第二百四十五章 縫紉和剪裁
此時國家的稅務還很籠統,滿大街很多鋪面根本就沒交過稅,稅務也是統一的工商稅,增值稅也包含在裡面,沒有細分出來。
目前還處在改革當中,最主要的是對國營企業進行《利改稅》,也就是把企業財政繳款中的上交利潤改為繳納所得稅,這項改革從1979年就開始了,但到現在1982年還沒有普及下來。
當真正普及下來,國企的日子也就會不好過了,最高徵收純利潤的55%,但是稅收交得多,所得的福利也相對更好,只要企業有利潤,那就能走下去。
方大軍現在搞的水泥、煤炭這些也是籠統的交納工商稅,也可以叫產品稅,他屬於是自產自銷,又沒有辦法在原材料那裡抵扣稅務,但整體算來也不高,亂七八糟的算上去,總稅率大概在百分之五左右。
因為是自產自銷,所以這百分之五,不是按利潤,而是按照最終銷售價,因為最終並非都是賣的四十,有時候二十五,三十也出貨了,還有散戶出貨,根本就沒有要票,也只有單位要貨才需要票。
但他沒有偷稅,因為現在的稅率真的不算高,相比後世17%的增值稅,和亂七八糟的城建、教育等稅,現在已經可以仰天大笑了。
就算按四十塊錢一噸來算,每噸也只有兩塊錢的稅收,承擔得起。當然他又不是傻子,實際是多少,就按多少算。大概下來。就是最後的總銷售額的百分之五。只會低不會多。也不怕別人來查帳。而煤炭的稅收也是一樣,統一算。
買賣之間基本實行的是賣家包干稅收,買家不管的規矩,當然也有例外,具體還是看合作雙方怎麼算。後世很多時候都是把稅務另外算。
稅務這一塊,現在就是想安排人去培訓都找不到地方,因為政策一直在變,上面的稅收也在調整當中。到後面工商稅會被細水出來,所以現在就按籠統的來搞就是了,工商局怎麼要求的就怎麼上交,以後在看情況送人去培訓。
當然,比如他包銷給了蘇俊,那就按三十一噸來開票,包括散戶購買,他也讓廠里出了票的,票當然是交錢到局裡去領,等於開出的票就是開出的錢。
蘇俊拿著貨出售。至於是否按情況交納了稅收,那就不關廠里的事了。最後查下來,廠里也沒有責任,因為已經交了稅。
其實也可以偷稅,比如低廉包銷出去,讓銷售人承擔責任,或是慌報銷售額,只是沒有必要,這個稅收廠里承擔得起,每噸節約個幾毛錢,也容易出問題。
現在要搞的服裝廠也是一樣,如果是自產自銷,那就按最終銷售價來算,只是服裝太過靈活了,不像水泥的價格那麼穩定。每一件衣服,別人能賣二十,說不定有人就賣了三十。
所以服裝只能按照出廠價來交稅,至於價格怎麼定,到時候協調著來,總問題不大,稅務這一塊方大軍也看得很嚴厲,不想因小失大,納稅是責任,也是規矩,至於偷稅就是合理的利用職責了,各行業都在偷,難免會有貓膩,只是看值不值。
只是目前偷稅,他覺得不值,以後的事情就說不準了,但是大方向還是不會變,只要稅務合理,有利潤,他就不會違背原則,如果真到了交完稅務就沒利潤的程度,直接就可以申請破產了。
何況改革開放初期,是估計經濟的時期,想跪都容易。
像後世一些個體小商鋪很多都是交的定稅,比如一個月固定交多少,根據當地經濟情況來定,賣得多就掙,賣得少就虧稅錢。
時間來到了11月30號,過完今日,就進入十二月了,年味也會漸漸出來了。不過距離除夕還早,要明年2月12號去了,還有近兩個半月的時間。
召喚的裁縫終於趕到了,甚至比他起床的時間還早,是連夜趁坐拖拉機來的,吹了半夜的冷風,但精神頭卻非常好,總共來了五個人,兩年三女。
裁縫並非只能是女的,只是操作縫紉機的大多才是女的,量衣下刀的男人也多,因為男人的文化程度普遍要比女人高,女人的優勢就是手上的活更細膩,這是社會現狀。
這五個人,角山只佔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達到平衡,除了最偏遠的插旗公社,以及北斗鎮,其餘五個公社都出了一個人。
方大軍是被瘦猴召喚起床了,昨晚上什麼事都沒幹,只是在恢復體力,房間里談話當然不合適了,住所的二樓有一個小茶房,他臨時租用了,把人帶了下來。
房間比較小,但只有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茶水當然就是一般貨色的,將就喝。
五個人都有點無語,如今北斗都已經鬧翻天了,結果正主卻在呼呼大睡,他們從北斗坐了五六個小時拖拉機才來市裡,方大軍卻還沒起床,這是腫么個情況啊。
想歸想,五人可不敢馬虎,但規規矩矩的上交的登記單,上面有簡單的資料介紹,這是金池讓準備的。
方大軍滿意的點了點著,拿起表格粗略看了下心理就有底了,出聲道:「張姐,縫紉隊伍暫時你來帶。」
「好好,謝謝廠長!」回聲的叫張翠萍,四十多歲的年紀,是角山公社制衣房的大師傅,手藝很不錯,也是之前方燕的師傅。
方大軍跟著又道:「陳哥,剪裁就由你暫時來帶,有沒有問題?」
「沒,沒問題,謝謝廠長!」這人叫陳大龍,是吉祥公社的,老手藝人,在北斗擺攤,有趕集的人買了布料,就送到他那裡加工成衣服,他只收加工費。
方大軍選這兩人,並不是覺得兩人的手藝比其餘三人更好,而是照顧下家鄉的情緒,角山是根基,而吉祥是現在兩個廠子的根據地,這兩個公社也是除北斗之外最大的公社,人情債啊!
這會又出聲道:「裁縫,我分成了縫紉和剪裁兩個隊伍,以後縫紉隊伍就專門用縫紉機,剪裁隊伍負責剪裁布料,主要是用尺子、剪刀和熨斗。你們都是行家,懂我的意思!」
其實在場眾人根據就沒有區分縫紉和剪裁,以往都是一手包辦了,但方大軍需要區分出來,為的只是提高工作效率,甚至他要打造簡單的流水作業,比如縫紉方面,袖口、扣子、腰口等等細分出崗位,某個崗位,常年只加工一個位置,好比某人進廠一年,每天都是重複縫紉袖口,時間一長,簡直能形成條件反射,東西放上下,閉著眼睛都能搞出來。
「懂,懂!」幾人趕緊出聲接話,有些唯唯諾諾,沒辦法,現在啥情況都不清楚,他們往後是否能當工人,全看方大軍一句話,一但當上工人,每年幾百元錢就跑不了,這可是關乎整個家庭,甚至是家族的大事情。
方大軍點了點頭,又說道:「縫紉方面可以慢慢培養,出了問題也可以補救。」就好比縫紉的線搞錯了,沒關係,把線撤掉,重來就是,這方面主要是細膩活,熟能生巧,真正的技術要求並不高,屬於是加工崗位。
跟著又道:「但是剪裁方面就比較重要了,這麼跟大家說,剪裁的工資會稍微高一些,但是要求也更高,陳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這方面我會比較嚴格。」
「廠長,你就放心,我陳大龍在北斗大家都叫我一把刀,我這一刀下去,保管出不了錯。」陳大龍拍著胸脯說道。
方大軍苦笑了一下,解釋道:「我的意思不是不相信你的刀法,而是,算了,你來看看這張圖紙,看看要下刀難度大不大。」
他說著就遞了一套公主裝的圖紙過去,仍然比較潦草,但也看得清楚衣服樣式了。
圖紙一過去,五人都湊過去觀看,瞬間都臉色凝重了起來,陳大龍更是汗如雨下,因為下刀太難了。
這種情況方大軍早有預料,他雖然沒接觸過服裝,但是以前有朋友是皮鞋廠下刀的,工資是普通扎線工人的兩倍還多,甚至三倍四倍乃至更高都正常,蓋因材料一下刀,就給定型了,怎麼下刀也有講究,不光要求計算精準,還要求材料最合理的運用,如果到了最後,剩餘的材料全是小條子,那就完美了,證明最合理的利用起了材料。
同樣一塊材料,別人下刀可以加工三件衣服,但有人只能加工兩件半,這就是成本差距,當老闆的當然是希望每一絲材料都給利用上了。
那麼這就牽扯到計算問題,好,也就是文化程度和專業性,草台班子出身當然就會有難度。
現在衣服的樣式簡單,無論是衣服還是褲子,基本都是直桶的,直來直去的下刀就成了,可是方大軍所設計的樣式牽扯到弧線刀,怪異角度刀,也可以理解成窗花,剪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最後是什麼模樣,所以需要反推敲,計算出下刀的路線,不允許絲毫差錯,因為這是跟人穿的,稍微有點不協調,穿在身上就悲劇了。
又分了大中小號,每個樣式都有區分,當然一旦固定了型號,成熟了,也簡單了,這個系列都按照這個規格來就行了。
難就難在最開始的樣式定型,所以方大軍才會說要兩個工廠,一個擺在明面,用於加工;一個主要就是搞實驗,確定樣式,下刀路線規格。也可以比喻成研發和生產!
目前看來,估計需要招收專業性的剪裁師傅,然後招收n個有文化的年輕學徒,慢慢的進行培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