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寫真哥哥,今天……”


  白寫真將手指放在唇上,輕聲說道:“噓,別說話,你看下方的城市,很漂亮,不是嗎?”


  一陣凜冽的寒風將楓城帶到了冬天,楓葉簌簌地落下,沒有了大雁,楓樹也在漸漸失去楓葉的庇護。它們在和人們開著一個簡單的玩笑,每日都有人來清掃街道,可不管他們多勤快,總會有新的楓葉落下,用不了多久,街道上就又是滿滿的楓葉了。


  臨州中心最高的露台上,白寫真和葉雨笙並肩而立,看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城市,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璀璨,令這刺骨的寒風都黯然失色,隻剩下潛藏在燈光裏的溫暖的一麵。


  雨笙突然就忘記了想要問的問題,或者說不需要問了,白寫真明顯就不會回答,於是,二人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白寫真轉過身來,對她說:“我送你回去吧。”


  雨笙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


  過了小雪沒幾天,楓城果然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白色雪花紛紛揚揚地下著,不一會兒就為剛剛失去楓葉的楓城鋪上了白色素裝,還剩下的零星的楓葉被掩蓋在雪中,點綴著絲絲縷縷地歡喜。


  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下雪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下雪了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全班,同學們都在下麵小聲地議論著,高一三班也不例外,隻不過因著是班主任的課,誰都沒敢放肆,隻是悄悄地傳著。


  下課鈴聲響起,方毓像是沒看到下麵同學的心不在焉似的,還在不停地灌輸思想,終於一聲“下課”,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樣,原本都快要再次睡著的同學頓時清醒了,全都一溜煙跑了,方毓看了看外麵,才低聲說了一句“下雪了”。


  雨笙不慌不忙地擱下筆,隨手整了一下課本,這才走出了教室,迎麵砸來一個雪球,徹底將她想要安靜賞雪的心思凍沒了,她看了看正拿著雪球對她笑的林千語,隨手抓下走廊欄杆上的積雪就向林千語的方向扔了過去,林千語笑嘻嘻地躲了過去,雪球落在地上,和積雪混在一起,不一會兒就沒了痕跡。


  她們很快就和其他同學打成了一片,在雪地裏摔跤、奔跑,像沒見過雪一樣保持著極高的熱情。


  中午剛下學,雨笙還沒走出教室就聽到跑在最前麵的金明泊磕磕絆絆地返了回來,十分訝異地對她說:“雨笙,雨笙,那個,葉,葉……”


  雨笙抬頭看了看他,說:“耶什麽耶呀,你見鬼了?喘口氣再說。”


  這時候項思琪也才剛剛走到門口,就轉過來走到飲水機前麵接著說:“他的意思是葉教官和白警官來了。”


  金明泊連忙點頭說:“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項思琪翻了個白眼,對著金明泊說:“至於這麽激動嗎?”


  金明泊一拍雙手:“當然了,以前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每次隻能見著一個人,這次兩個一起來了。”


  葉雲笙和白寫真這時已經走進了教室,白寫真淡淡地笑著說:“金明泊同學,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商量好的?”


  金明泊緩緩轉過身,越看越覺得白寫真臉上的笑容不懷好意,連忙擺手說:“我瞎猜的,白警官,你們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就跑了。


  項思琪看了看金明泊,又看了看白寫真,也跑了。


  白寫真疑惑地問:“我有這麽嚇人?”


  葉雲笙似笑非笑地說:“嗯,白警官的氣場就是強大。”


  白寫真深覺得無語,看來下次笑的幅度還要再大一些。至於白寫真為什麽會這麽想,還要追溯到幾個月前白寫真還在學校時,知道葉雲笙回來的消息,對他的妹妹多少態度冷淡了一些,然後,就被陳希孑抱怨了:“寫真,那可是你親妹妹,你就不能溫柔點兒。”


  白寫真不在意地說:“我是警官,那麽溫柔幹什麽?”


  陳希孑雙手一攤:“那是你親妹妹,又不是審犯人。”


  白寫真:“那,怎樣算溫柔?”


  陳希孑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笑笑,你以前不是挺愛笑的。”


  白寫真立馬露出了一點笑容,對陳希孑說:“這樣嗎?”


  陳希孑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複:“對,就是這樣。”


  於是,白寫真就被帶偏了,除了審犯人,其它無論什麽時候臉上總是帶著淡淡地笑容,這也難怪金明泊會跑了,畢竟這樣的問話配這樣的笑,這是要打人的節奏啊!


  雨笙在旁邊看著,實在憋不住了,連忙說:“我們先出去。”


  說完,雨笙就搶先走出了教室,白寫真和葉雲笙也跟了出來,他們將手中的披風拿了出來,兩兩對視……


  雨笙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轉過身看到後麵兩個這劍弩拔張的樣子,無奈地扶額,隻得說:“我不冷,我們去吃飯吧。”


  白寫真猛地一下將手中的披風披在雨笙身上,挑釁地看了葉雲笙一眼,說:“好啊,去吃飯。”


  等葉雲笙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但是他微微笑了一下,收起披風,說:“天冷,去吃火鍋吧。”


  “好啊好啊,叫上寫意和希孑哥哥吧。”雨笙連忙接話,怕再在這樣的氣氛下待下去,會被“殃及”。


  白寫真:“希孑去接寫意了,我們先過去。”


  雨笙:“好,我發消息給他們說一聲。”


  一路上,雨笙都裝作在發消息的樣子,低頭看著手機,白寫真和葉雲笙也不拆穿,就這麽跟在她身邊替她看路。


  “我想吃辣的。”雨笙到了店麵就直接說道,也不知道是在問誰。


  白寫真:“辣哭了,我可不管。”


  雨笙瞪了他一眼:“你才會被辣哭,我很能吃辣的。”


  葉雲笙:“我們吃鴛鴦鍋好了。”


  說完,就要去摸她的頭,白寫真有意無意地伸出手攔住了他,按著雨笙的肩膀將她轉了回去:“好,就吃鴛鴦鍋。”


  服務員走上前來,問:“你們幾位?”


  白寫真:“五位,還有兩個一會兒就到。”


  服務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邊請。”


  白寫真跟著雨笙坐到了她旁邊,葉雲笙則坐到了對麵,雨笙無奈:“你們這麽坐,是想讓寫意和希孑哥哥分開?”


  白寫真:“他們可以坐對麵,寫意坐你右手邊,陳希孑坐到葉教官旁邊不就好了。”


  服務員拿來菜單,問:“要現在點菜嗎?”


  葉雲笙接過菜單遞給了雨笙:“嗯,現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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