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洛旻彥將蕭伶葵逼到了婦產科門口(萬字更
75 洛旻彥將蕭伶葵逼到了婦產科門口(萬字更,三更)
冷柔薇看著眼前冷如冰山,黑沉著一張臉的大哥冷靳浩,皺著眉:「大哥,我正在接電話,你搶過去掛了幹什麼!」
「少譽的事情,我們少插手,」男人低沉的嗓聲開口著。
「你,你早就知道是嗎?所以你們都是騙二哥的,他出車禍根本就不是因為伶葵?」
沒有回答,男人只是轉身離開了這間工作室。留下了簡單的四個字。
「手機沒收。」
******
電話突然被掛斷,蕭伶葵又撥了過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等到再撥過去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接聽了。
她坐起身子,深吸口氣,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卧室的門被大力的敲打著,她起身過去將門打了開來,眼前出現的卻是酩酊大醉的冷少譽。
「少譽,你怎麼了?」她上前,扶住他。
冷少譽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語。
他灼熱的視線讓她微微沉溺,只因為那裡面沒有鄙夷,沒有仇恨,沒有憤怒;有的只是一灣澄澈的湖水那般的溫柔,仿若要把她溺斃一般。
「少譽……」她開口,只因為她從沒有在冷少譽的眼中見過。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蕭伶葵看著他怪異的反應,蹙緊了雙眉。只是幾天不見,可眼前的冷少譽就像換了個人般,是因為喝醉了酒,才會這般溫柔的對待自己嗎?
她這樣想著。
|「少譽……你還好嗎?」她擔心著
熟悉的溫度抱住自己,冷少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就讓我靜靜地抱一會。」像個孩子般,冷少譽將她攬入懷中。
男人身上獨特的味道,和著濃烈的酒味,讓她微微沉湎。
「伶葵……」這是這麼久以來,冷少譽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剩下的就只是男人勻勻的呼吸聲,她笑著搖搖頭,將冷少譽沉重的身子,廢了好大的勁才將他整理好,蓋上被子。
這讓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個夜晚,她也是這麼費勁的扛著他,只不過那時候他是受了重傷。
什麼時候你才能靜下心來聽我解釋,看著熟睡的男人,她搖搖頭,掀開被子,與他一同而眠。
熟悉的溫度,在身前,她突然覺得安心,伸出手抱緊了他。
***
「先生,這是您要的資料。」榮成將手中那一沓資料放在洛旻彥眼前的玻璃桌上,恭謹的道著。
這是他從高雄的地方醫院裡調查出的孕檢報告,上面所屬名都只有一個名字『蕭伶葵』;他不懂為什麼洛先生會大費周章的讓他去調查這個女人。
「嗯!」男人點點頭,將那一疊孕檢報告,仔細的瀏覽了個大概。
「三年前,冷少譽多久回的台灣。」
「三年前的5月12號,因為不滿冷從雲替他與MR.David掌上明珠Keira的婚事,一氣之下離開了加拿大,跑到了台灣。不過中途似乎遇上了意外,並沒有去冷氏找冷靳浩,而是被這個女人收留了。」他指的當然是蕭伶葵。
「那個小孩子,應該是冷少譽的兒子。」見洛旻彥沒有說話,榮成又回答著。
果然,握著資料的手微微一緊,那一沓紙就這麼陷進去一道深深的摺痕。
「先生……」
「幫我打通電話給MR.David,就說洛達想和和他談談美國地區合作的事宜。」
「好的先生。」榮成看著眼前的洛旻彥,若有所思。卻很快的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美國地區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女人用流利的英文詢問著,榮成回答著。不久電話便被一個中年的男音接起。
「先生。」榮成將電話遞到洛旻彥的手裡。
「David好久不見,什麼時候來台灣,我請你喝酒。」
「哈哈!」MR.David笑了笑,用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國話說到。
「剛巧我和Keira想回國給她媽媽掃墓。」MR.David的前任妻子湊巧是個地道的台灣人,只可惜在女兒十歲的時候便已經離世了,因為不舍中國的故鄉,所以在她死後骨灰運回了台灣安葬。
「你和Keira要回國?」洛旻彥笑了笑。
「是啊!應該是七天後!再過七天就是她媽媽的忌日。「說著MR.David難免有一絲傷感。
「正好,可以住我家,順便Keira可以和洛溪做個伴!」
「那當然好。」MR.David回答道。
「十天後芬奇下一季的時裝秀就要開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賞我個臉,前來參加。順便聊一聊美國那邊的合作事宜。」
「|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還說這個,芬奇的時裝秀我一定會出席的。」
兩人又閑話家常的說了許久,才掛上了電話。
「叫人把三樓的客房收拾出來。」轉身他對一旁的榮成道。
「是的先生。」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的,先生。」
榮成出了書房,順帶替洛旻彥掩上門。
「蕭、伶、葵……」靠在沙發上,洛旻彥閉著眼,聲音卻著分淡淡的迷惘。
當初,在他被人厭棄的時候只有她肯接濟自己,他是個商人,從不缺錢,卻獨獨缺了那一百塊。或許,是當年小女孩對自己的那一份關心,是他從來沒有得到的,他才如此執著。
書房的門被輕叩了兩聲,他睜開眼,淡淡的道了句:「還有什麼事嗎?」他以為是榮成又回來了。
「daddy……」洛溪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他眉心一擰,忽的變得嚴肅起來。
「什麼事。」隔著門,都能感覺到他語中濃濃的冷意。
「我……我&……」門外的洛溪躊躇半晌,不知道從何開口。
「說……」顯然他有些不耐,家裡的用人都覺得他對待這個女兒太過苛責了,可他不以為然,不聽話的子女,當然要予以教訓警示。
「不說的話,就回去。」
「daddy,明天我能和老師出門寫生嗎?」終於,門外的洛溪深吸口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寫生?」洛旻彥以為自己聽錯了,站起身朝那扇關閉的書房門走去。
大門打開了,他看見了僅與他齊肩身高的小小個子,問著:「你什麼時候學習寫生了?」
「我……」她害怕的連聲音都在顫抖。
「也罷,在屋子裡關久了,是該放你出去透透氣。明天去市立醫院看完奶奶,就去吧!」看著眼前畏怯自己的洛溪,洛旻彥搖搖頭。
「不過,我會派人跟著你,以免你又出門惹些麻煩!」
「謝謝DADDY。」洛溪欣喜若狂。
「看來,新請的那位老師不錯,你的確有些變化。」
看著眼前天真笑著的洛溪,洛旻彥點點頭。
「下星期你David伯父,和Keira姐姐會來家裡做客,不要給我找些不必要的麻煩!」
「洛溪明白的。」
「沒你的事了,回去睡吧!」最後一句,竟然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囑咐,洛溪有一瞬怔愣的不可置信。
「好,daddy晚安!」點點頭,在洛旻彥的注視下她轉身朝自己的小卧房走去。
洛旻彥轉身,摁掉牆上的電燈開關,關掉書房的門,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
蕭伶葵早上起床的時候,冷少譽還沉沉地睡著,大概是昨晚的酒勁兒還沒有過。她起床整理好自己,換上一件乾淨的白色襯衣后,才走下樓去。
王媽仍舊早就做好了早餐,擺在桌上。今天牛奶杯的下面卻壓上了一張紙條。
蕭小姐,我先去醫院複診我的老寒腿,早餐在桌上,今天可能回來的有些晚,中午的食材我已經買回來放在冰箱了,你一個人先將就一下!王媽。
她擱下字條,才看見王媽只準備了她一個人的份,大概是昨天晚上冷少譽回來的時候並沒有察覺。於是,走進廚房想要重新動手再準備一份。
卻在俯身到灶台下的置物櫃拿東西時,看到了一個藍色的小袋子,撿了起來才發現那裡面裝了張淡藍色的醫保卡和挂號卡,上面都寫著王媽的名字。
大概是剛剛收拾的東西的時候,王媽掉到地上的。
她得趕緊將這卡給王媽送到醫院去,幸好她的手機里存了王媽的號碼!在聯繫人里翻了翻,她打了過去。
「喂!」王媽的聲音有些急躁。
「王媽,你醫保卡和挂號卡落在家裡了,我馬上給你送來,你現在在哪兒呢?」蕭伶葵問道。
「我在xx路xx街,馬上就要到市裡醫院了。」王媽還以為是剛剛坐計程車的時候掉在計程車上了,正犯愁著。
「那你等等我,我馬上給你送來。」蕭伶葵掛了電話,跑到自己的小卧室里的時候,冷少譽仍舊睡得很香,她輕手輕腳的拿了錢包和手提包,才出門攔了輛的士往市立醫院趕去。
到達市立醫院的時候,王媽已經在市立醫院的門口等她了。
「真是謝謝你了蕭小姐,我這老骨頭年齡一大把,連記性也退化了。居然把它給放在灶台柜上。」王媽跘笑著,接過蕭伶葵遞過來的藍色小袋子。
「呼呼……快進去吧!市立醫院要排隊很久的。」市立醫院挂號樓前的階梯很長很高,她跑得有點微喘。
「那我先進去了,蕭小姐你也早點回去吧!少爺囑咐過你不能隨便外出的。」王媽囑咐著,是怕萬一哪時候冷少譽回來了,沒有看見蕭伶葵在家,到時候發脾氣就不好了。
「我知道,那王媽你小心些,注意安全。」
「嗯!我會的,那我先進去了。」
目送著王媽進了市立醫院的大門時,蕭伶葵才轉身走向市立醫院挂號樓前長長的階梯。
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駐在市立醫院的門口,洛旻彥和洛溪下了車。
「榮叔,奶奶為什麼不回家養病?我們可以給她請特別看護的。」跟在洛旻彥身後的洛溪不解的向一旁的榮成小聲問著,。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榮成蹙眉,小聲的回應道。
「那,你有告訴莫老師今天daddy答應我出去寫生嗎?」
「已經通知了。」
「那,他反應如何?」
「小姐……」
「咳……」男人的輕咳聲從一旁傳了來,兩人很默契的都噤聲不語。
蕭伶葵一步步心不在焉的下著階梯,或許是身旁的哪個小孩子調皮,輕輕地推了她一把,白色的高腳魚嘴鞋一個重心不穩,就這麼搖搖欲墜的差點兒掉下了階梯,幸而她穩住了重心,只是崴到了右腳,右手穩在階梯上,才不至於這麼狼狽滾下階梯,可手裡的手提包卻這麼撲撲的飛了出去。
小孩兒的媽媽似乎被嚇到了,牽著孩子噠噠噠的就往挂號大樓里鑽,邊走還邊斥責著。
砰……手提包好像砸到了什麼東西。
蕭伶葵抬首,見到的便是一個微愕的中年男子,和同樣瞪大雙眼的洛溪。而一旁的深藍色襯衣男人,手正捂著自己的額頭,上面似乎被手提包的鐵鏈掛了一道淺淺的傷口,落著幾道血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拖著一瘸一拐的腳,蕭伶葵走到無辜受害者的身邊,抽出包里的紙巾,清潔著洛旻彥額頭上的傷痕。上面有些淤青的凸起,大概是不幸被包里的手機砸到了。
榮成想要上前,卻被洛旻彥揚手給阻了下來,這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是那次洛旻彥讓他調查的女人、。
「你還好吧!」見男人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她小心翼翼地又探問了一遍。
男人回握住她的大手,力道微微重了份,低沉且飽含著磁性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
「不好。」
蕭伶葵懊惱,她就知道今天自己不應該穿這麼高的鞋的,這會兒該怎麼辦,看眼前男人的穿著與談吐,賠錢他可能是不會接受的,但是萬一他要給他冠上刑事責任該怎麼辦?
「你說該怎麼辦?」握掉放著的蕭伶葵的手,洛旻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我……」她突然垂下首:「先生,真不好意思害你受傷了,在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你放心吧!」她老實本分的道著。
「好。」洛旻彥笑了笑,一旁的洛溪卻蹙緊了雙眉。
「先生,還是趕緊進去處理一下。」一旁的榮成上前。
「是啊daddy,你額上還掛著傷,先進去讓醫生消個毒吧!」洛溪也湊上前來。
「嗯!」洛旻彥點點頭。
蕭伶葵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洛溪,扎個精神的馬尾辮,一身簡單的襯衫褲裝,看起來倒像一個懂事的孩子,可是那張臉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在腦子裡搜尋了許久,她最終還是沒有想起來。
「在這件事情沒解決之前,你不能離開。」臨進醫院大門的時候,洛旻彥轉身看著眼前懊惱的蕭伶葵,道著。
「我明白的。」蕭伶葵點點頭。
跟在幾人身後,進了二樓的醫務室,幸好額上的傷只是擦傷,醫生消完毒后也沒有特意囑咐什麼。
蕭伶葵想上前結醫藥費,卻被榮成給阻擋了下來。
「蕭小姐,讓我來付就成。」
「你認識我?」望著眼前的榮成,蕭伶葵訝異,以至於手中的千元大鈔落到地上都不自知。
榮成蹲下身子,替她拾起那張鈔票,有禮的遞到了蕭伶葵的眼前,只是謙和的笑了笑沒有多一言的往醫務室里走去。
蕭伶葵覺得自己似乎掉到了一個深坑裡,深陷著逃不掉似的。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未曾見過的號碼!
「喂!你好。」
「你跑到哪裡去了,不是叫你不要出門的嗎?」是冷少譽的聲音,顯然含著絲慍怒,可知當他醒來的時候,別墅里空無一人,他還以為蕭伶葵回了租貸的房子,可是當他開著車,來到那破舊的公寓時,房門依舊上鎖著。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卻忘記了存她的號碼,只好打給公司人事部去詢問。
「我,我看你睡得這麼香,所以沒敢吵醒你。」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在哪?」男人的聲音顯得幾分不耐煩。
「啊……」
「我問你在哪裡!」他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
「我在醫院。」
「去那裡幹什麼,不舒服?」冷少譽問。
「不,不是,王媽到醫院來看病把醫保卡落到別墅了,我給她送過來。」蕭伶葵解釋著,見剛剛被他砸到的那個先生一行人已經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可是,後來我在醫院門口不小心砸傷了位先生,所以……」越這麼說,她的心就越揪的緊緊地,就怕冷少譽又大發脾氣。
「死了?」
「啊?不,不是,只是額頭擦傷,又被咂腫了個包。」
「沒帶錢?」
「不,不是,只是他不讓我走。」她說的也是事實,那先生不要索賠的醫藥費,也什麼話都說,只是讓她這件事情沒解決之前不要走,可是他的保鏢似乎認識她,這一點讓她再三考慮著,或許這事情不一般。
「哪家醫院?」他問。
「市立醫院。」
「不要到處跑,等我過來。」他吩咐著,掛掉電話,已經向路邊停靠著的保時捷走去。
一路狂奔……
「家裡來了電話?」此時洛旻彥已經離她近在咫尺,深邃且幽深的看了眼她剛掛掉的手機,輕聲問著,竟是那般出奇的柔和。
「嗯!」蕭伶葵點點頭。
一旁的洛溪僅是握緊了拳,望著蕭伶葵的眼裡帶了絲妒意,那種溫柔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見到過的,可是daddy對眼前的女人竟然比她還好上許多。
「daddy,還要去看奶奶呢?」洛溪低著頭,心裡顯然被什麼哽住似的,顯然嗓音裡帶著落寞,小手擱在自己的褲腿上,那上面曾經被煙蒂燙傷的痕迹猶在,只是被長褲掩蓋住了。
洛旻彥轉身,看著洛溪的眼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怒意:「在我說話的時候,不要隨意開口。」他道,聲音微冷。
「小姐,我先帶你去病房看老太太。」見勢頭不對,一旁的榮成忙上前緩解,將低垂著頭的洛溪拉到了一旁的安全地帶,朝另外一層樓的高級病房區走去。
當然,這一切蕭伶葵都看在眼裡,只是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對那個小女孩兒太過冷淡了。
她皺眉,想了想還是遲緩的開了口:「先生,你女兒畢竟年齡還小,你這麼對她會給她造成心理陰影的。」青春期的孩子最是叛逆,但是內心也最是脆弱的時候,在這時候少了對親情的關愛,對孩子無疑是一種打擊。
「我看她剛剛低著頭,那麼落寞的表情,可想而知你在家裡肯定是對她關心極少的。」
「你好像很關心我的女兒?」洛旻彥看著她,細細地審視著她臉上微妙的表情。
「我能感覺到她的心情。」說著她的臉色也微微黯然了起來,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她缺少的是親人的關愛,你應該多關愛她一些,而不是對她這麼冷淡。」
「哦!」男人點頭,卻探不出情緒。
見男人並沒有想聽下去的一絲,蕭伶葵自覺地閉上了嘴,別人的家事她一個外人也管不了。
「如果先生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說著她挪動步子,見眼前男人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道了聲謝謝后,徑自往一旁的樓梯旁走去。
洛旻彥沒有攔她,只是看著她倔強的背影,似乎一拐拐地,才明白剛剛她似乎也扭傷了腳,轉身朝樓道旁走去。
「或許,還真的有事。」寬厚的大掌,牽起她的手,順勢往後一帶。
蕭伶葵沒有想到他會在身後拉自己一把,一個轉身就這麼落到了男人的身前,近在咫尺的距離,她只要一抬眼就能與他對視。忽然覺得微微不自在,蕭伶葵掙脫著想要往後退去,男人卻仍舊霸道地扼住她的手不放。
「先生,你……」
「噓!別說話。」他的表情還挺認真的,讓蕭伶葵不解。
廊道外就診等待的病人似乎還挺多的,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還以為是夫妻兩人吵架了,一旁的大媽還幫忙勸著。
「閨女啊!你先生這是疼你呢?小兩口有什麼好好說啊!」說著還給她遞了個善意的微笑。
「大媽你誤會了,我和他……」還沒等她說完,男人已經將她拉離了人群,隔著這棟樓道旁邊大樓的每一層,都有一條長長的通道,通往臨近的大樓。
蕭伶葵就這麼被男人拉到了另一道樓的門前,蕭伶葵看著門牌上的標誌,婦產科。
「進去吧!」洛旻彥道。
「這……」
「這裡面人少,你可以到那個休息室里休息一會兒。或許,你真想讓那阿姨誤會我們是夫妻。」
果然,她老實的走了進去。
市立醫院的婦產科人還真少啊!難道生孩子的人都到婦幼院去建卡了嗎?她疑惑著。
這時她才仔細看這個男人,成熟的五官散發著一股淡淡地貴族氣息,一雙深邃且散發著淡淡愜意的眸子緊盯著自己,額上的幾道傷痕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成熟的容顏,看起來也頂多三十多歲不到四十,不到的是他竟然有這麼大的一個女兒。
實在是被這雙眼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再一次的開口求證。
「先生砸中你真的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該離開了。」她俯身鞠上了一躬,以為他又想反悔讓他離去,誠懇的道著歉。
「……」黑眸一沉,沒有說話。
「先生,我真的有要事需要回家,要不我留個電話給你,你讓我先走,等你想好怎麼索要賠償的時候,再打電話通知我好嗎?」
「……」還是沒有開口。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再或者你也砸我一下。」她將手中的手提包,遞到洛旻彥身前。
道歉也道過了,想要結醫藥費,對方也不讓買賬。說留電話他只是臉色一沉,再這樣蕭伶葵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乾脆把心一橫讓他砸回來。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蕭伶葵惶急的心情和臉上變化的情緒。
「你傷了腳,先休息一下,待會兒我讓榮成送你。」終於洛旻彥開了口,這會兒卻是難得的冷淡。
蕭伶葵知道自己剛剛那激動的舉措,似乎是惹怒了眼前的男人,垂下頭,尷尬的道了聲歉。
「對不起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見你什麼都不滿意,可又不能讓你放我離開,所以我才會讓你砸我一下。」她其實是太實誠了。
「可是只是扭傷了腳,不礙事的。」但是不能白砸了人家,還讓別人的管家給自己當專職司機啊!
「我下樓叫個計程車就可以了。」|她推諉著。
「如果,我偏要呢!」洛旻彥望著她,一句話裡面道著她聽不懂的含義。
噌~~~~~她突然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先坐下吧。」他指著一旁的座椅道。
眼見沒有辦法推開,蕭伶葵只有順從的走過去坐了下來,手不自在的握著膝蓋,緊緊地像是緊張,卻又像是害怕。
「我去3號樓的高級病房區,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回來,當然,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看到的不會是一個空座椅。」他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香煙,剛想點燃的時候突然看到一旁的牆上貼著禁止吸煙的標誌,於是又收了回去。
蕭伶葵點點頭。
洛旻彥這才轉身離去,婦產科安安靜靜地偶有的幾聲嬰兒的啼哭聲從樓上傳來,蕭伶葵微微一笑,那大概是又一個小生命誕生了。
可是,她真的要聽那個先生的話,乖乖留在原地嗎?還是不要給人家添麻煩了吧!
她這麼想著,站起身來,就著婦產科的二樓走了下去。
*****
洛旻彥出了婦產科,一路來到3號樓的高級病房區乘上電梯,坐到了6樓的病房。
打開6608室的病房門,洛溪正坐在床邊替面色微露蒼白的洛老太太削蘋果,婆孫兩人有說有笑。
「daddy你來了。」洛溪喚著,顯然剛剛的畏懼還沒退去,小心翼翼著。
明顯洛老太太蒼白的臉上的笑痕,漸漸淡了去。
「嗯!」洛旻彥點點頭。
「媽,今天有沒有好些。」他問。
所有人都知道洛老太太和洛旻彥之間存有隔閡,即使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褪去,這就是為什麼這麼些年來,洛老太太只是一個人住在別墅,生病了也不願搬出醫院與兒子在同一屋檐下。
「嗯!」洛老太太點點頭,卻也有幾分小小的欣喜。
「洛溪這孩子說你有事絆住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說著她斂下眼,她洛旻彥這麼一個兒子,只可惜是自己親手毀了兒子對自己的孝順。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洛溪手中的水果刀和蘋果拿了過來,繼續削著。
「等你病好了,我會叫榮成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
「你,你是說。」洛老太太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兒子,想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這些年我對你的關心是太少了。」將手中的蘋果削成一小塊,洛旻彥遞到了老老太太的手裡。
榮成自然的遞上果盤,將剩下的裝好,又抽出一旁的紙巾遞到洛旻彥手上。
「是媽虧欠了你。」猶記得當初他兒子有個多麼美麗而溫婉的對象,可是當時自己排斥對方的家世一手拆散了這一對情侶,沒想到第二天那女人便出了意外,從樓梯上摔下當場身亡。
那時候洛旻彥僅僅只有20歲,後來她又一意孤行,在商業聯姻的利益下,將洛溪的媽媽娶過了門,卻再一次的毀了他的人生。五年後媳婦兒丟下孩子,跟著情人跑了,那年他28歲,那也是洛旻彥一生最大的恥辱。自此,與母親便從未有過太密切的接觸與對話。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他微愣,繼而搖頭。
「王醫師到了嗎?」對著一旁的榮成,他問。
「先生,王醫師已經在值班室等您了。」
「我先去值班室見王醫生」他站起身來,對著面色蒼白母親輕聲道,又看著一旁的洛溪:「好好陪奶奶。」
「是daddy。」洛溪點點頭,從果盤裡拿了蘋果片,親自喂到洛老太太的嘴裡。
「奶奶,來,我喂你哦!」偶爾,其實發現她也是個小孩子。
婆孫兩有說有笑的聲音在身後,聽在洛旻彥耳中,竟然會不自覺地覺得心底的某一處有一絲溫暖。
*****
值班室。
王醫生拿著病歷表,面露難色。
「洛先生,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狀況。」
劉醫生打開面前的藍色病例夾,將上面的檢驗單一一隊列在洛旻彥眼前。
「這是洛老太太的檢驗報告,已經是晚期的晚期了,大部分器官已經衰竭,照這個形式,只怕撐不過一個月了。」
手緊握著,洛旻彥閉上眼,呼著重重的氣息。
「先生,你還好吧!」榮成擔憂著。
「沒事。」洛旻彥搖搖頭,站起身來。
「麻煩你了王醫生。」
「抱歉,我也沒幫上什麼忙。」王醫生也無可奈何,的一臉哀婉。
「她可以出院嗎?」
「當然可以,在病人最後的日子裡,家屬還是盡量多陪著吧!」與其天天躺在冰冷的醫院裡,死後被推到太平間,倒不如這時候接回家,多於家人相處些時日。
「你去給老太太辦理出院手續,把他接回洛家。」洛旻彥吩咐著。
「是的先生。」
「另外,老太太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則只會加快病情。」一個月本就不多,也就是說如果再受一番刺激,就會立刻撒手人寰吧!
「明白。」簡潔乾淨的回答這兩個字后,洛旻彥深深地吐納口氣,轉身離開了值班室的大門。
他走到樓道旁的窗戶旁,自兜里掏出一根香煙,點燃。
薄煙裊裊,似乎這樣才能舒緩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