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白骨
愛吃糖葫蘆的我,愛喝梨花釀的我,愛哭的我,愛笑的我,都是真實的我。
可愛著你的我,才是最完美的我。
天外
女孩挑戰完畢之後,回到了天外。
在她取下麵紗的那一刻,天外的孩子們都圍攏過來。
全部都露出了羨慕的模樣,因為他們不能離開天外這個地方。
自天地誕生以來,女孩兒是唯一一個離開過天外的孩子。
如果說諸神是被天道束縛下的完美機器,那麽他們就是一群機器的管理者,日日盯著三界內。
發現損壞有毛病的機器,然後將它們剔除。
女孩心念一動,四周變成了一片水幕,她坐在水麵上。
她撐著腦袋跟圍了攏過來的孩子們,講著人間界的故事。
天空很暗很暗,仿佛潑上了一層濃濃的墨水,濃墨隨時都好像要滴下來似的。
一滴兩滴三滴,隨後就如不要錢般,密密紮紮的落到那把紅色無臉傘上水花四濺。
莫撐著一把紅傘,行走在雨中,一雙黑色的靴子自動的隔絕了水汽。
周圍是一個一個的小土包。白色的經幡插在土包的頂端,隨著這淒風冷雨飄擺不定。
雨下得很大,濺起了地上的黃泥漿子,一節森森的白骨暴露出來。
看到這樣的景象,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繼續往前走著,突然腳傳來清脆的碎裂聲,抬起腳一看是一截趾骨。
雨還在下著,風還在起,土包上的經幡卻不動了。
四周非常的詭異,她的指尖泛著冷意,指甲上麵結了一層白霜。
紅色的無臉傘在墨的頭頂旋轉,墨捏著鈴鐺搖了一下,土包從頂部開始崩塌,一隻森然的白骨手露了出來,這隻手不停的刨著黃土。
墨等待著最佳時機,這是她成為神主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
他一個捉妖人本來職責範圍不在這個地方,這不幹不淨的玩意兒,她也向來是看不上眼的。
可是如今妖族已經覆滅了,雖然有僥幸逃脫的卻也不夠她抓。
那一個個土包全部崩開之後,一句一句森然的白骨就從土包中爬了出來,他們仿佛是受到了某種趨勢,一個一個張牙舞爪機械的朝著她走近。
這一群簡直是不自量力,簡直一點威脅力都沒有,這躲在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操縱他們的人又是誰?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為什麽偏偏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呢?而且她又為什麽會接到這樣的任務,墨覺得這一切都像是計劃好的。
一個圍攏過來的白骨架子被無臉傘刺穿之後轟然倒地,這些個白骨連她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全軍覆沒。
四周的土包空蕩蕩,就像是一個一個被炸開的深坑一樣,在無聲無息中沉寂。
她向著四周掃視卻發現土包的中央位置,那個巨大的土包上麵,插著一隻白色經幡,那經幡漸漸的變了顏色。
有粘膩的鮮血從經幡的底部滴落,很快被泥土吸收。
白色骷髏架子再一次活了起來,他們扭捏著怪異的姿勢跪到了地上,而這個方向就是那巨大的土包。
紅色的傘回到了手中,傘麵上的女人麵無表情。
墨舉著傘不動,她靜靜的等待著,這巨大的土包中應該是他們的主人。
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那一抹淡藍色的光照亮了四周,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她還是看清楚了,從那一座巨大土包中出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穿著華貴的男人,他就這麽站在土包上麵,用眼睛盯著她。
他半邊是白骨,另外半邊是粘連在上麵的腐肉。
真是詭異,雨還在繼續的下,滴到男子另一邊覆蓋的腐肉上,濺起渾濁的液體。
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模樣,仿佛是不敢置信:“怎麽會是這樣?”
一個不存在於世間的人,在昏暗的雨夜中開口說話。
這巨大的腐肉骷髏,朝著她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如果是普通的小女孩,看到這副模樣恐怕魂兒都要嚇掉了,可她不是,她是一名捉妖師,同時也是新晉的神主。
這家夥過來,就是自尋死路,恐怕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墨開口:“你站住,不要再靠近我了。”她不是動的什麽惻隱之心,純粹是覺得對方惡心。
說完之後自己往後麵退了退,卻又踩到了那一節骨頭,清脆的碎裂聲,仿佛敲擊在人的靈魂之上,令人感覺到心悸。
那一具尊貴的白骨,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一步一步的靠近著。
在他的身後上百具白骨雙手指天,發出了陣陣的嘶鳴聲。
“你終於來了,我終於等到你了,墨!”
這一句話敲入了她的靈魂深處,她的名字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起過,就連三界諸神都不知道,這一句白骨為什麽能夠準確的叫出她的名字呢?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她聲音有些顫抖,捏緊無臉傘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這一刻有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將她包裹著,她不敢去想象。
“我是…你不記得了嗎?”尊貴的骷髏跪倒在地上,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閉嘴,汙穢的東西,你休想迷惑我!”墨抱著腦袋紅傘脫手,在雨中下麵毫不留情的戳進的白骨的中心。
白骨握住戳入身體中的傘柄,往外一拉,扯出一個淒慘的笑:“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麽?我等了你這麽久,為什麽!”白骨鎮中心被傘柄戳出了一個大大的空洞,空洞的邊緣開始逐漸的崩裂。
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心中有一根弦斷了,就像是帶走了什麽。
她伸出手掌攤開接住冰冷的雨絲,這一絲冷意已經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觸動。
紅色的傘麵將剩下的白骨逐個的擊碎,她一個人站在土包的中央,極目遠眺,除了黑色還是黑色。
那最珍貴的一具白骨留下一隻銀色的戒指,閃電劃破天際,在黑夜中這隻戒指如同一顆星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墨伸出手來,撿起了這隻落入泥中的銀戒指,冰冷的觸感就像她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