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過黃泉路
滅神域內
東陵跟楚留君繼續往前行去,黃沙漫天,楚留君繼續將罩子籠起來,樹上的葉子都已經透黃,卻將將的掛在上麵不願意落下來,樹下散落一地枯黃,被肆虐的冷風殘卷,裹著透骨的寒。
她將渡神筆拿在手中,始終不願意放下,這裏的的情景跟之前的截然不同,仿佛是兩個極致的世界,中間隔著一道天塹。
分明心中不覺得冷的,可是還是忍不住搓了搓手,她想沒有什麽能夠將這裏摧毀。
四周罕見的立著幾排樹,那樹影斑駁,歇歇的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光。
伸出手來僵硬的動了動關節,卻發現沒有辦法再往前行進一步,半截腿部都已經沒有了知覺。
她苦澀的一笑,果然這滅神域不好走,但願此行能夠將女君的神魂帶出去。
楚留君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防護罩從透明色漸漸的炸裂開來,裂縫越來越大,最後支離破碎。
兩人沒有了防禦加成,發絲很快被吹亂,淩亂的耷拉著在臉頰兩側,再往前進一步都難了。
麵前是一片蕭瑟,隻有樹上的葉子在風中跳著舞,那是在迎接著這最後的一卷風的溫柔。
她撐起來想要前行,無奈渾身無力,腳步虛浮不過才行了幾步,再次跌倒在地。
楚留君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不要逞強了。”甄選鏡上的事情他聽說了,知道她因為諸神被貶入滅神域,還是神佛迦樓羅親口下得令。
楚留君以為懂她,卻不清楚這是她的甘願。
她就著他的力起身,雙手合十掌心中翻出來一朵血色花,這是她的本命花,她記憶蘇醒時就清楚了,一切過往在眼前輪轉,那些快樂肆意的日子,那般天真無邪,真是令人嫉妒呢!
芷幽女君極其的寵她,有些什麽好的吃的玩的總是緊著她,所說在這三界內她最敬重的是誰,那就是女君,她給予了她新生,她拿一輩子還都不夠。
血色共三層,層層翻湧開來,鮮豔如血,整個人籠在一片血色中,她舉著血色花往前行去,光芒所到之處,兩邊垮敗的樹木不停地抽出嫩枝,一枝頭新綠蕩漾在微風裏,仿佛戀人的耳語。
“小心點,滅神域中處處危機。”
眼看著血色花的光芒漸漸的微弱起來,她抖了抖手,陡然間血色花光芒大盛,她大喝一聲,不管不顧的往前衝去:“趕緊走!”
楚留君緊緊跟著她,兩人穿過了排列的樹木,前麵分明沒有路的,可兩人到了後卻多出了一條由青石鋪就的平坦大道,也不管這路到底哪來的,繼續往前走就是了。
兩人腳剛剛落到地麵上,這身後的紅衣女子就追了過來,她看兩人上了路,笑的一臉得意,似乎是什麽陰謀得逞的樣子。
“真是,竟然踏上了黃泉路,你們真是好命,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動手,那黃泉路裏,大人接管了你們,也就算是完成了任務了。”她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就徹底的消散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幹幹淨淨。
雲幕裏
這一茬的魔芽泡泡都成熟了,木叔指揮著雲幕裏人收割完魔芽泡泡,將裏的種子分發下去,這種子是東陵離開之前交給他的,這是最新研究出來的植物,叫做孤燈。
具體的模樣,木叔沒有見過,不過他很期待這新植物,能夠讓神主拿出手來,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
雲幕裏有一半的人,都根本跑在各方神域中,現在一部分人留在神域之內種植新品種。
當所有的種子都落入土裏,他們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盯著地麵,種子開始發芽,枝葉一點點的抽出來,這個植物是藤蔓狀的,那藤上生著兩根細長的須子,向內卷曲著,就如同一卷盤起的臭千張。
那卷曲的裏麵包裹著紫紅色的花莢,隨著時間流轉,花莢一點點飽滿起來,卷曲的須子一彈,如同舒展開的彈簧,紫紅色的花徹底打開,倒是沒有那麽深的色,整兒綻開後再看卻是粉色的。
花蕊中間是一盞透明的燈,散出柔和的光,這就是孤燈。
孤燈能照亮前路,對於修仙人大有裨益,這孤燈一推出去,立馬搶購一空,如今各神域裏,若是誰還談論魔芽泡泡就是徹底落伍。
洛桑神域
夜間,洛桑睡的正熟,百清晚受到傳喚,將手從他身上抽出。
穿上衣服後,徑直出了門,經過了曲折的回廊,在一顆樹下看到了來人。
“找我什麽事嗎?”
“你這些時日,日日跟洛桑膩歪在一起,倒真真是做起了神君夫人。”黑影竄出來,圍著她轉了兩三圈。
“看樣子你過得還挺滋潤的,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跟你的約定我一直記著,你放心,該出手時我自然會出手。”
“你不會舍不得吧?”
“有什麽舍不得的,我跟洛桑之間本來就沒什麽感情。”
“然後我這次來就是提醒,莫要真的沉浸下去,大事重要。”
“是,我知道了,自然一切以大事為重。”
自從地獄界被迦樓羅收拾後,閻君已經沉寂很久,都沒有出現過。
整個三界之內,忘川河水已經被迦樓羅掌控其中,現在的地獄界不過是空蕩蕩的,連死靈都不曾有一個。
不過每日裏湧入的魂體倒是巨多的,這些魂體都難字於三界之內,有人間界的生老病死的魂體。
有妖界的求之不得的魂體,也有神域內爭鬥而死的魂體,這些魂體們來自不同的地方。
死後卻都歸於的一處,那就是地獄界,他們永遠都沒有辦法逃脫的一個地方。
死後一切都交付於地獄界了,身前所做的一切,功與過是與非,都交於判官的一支筆。
任你如何狡辯,翻開那本生死簿一目了然。
那一群神在他的眼裏,也不過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人。
什麽神域什麽神君,不過是一群沒有追求,安於現狀的人罷了。可他不同,他生來便知道自己與旁人的不同,他不甘於被天道所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