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次的較量
董柏言和康勝傑兩個人坐在辦公室裏，仔細的商討著盤山風景區開發中一些相關事宜，兩個人時而眉頭緊鎖時而開懷大笑，過了一會兒他們拿起茶幾上已經是冰涼的茶水喝了一口，董柏言皺了皺眉頭喊道，“小林，小林。”
林逸塵匆忙走了過來，“董書記您有什麽事情？”
“茶水有些涼了，你去換一些來。”董柏言好像不在意的說道。
“對不起，董書記我這就換。”小林匆忙拿起茶壺分別給兩個人換了新水。
“小林啊！工作上一定要細致細心。”董柏言淡淡的說了一句。
林逸塵的心裏卻好像翻起了層層巨浪，他知道董柏言輕易不會指責底下人的工作，剛才的這句話分量可是不輕。他誠惶誠恐慌地說道“董書記今後我會注意的。您還有事嗎？”董柏言看了手足無措的小林一眼不耐煩的搖了搖手，小林呆呆的的站了一會兒，然後悄悄地走了出去。
董柏言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這個林逸塵什麽都好就是做事情上缺乏了魄力換句話來說就是當官者必須具有的虎氣，而作為一個領導身上沒有這種虎氣是服不了眾的，自己小小的試探了一下，他就方寸大亂看來這個小林還不能委以重任，在自己的身邊再曆練幾年再說吧！不禁將自己心中剛剛泛起的想法壓了下去。
小林回到辦公室心裏感覺到很不舒服，他不明白為什麽董書記一反常態那這麽一件小事情給他臉色看，是不是最近自己工作做得不到位。他仔細的將這些的工作回憶了一遍，感覺沒有什麽出了紕漏的地方啊！他越想越害怕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裏煩躁地踱著腳步。此時的他並不知道，就在自己剛才的表現已經錯過了大好的機緣。
“董書記，這個小林表現的一直不錯，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康勝傑笑著說道，但是眼睛裏卻閃過了一絲喜悅的光芒。
“嗬嗬，底下人時不時得敲打一下，否則的話還不翻了天，來來老康我們接著說。”董柏言笑著岔開了話題。
“董書記前兩天我和賀興泰私下裏接觸了一下，他也確實拿不出太多的資金，你看這件事情…。”
“嗬嗬，他隻要有心就可以了，但是新村遷建工作可不能馬虎，如果出了問題我可是要打板子的。”董柏言異常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康勝傑本來自己打好了一肚子的腹稿，想盡力說服董柏言。可是還沒等他說出來對方就痛快的答應下來，實在是令他有些惋惜，自己準備了好長時間的心血看來是沒有用武之地了。
“老康啊！我有個想法和你說一說。你看盤山風景區牽扯的人力和物力比較大，而你作為一縣之長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再把這麽一大攤子的事情壓倒你的頭上恐怕力有未逮，再說如果因為這個把你累垮了，我也不好向市委和市政府交差啊！這樣吧！我看不如設立一個盤山風景區開發辦公室，你抓大放小細節上的事情就由這個辦公室負責吧！”董柏言笑眯眯的看著他。
我說為什麽董公子（董柏言年紀輕輕的做了天南市的一方諸侯而且前程遠大，所以好事之人給他起了這麽一個外號。）剛才這麽輕易的答應了賀狗子的事情，鬧了半天在這裏等我呢！看來他是要將我從這個盤山風景區工程裏踢出了，可是自己又不好說什麽，總不能腆著臉說董書記我年富力強，這點事情難不住我，我肯定能完成好這個工作。董公子這一手你也太狠了，前麵好言好語安慰我，又是對我的那個大舅哥許以好處還給我個總指揮職位，鬧了半天你是在放煙霧彈麻痹我，我看這一手你早就想好了。高明，你這手腕使的實在是太高明了，想不到我八十歲的老娘倒繃孩兒，我他媽的歡天喜地跑來跑去鬧了半天還不知道給誰做嫁衣裳呢！你行你真行用一個看不見的胡蘿卜就把我耍的團團轉，董公子啊！董公子你他媽的也太會玩人了。康勝傑心裏清楚這個工程不但有政績而且投入資金巨大，隻要在裏麵稍微動動心思還不是財源滾滾，他心裏實在是舍不得著看快要到手的大蛋糕輕易的就被人從嘴邊搶走。
董柏言看著他的表情心裏暗道，你這家夥太貪，將這麽大的工程交到你手裏不一定要出什麽幺蛾子，前麵和你虛以委蛇那是迫不得已，如果不給你一點甜頭嚐一嚐風景區的事情怎麽能夠順利能夠通過縣常委會呢？現在既然風景區的事情已經在市裏立項了，老子我怕怕你個吊。這一次我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件事情抓在自己的手裏，就算和你撕破臉皮正義還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如果你要建議這件事情上常委會研究我保證你會輸得更慘。但是他的心裏確實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事情，如果真的這麽做他們之間本來彌合的脆弱裂縫就會完全的公開化，這種局麵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董柏言目不轉睛看著正在思考的康勝傑。
“這樣吧！董書記您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要不咱們上常委會研究研究？”康勝傑微笑的看著董柏言，但是心裏麵卻下定了決心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
董柏言心裏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但臉上依舊笑眯眯地說道，“嗬嗬還是老康考慮的周到，好吧這件事情咱們就上常委會研究再做定論。”
“董書記你看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回去布置工作了。”康勝傑實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在這個令他厭惡辦公室裏。
“嗬嗬，好老康那就這樣吧！我建議你也回去好好考慮考慮。”董柏言站起身來笑著說道，他還想做出最後的努力。康勝傑沒有說話頭也不回的走了，董柏言看著他的背影明白決裂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他站在辦公室裏呆了一會兒思考了一下，走進了小林辦公室，看見從來不抽煙的小林正滿臉通紅的咳嗽著，手裏麵拿著一根點著的香煙。董柏言笑了，“小林啊！不會抽煙是一件好事情，幹嘛勉強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小林看見董書記走了進來連忙將手裏的煙掐掉，啞著嗓子問道“董咳咳咳，老板咳咳咳您，您找我有事請？”
董柏言微微一笑將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小林不要著急，等到小林平靜了才緩緩的說道，“小林啊！你在我身邊工作快四個月了吧！”
“嗬嗬，老板確切的說應該是一百一十八天。”小林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笑著說道。
“哦，難得你記得這清楚，沒看出來你倒是個很心細的人啊！”董柏言自己在心裏算了一下可不是剛好一百一十八天，嗯看來這件事情他去做還是比較合適的。
“怎麽樣在我身邊工作適應嗎？”
“董書記您這是…，”小林愣住了難道剛才預料到的最可怕後果此刻就要成為了現實了嗎？他感覺眼前一黑覺得身上有些發軟嘴裏發幹想說些什麽，是出言祈求嗎？不，男人不應該這樣，你要是覺得我有才你可以用我，覺得不合適你可以換我，但是要我拋卻自己的自尊去哀求得到這份工作絕對不行，大不了再回去坐幾年冷板凳。小林心中安分多年的血性慢慢抬起了頭，感覺胸中有了底氣，他平靜的抬起頭來看著董柏言。“董書記如果您對我工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指出來，我想我能夠改正。如果您對我這個人不滿意的話，我可以現在就離開這個辦公室，但是我要感謝您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從您的身上我學到了好多東西，我想對我今後的工作大有裨益，謝謝您！”說完鞠了一躬強忍著眼淚開始收拾辦公桌。
董柏言有些發呆這算是上演哪出戲，不明就裏出言問道“小林你這是幹什麽啊？”
小林也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董柏言，董柏言心裏轉了一個彎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情，不禁哈哈的大笑起來，笑的小林一陣陣的發傻。好不容易將自己的笑止住。“小林啊，我看你是想歪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願意你當我的秘書了？”
林逸塵遲疑一下點了點頭臉立刻紅了，心裏暗道原來自己鬧了一個烏龍。“老板…”他表情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口將稱呼改了過來。
“小林啊！你坐下來。”董柏言坐到了沙發上，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林逸塵恭恭敬敬的坐在了上麵。
“本來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但是你這莽撞的性格我實在是很不放心。從今天的兩件事情上來看你做事情沉不住氣，第一件我故意拿茶水涼了說事，你表現的很不沉著，第二件就是剛才你表現得很幼稚，一點都不冷靜。所以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吧！今後你要在沉著冷靜這四個字上多下功夫，遇到突發事件慌亂是起不到任何幫助，反而會影響你對局勢做出正確的判斷。對了棋還在不在？怎麽樣我看看這段時間有沒有長進。”
“嗬嗬老板您不是說盡量不要在這上麵多花心思，所以我…。”小林不好意思的說道。
“嗬嗬，我怎麽不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這樣吧！你待會出去找一個清靜的地方然後告訴我，這些天實在是累壞了也應該換換腦子了。”董柏言笑著說道然後慢慢的走了出去。
小林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沉著冷靜他心裏默默念著這四個字不知不覺手攥得緊緊的…。
董柏言和小林兩個人坐在一間茶館的雅間裏，誰也沒有說話隻有子落棋秤發出清脆的聲音。終於董柏言哈哈的笑了起來，“小林我看今天晚上這頓飯你是請定了，嗬嗬不過你的棋力可是很有長進啊！是不是又利用工作的時間研究偷偷棋譜老實交代。”
“嗬嗬，老板看您說的，自從跟著您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就算想看也得有時間不是嗎？”林逸塵笑著回答。
“那就怪了，你的棋力可是比以前強了不少。”
“嗬嗬，那還不是您教導有方。”
“哦，我什麽時候教導過你啊？”董柏言有些奇怪。
“您忘了，還是您剛上任的時候和我對弈過三局，臨走時說過的話。”
“哦，我想起來想起來了，看來小林的悟性還是蠻高的嘛！好了肚子有點餓了，先說好雖然今天是你請客，但是我有要求，第一不去大飯店，第二要吃的有特色，第三嘛費用在一百元以內。”
林逸塵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對董柏言說道，“老板我請你吃串吧！”
康勝傑看著一地碎片也記不住這是慘遭他毒手的第幾個杯子，隻知道當自己去拿杯子的時候裝茶杯的盒子已經空空如些，可是自己心頭的這口悶氣卻無法伴著茶杯的粉身碎骨而宣泄出來，所以這些茶杯沒有發揮出自己應有的作用，犧牲的很是無辜。
他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回了家，將自己關在書房裏大發脾氣，老婆也不明白怎麽回事情想去勸勸，結果被火頭上的康勝傑劈頭蓋臉的罵了出來，氣得這個婆娘一甩門出去了，邀了幾個要好牌友打麻將去了老娘我懶得伺候你。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剛剛挨了自己老公的一頓臭罵，心頭也有股火連帶的手氣也跟著旺了起來，一連做了十三莊將那幾個人殺的是“潰不成軍血流成河”，自己那張塗滿口紅的大嘴自打一上牌桌笑的就沒合攏過。結果還沒等打完八圈就發現自己的腮幫子抽筋，這下子就算她自己有將兩張嘴唇回歸閉合狀態的想法也成為了奢望，沒辦法隻好往縣醫院跑，臨走的時候還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們等一下我，我一會就回來，咱們接著打。”。眾人看見她出門的身影都不禁手拍胸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裏暗道還好沒把今天的菜錢輸進去。
康勝傑並不知道自家老婆嘴抽筋的事情，隻是悶在書房裏看著一地的茶杯碎片抽著煙想事情。說實在的在指揮部下麵設立辦公室這件事情，上常委會研究能不能阻止他心裏確實沒底，而且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就說己方的陣營在常委會上占了半壁江山，但是真正的較量起來董柏言可是一個人占據了兩票，到時候雙方撕破了臉不說，而且還得不到實際的利益，這樣做的話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怎麽辦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往裏麵摻沙子，想辦法讓自己的人進入到辦公室裏麵占據要職最好是能掌握住財權，這樣才好有回旋的餘地。想到這裏拿起了電話…。
董柏言和小林兩個人坐在串店裏麵的小雅間裏喝著啤酒吃著串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董柏言舉起酒杯，“小林這些天辛苦你了，尤其是盤山風景區的事情你沒少跟著忙乎，這杯酒我敬你。”
小林感覺心裏麵熱乎乎的，連忙站起來舉起酒杯說道，“老板您說這句話也太客氣了，這是我職責所在替領導分憂本來就是我的本分，何談辛苦呢？到是我一直沒有機會感謝您，您替我解決了家屬的問題，我真得不知道怎麽感謝您才好。”
“嗬嗬，小林啊我看咱們兩個人這樣感謝來感謝去恐怕是沒完沒了，這樣吧為了咱們工作全滿喝了這一杯。”董柏言舉起酒杯幹掉了，小林雙手舉著杯子也一飲而盡，董柏言招呼他坐了下來。
“小林啊我知道你這些年表麵上是很曠達實際心裏很苦，不就是因為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嘛！確實對你不公平，但是你身處逆境不甘於沉淪，這幾年在市報和省刊上發表了幾篇文章我看了很有見地，所以將你招到身邊來為我出謀劃策，事實證明我當初的決策是正確的，我沒有看錯人。小林好好幹吧！隻要你有能力我會給你施展才華的舞台。”董柏言看著小林推心置腹的說道。
“老板我…”林逸塵想起這幾年所品嚐過了人間冷暖眼圈不禁紅了聲音裏帶著哽咽，“老板人們常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您能賞識我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分，我什麽也不說了，隻要您用的到我的地方，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往無前，如果我林逸塵眉頭皺一下就是小娘養的。”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可能是因為激動酒水好些灑在了衣襟上，
“嗬嗬，小林不要激動，如果你不是千裏馬的話我也不會找上門，關鍵是你自身的素質過硬，否則的話我這個伯樂空有一雙慧眼卻無馬可相豈不悲哉！”董柏言笑著說道。
“老板我有一句話想問問您，不知道…？”小林遲疑了一下說道。
“嗬嗬，你問吧！”
“老板今天下午您想讓我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事情，這個謎已經在我心裏糾結了好久，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訴我？”
“你想知道？”董柏言笑了看著他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緩緩的說道。
“真的想知道，如果您不說的話估計我得好幾天睡不著覺。”小林急切地看著他。
“看看又不能冷靜沉著的對待問題，我看啊你得罰酒一杯。”董柏言開了一個玩笑。
“嗬嗬”小林不好意思的笑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林你過來我告訴你。”董柏言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起來，小林的眼睛越睜越大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