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胡力的鼎力相助
董柏言的車終於在滄源縣千萬父老翹首以盼渴望的眼神中出現了,大老遠就有人喊道“來了他們來了!”,眾人一擁而上把馬路兩邊堵的嚴嚴實實,僅僅留下隻能供一輛車通行的地方,小劉見此情況無可奈何的放慢了速度。
董柏言顯然沒有想到滄源父老的熱情竟然是如此的高漲,對前排的秦建忠說道,“老秦啊!還是咱們縣民風淳樸啊,沒想到他們竟然對於我的到來如此的在意,實在是令我感到汗顏啊!這種夾道歡迎的待遇實在是令我受之有愧啊!”
秦建忠心裏不禁有些納悶,按道理說他在滄源縣幹了快二十年也算一個老資格,經他手已經送走了四任縣委書記和縣長,可是他們赴任時候可是從來沒享受過這個待遇,難道這就是傳說當中的王八之氣,看來這個董柏言可是不簡單,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要再向他靠近一些,“嗬嗬,董書記你呆久了就會發現咱們縣裏的老百姓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知道你對他們好他們可是真掏心窩子和你相處,沒想到您人還沒有到但是官聲早就深入到了老百姓心中了,這真是百姓之福滄源之福啊!我看不久的將來咱們縣可定會興旺發達起來的。”
董柏言笑了笑擺了擺手,“老秦你可不要給我戴高帽啊!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但是我會記住今天記住咱們縣人民熱情的。”
司機小劉在一旁笑著說,“董書記真沒想到您的名聲這麽大,您看圍在路兩旁的群眾都用一種渴望的眼神使勁的向車裏看,我看他們是想一睹您的真顏呢!”
“小劉注意開車千萬不要撞到群眾。”董柏言看到路兩邊的人越來越多不放心的提醒著他。
“董書記您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董柏言將身體靠在了椅背上雖然沒有再說話,但是從他的眉宇間不難發現一股濃重的“騷意”,老董將車窗放了下來,想聽聽周圍的正在交頭接耳群眾們的民聲,誰成想一個小媳婦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快看啊,你們快看啊!我可看到了咱們新來的縣委書記可不像傳聞裏說的那樣,遇到車禍臉上被撞得血呼啦擦的,一點事也沒有麵皮白淨著呢!而且是一個挺俊的後生。”
董柏言眼前好像有一隻烏鴉飛過,眉宇間的那股濃濃的“騷意”被這一番話衝刷得幹幹靜靜連一根毛也不剩,代替而來的是滿頭的黑線。他將車窗升了起來決定不再向外麵看一眼,以防止自己有一種想暴起傷人的衝動。他感覺自己就好像被劃歸了動物園裏的大馬猴和大猩猩一類,雖然遊客在籠外興高采烈的指指點點甚至興起給他們拋點食物,但終歸抱著屬於娛樂大眾的目的,任誰也不會有將它們領回家正式接納為家庭成員的念頭。董柏言真的沒有想到他的上任竟然為滄源縣的老百姓的文化娛樂事業貢獻了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
劉誌軍和秦建中兩個人也沒有料到竟然是這種結果想笑可又不敢,於是一個人目視前方專心致誌的開車,另一個人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法相尊嚴宛若老僧入定一般。可惜的是這種法相沒有維持多久就被董柏言的一句話打斷了,“老秦縣委縣政府還有多遠?”
“董書記不遠前麵一拐彎就到。”秦建忠連忙回答。
“唔!”董柏言沒有再說話,但是小劉明白了領導的意思連忙摁了幾聲喇叭趁圍觀的人讓出一條道路的時候,加快速度開進了縣委縣政府大院。小劉將車停穩董柏言正想推門下車,小劉說了一句話,“董書記您等一下。”他不明白意思看著小劉,小劉快速的下了車將後門打開,他這才明白過來,對啊我現在是縣委書記了換句話說就是古時的縣太爺了,他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服從車裏下來,看到不遠處有一群人正迎了過來為首的正是縣長康勝傑,董柏言的腦海裏顯現出關於他的一係列資料。此人從鄉政府一個普通的通信員幹起曆任村長、村支書、副鄉長、鄉長、鄉黨委書記、組織部部長、常務副縣長、縣長可以說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幹部,而且全縣的大部分幹部都出自他的門下,可謂為滄源縣頭一號牛人著實的實權派。
董柏言調整了一下表情將最虛偽的笑容掛在了臉上,伸出雙手去迎接對方早已等待多時的雙手,四隻手相互握住就像久別重逢的舊情人一樣久久不願分開。康勝傑的臉上也掛著和董柏言一樣的表情,他們熱情的寒暄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的將手分開,開玩笑你們看見旁邊有縣電視台記者扛著攝像嗎?這段將相和的情景是要給全縣人民看滴,我們兩個人都是很懂政治滴!盡管他們分外熱情的握手寒暄但當把手鬆開的時候,兩個人心中都對彼此雙方下了個驚人一致的評價,“這家夥笑的還真是他媽的假!”。
“嗬嗬,董書記聽說你在來的路上出了一點小波折可把我們擔心壞了,不過沒關係否極泰來後福是大大的有啊!”康勝傑笑著說道。
董柏言心裏暗罵道,你的言外之意是我很衰要受大難了嗎?日你奶奶的你的後福越大才越好呢!但是臉上隻是淡淡一笑,“嗬嗬,隻是一點小意外要說後福恐怕秦主任要排在我的前麵了,是不是老秦啊!”
秦建忠微笑地點著頭沒有說話,可是心裏卻將董柏言的十八輩祖宗問候了個遍而且是不止一次。
“董書記我為你介紹一下我的縣委以及縣政府的成員。”康勝傑有意無意的將們字省略掉了,董柏言心中暗罵什麽你的縣委和縣政府,你這麽說我放在哪裏。但是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容伸出右手輕輕地而又短暫的和每一個人主動伸出的雙手握了一下,然後與自己腦子裏前一段時間狠下功夫做的功課一一作了對照迅速的將每一個人對號入座。介紹完之後在眾人的簇擁下向禮堂的方向進發。
董柏言坐在禮堂主席台的中央稍微靠左側的位置上,為什麽不做中間呢?開玩笑他坐中間組織部靳部長坐在哪裏?不過好歹他坐的時間也不長,估計也就是兩三個小時,就先讓他過過癮吧!等過了兩三個小時之後董柏言坐的日子長著呢!下麵大約坐了百十來號人,每一個人都高高的將自己的頭昂起視線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這個人正在用一種空洞而又茫然的眼神從禮堂地左側一直掃向右側。董柏言知道他的視線並沒有在任何一個人的臉上停留,但是底下的每一個人卻感覺到這位新書記的目光似乎在注視著自己,不約而同的坐直了身體臉上露出了討好似地微笑。
康勝傑主持這次會議,昨天就已經趕來的靳部長慢條斯理的展開董柏言的任命書,用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語調將他的工作簡曆介紹一番,然後對他前期工作品評一番中間也穿插了不少溢美之詞,總而言之一句話上級送董柏言來滄源縣擔任縣委書記一職是正確的決定英明的舉措,你們要配合他的工作力爭將滄源縣的各項工作搞好,否則的話就對其我們黨國的事業。講話完畢禮堂裏響起了心甘情願或心不甘情不願的掌聲。
接下來的當然是輪到董柏言的就職演說,“同誌們首先我要感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下麵我們再一次報以熱烈的掌聲感謝靳部長在百忙之中來我縣檢查指導工作。”禮堂裏再一次鼓起了和剛才差不多的掌聲。董柏言講話的時間不長也很容易歸納隻有三點,回顧過去成績很大,總結現在進步很大,展望未來希望也很大,講話中間妙語連珠對於有關滄源縣風土人情的典故信手拈來,令不少本土幹部會心一笑頻頻點頭心中暗道,看來這位新書記對於我們縣了解的還是很到位的。尤其是他在講話中不斷的突出咱們縣三個字,使不少人對他產生了初步的認同感。講話結束後贏得了熱烈的掌聲其中心甘情願的倒是占了大多數,隻不過無法從掌聲裏來區分人的情緒,否則的話董柏言對甄別人員方麵肯定會省不少事情。
會議結束後一行人來到了縣委食堂的小雅間裏,開始慣例的接風宴。菜的味道還不錯簡直可以和市裏的一些高檔酒店媲美,從中可以看出為什麽滄源縣的幹部們胖子居多的原因。靳部長以下午要趕回市裏開會為由沒有多喝酒,隻是接受了董柏言和康勝傑的敬酒匆匆用了幾口菜便起身告辭。眾人將他送進小車裏揮手告別,然後返回食堂繼續沒有完成的事業“吃飯”。
董柏言回到雅間裏發現原來沒有怎麽動過的菜全部撤了下去,又原模原樣的擺好了一桌心中有一點不痛快。眾人落座開始了以董柏言為中心新的一輪敬酒,他和各個縣常委喝過之後感覺有點不舒服腦袋發張胸口憋悶,可能是因為昨晚那個電話鬧得一整夜沒休息好身體有點乏。他正琢磨著怎麽找一個借口讓康勝傑和他一起出去敬外麵吃飯的幹部一杯酒好將這頓飯結束的時候,雅間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身材魁梧麵色黝黑的漢子手裏拿了一瓶酒和一個空的玻璃杯。
“各位領導好,我特意來經咱們縣新書記一杯酒。”那個漢子笑著說道。
董柏言看了康勝傑一眼,對方立刻向他介紹,“這事咱們縣曹夫樓鄉的黨委書記寧力夫,這可是一位老黨委紮根下麵一輩子了!”
“哦。老寧你好啊!今天我的身體有點不舒服不勝酒力,這杯酒暫且記下來,有機會再喝好不好?”董柏言笑著說道,他心裏知道隻要自己接受了他的敬酒,呆一會後續人馬會絡繹不絕的到來,自己又不好厚此薄彼搞不好自己還真的交待這了,不如一了婉拒以絕後患。
“嗬嗬,董書記我可是常聽說您的大名,今天有幸在您手底下工作是我的祖墳上冒了煙,此外這杯酒還代表著我們鄉裏全體幹部和村民的深情厚誼,我想您也不會讓底下人寒了心吧!”
董柏言心說你他娘的真會扯淡,你家祖墳冒煙關我屁事,我又沒去你家祖墳上點把火,還深厚情誼呢!我看你這廝心懷鬼胎才是真的,“嗬嗬,老寧啊!今後我們共事的日子還長著呢!喝酒不急於一時,要不咱們以茶代酒吧!人們不是常說隻要感情有喝甚都是酒嘛!”他沒有等對方回話將旁邊的服務員叫了過來請她為他倒一杯水。服務人員接了過去可是還沒走到水壺跟前,寧力夫這廝一把將杯子從服務員手裏奪了過去笑著給董柏言滿滿的倒了一杯酒,然後給自己滿上。
董柏言轉過頭對康勝傑說道,“看來咱們縣的幹部可是夠主動熱情的。”
康勝傑知道他話裏的意思是指責這個寧力夫沒大沒小,但是沒有做任何的阻攔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嗬嗬,董書記你可說對了,咱們縣的幹部最大的優點就是實誠,隻要你對他好一分他就能對你好十分,你對他好十分他就能把心窩子掏出來給你。”
董柏言心似明鏡看來這一切都已經是策劃好了的,說不定這個總策劃人就坐在自己的旁邊笑著看他如何收場,心裏暗罵道,還掏心窩子呢!你他媽的以為我傻啊!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這個敬酒恐怕最終的結果得爬著出去。明天滄源縣的各個角落就會傳遍新任縣委書記在上任當天就喝了一個酩酊大醉,大家的茶餘飯後又會多一項娛樂的談資,可自己不接受呢勢必會將他推到全縣幹部的對立麵說他假清高不會團結群眾,別看這小小一杯酒可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下馬威哦!
寧力夫雙手端起了董柏言的酒杯恭恭敬敬的遞了過來,董柏言微微笑著看著他,心裏盤算著怎麽應對這個場麵,就這樣兩個人一個站著舉著杯,一個坐著臉上風情雲淡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