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真相傷人
“姥爺待我百般疼愛，大舅媽此話何意？”
顏蓉眉頭微微蹙起。
李和：“他若不把你偷……”
“廢話真多。”梅子截斷李和的話：“你們要還想做人，就趕緊換孝服，別……”
“百善孝為先，誰都懂。”李和很為難的搓了搓十指：“可爸他…”
梅雙喜撐著膝蓋站起來，吆喝老婆：“趕緊回家拿錢去醫院，吵吵什麽呀，也不嫌丟人！”
李和瞥了眼梅雙喜，搖頭晃腦，拉長聲調：“拿，必須得拿啊。你是長子，家裏的老大，出錢出力少得了誰還能少得了你。”
“大嫂，你說這話啥意思？”王翠蘭心生不快，雙大學了，老二有什麽？結婚，蓋房，生孩子，哪一樣不是花的我娘家的錢？爸出車禍，還不是為了給三弟買婚房？哦，現在人死了，倒要我們來出錢，哪來的臉？扶起爸，問問他有臉沒？”
李和：“接班的時候，二弟年齡不夠。念書，是他自己不愛念，要去南邊打工，賴誰呢？結婚、蓋房、生孩子是你娘家的錢，可魚塘和果園，爸都給了你們，你們家的哪年的收入不比我和三弟高？爸在的時候，你給過爸一塊錢的生活費嗎？買過一雙襪子嗎？”
“你們還有完沒完？”梅子冷笑：“姥爺屍骨未寒，你們也好意思算老賬？快別五十步笑百步了，姥爺吃的穿的，生病住院哪一樣不是花的我姐的錢。照理說，我姐最……”
顏蓉攬住梅子，捏了捏她的肩膀，讓她稍安勿躁。
“大舅，姥爺沒了，家裏的事自然是你說了算，這個重擔還得你扛。趁著人都在，咱們開個家庭會議，把一些事都說明了，再去醫院。”
“好啊！”王翠蘭一屁股坐在花欄牆上：“不先把老二弄回來，我一毛錢都不出。”
梅子悄聲對顏蓉：“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些個破事，糾扯不清的，姐你幹嘛兜攬這些事。”
顏蓉聽了這麽一陣碎片信息，心中疑惑更重。
姥爺的車禍有內情，自己的身世另有隱情。
三個兒子兩房媳婦，平日互相推靠耍賴，不贍養姥爺，這會兒更是不願意出喪葬費。
肇事司機跳湖自殺了，二舅被抓了，後續分遺產還不腦子打成豆腐。
顏蓉也悄聲道：“破事也是家事，總是要解決的。”
一直不曾言語的老三梅書平竟然說話了。
“爸的後世不用你們花錢，所有的費用我一人承擔。”
王翠蘭破涕為笑：“三弟到底是大學生，就是明事理，懂事。”
李和：“三弟是老小，爸最疼你，果然沒白疼。”
“那可不成。”梅子嘴快，直接一盆涼水潑下：“姥爺隻生三舅沒生大舅和二舅嗎？你們哪一個少花了錢啦？三舅還沒成家呢，都讓他一人承擔不合適。”
顏蓉神色不動，沒有接話，進房子搬出幾把椅子，讓眾人坐。
梅書平低著頭，拿著跟棍子在地上，邊畫一邊道：“大哥娶大嫂，大嫂提出要接班才結婚，爸讓大哥接了班。二嫂要魚塘，爸把魚塘給了二哥，你們買樓買車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爸每天隻吃兩頓飯，每頓都是清湯麵。”
他抬起袖子抹了把臉，又道：“你們都說爸是為了我，沒錯爸是為我，可你們哪家沒拿過爸的錢？大哥買房借了爸七萬，二哥買車借了爸三萬，就連爸年初生病住院，報銷的五千醫藥費，大嫂都裝了起來。”
隨著話語，所有人的臉色都漸漸地有些不太好看。
“老三，你血口噴人。”李和拿眼掃著梅雙喜，反問：“我什麽時候拿過爸報銷的醫藥費了？”
王翠蘭也接茬道：“買車是借過爸的錢，你二哥早都還了。”
梅子：“我總算明白姥爺為什麽營養不良，你們的米飯班主死了，你們不悲痛也就算了，還在算計，推脫辦後事，你們還有點人味嗎？”
“別在這吵吵了，先給爸辦後事。”梅雙喜踢了腳他老婆坐著的椅子，罵他兒子梅飛飛：“讓你在醫院守著爺爺，你跑回來幹什麽？”
梅飛飛不服氣，嘟囔道：“這會兒子都賴我，不是你叫我回來的麽？”
顏蓉看著這兩個舅媽的嘴臉，惡心至極，再看梅雙喜假惺惺的姿態，眼裏真是看出血。
媳婦不孝順，根源都在兒子。
這是兒子嗎？這簡直就是吸血鬼。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婆漢子都是一樣的貨色。
顏蓉冷著臉，滿臉都是不屑一顧。
“大舅，姥爺是怎麽出的車禍？二舅又是咋回事？你昨天就知道姥爺快不行了，為什麽不在醫院，你在三舅家幹什麽？”
梅雙喜被逼問的緊了，不由怒氣衝頂：“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問三問四，你誰啊？跑來我家指手畫腳，滾出去。”
“就是。”李和立馬附和：“要不是梅子她媽結婚多年不生養，你能來到這兒？再說，別瞎感恩。你是被你姥爺偷來，你親媽的眼睛都哭瞎了，你還……”
“李和，你給我住口！”梅子大喝一聲，“大舅，帶你老婆滾。”
顏蓉怔了怔，噌的站起來：“你說什麽？”
“長嘴婦，滾回家去。”梅雙喜怒瞪了她一眼，推著她往門外走：“回家。”
李和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做的話，低著頭，快步往外走。
“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次。”顏蓉穿過去，一把扯住李和，又將她拉回來，摁在椅子上。
顏蓉兩隻胳膊撐著椅子，將李和禁錮在中間，她雙目如刀一般地盯著她。
“我親媽是誰？她在哪兒？”
李和嚇傻了，結結巴巴：“蓉女子，舅媽胡說八道呢。”
梅雙喜和梅子同時過來將顏蓉拉開。
“姐，她就是個九國販駱駝的，她的話你也信。”
“別跟你舅媽一般見識，她是說氣話呢。”
顏蓉看看梅雙喜，看看李和，再看看王翠蘭和三舅，最後看著梅子：“梅子，你也是知道實情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