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你有初一我有十五
顏蓉話中的內容是征求淩母意見，但語氣卻是陳述式的。
聽著客氣，卻是不容反駁，不容拒絕的。
顏蓉將西亞往嬰兒車裏一放，自己一個人先回了家。
她把所有的食物規整了下，能湊三個菜，加上早上的煎餃和雞湯，勉強夠一桌席。
“顏蓉”淩母氣勢洶洶推著嬰兒車攆進來。
顏蓉做了一個拒絕閑聊的手勢：“您可以先去裏屋歇會兒，也可以逗孩子玩耍，唯獨不要與我講什麽。您要非講不可，我不保證我會有多好的態度應答您。”
“顏蓉，你也太狂了吧？你眼裏還有長輩嗎？這是你和婆婆說話的態度嗎？”淩母氣到渾身發抖。
婆婆？長輩？
嗬嗬……
顏蓉心中一陣冷笑，但她什麽都沒講，所有的精力集中她的飯菜上。
淩母從來沒受過別人的冷眼慢待，況且還是被她正眼都不瞧的下賤女人不給臉，她承受不了，還不會撒潑罵人，隻好轉向兒子淩向。
“你瞧瞧，這就是你給我找回來的好兒媳。你但凡聽我一句話，你能有今天嗎？咱家能有這樣嗎？要你早點離婚，你就是不拖拖拉拉不肯，看到沒有？她現在對你，對你媽是什麽嘴臉？什麽態度？”
淩向不耐煩：“媽你別就嘮叨了。”
“兒子？你認識媽媽啦？”淩母怔怔地看著淩向，問的小心翼翼，生怕這是場夢。
顏蓉也放下手裏的活，從廚房裏走到淩向麵前：“我是誰？”
淩向十分詫異地看著顏蓉，和淩母道：“媽，阿林嫂怎麽了？”
“兒子，你認得媽媽了。”
淩母一把抱住了淩向，激動地還在額頭親了幾口。
她才懶得管淩向認不認得顏蓉，最好他從此忘了顏蓉，一輩子別想起來。
顏蓉心中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小火苗又滅了，她長歎一聲，繼續忙她廚房裏的活。
“阿林嫂，給我做條西湖醋魚。”淩向推開淩母衝廚房裏顏蓉喊：“再給我炒個花蛤。”
顏蓉拎著菜刀蹦到淩向麵前，怒喝道：“你吃王八不？”
“有甲魚嗎？有就來一個。”淩向捂著耳朵，皺著眉頭：“阿林嫂，你怎麽了，脾氣這麽大？你和爸爸說話也這樣麽？”
顏蓉幾乎都要抓狂了，抓著自己的頭發，跪坐在地上，將頭埋在胳膊肘裏：“天呐，天呐，殺了我算了！”
淩向護著淩母退後，十分憂慮道：“爸爸回來，和爸爸說說，還是換個阿姨吧。”
邊說他還邊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她有毛病，別理她。”淩母十分滿意地拍著兒子的手背：“從小沒有父母教養的野孩子，就是這麽沒規矩，大喊大叫，不知尊重。”
顏蓉一躍而起：“差不多得了，別沒玩沒了的。”
“唷唷，還說不得了。”淩母見淩向有所好轉，瞬間腰杆硬氣不少：“想走你隨意，別以為我離了你不行。”
顏蓉盯著淩母的眼睛：“這話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走啊，現在就走。”淩母毫不示弱。
顏蓉：“我要見我女兒。”
“女兒？”淩母嗤之以鼻：“你見她們幹嘛？帶她們回國和你學剃頭？還是用臉給男人刮胡子啊？”
這樣的話字字誅心，比剛才那一耳光疼多了。
顏蓉緊握著拳頭：“女兒是我生的，就算我和你兒子離婚，我也有探視權，更別說還沒離婚，你有什麽權利阻止我看女兒？”
“別動不動用女兒做要挾，你要挾的了我兒子，但要挾不了我。”淩母冷冷哼一聲：“我兒和你領結婚證那是為了給孩子上戶口，不想讓兩孩子背著私生女的身份一輩子被人閑言碎語。你心裏盤算什麽，打量我不明白？”
顏蓉盯著淩母看了一陣，噗嗤就樂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人，河還沒過呢，就要卸磨殺驢，真夠小人的。
當初若知道淩向有這樣一個淺薄的媽，就算八抬大轎來請，姑奶奶也不嫁。
顏蓉轉身又進了廚房。
淩母見她被罵成這樣，還能忍，更加肯定顏蓉心有所圖的不良之意。
“我告訴你顏蓉，別癡心妄想。今天我不妨給你交個底，我兒的公司破產了，家裏的錢全被ry卷跑了，這房子下個月就要被銀行收走了，你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淩母走到廚房門口，極刻薄地道：“麻雀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這就是貪慕虛榮的代價。”
“您口口聲聲說我貪圖您兒子的錢，貪慕您淩家的家產，請問您兒子給過我多少錢？反倒是他在米國創業拿了我兩百多萬。”
“從我和淩向領結婚證到今天，我沒吃過您淩家一粒米，沒喝過您淩家一口水。”顏蓉拿起切了一半的西紅柿，向淩母晃晃：“從我來米國的第一條，到今天，您兒吃的飯，您兒喝的湯，還有您孫女喝的奶粉，用的尿不濕，都是我的錢。”
顏蓉手上的活有條不紊，嘴上的話慢條斯理。
“我不高攀有錢人，因為我花不到他的錢，我不小瞧窮人，因為他不靠我生存，我不巴結有權人，因為他不會白給我幫忙，我不奉承得意的小人，因為他不入我的眼。”
這話說的是又絕又狠還巧妙。
聽著是說她自己，實際上句句都是有所指。
淩母被懟的啞口無言，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
“兒子？”淩母強著脖子道:“她這樣頂撞你媽媽，你就在一邊看著嗎？”
顏蓉心中冷笑：理虧詞窮，講不過就找兒子。還想教唆你兒子打死我嗎？
“我兒子不見了！”淩母回頭不見淩向，轉身去房間找，驚慌失措地跑出去。
“兒子？”
不見了？
“別是又跑出去了吧？”顏蓉丟下切了一半的菜，跟著往外走。
剛出門，撞上返回來的淩母。
她沒好氣道：“你上樓找，我開車出去找。”
樓上？難道上了樓頂？
顏蓉抬頭掃了一圈，才看到二樓的樓梯。
來了三四天，都沒發現這房子還有個二樓。
二樓沒有客廳，隻有三個房間和一間衛生間，也都是空無一物。
顏蓉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淩向，卻在靠北的一間小房間裏找到一個男士手提包。
打開一看，顏蓉心裏樂開了花。
“淩老太太，您有初一我有十五，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不讓我見女兒，那你也別想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