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看我不順眼
顏蓉被淩向摟在懷裏，側臥了一夜，思考這些年來，她和淩向的婚姻，究竟是哪出現了問題。
淩向情商雖低，但極重感情。
或許正是因為
當年他在酒吧，撞到那些流氓將一個醉酒的女孩拉廁所侵害，出手阻攔，遭到毒打，是自己救了他。
他對自己的愛，究竟是出於真愛還是感激？
或許從頭到尾，都是在報恩。
大概正是因為報恩，他才一直沒有提出離婚，直到他和小三的女兒出生八個月。
真傻，這麽多年怎麽就沒看出淩向的心思，為什麽不早早放手？
第二日清晨，顏蓉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半邊床已空，淩向人走得不知所蹤。
“淩向”顏蓉一把掀了被子，跳起來去找。
臥室和廚房轉了一圈，全都沒有。
難道跑到外麵去了嗎？
顏蓉對著玻璃抓了抓頭發，準備出門去找。
“阿蓉，你醒了嗎？”伴隨著輕輕地叩門聲，原少儒的聲音在外響起，同時還傳來西亞的哭聲。
打開門，原少儒牽著淩向，淩向抱著西亞。
唯一讓顏蓉心安的是，淩向沒有裸著，整整齊齊穿著衣服
“原先生，早，請進來坐。”顏蓉邊請原少儒進屋，邊接淩向手中的孩子：“淩向，你抱著西亞跑出去幹嘛？”
淩向不肯給顏蓉，躲過：“這是我撿來的寶寶，不是小狗小貓，你別把她丟了行行。”
原少儒：“我是來開車的，在社區門外看見淩先生，就幫你帶回來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每次見你，我都是蓬頭垢麵的。”顏蓉捯飭捯飭頭發，搓搓臉。又去哄淩向：“我不扔她。你帶她進來啊，你看她都哭了，肯定是餓了。”
同時，顏蓉心中也有點後怕。
以後不能睡的太死，這幸虧是遇到了原少儒，萬一跑丟了。
這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找去。
原少儒：“我也沒洗臉，我們時間委員會今天有活動，我一大早往這趕。”
“我也餓了，早上吃什麽？我想吃油條和豆腐腦。”淩向邊撫肚子邊將孩子給了顏蓉。
顏蓉關上門，洗了手給西亞換尿不濕，邊忙邊道：“今天沒有油條，明天吃好不好？”
淩向不高興道：“那我要吃煎餃！”
顏蓉剛想說：“你怎麽專挑沒得吃呢？”
原少儒也不好意思道：“我，我也想吃，可以有嗎？”
顏蓉心說，你是來取車的還是來蹭飯的？
“好，就吃煎餃。”顏蓉收拾好西亞，趕緊忙活早飯。
原少儒脫下衣服，擼起袖子問：“我給你幫忙。”
“不用，你幫我陪著淩向就行。”顏蓉又問：“莫離怎樣了？好些沒有？”
“昨天你走後不久，她就醒了。”原少儒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發現顏蓉泡在水裏的衣服，主動幫忙洗衣服。
“原先生，不用你動手，放著我等會弄。”
顏蓉一邊說一邊心裏奇怪，這個原少儒真是自來熟得很，才見過兩三麵，就把自個當自己人。
昨天來了要洗碗，今天來了就洗衣服，一點都不見外。
“還叫原先生呢？咱們應該是朋友了吧？叫我阿原吧。”原少儒手上活不停：“我這個人自來熟，你別見怪。再說，在這異國他鄉，能遇到同胞老鄉，就和見爹媽一樣親。”
他這一說，顏蓉倒是完全能理解。
米國再好，那也是人家的地盤。
就如同她在魔都，生活了十多年，有了戶口，也能講一口地道的方言，但就是融不進去。
他鄉容不下肉身，故鄉容不下靈魂，若能一世安穩，誰願顛沛流離！
顏蓉沒再繼續阻止原少儒。
反正都是淩向和西亞的衣服，而且也都是新的。
“在米國打拚也不容易吧？”
“那是相當不容易。”
原少儒：“咱辛辛苦苦混到人家地盤上討生活，和人家白人搶飯碗，談何容易！他們的那個川普總統，更是王八蛋，處處針對我們。這兩年破產，倒閉的企業太多太多，你是不知道，完全可以用死傷一片來形容。”
“我也有天天看新聞，我也是貿易戰爭的受害者。”
顏蓉十一歲就開始挑水、做飯、洗鍋、喂豬，幹活特別麻利。
她燒上水，開始和麵，和好麵，讓麵醒著，給西亞衝奶粉，衝好奶粉又把雞湯熬上。
淩向扒在廚房門上看著顏蓉幹活，一步都不走開。
“淩向，你去把被子疊了好不好？”顏蓉也給他找了點活。
淩向一口拒絕：“不要，我要陪著你。”
顏蓉試了試奶粉的溫度，給他：“那你去給寶寶喂奶好不好。”
“不好，不去。”淩向依舊果斷拒絕。
顏蓉：“你怎麽回事啊？你看不到我好忙，幫點忙好不好？”
淩向黑臉：“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顏蓉投降：“好好好，我去喂，那你吃不到煎餃，不要鬧哦。”
“不吃。”淩向轉身跟著顏蓉進了房間。
顏蓉給西亞喂奶粉，淩向就直直的盯著她，一刻不離。
“你看我幹嘛？我臉髒了是不是？”
淩向道：“你越看我不順眼，我越要和你臉對臉。”
顏蓉差點噴出二兩老血。
“這哪學來的話？”
淩向不回答，仍盯著顏蓉看。
真是瘋了，造了什麽孽了我。
顏蓉喂完西安，回廚房繼續忙早餐，她遞給淩向一把韭菜：“幫我撿菜。”
不等淩向拒絕，她硬聲：“你要不幫，我就走，以後都不管你。”
“我來撿菜。”原少儒洗好衣服晾出去，正好過來。
他剛要接，淩向一把搶過，非常生氣：“我的，不要你撿。”
淩向攔住廚房門，不給原少儒進。
“淩向，你不是和王總談生意嗎?”
“哪個王總，我不認識。”
顏蓉非常尷尬，但原少儒無所謂，他怎會和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計較。
他坐在行禮箱上，邊看淩向撿韭菜，邊和顏蓉聊天：“你要去看莫離嗎？等會兒坐我的車去吧。活動結束我再送你回來。”
淩向接口：“我也要去。”
顏蓉詫異道：“你也去，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