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婆媳之戰
“顏蓉,幫我找ry,沒有她我會死。”淩向不躲不閃,抓著顏蓉的褲腳,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本來,顏蓉氣歸氣,理智還在,手腳上的力氣並不算太重。
淩向的這句話,徹底激起了顏蓉心底的痛楚。
“淩向,你還是人嗎?”顏蓉手腳不聽使喚的砸落在淩向身上。
顏蓉也沒打過架,看著是拳打腳踢,不過是雙手亂抓,兩腳亂蹬。
這要擱在過去,不要說動手打淩向,就是說句重話,顏蓉都舍不得。
她愛慘了淩向。
淩向年輕有為、博學多才、長得帥還多情。
在顏蓉眼裏,淩向是神一樣的存在。
於是,淩向說媽媽想帶女兒移民米國,接受最好的教育。
自己二話沒說,同意了,從此母女分離,思女淚斷腸。
淩向說,在國內他懷才不遇,想到米國實現畢生所願。
自己也同意了,從此分居兩地,忍受相思之苦。
為了支持他創業,為了培養女兒,自己獨自一人留在魔都打拚。
一年三百六十天,早晚兩頭不見太陽,沒在桌前吃過一頓像樣的早餐……
換來了什麽?
背叛、小三、私生女!
他有錢在米國買toe,養外室,生孩子,卻給了自己二百五……
張愛玲用兩年的卑微,看清了胡蘭成的薄情。
自己比之張愛玲還要愛得卑微,卻用了十年的光陰,才看清這個男人的良心。
顏蓉越想越氣,越氣越打的用力。
“自從接了你媽的電話,姑奶奶馬不停蹄地往來趕,一路上水米不沾牙,心急的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你倒好,你自己偷腥養野女人,還要拉著姑奶奶陪你玩?耍人很好玩嗎?”
“嗬……”門外傳來一聲輕笑。
隻是一聲“嗬”,就讓顏蓉頭皮發麻,身軀為之一震。
“耍人不好玩,害人更有趣。”
玄關後徐徐轉出一個人來——
煙灰色條紋西裝,齊耳短發、烈焰紅唇,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
若不是眼角的魚尾紋和頸紋出賣了她的年齡,任誰都猜不出她已經是個年過六十的女人。
“別停啊,繼續。”淩母嘴角噙著笑意,眼神淩厲異常地從顏蓉臉上轉到淩向的身上。
淩向頭發淩亂,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胸肌上還有幾道抓痕。
而顏蓉也好不到哪去。
雖然衣服完整,也沒有露出什麽肌膚,但此時她胸脯起伏,綁頭發的皮筋滑落,雙頰緋紅。
這個畫麵,怎麽看都讓人產生許多聯想。
“怎麽不打了?打啊!”淩母誇張地往後退開,像是為顏蓉騰地方揮拳。
顏蓉第一次見淩母,就被她身上二米八的霸氣征敗了。
以至於這麽多年過去了,隻要聽到她的聲音,顏蓉就不受控製的打冷顫。
更何況是暴揍人家兒子,還被人家親媽當場抓現行。
別說這婆婆生來就不是善茬,就是再軟弱的一個母親,也會拚命。
顏蓉本來還覺得自己理直氣壯的,但被淩母這麽一喝,她立馬惶恐起來,像個打傷別人家孩子,被家長找上門的熊孩子。
她低著頭,搓著手指,許久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媽”。
“媽?”淩母嗓音陡然高揚:“哪個是你媽?你有媽嗎?”
淩母最後的四個字,像把鋒利的刀,紮在顏蓉的心髒上。
對一般人來說,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就是罵她沒教養而已。
但對顏蓉來說,這比打她殺了她都要痛。
因為顏蓉是被親身父母丟棄的,她真的沒有媽。
“怪不得他會被這個ry騙了,原來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兒子?”淩母一個跨步上前,扯住顏蓉的衣頸,將她拽的一趔趄。
淩母並沒有就此鬆手,另一隻手抓住顏蓉的頭發,將她摔到淩向。
“他現在一無所有了,你滿意了?他的人生徹底毀了,你滿意了?”
顏蓉撲倒在淩向身上,看到他胸口上的傷,心中不由“哎呀”一聲。
她也覺得自己下手重了,但同時,也發現了淩向的不對勁。
淩向從小嬌生慣養,最是怕疼,就連手上紮根刺他都受不了。
這都被抓出血痕了,他都不喊疼,眼珠都不轉一下。
隻是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盯著天花板一個勁兒地傻笑,嘴裏仍念著:“顏蓉,幫我找ry。”
“淩向,淩向。”顏蓉伸手在淩向眼前晃了晃。
淩母一巴掌拍掉顏蓉的手,又將她扯地站起來。
顏蓉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掄起胳膊一把摔開了淩母。
淩母畢竟上了年歲,竟被她的這一摔給甩了出去,再加上她腳上的高跟鞋,一個站立不穩,摔了個四仰八叉。
顏蓉有心扶起她,但想起她剛才說的話,狠心忍住了。
“阿姨…或則是淩太太。”顏蓉撿起地上的皮筋,重新紮好頭發:“二十多天前,您兒子已向我提出離婚,我也同意了。您兒子發生了什麽事,我不清楚,也與我不相幹。米國是個**的地方,我打您兒子違法,您可以報警,至於其他的,我沒興趣知道。”
顏蓉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淩母也沒料到顏蓉敢對她動手,還如此強硬。
直到顏蓉走出門,淩母才反應過來,爬起來光著腳,追到門口:“靜靜和欣欣如果知道你是這樣對她們的爸爸,你想,她們會不會恨你?”
顏蓉雙腳一滯,站住了。
快一年沒見到女兒了,好不容易來了,無論如何也要見見女兒。
淩母見顏蓉停下,暗暗地鬆了口氣,穿好鞋,又恢複了她的神氣。
顏蓉抬起頭,才發現米國的天空好藍。
“靜兒和欣兒在哪兒?”顏蓉用手遮著眼睛,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大概的分辨了個方向。
淩母也從房裏出來,走到顏蓉對麵,但她沒有看顏蓉:“你也看到了,我兒子又犯癡病了。若不是這個,嗬…”
這一“嗬”的含義,顏蓉心知肚明。
若不是為了淩向,以淩母的個性,死也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治好我兒子,我讓你見你女兒。”淩母雙手插兜,一隻腳踢著草坪裏的一塊小石子,用她一貫的霸道語氣:“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若想走,隨便走,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