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別怕,我走
第164章 別怕,我走
“陳先生,你家到了。”徐子蕎笑意殷切卻官方得如同接待了一位粉絲,朝車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如果感覺疲憊的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再見。”
再見?
恐怕她下一次見到他,就會繞道而行了。
容寂毫不掩飾,死死盯著徐子蕎,即使長時間的工作和行程,讓他頭痛欲裂,但他移不開視線。他的每一根緊繃的神經,每一次心跳的跳動,都在叫囂。
抓住她,別讓她再逃跑,別讓她再遊離於他的勢力範圍之外!
“徐子蕎。”容寂忽然低聲喊道。
低沉的男聲,帶著初醒的時特有的性感沙啞,聽在徐子蕎耳朵裏,心跳有一瞬不穩。
咳咳,淡定,徐子蕎!不要被“美色”所惑!
“……陳先生不用謝我,順路而已。”徐子蕎迅速低垂下眼,盯著餃子的紮著小辮子的頭頂。
嗯,這個發型不錯,好好研究研究。
“徐子蕎。”輕聲低喚,深情又危險,像是在細細品嚐著某人的血肉。
半年不見,這個男人打算從高冷冰山,進化變成高深莫測嗎?
“陳先生還有什麽事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以麻煩你安靜地離開嗎?我女兒睡著了,我不想她的美夢被外人打攪。”微笑,完美的官方式假笑。
聽著徐子蕎明顯帶刺的話,容寂眼底的詫異一閃而逝。
她在生氣。
但是,作為突然失聯的那一個,她有什麽資格生氣!
“這半年,你過得不錯。”長腿一伸,擺出一副閑適的姿態,如果語氣能夠不那麽嘲弄的話,“為什麽失蹤?”
“謝謝你的關心,的確很不錯。”徐子蕎眉眼如同新月,笑意盈盈的跟氣勢迫人的男人對峙,手指無意識地在餃子的背後滑動,“至於陳先生說的‘失蹤’,那就更無從談起了。過去半年,眾所周知,我除了拍戲就是趕通告。家人朋友,甚至媒體和粉絲,都很清楚我的行蹤。”
冷漠疏離的對話,讓容寂本已軟化的氣質,霎時如隆冬突至。放在腿上的大手,幾不可見地微微握起。
徐子蕎微笑不變,甚至賣萌似的歪了歪腦袋,緩緩地說,“‘失蹤’兩個字,還真是不明不白的罪名。”
本就驟降的溫度,頓時如同凍結一般。
又釋放冷氣?
沒關係,正好練練她的耐寒指數。
“嗬,”容寂像聽到了什麽笑話,冷笑了一聲,換了個姿勢,交疊著雙腿,麵向徐子蕎而坐,“所以,你的‘失蹤’,隻是針對我。”
唔……這個總結,好像沒什麽不對。
徐子蕎臉上的程式笑容更深了些許。
“那如果我讓陳先生有什麽不愉快的地方,我向您道歉。不過本著對粉絲負責的態度,我的行程已經很詳細地公布給了媒體。如果你需要的話,是可以查詢的,我並不介意。但更詳細的私人生活,就恕我無可奉告了。”
天生含情的眉眼間,此時全是毫不遮攔的冷淡和倔強,“我堅持認為,藝人和粉絲之間,應該留有一定的私人空間。距離產生美,不是嗎?”
“粉絲……這就是你不接電話的理由?”黑眸危險地微眯,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該死的,她把他放在粉絲的位置?所以理所當然地拒絕聯係?
“陳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這個道理,你應該懂的。如果每一個粉絲都要求我接他的電話,跟他保持聯係,那我一天四十八個小時都不夠用。這樣,真的太強人所難了。”徐子蕎露出一個帶著為難的微笑,仿佛在用盡耐心,跟一個無理取鬧的家夥講道理。
沒想到時隔半年,他不管不顧地從軍事訪問行程中擅離職守,飛過了大半個地球,等到的,是這樣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好,很好。”容寂怒極反笑。
幾個小時以前,她麵對突然出現的他,茫然無措如同一隻迷路在森林中的小鹿,突然發現了熟悉的花園。眼中的神色雖然複雜,但他確確實實看到了意外和驚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顯然,這個公認的演技派大明星,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裏調整好了狀態。現在的她,縮在又厚又硬的烏龜殼裏,鑿不穿,砸不透。
“咳,陳先生能夠理解當然最好。那麽……下次再見?”裝傻而已,太簡單了!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容寂放在腿上的手指,緊緊握起。
跟季青峰分手,她情緒低落到穀底。那段時間,對外界的挑釁、詆毀,都消極應對。而關於他,隻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她就整理幹淨,雲淡風輕了?
這是不是說明,對季青峰,徐子蕎用情很深。是他,難以企及的深刻。
容寂生平第一次,嫉妒一個處處不如自己的家夥。
“你下次還會見我?”嘲弄地問。
恐怕躲得比兔子還快!
“陳先生真會說笑,B市隻有這麽大,保不準哪天就能碰上了嘛!”
她一直在微笑,無懈可擊。可美則美矣,卻像帶上了麵具一樣不自然,礙眼。
忽然,容寂長臂朝徐子蕎一伸,同在一輛車裏,兩人之間本就不多的距離瞬間化為虛有。
“你想做什麽?”徐子蕎驚嚇地往後挪了挪。
難道是她挑釁過頭了?他不會耐心告罄,打算現在撲上來掐死她,然後順便剁成八塊之類的的吧?
骨節分明的大手,頓在她的臉側不足兩公分的地方。
“怕什麽?”心像被人用力揉捏,滿眼痛色,“你以為我會打你?還是會殺了你?”
該死的她竟然怕他?難道她以為這樣他就會傷害她?
她的恐懼,比季青峰的存在,更讓容寂惱火。
終究還是過人的理智占據了上風,用了最大的自製力,轉開頭,容寂呼出一口濁氣。
聲音嘶啞僵硬,“別怕,我走。”
“嘩”,粗暴地拉開車門的動作,暴露了男人壓抑的怒火,又似乎是怕嚇到車上的人,動作半途轉而輕柔下來。
背對著徐子蕎,容寂頭也不回地下車。
直到容寂離開的方向,已經再也看不到一丁點男人走過的痕跡,徐子蕎的腦海裏卻像失控的放映機,一遍又一遍,全是容寂望著躲開的她時,那個受傷的眼神。
張了張嘴,終究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這樣……就好。
躲在前座的沈瀾和岑橙兩人大氣都不敢喘,巴不得自己縮小一點,再縮小一點,最好能夠變成一顆縷風,從門縫鑽出去,更別提去勸架什麽的!
兩人對視一眼,這後麵吵架的,無論男的那個,還是女的那方,都不好惹啊……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