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離開……離不開!
第七十二章 離開……離不開!
“徐子蕎,過來。”
一個人,或許會對某一個動作、情景、聲音,有特別的反應。
比如說徐子蕎現在。
短短五個字,一秒鍾前還頗有些毒舌女霸王姿態的徐子蕎,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樣,僵住了。
再然後,她半眯著眼睛,逆著夕陽的金色餘暉,費力地望進了一雙眼睛。
那雙冷寂如極地,銳利如鷹鵠的眼睛。
嘖……這不是熟悉,這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徐子蕎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路跑。
至於她為什麽要逃……
她也不知道。
心虛吧?因為剛剛,還在想他,想他說的話,還在覺得他想毒藥,這毒藥卻突然出現在了麵前。
她要珍愛生命,遠離毒品!
“站住。”容寂冷聲命令,不怒自威。
徐子蕎認命地發現,她身體的意識該死地對他言聽計從!
“你……”顧秋行站起身,擋住容寂。
“過來。”容寂打斷顧秋行沒來及說出口的勸阻,淡淡地說,“千裏迢迢到這裏來,不打算投懷送抱?”
見鬼的投懷送抱!
徐子蕎惡狠狠地回頭,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容寂麵前,在比他高出三級台階的地方站定。
這個位置不錯,她還略高一籌!
滿意地點了點頭,徐子蕎跟容寂對視,說:“我千裏迢迢來這裏,不僅不打算投懷送抱,很不幸地告訴你,我隻是來工作加旅遊的!”
言下之意,跟他容寂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跟他?”容寂挑了挑眉,視線落在一旁的顧秋行身上。
“嗯哼,就是跟他!”徐子蕎得意地回道。
容寂隻看了顧秋行一眼,便不再多說,轉而問道:“你住在哪裏?”
“我住在……我們還沒有定……不是,我幹嘛告訴你?”徐子蕎冷哼,“我們明星的行蹤都是保密的。”
“還沒定?”容寂皺眉,“孔雀寨已經沒有房間了。”
“啊?沒了?”徐子蕎心裏一涼,果然讓那位大姐說中了,惡狠狠地側頭瞪向一邊疏離站定的顧秋行,“顧少爺,今天晚上,以天為蓋地為席吧!”
粗糙有力的大手捏住徐子蕎的下巴,把她的臉轉向自己。
顧秋行看著這個動作,眼神暗了一暗。
“跟我走。”容寂說道。
他不喜歡她在自己麵前,跟別的男人舉止親密。
如果容寂現在的心思被徐子蕎知曉,她估計會暴跳如雷……
畢竟,她既沒有“跟別的男人舉止親密”,更何況,他是自己的誰,管得真算寬的!
“不用了。”沉默許久的顧秋行突然出聲,“太麻煩你了,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說著,伸手去拉徐子蕎的手。
他們一同來,大不了,現在一同回去!
縱使是一遇到容寂就神經遲鈍的徐子蕎,也看出了顧秋行情緒上的不對。
畢竟是“天涯淪落人”組合,徐子蕎自然而然地關心詢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既然沒地方住了,我們回去吧。”顧秋行溫和地看著徐子蕎。
這個時間,再從這裏出發回去,等他們到K市的時候,都已經大半夜了,那時候,還是要去找酒店……
突然間,徐子蕎想起在飛機上時,顧秋行說,他想要一次旅行,沒有經紀人、沒有保鏢、沒有粉絲……隻有自己。
是不是現在,突然蹦出來的容寂,讓他不舒服了?
“……那我陪你回去吧。”徐子蕎做了決定。
答應的,就要做到,她答應了陪他旅行,所以不能在中途丟下他……
雖然,有那麽一點……不想走。
“好,那我們現在都回去,晚了該找不到車了!”顧秋行的表情豁然明朗起來。
她要走。
跟顧秋行離開。
容寂浩瀚如夜色的眼眸更加黑沉得厲害了。
捏著徐子蕎下巴的手,無意識地用了力。
“嘶,疼!”徐子蕎被捏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雙手抵上容寂的肩膀,用盡全力地往外一推。
肩膀上的傷口瞬間傳來撕裂的疼痛,讓他鬆手的卻不是這點痛感,而是徐子蕎的低呼。
他弄疼她了。
下巴上的鉗製隨即鬆開,徐子蕎登時抬手揉了揉:“你手是螃蟹鉗變的?”
挑了挑眉,看樣子她並沒有責怪他弄疼她的行為。
“那個……我先走了,你……”徐子蕎囁喏著沒有說下去。
她想問他,什麽時候回去。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問。
“你去哪兒?”容寂突然問道。
他留不下她。
這個意識,比其他任何想法都強烈。
“K市,我們劇組在那邊拍外景。”徐子蕎連忙回答,頓了頓,問道,“你要來嗎?那個……你別誤會,我隻是想說,你是武術指導嘛,這個劇組你還跟嗎?”
“我有事,跟不了了。”容寂淡淡地說。
幾天前那輛闖關的陸虎上,除了一死兩傷之外,還有一車的冰毒。
數量不少,但就之前他的推斷,依然隻是冰山一角。
而最重要的是,審訊排查到最後,發現這幾個人和他們跟蹤的團夥,並不是同一個。
這就意味著,這次行動,暴露了。
而大魚……溜了。
不明就裏,徐子蕎隻知道她得到的結果,是這人不會再回劇組了。
一瞬間,漂亮的桃花眼中,光彩黯淡了下去。
容寂見狀,心情卻忽然好了一些。
“我很快會回去。”說著,伸手按了按徐子蕎的頭頂。
這個親昵動作落在顧秋行的眼中,瞳孔驟然一縮。
他還記得,那天在片場。
他也曾憐惜地想伸手揉揉她的頭發……被她躲開了。
容寂和她,是情侶?
不像……但是,這種氛圍……就像有一隻貓在他心裏撓一樣。
煩躁!
“我們走吧。”顧秋行出聲道,他無法忍受這種滋味了!
徐子蕎點了點頭,伸手朝容寂揮了揮手。
這時,遠遠地,傳來幾聲呼喚……
“隊長……隊長!”提著菜籃的女人焦急地跑了過來,見到容寂的一瞬間,眼中焦慮才算稍微平息。
特戰隊隊員狼犬的嫂子,一個淳樸熱情的女人。
她絮絮叨叨了一路,習慣了這位厲害的隊長一言不發的狀態,哪曾想不經意一回頭,身後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這才有急匆匆地往回趕,就怕隊長出什麽事……這可是丈夫和小叔子的救命恩人!
“怎麽……這是您認識的人?”女人看著作勢要離開的徐子蕎顧秋行兩人,驚訝地發現他們就是剛剛打鬧的小情侶嘛,“是隊長的朋友嗎?不如一塊兒到我家吃頓飯吧?哎……隊長,你們那兒一定山靈水靈,否則人怎麽都長得這麽好看!”
“不用了,他們要走。”容寂阻止道。
“哦……那真可惜,”女人惋惜地笑了笑,隨即想到什麽,驚呼,“哎呀,隊長,您今天該去醫院換藥的!糟了,我把這事兒忘了!不知道現在還有醫生不!”
“沒事。”容寂從容地說。
在他看來,隻是小傷。
“那可不行,我老公特別叮囑了!你這傷可不輕,必須每天按時消毒、消炎、換藥,否則要出大問題的!”子彈的貫穿傷,說重不重,但是也不簡單。
“你受傷了?!”徐子蕎聞言頭皮一麻,離開的腳步頓時如灌了鉛一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