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二十六章 考校
「剛才那一擊，是你最強的攻擊嗎？」沙凌淡淡地問道。
諦音面上鎮定如昔，可心中著實惴惴，他應道：「是。沙大哥見笑了。」
沙凌微點頭，諦音的音攻可以劈進通天河中，這份攻擊力，絕對算得上犀利了。
「說說你的實力手段。」沙凌說道。
諦音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說道：「在下的最強攻擊，就是剛才那一首靈犀一曲。最強的防禦，則是瀾波曲。在下擅音律，冰屬性法術也尚可。陣法略通，煉器還行……」不知怎的，諦音覺得自己越說越沒底氣。其實他不過是自謙，他的陣法，在一般渡劫期的強者中，都算得精通了。冰屬性法術攻擊，更是群攻利器，那靈犀一曲，無人能擋，瀾波曲響，除非藉助上品靈器之利，否則也無人能破，然而，這些，在沙凌來說，都要大打折扣，無人能擋的靈犀一曲被砸飛了，至於瀾波曲，諦音自忖，也絕對擋不住沙凌那神鬼莫測的一砸。關鍵是，到了現在，他仍舊不明白沙凌的手段。
「唔，請演示。」沙凌說道。他有心見識一下中三界頂階修真者的水準，當然，也有考校之意在內。
「還請沙大哥賜教。」諦音取出自己的蕭，清心凝神，然後開始吹響那靈犀一曲，蕭音本是悲愴古幽的，卻硬生生地被他吹出來壯烈激懷來，在這令人熱血沸騰、情緒跟著大起大落的曲調之中，聞者血脈賁張，神識稍遜或者意志不堅定者，一不留神，就仿若置身於千軍萬馬的戰場之中，迎面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敵人！
青鸞奪魂蕭。可奪人魂魄。
而此曲最厲害的殺招，則是潤物細無聲，它極細，又極快，就像有情人心有靈犀的感應，無形無影。卻直刺人心。
諦音只運了兩成真元，靈犀一曲的攻擊力大減，但是，一曲畢，清風來，方圓百里之內，所有的東西都化為了齏粉，被風一吹，揚揚洒洒飄滿天空。玲瓏等人這才識得厲害。不由各個面色雪白，他們正處於攻擊的範圍內，但是連一絲袍角都沒有傷到，可是身底下的地面，硬生生地被削掉了數公分。
諦音真人的攻擊，何其的犀利鋒銳！而宗主的手段，更是讓人想都無法想象！
沙凌揮手，揮去滿天粉塵。問道：「你可用此曲與人交手？」
「此曲於兩百年前大成，那時。曾與一位渡劫期真人和一位一轉散仙交手，諦音僥倖取勝。」諦音謙遜地道，事實上，那一次，兩大強者聯袂而來，想要掀天水音宗的面子。卻是被諦音一曲靈犀傷到，自此驚走，再不敢來。
玲瓏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轉，起身行禮道：「宗主，弟子有話說。」
「呃。你說吧。」沙凌和顏悅色，態度之差異極為明顯。
「那件事我知道，那時師尊已然升仙而去，就有人覬覦天水音宗的基業，以兩大強者為首，打上門來，結果諦音掌教以一敵二，半曲靈犀，就劈開了兩位強者的防禦，嚇得他們立時就遁走了呢。從此再也沒有人敢明著上門挑釁了。」玲瓏的聲音又甜又脆，語氣中毫不掩飾對諦音的推崇。
諦音心內淚流好丫頭，不愧叔叔這般疼你！
沙凌不禁暗暗失笑，看來諦音應是蠻疼玲瓏這妮子的，否則玲瓏也不會如此幫忙了。不過，與沙凌想的一樣，論起防不勝防以及犀利來，靈犀一曲堪稱一流的攻擊手段。
「瀾波曲。」沙凌道。
「是。」諦音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長約一米五六左右的古琴，「此琴名為鎖桐。」他的青鸞奪魂蕭是上品靈器，這把鎖桐憶秋琴則是一件中品靈器。
琴聲琮琮，如金玉相擊，清脆悠然，餘韻三疊。輕撥慢捻，只兩三下，就已成曲，好似湖水蕩漾，輕輕悠悠，你不動它，它就是靜水微瀾，你若動它，它就是怒濤拍岸！
一曲畢，沙凌撫掌：「好琴！」沙凌好琴，他的琴由花想容親手製成，可是受限於材料，那琴只能勉強算件法寶，論琴聲清冽悠長，也不及這把鎖桐憶秋琴。瀾波曲可防可攻，沙凌聽來，卻不過爾爾，遠不如那靈犀一曲有可取之處。
意思是只有琴好，曲子不好？或者人也不好？諦音額頭掛下黑線，心中黯然。他與沐紗兩情相悅，縱是因故不能結合，可兩人心意相通，彼此皆守著誓言。
沙凌的出現，是個意外。沙凌是沐紗的嫡親兄長，諦音總想著能留個好印象。可是，若沙凌實在看不上他，他也沒法，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沐紗的，他的實力資質皆不如沐紗，也不如某一些曾經狂熱地追求過沐紗的才俊，可是沐紗選擇了他，他就絕不會辜負師姐的情意。無論任何人，也不能阻撓他們。
諦音本就是心質堅毅之人，只因著將沐紗看得太重，實力上又與沙凌相差太遠，才一時間有些失措，可他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的本心，一身氣質，更加清冷鋒銳起來，就好像一把冰做的劍，剔透剛毅。
沙凌的眼中閃過極淡的一抹笑。妹妹的選擇，他其實不會幹涉，在他的那個世界中，就連父母都不會過於干涉子女在這方面的選擇，當然，前提是，這個選擇靠譜。戀愛自由，婚姻自由，是那個年代的口號，沙凌有些守舊，但是他能看得出來，諦音還是不差的，實力什麼的，並不怎麼緊要。至於心性，他還要好好觀察。
「說說你的陣法之道吧。」
「是。修真界的陣法，分為六大類七小類，六大類有防禦、攻擊……」諦音侃侃而談，由淺及深地談了他比較擅長的冰屬性陣法，聽得玲瓏等人如痴如醉，如醍醐灌頂，許多平時不明白的東西，在此刻都豁然而通。
沙凌聽得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乾脆伸手阻止諦音繼續講下去。「可有人自創陣法或重新組合陣法？」他問。
諦音眼皮一跳，有如冰封的表情上露出訝然：「您說什麼？自創陣法？唔，也有。在幾大陣修門派中，傳說他們有驚才絕艷的天才，偶而可以自創出陣法來。這重新創出陣法之人，每一位都堪稱大師。至於重新組合陣法……也只有大師級的人物才能做到吧？」
沙凌以手撫額，他的門中，元嬰期以上的弟子們每個人都能熟絡地拆分組合一些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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