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是風又是雲
假如這種石頭上散發的能量,真的是亡魂類的能量,那麼,對於趙望和賈佳男的殘魂來說,它們就是最好的滋補品,有了它們的加入,無疑的,趙望和賈佳男的恢復速度更要快上幾分,但是倘若這種能量有其他的副作用,那就可能會得不償失了。
沙凌直奔龍太子靜修的地方而去,敖?熾紋正盤膝坐於輔助修行的陣法之中,他的渾身俱被冷汗打濕,臉色青白難看。
沙凌看得既心驚又佩服,敖?熾紋為了提高實力,強行拓展經脈,那種痛楚,好似無數把小刀在體內切割拉鋸,而且在第一周天正式貫通之前,他每時每刻都要承受這種痛苦。
敖?熾紋身下的陣法,一者是可以大量地補充靈力,第二個重要作用,就是令得龍太子一直保持神智清醒,無論多麼痛楚的情況下都神智清明、不會昏厥-——因為一旦昏過去,靈力失控,輕則前功盡棄,重則靈力紊亂,有性命之危。
如果沒有絕大的毅力,誰也無法忍受這日復一日的折磨痛楚。
窗欞處,陽光灑入,灑在敖?熾紋因痛楚而深深皺起的眉峰上,沙凌輕輕一嘆,在這個溫情厚重的男人的身上,他看到的卻是比鋼鐵還堅毅的心志,這樣一個男人,如果最後都不能達成心愿……至少,他是絕不允許的。
「有什麼事?」許久,龍太子方睜開眼,聲音中難掩虛弱。
「打擾熾紋兄了,我想問一下這種石頭上散發出來的能量是否純正的亡魂類能量,能否用在培養殘魂之上。我之前從暗夜星朋友手中得了培養殘魂的方法和材料,想藉此讓我的兩名弟子走了鬼修之路。」沙凌簡要地說道。
敖?熾紋瞟一眼沙凌手中的石頭。微微一笑:「極凍天應該是從冥土分離出來的一部分,能量相當充郁,對亡魂大有益處。這暗夜星人居然有殘魂培養術?我卻是不曾聽說過,說來聽聽?」
沙凌將培養方法和曇茹墨玉和凝魂草說了說。
敖?熾紋想了想,笑道:「原來如此,方法是很簡單的。重點在於曇茹墨玉和凝魂草,曇菇墨玉,應該就是三魂魔玉,凝魂草,應該是冥界生長在冥河深處孤島之上的九陰鬼臉草。這兩種都是極品的天材地寶,用來培養殘魂.……還真是夠奢侈,但是以它們的功用來說,倒是沒什麼問題。」龍太子哈哈一笑:「看來這個科技文明為主的宇宙中,好材料還是很多的。有機會建議你多尋一些備著,以後會用得上。」
「我也是這麼覺得。」沙凌又與龍太子稍稍聊了幾句,見他精神不濟,也不敢多做打擾,不一會兒就告辭離去。
沙凌轉身直接去了極凍天,以他現在的實力,極凍天隕石帶外圍的陰寒之氣對他的傷害變得很有限,在隕石帶中往內飛了上百公里的地方。青灰色霧氣已是肉眼可見,攸忽來去。遍布每一處空間,沙凌心中喜悅,他大手一揮,無數的青灰色霧氣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儲物鐲中,進入一塊專門開闢出來的空間內,這塊空間內。僅放了兩樣東西——一把黑色長刀和一塊玉珮。
沙凌又雙手結印,有若鯨吞,將大量的霧氣如海潮般捲入他的手中,一分鐘左右,他停止結印。手中多了一塊純粹由霧氣壓縮凝聚而成的」磚塊」,磚塊摸上去有若果凍一般,軟軟qq,凝縮了海量的亡魂能量,沙凌一口氣結印數次,總共製成十塊能量磚。
回到滅亡天,沙凌再次出現在趙望和賈佳男的山洞前,伍輕芙正在洞口不遠處施展手段,真元光芒閃爍,山石移動滑落,露出地基,石塊自動飛起,似被無形的刀斧削就,平整光滑地壘起,又有巨木自動削成柱成欞.……這一切的速度極快,就好像有無數只手同時開工,這是元嬰期修真者都可以使用的蓋屋舍的手段,不過一時三刻,就蓋起一座兩進的古典院落。
「什麼事,宗主?」伍輕芙拍拍手,頗為滿意地看著這古色古香的新院落。
「補上一個陣法。」沙凌率先走進山洞,手指靈光乍現,熟練又迅速地在兩株凝魂草周圍畫上吸靈陣,陣源正是十塊能量磚,陣法一成,登時間,濃濃的霧氣從陣法中散發出來,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動不動的凝魂草突然晃動了一下身軀,枝幹伸展,葉片搖晃,像是極為喜悅似的,隨即,噝噝聲響,一絲一縷的霧氣被凝魂草的葉片吞噬進去,從葉片到莖幹,都是發出瑩瑩的光來。
「宗主,這是怎麼回事?」伍輕芙伸手拂過青灰的霧氣,肌膚表面,立時傳來一陣陰寒的顫慄感。
「這是我從極凍天取來的亡魂能量,對於他們極為有益,不過,輕芙,平日里,你用神念掃視山洞即可,勿需經常進來,你的真元,對殘魂不利,而同樣的,這些亡魂能量,也是對活人不好。」
「是,我知道了,宗主。我會將這裡劃為禁區,召告宗門上下,以免有弟子誤入。」伍輕芙應道。
沙凌離開山洞,回首望,伍輕芙在山洞前佇立片刻,發出一聲清亮的呼哨,片刻之後,她的相思鳥從天際長鳴一聲飛了過來。
沙凌遠眺,天邊,雲蒸霞蔚,飛鳥成群,沙凌目光有著瞬間的迷茫,一晃數百載,無數人事從心頭眼前滑過。
自從失蹤六百年再回到門中,他一度不復之前逍遙的心態,幾樁憾事成為了他心境上的負重,一者,沒有能見上最後一面的亡者,二者,是失蹤的李子等人,第三件,用留光術沉眠的自然宗眾弟子,這其中,最後一樁最先解決掉。失蹤的李子等人暫時還沒有線索,第一樁中,他已是找到恢復殘魂的方法和材料,趙望和賈佳男因此有機會復活,只有父母走得安樂豁達,無甚執念,連一縷殘魂都未曾留下。
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去,這是父母的心愿,他們走的安詳,並不願被打擾,是自己因著愧疚而著了相。
隨著這口氣呼出,沙凌只覺心頭一輕,那無隱無形的負擔去了大半,他的眼神清明,心鏡閃爍著熠熠的光輝,神魂益加堅固如磐石。
一陣清爽的山風吹來,沙凌的身影像是一道雲煙一般,一吹即散,但是若是眼力極佳的人,就會發現,他並未散去,只是似煙似霧,順著風勢飄蕩,拂過山石,穿過茂密樹冠,撫過鳥兒的翅翼,於風中遊盪,與雲朵嬉戲……
他存在,但是又沒有人感受到他的存在,在這一瞬間,他完全地溶合於這天地之間,是風,是雲,是石,是樹……是萬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