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車子一直平穩地往城中開去。 

  今日去往墓園,龍家安排了三輛車,離年坐在最前面的車上,龍中澤和龍老爺子坐在中間的一輛車上,最後一輛裡面坐了保鏢。 

  結果車子開到離城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岔路口上開下來一輛車,車速並不慢,直接要撞向開在最前面正好開過岔口的離年那輛車。 

  當時保鏢的車子在最後面,不能直接開過去,龍中澤和龍老爺子的車子,司機沒有膽量開過去擋,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子衝下來,撞向離年的車子。 

  瞬間的震動里,離年只覺得心口撞在了前面的椅背上,一瞬間的窒息。 

  之後車子被推出去好遠,到有人抱著她在一遍遍地喚她,「年,年」的時候,她已經意識消散了好幾十秒鐘。 

  龍中澤和龍老爺子被保鏢圍在車子裡面,從另一條路上車子里奔出來,抱著離年的是瀾淵澈。 

  此刻,挺拔俊逸的男人,滿頭是汗,用雙手扶著離年的頭,手掌貼著她的臉頰,輕聲喚著她,想要她能夠清醒過來。因為車禍里,不確定她被撞得如何,手心裡也是汗,焦急和擔憂是眼睛里怎麼樣也掩藏不了的情緒。 

  到保鏢確認四周都沒有異常的狀況后,龍中澤和龍老爺子才從轎車裡下了來。 

  因為發生了車禍,四周很快就進行了交通管制,龍中澤轎車裡的司機在看見少主人走向前面那輛被撞的車輛過程中,這短短的幾十米的距離,不知道為什麼,那司機總覺得那條路無端端地,十分的長。 

  離年意識模糊地看著前面人,出聲道,「澈?」 

  「年,不要怕,救護車很快就到。再堅持一下,不要睡過去好不好?」他的手掌貼著離年的臉頰,讓離年一瞬間覺得好像回到了曾經的時候,而中間這過程中的種種荒謬、傷痛和無措,都像是做夢一樣。 

  意識逐漸清晰起來時,疼痛也伴隨而來,離年躺在座位上,根本不敢挪動。車子最前面的司機額頭上全是血,已經趴在方向盤上昏迷了過去。而旁邊的林安然大概並不像離年傷得重,瀾淵澈在奔下來后,便將林安然抱了出去,然而躺在座位上的離年,瀾淵澈卻不敢動。 

  保鏢已經用衣服將林安然裹了起來,等著120趕過來。而離年躺在座位上,只覺得整個身體疼得根本不能挪動一點。車窗外,很快彎著腰照看她的人便由瀾淵澈換成了另外一個人。 

  離年流著淚,喚他的名字,「阿澤。」 

  龍中澤伸手,擦掉了她眼睛下的眼淚,「乖,再忍忍,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之後他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指。 

  怕造成二次傷害,外面的人都不敢移動離年,只得等著救護車的到來。離年疼得忍不住,眼淚肆意地往外面流,之後很快就感覺到溫熱的溫度從臉頰上傳來,男人把臉貼在了她的臉頰上,輕聲地哄著她,「乖,車子馬上就到了。之前你不是說了想要去哪個地方玩嗎?我們過兩天就安排這個事情好不好?還有啊,前幾天那個事情,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好嗎?以後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同意好不好?你說的都對,好不好?」 

  離年的嘴輕輕地嘟起來,彷彿有多少委屈似的,回到,「嗯。」但是她依舊是疼,依舊哭著跟他喚疼。 

  救護車到的時候,在龍家工作多年的那位老司機感覺到龍家那位少主人一瞬間都有些怔愣,到醫護人員把那位少夫人送上救護車之後,那位少主人在點一隻煙的時候,彷彿手指都在發著抖。 

  他們車子跟在救護車後面,也一路往醫院開去。 

  離年進手術室后,半個小時后,醫生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給站在外面的龍老爺子說,「母子都無大礙,可放心。」 

  龍老爺子聽完之後,便在管家的攙扶下,返回龍家老宅去了。 

  龍霆譽走後,那醫生單獨對龍中澤道,「秦小姐和肚子里的孩子並無大礙,生命無憂,但秦小姐受的驚嚇不小,身上也有一些划傷,小腿還有骨折的現象,休養一段時間是必定的。秦小姐本身體質羸弱,懷這一胎孩子十分辛苦,這一次驚嚇,估計影響不會太小,龍先生您和龍老爺還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龍中澤仍舊是站在過道里吸著煙,聞言便點了點頭。那醫生走後,他把煙頭用手指摁熄了,扔進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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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然確實傷得不重,一番檢查之後,醫生要求在醫院休息兩天便可以出院了。 

  龍中澤到林安然所在的病房查看她時,許家的掌權人許自謙已經在病房裡了。見龍中澤走了進來,兩人便點了點頭。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許自謙問。許家和龍家都是世交,兩人早就十分熟悉。此刻,林安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並無血色,完全沒有以前那種嬌俏小姑娘的生氣勃勃。 

  龍中澤站在床邊,彎下腰去,俯身把林安然臉頰上的一絲頭髮撫去了耳後,聲音悠懶地說到,「肇事司機已經被帶去了警局,跟著就會有結果。」 

  許自謙將削好的蘋果放置在一旁的盤子里,那果皮從頭到尾,均無斷過,熟悉他的人,都會知道,這是個極度自律以及穩重和心思縝密的人。他聽完龍中澤的話,勾起嘴角,輕輕地笑了笑,道,「你會信警察的話嗎?」 

  他過來的時候,整個事情的經過,他已經聽在場的旁人說過,那條處在斜坡上的岔路,平時開車行過的人非常少,龍家車子剛開到那裡,車子便剎車失靈沖了下來。看上去很像是意外,然而因為被撞的人不一樣,發生在龍家身上,很平常的事都會變得不平常。 

  龍中澤整個人仍舊淡淡的,「我當然信。警察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當然信。」龍中澤說到,說完他還將旁邊柜子上的一束單花認真地插進了柜子上的花瓶當中。 

  許自謙立起身來,雙手插在褲側包中,只低著頭細細地凝著床上的林安然。 

  「查出來是誰,以後有任何需要協助的,告知一聲。」許自謙說。 

  龍中澤只抬起頭來看著他,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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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年的病房當中,瀾淵澈還坐在那裡。 

  離年因為打了麻藥,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仍舊在昏迷。 

  瀾淵澈想要伸手去握握離年的手,卻又一時有些游移。 

  病房外,龍中澤靜靜看著這一幕,之後便不動聲色推門走了進去。 

  「今天多謝瀾先生了。」龍中澤看著瀾淵澈說到。 

  瀾淵澈見龍中澤走了進來之後,便從離年的病床邊立起了身來,聞言便說到,「並未幫上什麼忙,不需言謝。」 

  龍中澤伸手把離年的手握住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而後直接彎下腰去親吻上離年的唇瓣。 

  離年在昏迷中有輕微的皺眉,然而仍舊含著她唇瓣激吻的男人並不放開她。 

  離年臉色一片蒼白,然而那被吻過的唇便像是一片雪白中的一抹刺目嫣紅,更為醒目。 

  男人放開離年,立起身來,臉上的表情甚為殘忍,樣子像吸過血后滿足的吸血鬼類,看著前面的男人,輕輕地笑到,「瀾先生,你知道你當年為什麼錯過她嗎?」 

  瀾淵澈眉頭皺得極緊,龍中澤答到,「因為你不夠狠。」 

  「你對自己不夠狠,對別人不夠狠,對她也不夠狠。」龍中澤說,「你知道她以前的遭遇嗎?她小時候就有過被人侵害的事情,她對所有人都有排斥。你走不進她心裡,她也不讓你走進。」龍中澤繼續笑,「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碰都不讓你碰吧。「 

  龍中澤繼續笑,「你以為她對我是不一樣的嗎?」龍中澤笑,那笑意透著殘忍,「她對我更排斥。但是為什麼最後,我贏了呢?因為你弱啊。」他的聲音裡帶著嘲意,「你輕輕鬆鬆就放開了她,現在又心猿意馬想要挽回。你是愛她還是不甘心?」 

  瀾淵澈被他說得後退了幾步,龍中澤臉上的笑意彷彿更加狠絕,「你要做什麼,我都無所謂,我甚至有想過她會做其他的選擇,你知道嗎,我在想她做其他選擇的時候,我試著思考過,會尊重她的想法。我是這樣的人嗎?你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嗎?這只是愛她而已。」龍中澤聲音咄咄逼人,直逼上前面的瀾淵澈,「但是你要是做出今天這樣的事情,這個車禍,瀾先生,我痛不欲生的時候,也會讓所有人包括你,過不好下半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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