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殺與不殺

  遠藤雄覺得老煙如此運籌帷幄信心十足搶了他風頭一樣，比他這個在現場的人還搞得更清楚，心中就有些不悅，把話題轉移了開去，說：“我就想不明白了，讓你打起精神看門，你怎麽會把什麽都聽到了？你是趴在這地板上麵特意偷聽的吧？”


  老煙解釋：“我說了，我的耳朵聽力比較靈敏，有些異於常人。”


  遠藤雄“嗬”地笑了下，不由得譏諷：“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天才啊。那讓你看門，還真是有點委屈你了。”


  哪知道這個時候在這些人中地位僅次於小泉美惠子的田源晉三開口了，並且站在了老煙的一方，說：“我覺得老煙說的有道理。從諸多方麵顯示，這個秦少虎就是絕殺者，咱們可以安排人手對他進行擊殺了！”


  小泉美惠子說：“要萬一不是呢？”


  田源晉三說：“萬一不是也沒什麽啊，反正咱們組織也沒少殺人，不在乎多殺一個。為了不讓絕殺者漏網，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話雖這麽說，可到小泉美惠子這裏的想法就不一樣了，因為她喜歡秦少虎，如果秦少虎不是“絕殺者”，而被誤殺的話，對於她來說，可是一個損失，一輩子的損失。但田源晉三說的也有道理，“逆天”本就是恐怖組織，殺的人數不勝數，根本不在乎殺錯一個人，多殺一個人。


  見田源晉三這麽說，手下的遠藤雄馬上就見風轉舵：“我覺得田源君說的有道理，無論這個秦少虎是不是絕殺者，咱們都把他殺了，總好過漏網。”


  江琦原也跟著附和：“是，隻要有一點可疑咱們就可以動手了，何況還有這麽多可疑的。殺了他，如果真是的話，咱們可就撿到寶了。”


  田源晉三見真正做主的關鍵人物小泉美惠子一直在思考著沒說話，就問：“紫芊小姐，你覺得呢？”


  小泉美惠子說：“諸君說的都有道理，但問題是，如果秦少虎不是絕殺者，我們把他殺了有什麽意義呢？如果我們把他當絕殺者殺的話，也許就放過了真的絕殺者了。而且我們殺了絕殺者，是要向全世界公布的，我們把秦少虎殺了，能公布嗎？外界知道我們殺錯了人，會鬧出笑話的。”


  田源晉三說：“我們可以殺了他，先不公布出去，把照片照下來存放著，然後繼續尋找與絕殺者相似的人，實在找不到了，而外界輿論又對我們相當不利的時候，我們再用這張照片做擋箭牌。如果找到了，也就把這張照片作廢了。”


  老煙又幫著田源晉三來說服小泉美惠子了：“是，田源君說得有道理，我們的確可以先動手把這個秦少虎殺了。然後什麽時候公布殺死他的照片完全不用擔心，隨時都可以。因為我們沒有人見過絕殺者的真麵目，其他人也照樣沒有見過。見過絕殺者的人，隻有強龍之師影子部隊裏他少數的戰友和領導，即便知道我們殺的不是真的絕殺者，他們也絕對不會戳穿，因為隻要戳穿就無異於告訴我們真的絕殺者還活著，那就是在為真的絕殺者招引殺機，他們肯定不會這麽做，而會選擇默認。”


  是的，如果不是小泉美惠子喜歡上了秦少虎的話，在這麽多的理由下，哪怕秦少虎不是真的“絕殺者”，她也點頭答應錯殺了。可關鍵是他喜歡秦少虎，而秦少虎若不是“絕殺者”的話，把秦少虎殺掉是她難以接受的事情。


  除非秦少虎真是“絕殺者”，她才能動殺機，不顧一切的擊殺。


  但現在大家的意見一致，在沒法判斷秦少虎是不是“絕殺者”的情況下，先以錯殺來終結這種爭論。她得用什麽理由來暫時保全秦少虎的性命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臉上，等待她的決定。


  她很清楚，隻要她一開口，秦少虎就必死無疑了。這個地道裏麵的成員隻不過是“逆天”在蜀東區域的一個小分隊而已，還有真正的頂級高手在封水縣秘密基地隨時待命。隻要“絕殺者”一現身，那些絕頂高手都會參加擊殺行動。她的一聲令下，就是一張天羅地網把秦少虎給網起來，任秦少虎插翅難逃。


  終於，她還是表現出格外小心謹慎的態度說：“大家想殺了絕殺者為組織爭氣的心情我理解，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必須得謹慎了再謹慎，不能有半點疏忽。秦少虎如果不是絕殺者，而咱們卻殺了他，表麵看對我們不是什麽問題，我們不在乎多殺一個人。不過我們得想一想，要殺秦少虎，必定會引起不小的動靜，會驚動警方，甚至驚動到真正的絕殺者，對他打草驚蛇。這對我們以後的行動會起到很大的影響。畢竟我們殺絕殺者，一方麵是給逆天組織找回麵子，更重要的還是替我父親報仇雪恨！”


  老煙又開口了：“既然紫芊小姐的意思是一定要做得穩妥，我倒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又到看到了老煙臉上，等待他的下文。


  老煙雖然沒有抽煙，但樣子還是那樣的慢條斯理。


  小泉美惠子問：“什麽辦法？”


  老煙說了八個字：“繼續試探，以假亂真。”


  “繼續試探，以假亂真？”小泉美惠子問，“如何個繼續試探以假亂真法？”


  老煙說：“我們對絕殺者所掌握的資料，僅有大致的年齡，身高，體型，但有一點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他身為一個頂級特種軍人的本事。那些非一般武林高手具備的專業擊殺技能。如果從這一點上證明出來，我想肯定就十有八九了。所以，我們就把他當真的絕殺者來對付，隻不過我們的人盡量不要攻擊他的致命部位，如果他表現出了超強的爆發力和反抗擊殺技能，那咱們就不用多考慮，直接擊殺他。如果他隻是個傀儡，很容易被攻擊倒的傀儡，那麽則證明他並非絕殺者，我們就不用殺他，放他一條生路了。”


  小泉美惠子聽了老煙這個辦法，當即拍板：“行，這個辦法好。”


  如果真把秦少虎試探出來是“絕殺者”的話，她也隻有咬咬牙殺掉他了，不過是喜歡而已，以後還會有很多可以喜歡的男人，不在乎這一個。但殺父之仇必報，沒有什麽可阻擋！


  見小泉美惠子同意了老煙的話，田源晉三便說：“行，就這麽辦吧，紫芊小姐覺得是我這裏安排人員動手，還是在基地調人？”


  小泉美惠子說：“先就你這邊安排吧，不要動基地的人，畢竟隻是試探，不是真的擊殺。”


  哪知道老煙又插嘴了：“依老頭子的看法，還是從基地調一些高手吧，如果真是絕殺者的話，不但這些試探的人會被他悉數殺死，還會錯過一次圍剿的機會。就算是因此知道了絕殺者的真麵目，可他一旦逃掉躲了起來，要想再找他又得大費周章了。”


  小泉美惠子覺得老煙說的有道理，便答應：“行，我打電話給基地那邊，調集十名高手配合田源君，在外圍以防萬一。”


  突然，又想起了什麽，看了眼田源晉三，又看了眼老煙，說：“你們都下去吧，我和田源君單獨聊幾句。”


  “逆天”成員和老煙都各自下去了。


  小泉美惠子壓低了些聲音，說：“田源君能找個不容易被偷聽到的地方說話嗎？”


  田源晉三知道小泉美惠子是防著老煙的耳朵，點了點頭：“行，咱們往地道裏麵走去，在靠近地道口那一端的出口就比較安全了。那裏修建了兩間密室。”


  小泉美惠子點頭：“行，就去那邊說吧。”


  當下，田源晉三帶著小泉美惠子到了地道另一頭的一間密室，猜測著問：“紫芊小姐是對老煙有什麽疑問吧？”


  小泉美惠子很坦然承認，說：“是，我覺得他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看門的，好像大有門道。他是怎麽跟著你的？”


  田源晉三說：“確定在這裏建立一個秘密據點之後，由阪田君安排的。”


  “阪田君安排的？”小泉美惠子大感意外，“阪田君會給你安排一個看門的？”


  田源晉三說：“我也覺得很奇怪，阪田君怎麽會安排一個看門的給我，但阪田君當時是說，新建基地需要人才，老煙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個很忠心的人，很值得放心。在東瀛的時候一直就跟著他，後來為了跟他來這邊，還特別苦學了漢語。還讓我對老煙要尊重一些。”


  小泉美惠子說：“我看他挺有本事，而且高深莫測的。阪田君怎麽會說他沒有本事呢？”


  田源晉三說：“我一直還真當他沒什麽本事呢，他也從來不聞不問的，隻吧嗒著那到華夏來才學會的旱煙。但今天他就讓我大跌眼鏡了。竟然說他耳朵天生靈敏，而且分析事情那麽細致入微，我自歎不如啊。”


  小泉美惠子也認同：“是啊，無論是從他的聽力，還是從他看待事情的細致全麵，根本就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這樣的人才是千金都難買的，可為什麽阪田君要把他安排到這麽一個小地方來看門呢，完全就是高射炮打麻雀，大材小用了啊？”


  田源晉三猜測：“會不會是阪田君跟老煙之間有什麽嫌隙，阪田君故意這麽貶他？”


  小泉美惠子說：“這就不得而知了，阪田君身為蜀東區逆天組織總堂主，無論是他的武功，還是他的智慧策略，都首屈一指。也為逆天組織立下過汗馬功勞，他應該不會做出這麽小人的事情。如果真是老煙與他有嫌隙，他可以有一萬種方式報複老煙，沒必要把他安排到這裏來看門。而且阪田君也說了，老煙是跟他一起來華夏的，為了來華夏，還苦學了漢語。證明老煙跟阪田君之間的關係很好，若不然的話，即便是阪田君對老煙有什麽不滿，如此貶低他，他又怎麽會安心的在這裏看門呢？”


  田源晉三說：“紫芊小姐的意思是，阪田君這麽做是另有深意？”


  小泉美惠子說：“不確定，但也有可能。我到時候問問阪田君，先就這樣吧，田源君你這邊準備準備，等我的消息，再對秦少虎動手。”


  田源晉三點頭：“嗨，紫芊小姐自己要小心。”


  小泉美惠子離開的時候，看見老煙又在吧嗒著旱煙袋。老煙看見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完完全全看不出他的高深莫測，像一個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老頭兒，就像小泉美惠子在華夏曆史文化書上了解到的那張陝北高原上的農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