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二番:喬承銘:旎旎,沒什麼的,輸了就回
176二番:喬承銘:旎旎,沒什麼的,輸了就回家(5000+)
喬旎旎也明白,「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媽媽體質弱,記得讓她不要熬夜,不要節食。」
雖說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一定會把母親照顧的無微不至,但血濃於水,她要關心還是無法抑制。
「這些你不用想了,我們家現在最讓人操心的就是你,」
喬承銘若有若無的嘆了一聲氣,都說子女這輩子都是來討債的,他對喬旎旎也是既擔心又無奈,
偏偏她又太聰明,他有時候甚至不能像對喬熹那樣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自居。
沉默了幾秒鐘,他也沒有說破,而是很平淡的道,「沒什麼的,旎旎,累了隨時可以回家,我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很簡單的一句話,就已經讓喬旎旎淚眼朦朧。
掛掉電話,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了。枕頭上濕了一大片,她緊緊的抱著自己還在抽痛的腹部。
她究竟為什麼,要離開她的家庭。
………………
喬旎旎又休息了幾天才一點點恢復了起來。
她現在已經不是白祈玉的金融顧問,雖說這半年跟著白祈玉,見遍了京城上流圈所有的人積攢了不少人脈,但是她的求職之路並不平坦。
在第三次被拒絕後,喬旎旎來到了一家西班牙餐廳吃飯。
時值正午,金融圈附近有錢有地位的成功人士都在這裡用餐,喬旎旎一個人來,不免顯得有些孤單突兀。
服務員很快就招呼她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喬旎旎翻開餐單,耳朵里就飄來身後幾個小金領談天的聲音,
「噯,看看那桌,CL的公子哥啊,帥得無法無天啊。」
「你就歇菜吧,人家的爺爺是首腦,爸爸是政要,媽媽還是個珠寶商……談笑有名媛,往來無白丁,咱們啊,能跟他一個餐廳吃飯就很幸運啦!」
「也是,你看國民女神溫熙若,四年前還不是被甩得很慘?他這樣的人,女人對他來說就是玩物吧……」
喬旎旎聽著聽著,沒忍住朝白祈玉那邊瞟了一眼。
他穿著酒紅色的線衣,淺白色的休閑褲,黑色短髮利落整潔。
他對面坐著一個相當漂亮的女人,氣質非凡,一看就是出自世家大族。
「小姐,您要點什麼?」服務員看她沉默好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我要一份海鮮燴面,鮮榨橙汁,然後水果沙拉。」
「好的,請您稍等。」
服務員收走餐單,退了出去。
喬旎旎拿起一杯水開始喝,餘光不受控制的又朝白祈玉那邊看了過去。
他好像比之前清瘦了一些,其餘沒有什麼區別。還是那麼瀟洒風流,俊美如斯。
兩個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談笑風生,氣氛看起來很好。
喬旎旎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雖說他應該不知道她在,可她還是覺得如坐針氈。
又過了一會,餐品都上來了,她細嚼慢咽的吃完,然後叫服務員過來簽單結賬。
「呃……小姐,不好意思,您的餐品剛才有位先生已經幫您埋單了。」
「哪位?」
「就是一直坐在那張桌子的那位。」
喬旎旎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一下子臉色沉了沉,「白祈玉?」
「是的,是白先生,他說您吃完了去找他一趟,他的車就停在出門左拐二十米處,」服務生說著,補充道,「是一輛銀色的拉貢達。」
喬旎旎很快就找到了那輛車。
看起來是輛新車,她之前沒有在紫府見過,從皮革到噴漆,都大大的寫著一個「壕」字。
白祈玉坐在車裡等她,她能看到茶色玻璃里冷硬英俊的側臉。
咚咚咚,
她上前敲了敲車窗。
他並沒有把車窗降下來,而是咔嗒一聲,開了車門鎖直接讓她上車。
喬旎旎抿了抿嘴唇,斟酌再三,還是打開副駕駛坐了上去。
車裡在放音樂,她聽起來有點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聽到的了,只能有些窘迫的開口,
「你找我有事嗎?」
白祈玉沒有看她的臉,而是默不作聲的發動了車子,
「找你回憶回憶那天晚上的事。」
他想了又想,還是不能就這樣把她放走,起碼剛才在餐廳里看到她第一眼時他就已經動搖了。
那晚……
喬旎旎真的已經記不清了。
「你說吧。」她靠著車墊閉上眼睛。
她隨性的態度引來他極端的不悅,但還是強忍了下去。
「你先告訴我你還記得多少。」
「你直接說好了,你說多少我聽多少。」
她有些頭痛,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執著那天晚上的事,只能不耐煩的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
白祈玉看出了她應付的態度,語氣變得更加不善,
「記得這首歌嗎?」
「耳熟,記不起來。」
很好。
這裝傻充愣的水平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喬旎旎,」每個字都是從喉嚨深處一字一字逼出的,逼的車內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敢說敢做就要敢認,你好歹也算是金融圈有名的人物,這樣畏手畏腳有意思嗎?」
「我怎麼畏首畏腳了?」她原本還為自己的忘記而感到愧疚,被他這麼一說,登時只剩下憤怒。
「憑你的記憶力,幾句話很難記?」
「你也說了,不過就是幾句話,我為什麼非要牢牢記在心裡?」她終於忍無可忍,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既然我能忘,說明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又不是商業機要也不是什麼重要信息,我忘了又怎麼了?」
「可有可無?」他一下子踩了剎車,迫使她整個人都向前沖了出去。
「白祈玉!」她的額頭撞出一片紅暈,憤怒的看著他。
「你再說一遍!」
「我剛才說的很難理解嗎?不過就是幾句話,我願意忘了就忘了,你白祈玉沒有資格指責我!」
空氣中靜了靜,
「喬旎旎,」他幾乎是帶著恨意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我喪失了對你最後的耐心,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說完,他就打開了車門,「滾!」
她冷笑一聲,腹部的抽痛並沒有讓她的冷笑有什麼破綻,還是那般冷艷欲滴,
「感謝白總終於肯停車,還有,我知道白總您有錢,不用每次都換著車來跟我見面。」
說完,她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脊背挺得筆直,揚長而去。
………………
喬旎旎很快就遭到了白祈玉的封殺。
她現在在北京金融圈幾乎已經接不到什麼單子,幾家稍微有點名望的大公司也不敢聘用她——白祈玉明令要封殺的人,他們都不敢招惹。
只有幾筆還算世交的單子,暫時還沒有毀約,喬旎旎就靠這裡面不算多的利率,支撐著她素來高消費的生活。
一日,她坐在一家咖啡廳里處理工作。
咖啡廳里很安靜,三三兩兩沒有幾個人,
合同協議基本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喬旎旎翻到最後一頁準備簽字。
她沒有看到不遠處坐著的女人,帶著黑色名媛帽,黑色大框眼鏡,身材高挑又十分纖細。
溫熙若喝了一口美式咖啡,墨鏡下的眼睛看著埋首在數據資料中的喬旎旎,紅色的唇沿著杯沿吹了吹,平靜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她的經紀人坐在她對面,五官有一些不自然。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
喬旎旎突然覺得頭部一陣眩暈,握在手裡的筆就這麼掉了下去。她扶住自己的腦袋,白色的咖啡杯在她的眼睛里變成兩個重影。
這段時間她身體雖然越來越不好了,但怎麼也不至於就這麼當眾暈了過去。
她硬撐撐了一會,最後還是撐不下去,咚的一聲倒在了咖啡桌上。
不遠處,溫熙若淺淺的品了一口咖啡,不動聲色,把咖啡杯放回了桌子上。
經紀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後站起來朝喬旎旎的方向走去。
……
喬旎旎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她還坐在咖啡店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她有些慌張的摸了一把臉,趕緊收拾東西站起來。
糟糕,怎麼睡著了。
想著就帶著資料和電腦離開了這裡,因為太慌,也沒有仔細回憶剛才發生的一切。
第二天,喬旎旎把合同交給合作方就預定了去香港的機票。
這次交易的地方就定在香港,所以她必須要回去一趟。
香港,她長大的地方,如果北京她已經混不下去,起碼她還能回到香港。
也許換個城市,她就能忘記這一切。
收拾好東西從茗丞別墅出來,剛剛上車,她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MissQiao,不好了!」電話里是她在香港的助理Angela的聲音。
喬旎旎面無表情的發動引擎,「怎麼了。」
「今早您交給KING的合同里出現了錯誤,那邊的負責人說損失慘重,需要您儘快來香港跟他面談。」
喬旎旎發動車子的動作一停,似乎是不可置信,但也很快的說了一聲「好」。
飛機上,喬旎旎一路都是心不在焉的。
因為天賦異稟,她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涉足了香港金融圈,七年來事業上一直順風順水,除了有次差點被人污衊經濟犯罪,從來沒有犯過什麼錯誤。
那份合同,她也確信她是完美完成的。
萬中不足,就是在交出去之前,她忘記了做最後的檢查。
喬旎旎頓時覺得悔不當初,她明明有提醒自己早上起來一定要檢查的,可是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她居然給忘記了。而且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緣故,她也經常忘記這個忘記那個。
以前她絕對不會這樣。
喬旎旎有些崩潰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直到飛機到港,她的心情也一直糟糕。
離開機場,直接就奔到了KING在HK的總部,
進門當頭就是一頓棒喝,負責人直接把協約書扔在了她的臉上。
「什麼天才資產評估師!這就是你的專業水平嗎?!香港大學隨便一抓一大把的實習生都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喬旎旎垂著眼眸,沉默不語看著那驀然多出來的一串數字。
「Mike,Qiao是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的,一定是有人在裡面動了什麼手……」
「Angela,」喬旎旎沒有繼續讓她說下去,「合同是從我們這裡交出去的,錯誤出現了也就出現了,與其有時間想著怎麼開脫,不如趕緊想辦法解決。」
「可是這份合同不完全是我們的責任啊!」Angela不服氣的說,「KING的負責人也沒有檢查就交了出去,顯然他們就是不想負責,才把所有錯誤都算到您的頭上的!」
兩方都沒有檢查就簽字,這是不爭的事實。對面聽到這席話以後臉一下子就變成了豬肝色。
「算了,」喬旎旎顯然不想再計較下去,一把把合同書拿過來,面無表情的道,「趁著損失還沒有擴大,我去找對面談。目前還有八成的希望挽回。」
她說還有希望挽回,Mike半信半疑,但瘦死駱駝比馬大,好歹曾經也是香港金融圈的一張王牌,她既然都那麼說了,他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那你快去!如果挽不回就只能全額賠償了!」
全額,兩個字說出來Angela的臉色就白了,
「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本來就是你們有錯在先,現在難道還要把責任賴在我們頭上嗎?」
「你……」
「Angela,」喬旎旎這次拉住了她,湛湛的黑眸掃過對面的一群人,冷淡沒有一絲溫度,
「人總是這樣的,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是想盡辦法找借口,追究責任就不遺餘力的推卸給別人,你在這個圈子裡混了這麼久,到了今天還不明白嗎?」
「你什麼意思?!」Mike被她諷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字面上的意思。」
Mike半陰半陽的笑了出來,笑容扭曲而難看,「呵,喬小姐,這個合同全額在十位數以上,也不知道您這些年在香港賺的錢,夠不夠填這麼大的窟窿?」
「Mike先生,」喬旎旎涼涼的說著,「您確定現在是要諷刺我,而不是感恩戴德感激我要一個人承擔責任嗎?」
她黑色眼鏡框下的眼睛眯長,冷艷而危險,
「說實話,你們都知道這些年港媒為了挖出我的爆料,也是煞費苦心,什麼首席名流啊,富豪之女啊,天才兒童啊……別說我家裡底子有多厚,十個億,我自己積蓄拿出來緊一緊,也不是一定就還不上,倒是你,」
她說到這裡,故意停了停,
「倒是你啊,Mike先生,如果走法律程序讓咱們責任對半分,你那五個億,應該是砸鍋賣鐵也湊不齊的吧?」
話已至此,Mike當然再生氣也只能忍下去了,
喬旎旎的身世他們不知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平時的吃穿用度,社交往來,還有氣場氣質,最起碼上面三代都是名流。
真到窮途末路,說不定她還有家人給她撐腰,
Mike不說話了,只能在心裡暗暗祈禱,她真的能像說的那樣神,讓他們起死回生。
……
喬旎旎離開會議室,走到大廳里時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