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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番外:暖玉,要鬧脾氣,醒來跟我鬧好嗎?

  152番外:暖玉,要鬧脾氣,醒來跟我鬧好嗎?(5000+) 

  白峻寧就這麼在旁邊看著,一籌莫展,看著幾乎要平成一條直線的心電圖沒有一點起色。 

  醫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警報的聲音越來越急促。 

  十幾分鐘的搶救過程,就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白峻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還維持冷靜的,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蘇暖玉總算心率恢復了整齊。 

  「病人還沒有渡過危險期……您要做好心理準備。」外籍專家這樣跟他說。 

  白峻寧閉了閉眼,意外的沒有發脾氣,淡淡嗯了一聲。 

  「我們會儘力,您也可以多跟她說說話,雖然我們也不能保證她現在有沒有意識。」 

  …… 

  專家走後,卧室里又只剩下男人和女人, 

  男人看了她幾眼,然後靜靜走到窗戶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擺弄了一下碧綠的枝葉,讓光合作用的更均勻。 

  回到她的身邊,又像往常一樣,用濕毛巾擦了擦她的臉,下巴,以及手臂的地方。 

  女人很清瘦,極盡漂亮的五官,哪怕沒有生氣,也是一幅安靜精緻的油畫。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親自給她擦身體的,很偶爾也跟她說話,不過那也是很少,畢竟他本來也不是個話多的人。 

  何況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基本都是她在說,他在聽;她在笑,他在看。 

  擦好最後一根手指,白峻寧把毛巾放到一邊,漠然的開了口, 

  「醫生說心跳驟停可能跟病人心情有關,暖玉,你剛才是在鬧脾氣么?」 

  「……」 

  病房裡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他,只有綠綠的盆栽,在兩片白色的窗帘布之間,隨風擺動。 

  「你喜歡鬧脾氣,醒來再鬧,嗯?」 

  「……」 

  「這樣自己悶著來,又報復不到我,只會傷害自己的身體,多不值?」 

  時間一天天地翻過,白峻寧忘記了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否憔悴。 

  他就這麼寸步不離的守著這座不算大的別墅,再次出去的時候,是一個盛夏雷雨陣陣的午後。 

  她一日不醒來,他體內的戾氣就一日得不到緩解, 

  伏凌山上,車隊從後山的盤山公路繞上去,無聲無息, 

  軍人們走路更加都受過特訓,直到他人已經站在江珠兒的「墓前」,那兩個女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到來。 

  轟隆!—— 

  突然之間變了天,整個山頂都暗了下來,飛沙走石,狂風大作。 

  「珠兒,過來吧,我們的最後一杯酒。」 

  風晴子還沒反應過來,剛想抬腳準備上前,忽然腦後一涼—— 

  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她的頭部。 

  過了片刻,風晴子笑了出來, 

  「米灼年,今天把我待到這裡,就是想要我的命?換作以前,你可不會這麼聰明……」 

  「閉嘴!」男人手裡的槍朝她逼近一分。 

  扳機鬆動,他的手指已經按下去了, 

  畢竟現在蘇暖玉還在危險期,他覺得就這麼一槍斃死她也實在沒什麼猶豫, 

  米灼年淡淡的看著他們,過了一會,輕輕裊裊的說,「喬承銘來了。」 

  白峻寧不為所動,那把槍仍然指著風晴子。 

  「白峻寧,」米灼年走過來,語氣平靜,「如果你這一槍打下去,暖玉下半輩子怎麼活?」 

  殺人償命,白峻寧又是萬人敬仰的軍官。 

  就在這時,喬承銘從山下趕了過來,衣服頭髮稍微有些凌亂, 

  看到米灼年後,直接把她摟進了懷裡,「沒事?」 

  「我沒事,她也沒事。」 

  「你沒事就好。」 

  喬承銘又很緊的抱了她一下,過了幾秒,才抬眼看向白峻寧,聲音有些冷, 

  「把槍放下。」 

  「你讓我放下?」 

  「不然你要殺了她?」喬承銘反問。 

  白峻寧冷蔑一笑,看著風晴子,「怎麼,你捨不得?」 

  「別忘了你老婆還在,當著她的面袒護另一個女人,合適嗎?」 

  白峻寧和喬承銘做了快三十年的兄弟,很少起衝突,今天卻在這伏凌山頂針鋒相對了起來, 

  喬承銘鬆開米灼年,撫了撫眉心, 

  「我再說一遍,把槍放下。」 

  下一秒,那把槍登時掉在了地上,同時落下的,還有白峻寧朝喬承銘打去的拳頭。 

  喬承銘沒有硬受,閃身避開了那個力道,拳頭用力重重的向他砸出。 

  一個是狂狷不羈,一個是優雅野性,兩個男人都動了真格,每一個動作都用了最大的力量,在場無論是喬承銘還是白峻寧的手下,都沒有人敢阻攔。 

  很快,兩個男人都掛了彩, 

  「夠了!」女人的聲音打破血腥。 

  風晴子拿起地上的槍,指著自己的腦袋, 

  「你幹什麼?」喬承銘危險的眯了眼。 

  「你們別打了!不要再打了!」 

  …… 

  米灼年和白峻寧再次見面時,是在暖玉修養的西郊別墅。 

  黃昏,白峻寧正站在花園裡的草坪上抽煙,他的五識比正常人都要靈敏幾倍,還隔著很遠就朝她看了過去, 

  米灼年不說話,沿著石子路走過來,直到走到他身邊,才開了開口,「怎麼抽這麼多煙?」 

  男人潔白筆挺的褲腿旁邊,落了一地的煙頭。 

  白峻寧,「沒事做。」 

  「她情況怎麼樣?」 

  「不好。」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死寂,米灼年抿唇,然後徐徐開口, 

  「要通知……蘇伯伯嗎?」 

  男人這次不說話了。 

  她見他沉默,順著自己的意思說了下去,「雖然她已經跟家裡鬧翻了,但是這種事情,還是讓她爸爸知道的好。」 

  白峻寧原本心情煩躁,聽到她這麼說,更是無名火冒,「你什麼意思?!」 

  「是你自己說的她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男人的手直接用力捏住她肩膀,幾乎要捏碎,「米灼年,我告訴你,她會醒!沒必要告訴蘇向北,你最好也給我安分一點!」 

  米灼年迎著陽光笑了出來,她臉色有些蒼白,但這個笑愈發顯得疏懶, 

  「我可以不告訴她爸,但你要明白,一份要用親情來做交換的愛情,永遠都是失敗的。」 

  「而且如果暖玉為了跟你在一起就要放棄她爸放棄她全家,相信我,就算你們一開始可能幸福,到最後也會以悲劇首場。」 

  一番話說得鮮血淋漓,餘音繞梁,直到三個小時后白峻寧坐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耳邊還不斷不斷重複著這些語言, 

  酒吧,燈光昏暗,大片的洋酒瓶子構建出絢麗的色澤。 

  男人身邊沒有人,他穿著便衣,英俊的臉上沒有情緒。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五角杯里一片紅棕色,他有些醉了,一個穿著大紅色長裙的女人朝他走了過來。 

  女人同樣也是茶色及腰的波浪長發,纖細高挑,讓人一瞬熟悉的錯覺。 

  「先生,一個人來嗎?」 

  白峻寧半合著眼,連眼皮都沒有掀。 

  京城人盡皆知白公子喜愛蘇暖玉,那些對他趨之若鶩的名媛大小姐,有意無意都會效仿她的樣子。 

  紅裙女人吃了閉門羹,也不氣餒,轉了轉手中的高腳杯,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她不急著說話,而是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細細的粉紅色的女煙,點了起來。 

  白峻寧這才睜開眼,「抽煙?」 

  女人把煙從唇間拿下來,「是啊,怎麼,你對女煙感興趣?」 

  「我不喜歡女人在我旁邊抽煙。」 

  男人語氣異常冷漠,女人挑了挑眉毛,若有若無的轉動了一下椅子, 

  「哦,那好吧,不過——據我所知,蘇大小姐經常抽煙的呀。」 

  女人不經意的一句話,稍稍撩起了白峻寧的興趣,他轉著酒杯,嗤笑一聲, 

  「你認識她?」 

  「是啊,我們在大學是閨蜜。」 

  「叫什麼?」 

  女人拿煙的手一停,稀鬆的笑開,「怎麼,感興趣呀?」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敢冒充她朋友。」 

  男人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冰魄一樣的眸子里,有哂笑,也有不屑, 

  蘇暖玉從小身邊有幾個朋友,誰是真心實意,誰是圖謀不軌,誰又是攀關係,他都了如指掌, 

  眼前這個女人,最多也就是跟蘇暖玉喝過幾次酒,恐怕她連她的臉都不記得。 

  女人被戳穿,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也掩飾過去了,乾乾的調笑,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對她還是這麼無微不至。」 

  她確實跟蘇暖玉只有幾面之緣,但她忘不了,有一次在酒局上,她看到了白峻寧。 

  那天是蘇暖玉的生日,排場相當誇張,路易十三人頭馬,還有倚疊如山的包包名品,她平時雖然也混跡在一些富二代中間,卻還是沒見過那麼奢侈的酒局。 

  那天到場的人,非富即貴,但最耀眼的,無非是富甲滬上的韓千凌,和權傾京城的白峻寧。 

  蘇大小姐後來喝醉了,韓千凌來的時候,他們走的走,散的散,但還是默默觀察著他們三個人的一舉一動, 

  她看著韓千凌跟蘇暖玉大概在沙發上說了一會話,然後就把她抱著離開了, 

  白峻寧就是在這時候走來的。 

  他本來就高,再加上軍人身姿異常筆挺,所以就更高。 

  他從入口走進來的時候,整個躁動的酒吧都顯得有些冷氣沉沉, 

  俊男本就吸引目光,她愣愣的看著他蘇暖玉抱過來,又放到地上,蘇暖玉沒站穩摔倒了,他就再把她抱起來…… 

  路過舞池的時候,她看見他從蘇暖玉的衣服縫隙里,摸出一個煙蒂, 

  「抽煙?」 

  「沒有。」蘇暖玉閉口否認。 

  「再說一遍?」 

  「絕對沒有!那是別人抽的,掉在我身上而已,我早就戒了……」女人趴在他後背上喋喋不休的說著,直到走得有些遠了,她聽見男人這樣開口說道, 

  「別裝了,煙嘴上的口紅只有你是這個顏色。」 

  蘇暖玉,「……」 

  「既然都回來了就別數落我了嘛……我錯了嘛……別凶我,好莫?」 

  她第一次看到刁鑽的蘇大小姐有這樣的一面,也難以置信眼前冷峻狂狷的男人會吃這一套,就在她以為白峻寧只會再次把她扔在地上的時候,她聽見男人略帶寵溺的聲音, 

  「算了,抽煙不代表不好,只是你是女生,對皮膚和牙齒不好。」 

  「好嘛……你不怪我?」她醉乎乎的在白峻寧耳邊吹熱氣。 

  「我什麼時候真的怪過你?」 

  「么么噠!」 

  蘇大小姐很開心,圈著他脖子的手收緊,親了親他的下巴,又親了親他的腮幫, 

  「你不凶的時候真好!」 

  …… 

  蘇暖玉昏迷期間,白峻寧找過一次天佑——她從小到大的貼身保鏢。 

  天佑個子很高,外貌偏冷,看上去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白峻寧問了他幾個問題,能回答的他一一如實回答,不能回答的,他牙齒也咬的很緊。 

  「蘇暖玉前段時間在查風晴子?」 

  「是。」 

  「查到了多少?」白峻寧也在查,所以他想看看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天佑抿唇,漆黑的眼睛看著這個冷酷的男人,不說話。 

  白峻寧見他沉默,也只是眯了眯眼,沒再為難,彈落一些煙灰,淡淡道, 

  「她有沒有交代過你別的事情?」 

  她應該知道,捲入這件事會讓她陷入危險, 

  既然知道,她肯定也有不一樣的吩咐, 

  雖然專家說蘇暖玉三十個小時內會醒,但他還是想知道,她最後跟天佑都交代了些什麼, 

  「大小姐說,除非親眼看著她火葬結束,否則不能告訴您。」 

  「天佑,」白峻寧失去了一些耐心,煙頭落進泥土裡,星火湮滅, 

  「我是不想為難你,所以才沒有為難,如果我的問題還不夠為難,你卻不回答——這很合適么?」 

  「白公子,您知道,我跟著大小姐快二十年了,我只遵從她。」天佑稍稍低下頭去,但語氣里並沒有動搖。 

  白峻寧吸了一口氣,仰面看向天空,沉默了很久,還是淡淡說,「你走吧。」 

  「謝謝。」 

  直到天佑徹底離開了,白峻寧手裡拿出那疊白花花的資料,看了很久,也沒有翻開,也沒有扔掉。 

  這是蘇暖玉,靠這些年在四九城黑道白道自己積攢出來的人脈,所查到有關於風晴子、江珠兒的,所有。 

  只要他想得到,沒有什麼得不到的,只是如果她不想讓他這麼做,哪怕她現在是在昏迷,他都不會偷窺她的隱私。 

  但這些事,他現在沒有告訴喬承銘,不代表以後那麼長的歲月里,他都會保持沉默。 

  包括風晴子的真實身份,包括江珠兒當年在上海故意引火上身。 

  …… 

  蘇暖玉沉睡的卧室主色調是白色,高高的歐式落地窗帘也是乳白色,所以照進來的陽光特別明媚溫暖,在房間白色的牆壁上倒映出纖細文竹的影子。 

  白峻寧還在打理那個盆栽,枝葉已經比之前茂盛很多了,放在兩片窗帘中間,綠得養眼。 

  然後床上女人的手指微弱地顫抖了兩下。 

  白峻寧這段時間很累,生理心理都疲倦到了極點,幾乎是靠撐著才能坐在她旁邊。 

  開始他沒有感覺到,一道深秋地冷太陽照進來,蘇暖玉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世上,人和人在一起久了,真的會有心電感應,下一秒,白峻寧一下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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