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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你是喬承銘……你……最壞……」(女主

  097「你是喬承銘……你……最壞……」(女主撩漢) 

  這場夢,直到今天,終於由那個神祗一般的男人為她實現—— 

  開業大典上,她親近的人幾乎都到了,卓沐風,喬承銘,蘇暖玉,白峻寧, 

  張總經理,李朱瑞,風晴子, 

  萊斯特,威盛南 

  …… 

  其實,夢想這個東西,並不是說有多麼絕對的。它不至於一點都照不進你的生活,也不可能每個細節都順從你的心意。 

  她還記得高中畢業的那一晚,她、蘇暖玉、江珠兒、喬承銘、白峻寧他們五個人一起圍在故宮邊會所的陽台上聊天。 

  那時的他們,手裡拿著的是最普通的進口啤酒,一瓶十幾塊,卻在微亮的夏夜裡也不乏沁人心脾的愉悅。 

  那時的他們,衣服遠不如現在華美。臉上的笑,卻燦爛到一生都無法再企及。 

  她還記得,談到夢想,白峻寧說要喝最烈的酒,睡最愛的人; 

  蘇暖玉說每天都要買買買,衣服鞋子男人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能重樣。 

  江珠兒祈禱自己能考上北大的中文系,十年後成為文壇舉足輕重的小說家。 

  米灼年說要開一家精品酒店,高興的時候接待各國貴賓,累了,就招待五湖四海的親朋好友,把所有她喜歡的人,都聚在一起…… 

  喬承銘什麼都沒說,只是清貴地笑,普通的啤酒也被他喝得優雅。 

  …… 

  現在,七載流年飛逝了,在這個轟動業界的酒店開業典禮上,那些錯失了很久的人們、流散到世界各地的人們、分別了又相遇了的人們——此時此刻,都在這有五十間客房的院子里重聚。 

  米灼年無疑是今晚的焦點,她穿著一身銀紫色的魚尾禮服,優雅華貴又不失女人的柔美。 

  閃光燈無時不刻地追逐著她,好像是在好奇這個只有二十五歲卻擁有十億資產的女人。她的身上有他們寫不完的故事。 

  蘇暖玉一身大紅的裙子,站在她旁邊,一朵像牡丹,一朵像鳶尾。二十年如一日。 

  …… 

  他們一起切蛋糕,開香檳,說著祝福的致辭。漂亮的煙花在綴滿星星的夏夜裡綻放。 

  那些夢想,一如綻放絢爛的煙花,有時讓人覺得近,有時又讓人覺得遠—— 

  頤年開業了,只不過,她的家人再也不能來這裡頤養天年了。 

  珠兒後來確實被北大錄取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報道,就香消玉殞了。 

  蘇暖玉,基本也過著買買買的生活,衣服鞋子一年三百天天不重樣,只是男人,這麼多年來身邊都沒接受過一個…… 

  白峻寧么, 

  他或許沒有喝過最烈的酒,但卻已經錯過了最愛的人, 

  …… 

  原來,多年之後,杯杯上萬的香檳撞在一起, 

  全都是夢想破碎的聲音。 

  ……………… 

  米灼年這一醉醉得徹底,就算還不至於東倒西歪,但腦子裡也是糊塗一片。 

  記者們已經被請出去,留下得都是一些最親近的人。今晚他們就住在這裡。 

  她從席間坐起來,手裡的香檳杯蹭了蹭秀氣的眉心,痴痴地笑。 

  「暖玉,我去樓上透透氣……吹吹風……」 

  蘇暖玉也醉了,「嗯……你去……我睡會兒……」說完,她咚地一聲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米灼年掃了不遠處沉靜走來的白峻寧,扯開一抹笑,然後拖著紫色的長裙一個人去了二樓。 

  今晚月亮是上弦月,頗有月上柳梢頭的意境。 

  二樓的走廊,她手裡拿著香檳,兩個胳膊肘搭在木頭圍欄上,半個身子探出去。 

  涼涼的夜風吹拂臉頰,很舒服。 

  「你喝醉了。」低沉冷靜的聲音。 

  「嗯?」 

  米灼年手心撐住扶欄,脊背往後退了退,朝著聲源看過去,眼尾拉長。 

  高大深邃的男人,此時變成三四五個重影,迷迷蕩蕩。 

  「威……總?」她憑著殘存的意識。 

  「嗯。」 

  「您回來了?」自從一個多月前她被榕悅解僱,就再也沒見過威盛南。所以具體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的國。 

  「我一個月之前就回來了,」男人很耐心地對這個腦子裡不知還剩幾分清醒的女人說著,隨後,又補充一句,「就在你離開榕悅的后一天。」 

  米灼年哦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把頭髮絲縷到耳後。 

  「對不起啊,威總……那天我太魯莽了……」 

  她還笑著解釋著,看著站在不遠處月光下的威盛南,覺得他渾身都披了一層涼涼的星光。 

  「你現在這樣也不錯。」 

  「啊?」 

  「我是說頤年,」威盛南側過頭來看她,聲色沉穩。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想要嗎?是的。 

  米灼年尷尬地笑了笑,白裡透紅的頰美到極致。 

  「嗯……現在……確實……不錯啊……」 

  她點了點高跟鞋,柔軟的尾音和著微風飄漾進夜色深處,還未落定,突然一雙手從背後環了過來,溫柔地扣住她的腰。 

  精巧溫熱的下巴抵在她的脖子上。熟悉的氣息和口吻。 

  「一個人來看月亮?」 

  …… 

  喬承銘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上來的,幾乎沒有一點動靜。 

  他做出親昵的舉動,好像全然沒有看到五米遠處的威盛南,又好像是因為看到了他,所以故意做出這樣的動作。 

  米灼年看著自己腰上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愣了幾秒,有些不滿地咕噥。 

  「為什麼你像個鬼一樣走路沒聲音?」 

  「嗯,這裡確實容易鬧鬼……所以不要一個人走來走去。」 

  她腦袋裡迷迷糊糊的,但聽到這句話,夏夜的毛孔還是一陣發涼。 

  頤年旁邊就是清朝遺留的古建築,陰氣確實也有那麼點重…… 

  而且現在夜深人靜的,她也被他唬得有點怕。 

  想到這裡,她一把推開他,但渾身一陣發軟,又跌回了幽幽冷香的懷裡。 

  閣樓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兩個人了。月光橫亘在極其英俊的男人和美麗溫靜的女人身上。一片安靜。 

  喬承銘的手臂剛好環住她的腰,嗓音暗啞,「難受嗎?」 

  她聽不進他在說什麼,暈暈乎乎的,只是看著樓下人工池裡搖曳的月影。 

  「……我要去……撈月亮……」 

  「月亮在這裡。」 

  米灼年不贊同地皺眉,口齒不清,「你是月亮?」 

  「嗯。」 

  「你騙我,你怎麼會是月亮,你是……」 

  「我是誰?」 

  「不知道。」 

  「灼年,你看著我,」喬承銘勾住她的下巴,眼睛看了她一會,然後唇舌之間深深一記吻,纏綿濕熱。 

  「我是誰。」沙啞的聲音。 

  「……喬承銘。」 

  「記清楚了?」 

  「你是喬承銘……你……最壞……」 

  「壞?」男人忍俊不禁,體內一陣燥火,把她抱得特別緊,「為什麼說我壞?」 

  「……」 

  「灼年?」 

  良久,沒有回答。 

  喬承銘俊眉微蹙,低下頭去。 

  只見,女人月光下的肌膚瓷白,兩頰紅暈像攜了天邊的煙霞,分外妖嬈。 

  她已經睡著了。 

  ……………… 

  這一晚睡得很沉,但第二天醒來卻很早。 

  夏天晝短夜長,五點半天就亮了,雖然也就睡了四個多小時,但她頭腦里卻是一片清醒。 

  就是眼睛有點酸脹,窗帘布拉起來的黑暗中,米灼年翻出手機看時間。 

  幾乎是預料之中,按下home鍵的一瞬,祝福簡訊就鋪天而來。 

  頤年從宣傳開始新聞媒體就格外的關注。昨天開業典禮的照片,幾乎是同時在網上流傳直播。引起熱議。 

  喬氏投資,經營者是瑞士留學歸來的酒店業新銳,在旁人眼裡看來也許沒什麼特別的,但對於認識他們兩個人的人來說,無疑是半公開不一般的關係。 

  所以,那些簡訊里,除了祝福她,更多的還是祝福他們。 

  …… 

  米灼年枕著一隻手臂,另一隻手不斷下滑屏幕。 

  突然,跳出來一條微信。 

  容書淮:開業大吉,祝你們幸福。 

  …… 

  她的手指頓了頓,劃開那條微信。 

  熟悉的頭像,陌生的聊天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把枕在頭下的手抽出來回訊息。 

  「謝謝」兩個字的x剛打下,白皙肌理的胸膛就籠罩下來了,一片男人專屬的溫熱幽香。 

  手機被他震掉,掉落在兩具身體之間,屏幕跟著暗了下去。 

  「喬承銘,你幹什麼?」 

  男人半闔眼,睫毛很長,聲音蒙著清晨性感的沙啞。 

  「還早,睡覺。」 

  「我睡不著。」 

  「越玩手機越睡不著,」 

  他的眉毛輕輕蹙了起來,像受傷的孩子。手抱著她的腦袋,下巴貼住額頭,「或者一起來晨練,早晨男人慾-望最強。」 

  「……不練,我要起來送客人。」 

  昨晚來參加晚宴的人基本都在頤年下榻了。開業第一天,她想站在門口一個個送走他們。 

  「太早。」 

  「有些客人很早就起床了,」她清清醒醒地說,「你是不是沒睡醒?你再睡會。我起來。」她態度難得好,不過就是想讓他放自己起來。 

  男人嘆了一聲氣,眼睛睜開。 

  「米灼年,你這個女人真麻煩。」 

  …… 

  四合院門口,米灼年今天換回了便裝,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喬承銘也是黑色的休閑服,美麗的女人和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天造地設。 

  趁著沒人,她和他交頭接耳。 

  「你能不能走掉?」 

  剛才那兩個初中同學的眼神簡直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男人悠哉悠哉插著兜,「酒醒了嗎?別一會又出洋相。」他善意提醒。 

  昨晚她醉得不輕,雖然不至於出洋相,但落下個小笑話還是有的。 

  不過米灼年確實記不大清了,但她知道自己酒品不怎麼美觀,於是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昨晚……我很丟人?」 

  男人嗤笑,「一般丟人。」 

  「……我……」她唇角抽了抽,「到底幹什麼了?」 

  從早上起來的跡象來看,她應該沒跟喬承銘發生過關係。 

  ……那,應該也沒獸-性大發把他揩油……吧? 

  「你啊,」英俊的男人側下過頭來看她,看得她心裡一陣發虛。 

  「你說,我是月亮,要撈我。」 

  米灼年,「……撈?」 

  她真的這樣說過?一臉不相信。 

  「嗯,」他促狹地笑,「不過,我覺得,你想說的可能是撩。」 

  米灼年再次,「……」 

  撩你妹啊撩…… 

  ……………… 

  頤年的經營說勞累不勞累,說輕鬆也不輕鬆。她所要做的就是制定最頂層的戰略政策,所以一些細小複雜的事情也就不用管。 

  喬承銘偶爾會來看她,不過也只是很偶爾,她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更何況他也不是那麼的閑。 

  她沒放棄去查江珠兒,雖然珠兒基本上已經凶多吉少,但她還是沒有放手。 

  日子也就一天天過著,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直到盛夏,前朝皇宮旁的私人會所。 

  男人穿著淺色系的襯衫,慵懶閑適又透出倨傲。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女人,白襯衫搭配藍裙子,眼睛很大,日系的酒窩十分甜美。 

  「喬先生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喬承銘很少單獨跟女人見面,主動邀約更是罕見,這讓風晴子有些受寵若驚。 

  只見他半側著臉看窗外,窗外是綠蔭新荷,假山流水,他就這麼看著,唇角的笑容很涼薄。 

  「上來就問事,這種性格可不討人喜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依然側向窗外,所以顯得格外冷漠。 

  風晴子的笑也淡了下去,「喬先生的時間多麼寶貴,我當然有這點自知之明。」 

  「你有?」喬承銘視線收回來,落在她臉上。 

  風晴子的唇角僵了一下,但視線未曾閃躲。 

  「有話請直說。」 

  喬承銘冷嗤一聲,骨節分明的手丟出一份白紙文件,橫亘在他們之間,「你在東京的Ritz工作了多少年。」 

  「二年。」 

  「幾歲去的Cornell。」 

  「十八。」 

  喬承銘頓了頓,唇角嘲弄開始變得濃稠。 

  「你這張臉,什麼時候動的?」 

  銳利的眼神對上她的,就像一支淬了毒的冷箭,直入她深心。 

  風晴子面不改色,就連眼神都沒有一瞬波動。 

  「十八歲出了意外,做了手術,」她用最簡潔的語言涵蓋過血淋淋的回憶,清清淡淡地笑,「喬先生,接下來,您是不是想問是什麼意外?」 

  喬承銘拿著公道杯,斟給她一杯,然後又倒入自己的杯子里。 

  「能讓人全身皮膚移植的,除了硫酸,我只能想到一個,」 

  他放下公道杯,十指交叉,後背斜斜往後靠,吐出兩個字來,「火災。」 

  風晴子的眼睛驀然沁出冷意,「喬先生,沒想到你對我的私生活這麼感興趣。」 

  「我只是想了解妻子下屬的來歷。」 

  他不緊不慢地說著,清貴儒雅,薄唇甚至噙著微笑,卻讓風晴子的心裡狠狠一震。 

  良久,她聽見自己溫涼的聲音, 

  「您和灼年姐已經在一起了?」 

  「結婚了。」 

  風晴子淡笑,「恭喜你們。」她喝了一口茶,抬起眼睛去看他,唇角挽起,「我看得出,您很愛灼年姐,灼年姐也很愛您,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 

  喬承銘不說其他,「我們當然會很幸福。」 

  「嗯,那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風晴子說著就站了起來,天藍色短裙下兩條腿纖細又白,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再往前幾步,終於還是停駐。 

  停駐,沒有回頭,就那麼背對著問他。 

  「喬先生,您愛她嗎。」 

  她說她看得出來,但還是要問了才放心。 

  「有人說喬先生最愛的女人,七年前就葬身火海了。這個女人總不會是灼年姐吧。」她平淡地述說。 

  喬承銘凝望著她的背影,面無表情。 

  她背對著他,繼續寡淡地說了下去,「聽說您對那個女人百依百順,自從她出事,就去美國逃避了七年,可您七年後回來立馬又娶了灼年姐,這裡面還真是蹊蹺。」 

  她淡淡的述說,讓他的聲線也跟著冷了下來,毫不掩飾的高傲。 

  「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質問我?」 

  風晴子笑了一下,平淡的就像一往蔚藍的湖水,沒有一絲絲波動。 

  「我沒有什麼身份,我誰也不是。」 

  說完,她就離開了,全身上下看不出一點緊張和緊繃。 

  會所外陽光和煦明媚,風晴子慢慢鬆開了一直攥緊的右手。 

  她剛才表現得一直很平淡,現在才看見,掐緊手心的汗水和血水早已混合在一起,沿著掌心紋路,一點點滴落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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