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灼年,光天白日的,你會怎麼看這種東西?
090灼年,光天白日的,你會怎麼看這種東西?(6000+)
她有些挫敗,「你在看什麼呀看這麼認真——」茶色朝她頭髮湊過來,在看清手機屏幕後發出尖叫。
「我的媽呀,灼年,你怎麼會看這麼鬼畜的東西?!」
(老公房-事粗-暴該如何應對?)(初-夜疼痛緩解的方法)(怎樣溫柔地告訴他,你不想要)……
「你怎麼會看這種東西呀?光天白日的,灼年你……」蘇暖玉一臉驚悚地看著她,不過那驚悚倒像是裝出來的,更多都是調侃和戲謔。
閨蜜之間沒什麼好瞞的,還記得高中有一次她們兩個躲在卧室里看十-八-禁,被白峻寧抓了個正著。片沒了不說,他還把那幾個借她光碟的男生給胖揍了一頓。
而且蘇暖玉是名副其實的「小黃人」,米灼年所了解的那些成人知識,基本也都是她科普的。
米灼年手指下劃了一下屏幕,語氣平淡也沒什麼波動。
「你喊什麼,別忘了我們都25了。」
其實她是真的覺得痛,順便無聊翻來看看而已。
蘇暖玉看著她皺眉,「我天,你這個樣子,搞不好我會誤會你已經結婚了的……」
米灼年無話可說,不得不提蘇大小姐的預感還是挺準確……
「蘇小姐,」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制服的導購走來,笑容上已經遮不住尷尬。
「剛才有位小姐也看上這雙鞋了,但這個碼只有一雙了,所以……」她扯了扯嘴角,知道這位大小姐不太好惹,「所以,您看看,能不能?」
蘇暖玉脾氣不好,但還不至於為了一雙鞋大動干戈。一雙鞋而已,對她來說確實不缺。況且女人很多時候去掃貨都不是因為真的喜歡,不過是在柜子里屯著而已。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誰呀?」
「呃……」導購尷尬更深,「是馮三小姐……」
聽到這四個字,蘇暖玉臉色就徹底變天。
米灼年玩手機的動作也打住,抬起頭來,黑眸湛湛。
「馮媛?」
「是……」
蘇暖玉冷哼一聲。
蘇大小姐這輩子得罪過不少人,看不順眼的就更加數不勝數。但能讓她厭惡一輩子甚至能談得上是恨的名字,只有這兩個字。
導購看她們臉色不對,就更緊張了。剛想好言好語勸上幾句,卻見藍色毛衣的女人明艷艷地開口。
「你就說,這鞋我蘇暖玉看上了,問她是要搶還是要讓。」
「這……」
「原來是蘇大小姐呀。」相當清脆的聲音,一個女人聽到後走了過來。
她上衣紅色襯衫,下身黑色垂地長裙,頭髮被打理得一絲不苟,分兩邊披散在挺拔的脊背上。
說不上多漂亮,論五官的精緻程度,跟蘇暖玉就更沒得比。但那一身氣質就是很獨特,眼睛也狹長彎彎的,走起路來裙子和長發都帶風擺動,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蘇暖玉把一隻鞋扔回地上,咚地一聲響。
馮三小姐,白峻寧的未婚妻。
「你這身搭配可真讓人絕望。」蘇暖玉淡淡的說著,語氣里沒有酸味更沒有鄙夷,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在陳述她對時尚的挑剔。
「你是京城裡半個時尚風向標,我當然沒你會穿。」馮媛一點也不在意,走過來。
「這是灼年嗎?」馮媛看清後有些驚訝,似乎是不可置信,「好久不見,你從瑞士回來了?」
米灼年對她向來無感,連帶蘇暖玉的緣故,甚至還有點討厭,只是隨意應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想跟她們爭,還是真的對這鞋沒那麼高的興緻,馮媛看了看那雙鞋,居然很乾脆地就放手了。
「既然是你們喜歡的,那我就不要了吧。」
蘇暖玉當然不會跟她客氣,讓導購幫她全部都包上。
除了那一句吐槽,她一句話也沒說,倒不是因為不想搭理或者退縮什麼的,只是她擔心一開口就忍不住要動手。
蘇暖玉選好就打算去另一家店光顧,卻在這時聽到馮媛帶著冷箭的言語。
「蘇大小姐,恕我直言,姐妹之間感情再好,也要稍稍注意一下的,」
馮媛右手關節拖著下巴,左手托住右手胳膊肘,若有所思地說道,「灼年現在不比以前了,你約她出來逛街,多少得考慮考慮她的感受。」
一番挑撥離間的話說得滴水不漏,直擊女人友情最薄弱的地方。
以前米家和蘇家旗鼓相當,她們兩個逛起街來,消費水平也不相上下。只是現在米家倒了,米灼年的消費能力當然也就遠不如蘇暖玉。
朋友之間,多多少少是有點攀比心理的,尤其是女孩子之間。
但馮媛明顯低估了米灼年和蘇暖玉的感情,米灼年雖然有些清傲,但有時越是清傲的人,反而越是淡泊,越是不會在意這些金金錢錢的事情。
更何況面對的還是蘇暖玉。
所以,米灼年走過來。身上的書卷清氣透出冷。
「馮三小姐想得太多,怪不得這麼多年,都沒交到一個知心朋友。」
馮媛雖然從小就有很多擁躉,但一直沒什麼真正關係好的朋友。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以前想過找米灼年做朋友,但偏偏米灼年從小就跟蘇暖玉是死黨,而蘇暖玉和白峻寧又是大院里的一段佳話。自然而然,馮媛在她眼裡就成了小三。
馮媛聞言五官僵了僵,如果說對付蘇暖玉這樣張揚的大小姐,她還算得心應手,但像米灼年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她一直不太擅長和她交鋒。
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是如此,每次當蘇暖玉跟她明槍暗箭到白熱化的時候,只要這個冷冷淡淡的女生出現,馮媛就什麼力都使不出來。
就像蘇暖玉克林婷亭那樣,米灼年也克馮媛。
馮媛抿唇了,沒再說什麼。蘇暖玉則兀自走到櫃檯處去結賬。
米灼年也不想繼續留下來跟馮媛兩兩相對,拿起手包跟了過去。
繞過馮媛身邊的時候,她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要再跟白峻寧使手段,他不是傻子。」
馮媛眸光一震,剛想開口,卻聽見另一道聲音傳來。
「我錢包呢?」蘇暖玉在那邊翻找著。
米灼年看見那個深藍色的背影僵了一下,知道她是緊張了。蘇大小姐從小到大沒缺過錢,像這種身邊沒錢包、尤其還是在情敵面前的情況,無疑能把她驕傲的皇冠踩得粉碎。
米灼年走過去,「被偷了?」
蘇暖玉這才想起來怎麼一回事,罵了句,「該死!」
是威明東那個混蛋,在頭等艙里趁她睡著時把她錢包拿走了!
「你們這裡能支付寶嗎?」蘇暖玉問。
櫃檯很遺憾地搖了一下頭,看了她兩秒,說道,「沒關係的,您是我們的高級客戶,下次來再結賬也可以的。」
在這座城市,蘇大小姐不刷卡也能刷臉。
道理是沒錯,這點錢蘇暖玉也不會在意。可偏偏馮媛在這裡……
女人的虛榮心在作祟。
「用我這張吧。」就在這時,米灼年遞上一張黑色的卡。
蘇暖玉漂亮的眼睛睜大,有些驚訝。
以米灼年現在的經濟狀況,雖然穿得起這個牌子的衣服,但自己剛才買的都是全球限量版,而且有很多套……是筆不小的數目啊。
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櫃員當然不會多說什麼,滿面笑容,雙手接過那張卡。
……
這張卡是結婚時喬承銘給她的,她還沒動過,也從來沒有動過的打算。
不過今天的狀況是特殊中的特殊,自己卡里的那些存款又不夠,所以只能用喬承銘給的卡了。
用他的卡,她當然一萬個不願意。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讓好閨蜜在情敵面前難堪。
向來驕傲的蘇大小姐受不了這種辱。
「好了。」
櫃員雙手把卡和憑條遞還給她。
……
錢劃出去的一瞬,喬承銘的手機就出現了提示。
他正在會議室里開會,桌上黑色手機亮了起來,男人無意識地瞥了一眼。
看到那六個數字后,菲薄的嘴唇上揚了。
這張卡這麼多天沒動靜,他還以為她一輩子都不肯接受他的錢。
當男人願意給女人花錢的時候,不一定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而當女人願意花一個男人的錢的時候,她肯定是把自己當作這個他的女人了。
想到這裡,喬承銘長指拂過下頜,眉眼都開始變得柔和。
那麼,她是不會再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了?
「停一下,」男人撫了撫眉心,「今天就到這裡吧。」
枯燥的會議顯然沒有這條消息有趣,回了總裁辦公室,他直接給她打了電話。
「喂。」
「嗯。」
米灼年對他心裡有氣,畢竟昨晚太過火,而且他還真的把她那條裙子給撕了,想想都覺得粗-暴無禮。所以只哼了一個字。
不過作為賠罪,他後來也答應她,以後不經過她同意不會碰她。這才使她沒有直接掛掉他的電話。
「去逛街了?」男人問。
「是啊,」電話那頭聽起來有汽車喇叭聲,女音細細的,「我在開車,不說了。」
「什麼時候回來?」
「暖玉回國,我跟她玩幾天。」
估計是因為蘇暖玉在邊上。米灼年沒明著回答回不回去的問題,但那意思喬承銘聽得明白。無非就是不回家住了。
「最多給你兩晩。」
「行,掛了。」
「注意安全。」
興許是今天她花了他的錢讓他高興,喬承銘竟然真的同意她在外面過夜了。
……
和蘇暖玉住了兩天,讓米灼年感覺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除卻在國外留學的那幾年,她和蘇暖玉都是形影不離的。
有人說,睡過同一張床、穿過對方的衣服、家裡人都知道彼此的名字的人就是一輩子的朋友。
她和蘇暖玉就是這樣的朋友。
當然,米灼年知道她會突然想跟自己睡在一起,肯定是有理由。
「灼年。」
兩個女人坐在套間露天平台上,投影儀在放映一部海洋紀錄片,蘇暖玉身上蓋著一張毯子,下巴放在膝蓋上,茶色捲髮包裹著她。
「嗯。」米灼年手握一杯熱牛奶。
「如果兩個人長跑了十多年,還沒在一起,是不是就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的聲音空空的,褪去了平日的凌厲,在這樣的夜晚顯得尤為感性。
米灼年手往牛奶杯上貼了貼,「不知道,」她停頓,「其實不一定,你想,十多年的光陰都分不開他們,那還有什麼能把他們分開的?」
好朋友有時候不用說也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此時此夜蘇暖玉這麼問,她多半也知道她問得究竟是什麼。
她一直覺得蘇暖玉和白峻寧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事實證明,他們的路也比她和喬承銘要順很多。
起碼她看到的是這樣。
然而今天碰到馮媛,諒蘇大小姐再怎麼高傲自大,也不可能一點情緒都沒有。畢竟她是白峻寧的未婚妻,還是他不曾拒絕的那種。
蘇暖玉和白峻寧一直就是這樣,與其說是相互愛慕,倒不如說是彼此較量。
米灼年想著,兩腿盤在吊椅上,身上披著白色的絨毯,頭髮紮成丸子,倒是像個青春活力的大學生。
「我覺得你和白峻寧,有時候可以各退一步,老實說,我覺得你再這麼任性下去,他再深的感情都要被你耗光了。」她毫不掩飾地說。
蘇暖玉苦笑,「你真的是這樣認為的么?」
米灼年喝了一口熱奶,咽下去。
「在我看來,他對感情要更努力一些。」
「那喬承銘呢?」蘇暖玉在膝蓋上側臉看她,黑眸仿若有星光閃爍,「你那麼愛他,怎麼就一直不肯接受他呢?真的只是因為珠兒嗎?」
「如果珠兒永遠不出現,你們就永遠這樣下去?各自折磨?」
各自折磨。
米灼年在心裡把這四個字重複咀嚼了一遍,寡淡的笑,抬起頭看電影,電影在她笑顏上映出幽幽的藍光。
「人有時候不就是作嗎,想要又不敢要,放手又做不到。」
想要又不敢要,放手又做不到。
蘇暖玉把臉轉回去,眼神空空地看著蔚藍深藍的海洋畫面。
良久,她說了一句,「如果我是你,我會和喬承銘在一起。並且更加愛他。」
「是啊,就像如果我是你,也會接受白峻寧的。」
「你不明白。」蘇暖玉嘆了一口氣,「白峻寧遠沒有喬承銘深情。」
世上最愚昧不過當局人,全世界都知道喬承銘愛她,而她卻不相信。
抑或,是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這點就連情商一直不太高的蘇暖玉都能看得出來。
………………
周一工作最忙,打仗一般的日程結束后,臨下班前她被威盛南叫到辦公室。
威盛南很少會親自蒞臨榕悅,但這裡一直設有他的辦公室。
「威總,有事嗎?」推開門走進去,米灼年問。
天色早就暗下來了,他寬闊的背後是一片金色的燈海,但辦公室里的光不亮,只有一盞檯燈開著。把他的臉鍍上金色質感的光芒。
米灼年兩手交叉放在腿前,她前面男人手裡把玩一個盒子,眉眼深不見底。
「威總?」她重新問了一遍。
「你有戒指嗎?」
突如其來的疑問讓她內心一震,好像這個人每次都是這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的手很美,不適合做這樣的工作。]
[他逼你,我幫你,相比起來,豈不是顯得我很大度?]
「威總……」米灼年有些難堪,「那晚的事……」她覺得應該是威盛南知道喬承銘和她同居了,所以自己的上司現在在問她有沒有結婚。
想到現在公司都對已婚女性特別排斥,她趕緊為自己辯解,「威總,我和喬承銘……」
難以啟齒,但頂多也就是個產假的問題,她不覺得自己和他會有孩子,於是便很堅決地開口道,「總之我一直工作第一的,您不用顧忌別的。」
威盛南在桌前的金屬上看著她的反應,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
無論是在警察局裡初見、在馬路上磕碰、西餐廳里看到她相親、抑或每一次她和喬承銘對峙的時候,她都是那樣冷淡中又像木棉一樣堅韌不拔。
她最近好像變了很多,變得有些脆弱。
是因為喬承銘么……
威盛南想著,雕塑一般的面容諱莫如深。
須臾,他拿出一個暗紅絲絨盒子,放在桌前。
「送你。」
「什麼東西?」她下意識防備。
「戒指。」
米灼年,「……」
這種東西能隨便送人么?
謎一樣的男人,謎一樣的戒指,米灼年只能強行裝作若無其事,溫溫的啟唇,「威總,戒指不能亂送的,您還是收著吧。」
「我留著沒用,」威盛南道,「不是婚戒也不是對戒,很簡單的款式而已,就像項鏈。」
男人精緻的臉沒有表情,幽夜中更像一張假人般的面具。
見她遲疑,男人繼續啟唇,「你把五十萬還給我了,這戒指不值那麼多。所以,收下。」
就像上級命令下級的語氣,強勢不容拒絕,更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可米灼年還是不能接受。
「我不要,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那你帶出去扔了。」
米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