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綁架(5000+)
079綁架(5000+)
「喬承銘,你怎麼能這麼混蛋?!你這樣做對得起朱鷺溪和珠兒嗎!」
他笑,沒有否認她的猜測,「不對不起她們,又怎麼對得起你?」他靠著桌子,不以為意地抿了口小杯里名貴的咖啡,一舉一動都是入骨的優雅。
「我就是強取豪奪,不擇手段,可你也只能束手就擒。」
她看著他優哉游哉吹著咖啡的樣子,聲音變得尖細,「那你有必要發那種簡訊騙我?!你明明知道珠……」
「什麼簡訊?」他極其敏銳地眯眸。
米灼年對上那道危險的眸光,一下子就噤聲了。
喬承銘這種促狹的眼神,明顯就是精打細算想試探些什麼,顯然,他並不知道那天在車庫發生的事……
簡訊不是他發的。她可以百分百確信。
這裡面的事情遠比她想象中複雜,米灼年抿唇,一下就把話全都收回去。
「總之,你的意思是非娶我不可?」
不論是天文負債,還是牢獄之災,就算她全都乖乖熬過去,他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喬承銘,你這是逼婚?」她看著他,音色很冷。
他靠在桌上,繼續品了一口咖啡,極其英俊的臉上是風光霽月般的舒閑:「差不多吧。」
「你就喜歡我到這種地步?至於這麼無所不用其極?」
啪,喬承銘放下咖啡杯。
視線回到那張漂亮帶著怒氣的臉上,徐徐低低地笑,「我只是想告訴你,讓你妥協,我有一萬種辦法,」他說著,七分冷傲,三分狂肆,「而且,我也不在意是否道德。」
「喬先生似乎特別運籌帷幄,」一直沉默的威盛南終於開口了,「不過,據我所知,米小姐最不吃的就是這一套。」
「那你知道的太少了,」喬承銘輕佻地笑,與他的正經嚴肅甚至成鮮明對比,「不管開始怎麼鬧,最後肯定會吃我這套。」
「米小姐,你是打算嫁給他,還是打算接受我的幫助?」
明明是問米灼年的話,眼睛卻看向喬承銘,暗流在兩個男人之間涌動,一觸即發的戰爭。
「我不會嫁給他的,」她毫不猶豫地說,「威總,謝謝你,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她知道,除此之外很難再有別的辦法了,但還是依然拒絕這兩個男人的幫助。
這世上,錢債易清,情債難還。有些人的錢,卻是萬不能借的。
……
出了世界五百強彙集的寫字樓群,很快,她再次收到了一個電話。
米灼年把紙箱放在長凳上,輕輕抬頭用手背擦汗。
「蘇伯伯?」
來電顯示是蘇暖玉的爸爸,這讓她有點詫異。
「丫頭,最近手頭兒是不是有難處?」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標準部隊里的字正腔圓。
蘇家三代為官,二代為商,即使蘇向北早已退伍,身後的紅色背景還是不容小覷。
「沒有的事,蘇伯伯……」她矢口否認。
「跟你蘇伯伯還扯謊?」蘇向北打斷她,語氣中有佯作的不悅,「真以為蘇伯伯現在沒人了?廢話不多,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告訴你啊,這事兒得瞞著玉子,那孩子沒個輕重,她要知道了,還不得把京城翻個底朝天吶?」
米灼年抿唇,她原本就沒打算要找蘇暖玉,於是便道,「蘇伯伯,您放心,我知道的。」
「嗯,好孩子,我這兒先從她媽那拿了二千萬,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大概能到你賬上,你記得查收啊!」
米灼年一下急了,「蘇伯伯,您別……」
「你這樣我可就不高興了啊!」蘇向北打斷她,無線電里的聲音不怒自威,「大院兒出來的孩子能這麼磨磨唧唧的嗎?你想想,如果今兒出事的是玉子,你爸媽能坐視不管嗎?」
她斂眉,有些哽咽,「蘇伯伯……」
「就二千萬,不多!我一會兒叫秘書發你幾個號碼,都是以前你爸的老交情,你自個兒順藤摸瓜,把錢借借好,蘇伯伯這兒不急著要!」
米灼年心裡濕漉漉的,說不出有多感動,「伯伯,謝謝您。」
「咱能別說謝嗎,你這孩子就是太能忍,唉,玉子要是有你一半兒就好了……」
說到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叱吒一生的男人語氣中不禁浮現出落寞。
米灼年把那絲落寞聽在耳里,有種說不出的心酸,只能穩著聲音勸道,她會的,會的……
………………
蘇向北發來的那些名單,有些她是認識的,有些她卻聞所未聞。
撥出其中一個號碼,意外發現他是自己中學同學的父親,見面的地方約在城東的流瀲酒廊。
這個地點讓她本能抗拒,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米灼年稍稍打扮了一下,寒冬臘月,她穿了一身呢子米色長大衣,面容也上了清新淡雅的妝容,使自己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
流瀲酒廊里很熱,她把大衣寄存,裡面是純白色的毛衣,領口一圈貂絨,整個人襯得又白又靜。
繞著樓梯上了二樓,Vip包廂,撲面而來的煙酒氣讓她反感。
「呀,副班長!」坐在正中沙發上的男人叫姜嘉石,棕色頭髮,樣貌長得也算俊美,就是身上的痞氣太重。
他以前是學校里出了名的紈絝二世子,混過黑。而且還追過當副班長的米灼年一段時間,不過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
米灼年看著他左擁右抱的樣子,秀氣的眉毛擰了擰。
「我找你爸爸談一點事情,怎麼你會在這裡?」
姜嘉石放開臂彎里兩個身材火-爆的女人,琥珀色的眼睛牢牢鎖著她,輕飄飄地道,「不就是錢嗎,跟我爸談或者跟我談,還不都是一個樣兒?」
許是感受到他身上不遜的氣息,她沒打算繼續談下去了,「我還是找個機會跟你爸說吧,先走了。」
「誒!」
姜嘉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身後,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腕子,鳳眸邪佞的拉長。
「著急走幹啥呀,這麼久沒見,也不來敘敘舊?」
「我和你沒什麼舊好敘的。」
米灼年很不耐地抽手,說來這個姜嘉石也是她的冤家,初中高中同班六年沒少死纏爛打。最嚴重的一次,他還叫了幾個不入流的混混在衚衕里圍堵她,卻不料當時喬承銘剛好經過。
那是她關於他為數不多的一次美好記憶。在她印象里,喬承銘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富少爺。卻從不知道原來他有那麼好的身手。
那時,他拿著一根黑色的警棍,一個人對抗二十來個,愣是沒有倒下。
不過到最後他也掛了不少彩,少年從夕陽下逆光走來,就算是臉頰沾上了鮮血,但卻乾淨得就好像濁世貴公子一樣……
米灼年一陣恍惚,姜嘉石手就握得更緊。
「你是我真心喜歡過的女孩兒,所以我不會欺負你,」他頓了頓,然後語調變得更為輕佻,「不過,如果真的欺負了,我也會把你娶回家負責任的。」
「鬆手。」她徹底沒了好臉色。
姜嘉石笑,棕頭髮在鎂光燈下反射金光,「這麼倔有什麼好處呢,喬承銘也不會喜歡太倔的女人的。」他語調很慢,變成循循善誘,「你看,你等了他那麼多年,不還是沒結果么?倒是不如跟了我,姜家雖沒有喬家顯赫,但配個米家也是門當戶對了!」
她看著他,眼睛里沒有恐懼只有厭惡,「姜嘉石,你爸要是知道你這麼對我,他會有什麼反應?」
他挑眉,似乎毫不在意,「能有什麼反應啊,最差也就揍我一頓,然後再讓我娶了你唄!」
米灼年沒了耐心,「你給我放開!否則我報警了!」
「唔,報警啊,」他摸了摸下巴,「這我倒是不太怕,不如你再換個方式威脅威脅?」
………………
三樓,私人豪華套間。
數百平的套間寥寥坐了四五個男人,資容絕色的美女繞在他們身邊。明滅不定的空氣里充斥著曖.昧的味道。
「這流瀲的姑娘怎麼就越來越俗了呢,喬總,要不要給您再換幾個?」
還是上次光頭戴金項鏈的東北男人,他看喬承銘坐在幽暗的角落裡喝酒,幾個妄圖上去搭訕的女人三番五次都被他趕走了,所以才這麼開口。
喬承銘不動聲色,手裡把玩酒杯,淡漠沉鬱的臉籠罩陰霾。須臾,涼薄地啟唇。
「你們說,一個女人,為什麼寧肯坐牢,也不願意嫁給我?」
東北男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立馬笑著打哈哈,「這世上女人感情,深度就等於鈔票的厚度,要是喬總想用點心,誰會這麼不識抬舉?」
喬承銘沒把他的恭維聽在耳里。
「那上次那個女人為什麼不肯陪我喝酒?」
上次那個女人?哪個女人?
東北人想了好半會兒,才想起一個面容乾淨、穿著西褲襯衫的美麗倩影,登時想說的話給收回去了。
是那個差點被他用強的丫頭!脾氣死倔,還差點惹喬承銘大發雷霆。
喬承銘那會說,她是他的人?
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拿捏不準喬承銘對她的態度,便只能閃爍其詞,「這裡頭……該是有誤會吧,我看她對您也挺上心的呀……」
「上心?」喬承銘凌厲的目光朝他掃來。
「呃……」
「龍爺,您咋瞎說啊!」手下一個沒眼力見兒的人開口了,「我剛才還看到那姑娘呢,好像是進了樓下姜少的包廂吧,半會兒都沒出來呢!丫就是清高點兒的高價……」
更難聽的詞還沒說出口,劇烈玻璃碎地的聲音,茶几已經被那個東北男人踹翻。
「我跟喬總講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嘴?!……」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清冽的聲音打斷他,喬承銘靠著椅背,原本陰霾的眉眼已然籠上了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寒。
「喬總……」他們似乎很為難。
喬承銘手轉酒杯,低著下巴眯眸,冰涼刺骨,「誰進了誰的包廂。」
冰凍血液的語氣讓他不敢再說,只能用撲朔憂懼的眼神看向東北男人。
東北男人也是一臉焦慮,蹙眉,「還不快說!」
「呃……就是,上次陪喬總喝酒的那位,我剛才看到她進姜渝兒子的包廂了……」
「你確定沒看錯?」東北男人問他。
「絕對沒錯,下巴尖尖的,眼睛亮亮的……」
東北男人神色變得複雜,沉默了好一會,才試探性地說道,「喬總,姜渝他兒子可是出了名的愛玩,之前就強過不少的女人……」
如果她真是喬承銘的女人,流瀲今夜恐怕不太平。
正當他小心翼翼地等待回復,卻見男人放下酒杯,姿態慵懶又漫不經心。
「連一個路人的安危我都要管?」他打斷他,方才的陰霾寒氣一掃而空,又回到了那種深不見底的漠然。
東北男人愣,但很快就轉變了態度,連忙笑著打圓場,「嗯…是啊管她幹什麼,我們玩我們的!哈哈哈……」
說好坐視不管,內心卻無端變得煩躁。
喬承銘坐在那裡,好看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下頜也緊緊繃著。
……
二樓。
「副班長,你看,你等了喬承銘多少年,我就等了你多少年,說出去我也是個挺痴情的不是?」姜嘉石一手拿著皮帶,一手風-流地摸著自己的下巴。
米灼年雙手雙腳都被綁在木椅上,動也動不得,只有一張嘴還能說說話。
「你騙了你爸,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再怎麼不放過我也是他親兒子呀,」姜嘉石蹲在她面前,手放在膝蓋上,輕輕吟吟地笑,「何況我爸也挺喜歡你的,就算你家敗了,但也是個正統的高門,你給他老人家當媳婦也正合適!」
「你以為結婚就這麼容易?」
絲綢般的黑髮垂下,擋住她半邊雪白的臉,那樣子看起來有點落魄,但女人落魄有時卻反而有驚心的美。
她冷冷的笑,「喬承銘拿四個億加四年牢逼我結婚,我都沒答應,你以為你綁個架算什麼?」
逼她?
姜嘉石聞言愣了一下,彷彿是不可置信,琥珀色的瞳仁不自禁開始放空。
「喬承銘想跟你結婚?」他聲音下意識變得嚴肅。
米灼年側著頭,臉在一片黑髮後面,扯出一抹冷笑,「沒想到?還是怕了?」
「不可能!」姜嘉石站起來,表情變得暴戾陰狠,「他前幾天剛跟朱鷺溪爆出婚訊,怎麼可能要跟你結婚?!你少給我耍小聰明!」
方才偽裝出來的溫柔全都消失不見了,男人骨子裡的暴力和殘暴徹底被激發,大手掐住她纖細的頸,用力地幾乎要捏碎每一寸呼吸。
米灼年頭後仰,臉蛋因缺氧浮上一層層薄薄的粉,只得氣若遊絲地笑,「不是……取消了么……就是為了我啊……」
「他怎麼看得上你?!」手中力道更重,痛得她皺眉。
「不信……給他打電話啊……」
喬承銘是將門之後,喬家從他祖父一輩開始轉向經商,「喬」這個姓,如今於政於商,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五湖四海,家喻戶曉。
華北五省,雷霆萬鈞。
只要稍微眨一下眼睛,北上廣的企業就能消失不見。喬承銘若是看上一個女人,誰敢動她?
可是,連朱鷺溪都不放在眼裡的他,又怎麼會看得上米灼年?
想到這裡,姜嘉石冰冷地嗤笑,愈發狂肆而毫無忌憚,「你以為自己有個幾斤幾兩?以前有個江珠兒,現在有個朱鷺溪,算來算去,也輪不到你!」
米灼年已經快要缺氧了,嗓子啞得說不出話,只能從大衣兜里掏出手機,艱難地撥出一串號碼。
倏然,屏幕里跳出來「喬承銘」三個白的字,她把手機舉到他面前,意思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