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虎頭蛇尾的結果
()「呵……」蘭伯茨身披染滿鮮血的的近選官戰袍,笑了一聲,「呵呵呵……」
然後陷入了不能自禁的狂笑——「哈哈哈哈！！！！」
充血的眼瞳猛然抬起,死死地瞪視著依文伊恩:「很好！真是太好了！！這才是我想要的！！！」
蘭伯茨鬆開了左手,不等愛黛希爾撲倒在地,他已經向依文伊恩沖了過來。
「這十年來的屈辱,我要百倍返還給你！！！！！！！」
「這樣莫名其妙的話語——」看著高高躍起,向自己一劍斬來的蘭伯茨,依文伊恩微微側傾著身子,舉起了右手。
十步的距離,對於高階的劍士而言,只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但是對於依文伊恩而言,這一眨眼的時間,已經他足夠做非常多的事情了。
「還是等你到了地獄再去說！」
依文伊恩打了個響指。
紅se的煉成電一閃而逝。
空氣中的二氧化碳被法術分解成易燃的一氧化碳,然後再與空氣中的氧氣充分混合加以引燃的結果便是——
轟！
熾紅的火焰瞬間席捲了狹小的走廊！
「別小瞧我啊l蛋！」
而火焰之中,蘭伯茨長劍上燃起白se的神術之火,一劍劈開爆炎,已經勢不可擋地斬向了依文伊恩！
然而依文伊恩給他的回應只是個冰冷的眼神:「煉金煉成——石錐地刺！」
充沛的魔力掀起顛覆xing的元素共鳴,因為元素魔力的反應不完全溢出,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金se的煉成光大片蔓延,堅硬的石板如同chao汐一般翻湧,理解,分解,再造再成。
一個呼吸之間,定向生長的螺旋石簇如同長槍般拔地而起,無數鋒銳的石制槍尖呼嘯著撕裂地面,齊刷刷地指向空中——
如同石槍地獄！
蘭伯茨從火焰中一躍而過,面對突兀升起的石槍,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一頭撞在了上面。
「嘭！」
千鈞一髮之際,蘭伯茨強行扭轉了身體,從石林的縫隙中穿過,沒有被那些被鋒銳術加持過的石槍刺個正著。
「真是太弱了。」依文伊恩一掌拍在身側的石槍上,綠se的魔力過剩光一閃而逝,而攔在他與蘭伯茨中間的石槍頓時紛紛爆裂,如同石雨般飛出,在蘭伯茨身上割出道道傷口。
「十年的時間,你幾乎毫無進步。」
被石爆術轟了正著,蘭伯茨倒飛回原地,重重地摔在樓梯上,差點滾下去。
「噗！」趴在地上,蘭伯茨狠狠地瞪著依文伊恩,張了張嘴,卻是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看著這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的男人,依文伊恩心中卻壓根沒有多少成就感。即便是在狀態良好的情況下,蘭伯茨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更別說現在這種情況了,從一開始,這個男人就是在自尋死路。
依文伊恩緩緩走到蘭伯茨不到數步遠的地方,俯身把愛黛希爾抱了起來,失血過多的少女已經昏了過去。
「……」依文伊恩簡單查看了下她的傷勢,不禁皺了皺眉頭,從後背刺入的劍傷透體而過,右肺葉被刺穿,非常麻煩的傷口,必須儘快治療才行。
把愛黛希爾抱了起來,依文伊恩揮手重新施展了一個化石為泥術,幾乎封鎖了整個走廊露面的石林頓時軟化消失。
「為什麼……」在依文伊恩背後,喪家之犬的哀嚎還在繼續。
依文伊恩把懷中的少女交給碧翠絲,然後重新轉過頭來,看向蘭伯茨。
此時跪在台階上的聖騎士身上,那種不可理喻的瘋狂與仇恨在逐漸變淡,而取而代之的,只深深的迷茫與絕望。
「為什麼……不過是區區的黑血異端……但是被擊敗的……居然是我……為什麼……諸神啊……為什麼即便是神敵……你們依然不肯給予我真理的神力……」
依文伊恩看著蘭伯茨,記憶不禁回到了九年之前。
九年前,在他與有著一頭金紅se頭髮的治安官小姐面前,蘭伯茨白袍挎劍,銀髮如同星辰,意氣風發。即便他一上來,就在克奈汀那裡吃了個癟,但依然不改那種氣派的高手氣質。
而如今的他,宛若喪家之犬,失去了一隻眼睛,鬍子拉碴,雙眼茫然地跪在地上,像是瘋子一樣,喃喃地自言自語。
「哈……所以我才討厭信徒……」依文伊恩輕輕地嘀咕了一聲,「寧願向諸神啊什麼的祈求,討好他們,也不願多耗費點力氣自己努力……說白了,你們這旭信徒,跟那些喊著『錯的不是我,而是世界』的二貨又有什麼兩樣……」
依文伊恩旋轉著手指,熾紅se的火焰隨著他指尖劃出的軌跡環繞成火圈,看著滿臉迷茫地抬頭看著自己的蘭伯茨,依文伊恩淡然地舉起了手臂——
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差點就頂到天花板。
「蘭伯茨·李奧伯特……你的人生,不合格！」
轟！
天花板,炸裂了。
「都請住手！」
從天而降的聖少女揮舞著長劍,一劍劈開依文伊恩丟出的法術。
跟蘭伯茨不同,在好好地睡了一覺后,凱特體內神力充沛,這凝聚著聖炎的一劍,幾乎是將火球整個劈成了兩半。
劈開的火球在凱特身後炸裂,而緊跟她,十餘名黑袍殘破的審判官也紛紛從天花板的破洞處一躍而下,把依文伊恩圍在了中間。
「是敵人！保護伊恩少爺！」一直在遠處圍觀著的女僕火槍隊頓時sao動了起來,十幾桿火槍瞬間抬起,差一點就扣下了扳機。
「請住手！」「等下。」
凱特與依文伊恩幾乎是一前一後,出聲喝止了蠢蠢yu動的碧翠絲她們。
但是有人比他倆的話反應得更快。
面對著蹬身而起,在天花板上一踩一踏,已然蹲身落在包圍圈內側的白髮少女,十餘名手持短刃的審判官頓時一陣sao動。
他們還沒有忘記,就是眼前這個有著碧綠眼瞳的白髮女僕,在之前的庭院里,如同拍打灰塵般,輕而易舉地殺掉了他們兩個同伴,並且還僅憑一人,就拖住了兩位真理級的審判長。
雖然從她現在左臂扎著繃帶,隱隱洇出鮮血的樣子來看,她的狀態也並不完好,但是審判官們依然不敢大意——在戰鬥中,消耗了大量武器與力量的,可不止對方。
這麼一來,女僕們包圍著審判官,審判官又包圍著依文伊恩與艾歐菲塔,一時間卻是陷入了對持。
依文伊恩看了凱特一眼,然後輕輕地低頭示意了下,打了個招呼:「這衣裙很適合你。」
看著依文伊恩那紳士般的舉止,凱特差一點就忘了他昨天晚上對自己所做的那旭行了。
當然,那樣的事情,肯定不可能那麼快就忘掉,所以凱特看著依文伊恩,嘴角扯出的笑容卻是有些牽強:「承蒙你身邊的那位女僕長小姐的恩情。」
依文伊恩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卻是直入了正題:「你們是想不惜一切代價,動手殺了我嗎?」
凱特沉默著,俯身查看了一下蘭伯茨的傷勢,幾番折騰下來,本來就已經jing疲力竭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昏了過去。而圍著依文伊恩的審判官們則神se漠然,卻也沒有趁機動手。
凱特站了起來,神se複雜地看著依文伊恩:「如果我說是的話,那麼你認為我們有沒有機會殺了你?」
依文伊恩卻是沒想到凱特居然把問題拋了回來,他淡淡地笑了笑,很豁達地明說了:「大概,有兩成的可能xing。」
「兩成嗎……」凱特不禁苦笑了下,緋紅se的眼瞳中滿是失落,雖然接下來她的話將顛覆聖行所之前全部的努力,但是她與身邊的審判官們,卻是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那麼如果我們投降的話,你能保證我們所有同伴,無論是被俘的還是受傷的審判官的xing命安全嗎?」
凱特開誠布公地直接向依文伊恩詢問道。
「……」依文伊恩愣了下,然後突然冷笑了起來,「你什麼意思?殺了人道個歉就想完了?」
對於依文伊恩的任何反應,凱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只是簡簡單單地回答道:「如果你答應不虐待俘虜的話,我們可以投降,隨你處置。」
「哼……」依文伊恩卻是有些不明白了,「居然想投降?你們這旭信徒不是即便下地獄,也要拖著敵人一起走嗎?」
「……我能命令他們……」凱特沉思了一下,然後回答道,「雖然不才,我只是個黑聖女的候選者,但是在聖行所的地位也是僅次於審判長們的。」
凱特微微挺起胸脯:「甚至可以說,我的話語,比審判長他們,距離諸神更近。」
凱特毫不避諱地說著,但是她很清楚,這不過是些面子話,實際上,即便是狂信徒,也不會願意白白地去死,聖痕騎士團的人不提,十三科的神父是為了實現理想而來,隱修士則有自己的復仇目標,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使命,把生命徒勞耗費在這裡,別說是審判官自己,就連教會的高層也要掂量一下——幾十名高階神官,可是一筆不小的戰鬥力。
「公爵府的守衛力量,遠比我們預先想象的更強大。」凱特一五一十地承認著聖行所的失敗,「八十名高階審判官的衝擊,在各種有利的局面下展開,但僅僅是攻上二樓就已經無力為繼……除此之外,你身邊的力量更為可怕……」
凱特很清楚一個真理級的法師有多麼可怕,相比之真理級的騎士,真理法師的恐怖之處在於,只要他們能殺掉一個高階的劍士,那麼他們就可以殺掉十名高階的劍士,而給他們一定的時間,即便是一百名高階的戰士也不在話下。
這裡圍著依文伊恩的審判官看似很多,但是在一名真理巔峰的武者保護下,即便是依文伊恩一人,也足以將這裡的所有人全部殺死。
或者換句話說,在整個審判所的襲擊計劃中,有關「依文伊恩」的真實實力,才是最讓他們措手不及的地方,在聖行所這邊全部審判長或敗或逃的情況下,他們剩下的人即便頑抗到底,也唯有失敗一途,凱特不是瘋狂的蘭伯茨,她很清楚這點。
這樣的話,還不如用必敗的結局,向依文伊恩換點其他的東西——比如說承諾。
「除了不殺俘虜,不虐待俘虜之外,我們還希望你不要傷害其他非聖行所的教會人員,這次襲擊是我們聖行所負責的,跟他們那些『潔凈的人』無關——而且為了維護領地的穩定,一般的教會人員還是需要的?既然這幾十年來,你們銀玫瑰家都默許了教會的存在,那麼你們也一定很清楚這點。」
凱特總結了下自己的投降條件。
依文伊恩輕輕地眯起了眼睛,卻是不置可否:「給我一個不殺光你們的理由,因為你們的襲擊,公爵府犧牲了很多人——如果不是我們拚命抵抗的話,可能早已經被你們殺光了。這樣的仇恨,你想讓我放了你們?在我看來,你們這些人本來就是該死的,俘虜跟放了你們一馬又有什麼區別。」
「戰死的人沒那麼多。」凱特卻搖了搖頭,「你的女僕衛隊的戰術很有效,我們根本無法對你們造成多少有效的殺傷——而且以神術角度而言,很多受傷的人,馬上就使用神術的話,還能救回來。」
凱特終於丟出了自己最大的籌碼。
她視線轉向依文伊恩身後,被碧翠絲抱在懷裡的愛黛希爾:「比如愛黛希爾小姐——我向你承諾,我們這泄有餘力施展神術的人,投降后,會優先治療你們的人。」
「在成為黑聖女候選者之前,我是唯一的白聖女候選,也就是說,我的神術親和度,即便是在整個教會中,也是最高的,要不要打個賭?只要不是特别致命的傷,比如腦袋被砍掉了什麼的,即便是你這樣的黑血異端,我也能救回來。」
凱特把右手按上胸口,相比最初給依文伊恩那軟弱的印象,此時的凱特的身上,卻有種強烈的自信與身為上位者的氣質,那種為某一個強烈的目的所驅使著的感覺,讓依文伊恩感到很熟悉。
「以命換命嗎……」依文伊恩淡淡地看了凱特一眼,「這樣,你能救回來一個人,我就保證一個人的xing命,至於其他的東西,要看我的心情。條件就這樣,要不要投降,你們自己選擇。」
凱特苦笑了下,她走到依文伊恩身旁,向他伸出了手:「我們接受了。」
「還真是虎頭蛇尾的結局啊。」依文伊恩返回給她了個諷刺的冷笑。
虎頭蛇尾嗎……凱特心中默默地苦笑著,她倒是不這樣認為,當審判官們衝進他們一開始覺得毫無抵抗之力的公爵府,結果卻猛然發現,自己一頭撞到了一塊鋼板上的時候,整個襲擊實際上就已經結束了。
剩下的,不過是難看的垂死掙扎而已。
。
ps:即便是已經盡量給審判官這邊開掛了,也只是打成了殘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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