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瘋狗的直覺
()ps：修正一個設定錯誤，寫第一卷的時候，眼滑看錯一行，結果把戰爭與力量之神喬修亞的劍友會修道院，跟榮耀與正義之神的浸禮會修道院搞錯了，在此糾正，第一卷跟主角對ri的是劍友會otl……
ps2：學校有熄燈限制，所以修改轉為次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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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行審判所。
以諸神之名義，行殺戮者的聖所。
這裡混雜了墮落的聖徒，嗜血的怪物，冰冷的機械，黑血的異端，各種各樣的不可名狀之惡。
有被混沌拖入深淵的復仇者，有為了權力不擇手段的野心家，亦有將聖潔的理想以極惡手段加以返還的不擇手段者。
此時此刻，他們全部聚集於此，卻僅僅是為了斬殺一人。
黑袍銀甲的大騎士長端坐於圓桌之東，其身後的數名隨從一動不動，皆黑袍加身不露真容，但是燭光中，卻隱約有銀se的閃光一閃而逝。
騎士長的的頭盔端置於桌上，黑袍下的鎧甲胸口，本應是騎士團徽的位置處只有一個巨大的黑x，只是隱隱約約地，可以在看到榮耀與權力之神奧哈洛特的聖杯與權杖教徽，那被颳去的殘渣。
「安德魯森神父……我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你昨天的命令。」
騎士的聲音低沉厚重，彷彿從鋼鐵與岩石間傳出，也在同時帶上了石縫間yin影所特有的幽暗不定。
圓桌之西，直對著聖痕騎士團，同樣黑袍加身的武裝神父們雙手背在身後，默立於一人之後，長長的銀制菱形吊墜從衣領間垂落下來，掛於前襟。與普通神父不同，他們的腰間鼓鼓囊囊，一看便知塞滿了各種武器，從短刃，聖徽，法杖，教典，到槍械，手雷不一而足。而立於他們最前方端坐之人，卻素衣空手，然而身上瀰漫的殺機，卻超過身後十餘人的全部，即使在當場在座之人中，也是最強烈的。
「邁爾斯……」這位最強者，正是審判所三大派系中，教皇廳直屬特務機關，第十三科的這次領隊者，安德魯森·亞歷山大，「雖然吾已知曉汝之愚蠢，但是你這次的表現，依然讓人大失所望……」
「你……」聖痕騎士團中隊長，邁爾斯是一個只對權力與殺戮感興趣的人，面對安德魯森的嘲諷，他皺了皺眉頭，卻並沒有生氣，「安德魯森神父，你到底想說什麼？」
將十指合十，撐於桌上，安德魯森將半張臉隱藏在白手套后，只有銀框的圓眼鏡暴露在外，於燭火中閃爍著寒光：「你覺得這次潛入行動，感覺如何？」
「非常順利。」邁爾斯回答道，「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命令導致了兩名聖騎士被俘的話，這本應是一次完美的行動。」
被俘的兩名聖騎士都是尚具教籍的臨時審判官，既然並非墮落者，便不屬於聖痕騎士團管轄，邁爾斯在此刻提出來，神se頗為輕鬆，隱隱間還有一絲擠兌之意。
「愚蠢！」安德魯森把頭抬了起來，灰se的眼睛中燃燒著蒼白的瘋狂，「邁爾斯，潛入白薔薇城的審判官總共有315人，但是其中超過九成皆為混淆視聽的棄子，真正的jing銳不過四十人，然而如今卻全部潛入成功，無一例外——」
「如果這樣的潛入行動，可以稱之以順利，那麼我會靜待你的頭顱在睡夢中被費爾德南摘去！」
「……」邁爾斯皺了皺眉頭，聖痕騎士團的墮落聖騎在審判所中，以擅於追殺，正面強攻，清洗作戰而著稱，但是若說到潛入暗殺，還是以審判所中另兩派的經驗更為豐富。
「我們支持安德魯森神父的行動。」端坐於圓桌南側，最後一人終於開口了，「但是我們依然希望，下一次，安德魯森神父能在行動前，通告我們一聲。」
從yin影中響起的聲音非常好聽，酥軟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媚意，但是卻不知為何，總感覺透著絲絲的yin冷：「雖然凱特·柯斯納暫時隸屬於你們第十三科，但是別忘了，她是黑聖女的候選人，黑暗牧師的領導者，未來的黑暗三巨頭潛在替補之一。」
作為教會唯一一隻黑暗力量，聖行審判所中各種勢力盤結交錯，非常複雜，但是總體上而言，可以劃分成三大派系。
直屬於教皇廳的特務機關第十三科，主要由依然在籍的教士組成，成員屬xing複雜，巡迴神父，武裝修行僧，戰鬥修女，小到一名普普通通的見習騎士，大到十三位十字大主教之一，都可能是十三科的在冊人員。在聖行所中，通常負責一些同時需要具有明暗兩重身份的工作，既是正式的教士，亦是將心靈置於黑暗與污垢之中的不羈異端，其成員大多有著複雜多變的人格面貌。
聖痕騎士團，背叛諸神的教義，聖教總騎士團的教誨，將人生與信念投入了徹頭徹尾的殺戮與毀滅中，與死亡與火焰共舞的不存在之存在。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名諱，黑騎士，污穢神官，墮落修士，死魂靈，不一而足。但是唯一的共同點卻是，他們大多是將功贖罪的教會死囚，犯下不可饒恕之重罪，被開除教籍，處以死名，卻在其不自願之自願下，踏入了另一重血腥暴虐的人生境界，體內被埋入炸彈，卻可以肆意享受屠戮與殘虐的原始美學，或許這反而是這些惡徒所最期待不已的人生。
黑暗隱修院，乍一看上去，這個組織的成員似乎與第十三課的武裝神父頗為相似。但是與特務機關不同，會將自己躋身於此的人，大多都是一些被不可言及的黑暗人生給折磨得遍體鱗傷的可憐人，捨棄舊往的姓名，甘於沉寂於yin影幕後，一切的目的卻只是為了毀滅心中的仇敵，他們是純粹的復仇者，不惜與惡徒同墮深淵，只是為了平復那一顆滿目瘡痍的可悲心靈。
而這三大黑暗組織，亦各有領導，在教會的知情人口中，他們被並稱為黑暗三巨頭——
特務機關的領導者，「隱士」。據說，每一代的隱士，除了會具有這至高的異端聖徒身份之外，在教會的正神職中亦會身居高位。所以可以說，在歷屆的黑暗三巨頭中，第二，第三位常有變動，但唯有隱士，永遠居於三人之首。
聖痕騎士團總長，「黑暗公爵」，黑暗權力的三大頂點，光明具備權威，黑暗的權威亦有令人不可想象的龐大權勢，從神敵手中掠奪來的數之不盡的財寶，以神之名抓獲囚禁起來的黑暗美se，於黑暗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掌管數萬人生殺予奪之權的恐怖權柄。而這一切，全部都要用恐怖與暴虐的力量來守護。黑暗公爵永遠是聖痕騎士團中的最強者，是墮落聖騎們垂涎不已，卻同時恐懼不已的至高存在。
黑暗隱修院的院長，通常由黑聖女或黑聖子擔任，是三巨頭中，唯一一個可以事先確認的存在。每屆的候選人有數十人不等，最後可以活到最後的往往不過數人，而最終會成為黑聖徒的人，卻永遠只會有一人。因為黑神品（苦修神品）不可婚娶，所以若黑聖徒xing別為男，則稱以「黑鰥夫」，而若為女，則稱以「黑寡婦」之名。
而很顯然，邁爾斯也很清楚這點，他皺了皺眉頭：「那名見習騎士不過是幾十名黑聖徒候補中的一名，我倒是覺得，安德魯森神父，你現在應該仔細考慮一下，怎麼寫一份報告，才能溫柔而和藹地告訴湯馬士大主教，你因為一個毫無證據的可能臆測，而將他的獨生子送進異端手中的。」
聽著邁爾斯語氣中的幸災樂禍，安德魯森露出一個獰笑，他張開了口——
就在這時，安德魯森身邊，突然有一個聲音，弱弱地響起。
那聲音是如此地細小而軟弱，但是就是這個聲音，似乎是完全沒有注意此時的狀況一樣，在等級深嚴的聖行所內部機密會議中，擅自開口，打斷了會談。
「那個……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討論一下，接下來怎麼做才能把凱特修女小姐，與蘭伯茨教士先生，從公爵府中救出來？」
開口的神父扎著銀se的馬尾，雖然身材高大，卻弓腰駝背，神情卑微的模樣，哥特式圓眼鏡后的藍se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臉上帶著摸不清楚狀況的軟弱笑容。唯一的可贊之處，大概只有那張帥氣而不中用的小白臉了。
然而，看著這名逾越了的神父，其他三位聖行所領隊都愣了一下，除了安德魯森的神se還算自然，其他兩人的身體不約而同地挪動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舒服。
「……不，不必了。」有些出乎意料，率先否決了這個提議的，反而是在一開始表現出最在乎凱特的女隱修士。
她繼而解釋道：「提供給我們依文伊恩真容的那名聖教的間諜，又傳來了新的消息，銀玫瑰那邊似乎暫時還沒弄清楚情況，蘭伯茨雖然遭到了拷打，但是暫時還沒有xing命危險。」
「那麼小凱特呢……」雖然看起來很好應付，阿貝爾卻又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那位小公爵可是將4百多名美貌女子全部收入公爵府充當女僕的人，而凱特又是一名少女，我覺得至少應該跟對方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通過一些讓步，先把兩位換回來……」
女隱修士默默地聽著阿貝爾神父的提案，卻突然打斷了他：「不……不用了……」
她的聲音低沉：「要成為黑聖徒，必須經歷常人不可想象的磨難……凱特·柯斯納在所有候選者中的天賦也是最為出眾的，如果不是白聖女橫空出世，她現在依然是白聖女唯一適格者。但是作為黑聖徒而言，她的xing格還是太天真善良了……沒有對異端與惡魔不可化解的仇恨之心，是不可能成為我們的領導者的……」
女修士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她很清楚她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也很清楚，其他在座的幾人也非常清楚——
她與黑暗隱修會的那位大人，正期待著凱特遭到依文伊恩殘虐得常人無法想象的凌虐，然後孕育出瘋狂肆虐的復仇之種，這是她走向真正的黑聖徒最快，也最直接的途徑。而在聖行所，這不算什麼殘忍的想法，因為這任的黑寡婦——不，哪怕是她自己，也是因這一模一樣的原因，才墮入了這永暗的深淵之中的。
她又繼續說道：「其他的低階教士，在一開始就不過是棄子，對於這次任務，他們身上有著各種各樣的缺陷，不是實力低微，就是心懷天真，如果跟在我們身邊，只會攪亂我們的行動，絆住我們的手腳。而安德魯森神父也正是因為出於這種目的，才派他們向公爵府發動自殺式襲擊的。」
「……」二對一，邁爾斯不jing於潛入暗殺，卻並非真正的笨蛋，他考慮了一下，最終閉上了嘴。
但是女隱修士幫忙說話的對象，安德魯森卻反而冷哼了一聲：「……你說的是對的，但是不知為何，我的想法從你們這些背棄了諸神唯一的正途，選擇了旁門左道者的口中說出來，卻只會令我想吐。」
「神父阿貝爾，夠了。」安德魯森抬了抬手，制止了還想說什麼的銀髮神父，「依文伊恩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凱特與蘭伯茨的那些話，已經足夠他猜出來足夠的東西了，你去跟他交涉，不過是再一次暴露行蹤而已，不會有結果的。」
「不過，這也是我之所以要發起這次會議的目的。」安德魯森語氣冰冷，「說實話，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幫南嶺人所提議的，共同等到費爾德南離開的時候再動手的計劃並不可取。而這一路來各種跡象也加重了這種預感。但是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麼我們反而會有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但是他灰眼珠里的狂熱卻愈加蒼白：「吾等乃是神徒，吾等乃是信子，吾等乃是諸神的代言人，神罰的代行者，我們的使命就是毀滅一切諸神的仇敵，把他們的**從最後一絲灰燼都滅絕掉——」
「a！a』yrh！」
諸人神se一肅，坐者站立，站者挺立：「a！a』y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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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下會議室中走出來，第十三科諸人，行走在連月亮都已經落下的純黑的夜se中。
阿貝爾的神情略顯憂愁，雖然安德魯森的提議確實存在將兩人救回的可能，但是那以攻對攻的計劃中所透露出來的瘋狂，卻讓他無比擔憂。
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很感激安德魯森的付出。
「抱歉，安德魯森神父，明明是我的錯誤，卻讓你承擔了這種惡名……」
走在安德魯森身邊，阿貝爾誠摯地再一次道歉著。
「不……神父阿貝爾……」安德魯森卻並不那麼想，「雖然你將有關依文伊恩的真容的情報，交給那兩個人看，確實欠缺考慮，但是並非錯誤，真正應該為此妄為負責的，是那兩個擅自行動的笨蛋自己。」
「一個人想法天真，一個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諸神啊……請為那些愚者照亮前方之路……」
安德魯森在胸口處畫了個菱形：「a，a』y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