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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初生的喜悅

  ()啊…… 

  沒錯,所有的都是蘇佐已經計算好的。 

  從一開始就一步步地算到了最後,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拿到那塊煉金核心。 

  在煉金師走進大廳的時候,奧能的血脈就開始在蘇佐身上流淌,附加了鷹眼術的奧法視覺緊密地關注著煉金鎧的魔力流動,不斷揣摩,推測著它的迴路結構,判斷著可能的核心與術陣的位置。 

  蘇佐從一開始就無比清楚地明白那麼一點,那就是——如果沒了魔力,自己就什麼都不是。 

  哈……跟一個身高將近2米的高大男人近戰?他犯蠢了才會覺得自己一定會贏。雖然因為行動作風,說話的風格,以及那在關鍵時刻兇狠無比的氣勢,經常會讓人忘記蘇佐只是一個孩子。但是事實卻是,如果煉金師不彎腰的話,身高才1米2剛出頭的蘇佐甚至很難打到他的頭部。 

  所以蘇佐從最初,就把攻擊重心放在了煉金鎧上,只不過通過話語與演技,蘇佐一直在欺騙煉金師,讓他以為蘇佐只是單純地想要殺了他。 

  開玩笑,雖然之前蘇佐跟煉金師說的話很多是騙他的,但是至少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蘇佐確實很現實,所以現實到非常明白,哪怕是現在這樣狼狽不堪,缺胳膊少腿的煉金師,也不是他所能殺死的。 

  至少,如果在一開始就以殺掉煉金師作為目標的話,蘇佐是絕對殺不死他的。 

  所以,蘇佐很自然就得出了答案,勝負的關鍵,不在他的手中,而在煉金師的身上。 

  蘇佐把左手中藏著的煉金核心偷偷地塞進了袍子中,在碰觸到魔道書的瞬間,就一如蘇佐所預料的那樣—— 

  煉金核心被魔道書吸收了。 

  蘇佐的指尖輕觸著魔道書,煉金師怎麼也不會想到,擁有魔道書的他無論是恢復魔力的方式,以及準備奧法術的速度,都遠遠不是普通奧術師所能相比的。 

  而蘇佐的謊言也麻痹了煉金師,讓他真的以為蘇佐除了手中的撬棍之外,就再無武器了。 

  開玩笑呢,別忘了,除了魔道書之外,蘇佐手中還有手弩,以及四發附加了鋒銳術的弩矢呢——如果不是壓根就不認為僅憑那短短的弩箭就能殺掉煉金師,蘇佐早就站在樓梯上,「嗖嗖嗖」地怒she煉金師的屁股了! 

  煉金師面對蘇佐的攻擊將計就計,在看過他欺負維潔兒的全套手段之後,蘇佐又何嘗不是在將計就計?! 

  除此外,包括「煉金師即使在抓住自己之後,也肯定不會殺了自己」,也是蘇佐在故意浪費時間,跟煉金師「談理想」的時候,就已經計算好了的。 

  蘇佐不認為煉金師想要殺掉他會很困難。但是別忘了,煉金師最初的目的就不是殺掉他,而是殺掉雪莉兒母女,那簡直如同機械般冷漠而jing準的目的xing,給蘇佐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所以,蘇佐之前那番話的意思,除了麻痹煉金師之外,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試圖給煉金師一個錯覺:「蘇佐他是一個很現實的人。」 

  惜命的人不一定很現實,但是現實的人一定很惜命。 

  所以惜命的蘇佐才有可能說出雪莉兒藏身的地點。 

  所以無論煉金師打不打算在問出雪莉兒藏身的地點後放了蘇佐,他都只有在問出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後,才會真正地開始考慮起這個問題。 

  而蘇佐,卻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把主動權交到其他人手上的人。 

  沒錯,同樣jing於計算的煉金師是一個很理智很聰明的人,蘇佐沒信心在智商上超越對方。但是他卻絕對不會把身為小孩子的蘇佐,放到一個跟他等同,甚至高於自己的地位上去看待。 

  所以,他輸了,輸得慘不忍睹,一塌糊塗。 

  。 

  蘇佐從背後抽出手弩,毫不猶豫地對著面前的男人扣動了扳機。 

  在他錯愕的眼神中,煉金師胸前血花四濺。 

  蘇佐抬起右手,大聲喊出引導咒文:「奧術鈍擊!」 

  如同在楔釘上砸入鐵鎚,巨大的衝擊力將煉金師的身體瞬間擊飛,而在撞到牆上的瞬間,透身而過的鋼製弩矢入木三分,把他的身體死死地釘在了牆壁上! 

  「你居然騙我!」這是蘇佐第一次從煉金師的語氣中察覺到類似憤怒的情感,身材高大的男人嘶吼著,不顧在剛才的衝擊中自己的肋骨已經斷了數根,用力撐著牆壁,把自己的身體生生從牆壁上硬拔了下來! 

  「抱歉,有可能的話,我也不想這樣。」 

  對於煉金師的憤怒,蘇佐只是語氣冰冷地回答道,他再一次為手弩上上弩矢,這一次she出的弩矢被煉金師用左手擋住了。 

  「切!」蘇佐把無用的手弩拋到地上,雙手合十—— 

  「煉金練成!」(「音波衝擊!」) 

  無聲的音波化作透明的巨浪重重地轟在煉金師的身體上,將他再一次轟倒在地。 

  「這就是你的攻擊嗎!無力!太無力了!這一次我一定會直接殺掉你!」 

  即使鼻樑已經折斷,但是煉金師依然咆哮著想要站起來。 

  然而,蘇佐將手中的鋼槍端平,直指著他的眼睛:「如果你真的一直那麼認為的話,那就太好了。」 

  「腳底抹油!」(風行術!) 

  法術掀起的空氣激流化作風暴,蘇佐將自己化作弩矢,如同背後生翼,高高躍起,揮舞著鋼槍狠狠地向跪在地上的煉金師扎了過去! 

  煉金師想要跳起來,避開這次攻擊。 

  但是在他猛然站起來的瞬間,卻突然感覺天旋地轉,他無比錯愕地發現,他甚至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 

  蘇佐手中的長槍從煉金師的右胸處筆直地貫通了進去,銀se的槍尖撕裂了肺葉,帶著濺she的血滴透體而出。 

  蘇佐雙腿一軟,跪倒在煉金師的面前,他奮力喘息著,雙手再一次合十:「煉金練成——」 

  閃爍著法術光輝的雙手按在了長槍上。 

  在煉金師體內的長槍如同刺蝟一樣膨脹了起來,幾十枚尖細的二十多公分長的鋼針從煉金師的身體內部刺穿皮膚,透體而出。 

  如同紅水晶般的晶瑩血滴從針尖靜靜低落。 

  幾乎被紮成了海膽的煉金師緩緩後仰,摔倒在地:「咳咳……」 

  「居然還沒死嗎……看來被改造過的,不止是右手與左腿啊……」 

  蘇佐想要扶著什麼,站起來,但是身體一歪,他才意識到,他的身邊什麼都沒有。 

  雙手的肌肉宛若被撕斷了般在痛苦地呻吟著,在巨大的衝擊下,被一擊貫通的不僅僅是煉金師的身體,反饋回來的力,也讓蘇佐的雙手骨骼近乎碎掉。 

  「為什麼……」 

  讓蘇佐驚訝的是,煉金師不但還沒死,居然還在肺葉(至少是右肺葉)被完全紮成篩子的情況下,開口說話了。 

  「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但是即使如此,煉金師也已經無法站起來了,猩紅的鮮血不斷從他篩子般的身體中漏下來,凝聚成潭。 

  已經無法施展鍊金術,而身體也完全被破壞,蘇佐已經想不出煉金師對他而言,還有什麼威脅xing可言。 

  用悲憫的目光看著煉金師,就像是邀功一樣,蘇佐回答了他的問題。 

  「剛才?音波衝擊嗎?」 

  「實際上很簡單……知道人是怎麼掌握平衡的嗎?是用耳朵的哦。」 

  「內耳的前庭與半規管……嗯,你大概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個世界的解剖學貌似不怎麼樣,我也不知道用帝國通用語該怎麼說。」 

  「總之,我用次聲波轟擊了它們,次聲波就是赫茲……額,這個你大概不懂,就不跟你說了,大概的意思就是用一種普通人耳聽不到的聲波把它們攪亂了。」 

  「實際上,不僅僅是你,在使用過那個法術之後,連我自己的平衡xing都受到了影響。」 

  「所以被法術直擊的你能站起來才怪呢。」 

  蘇佐亂糟糟的一通解釋,他也搞不明白煉金師究竟聽懂了沒,煉金師只是靜靜地躺在地上,沉默地聽著,被蘇佐從頭算計到尾,從敵人的角度而言,他此時的心情大概是異常的不甘。 

  雖然作為敵人,還是死了才令人安心。不過在作為敵人之外,蘇佐對於這位強大的煉金師的情感,還是有些複雜的。 

  亂糟糟的,說不清楚,總之蘇佐覺得在他的角度而言,煉金師是一個必須死的人,但是不是就應該死的人。 

  煉金師靜靜地躺在地上,如果不是胸口細微的起伏的話,蘇佐差點都已經他已經死了。 

  就在這時,寂靜下來的空間里,嬰兒的哭泣聲雖然細微,但也清晰地響了起來。< ren敏感多了,那麼響的次聲波,她不醒才怪呢。」 

  「這就是……那位小郡主的哭聲嗎……」 

  「別說你沒聽過,別忘了你還搞哭過她一次呢。」蘇佐拍了拍大腿,站了起來,他走向樓梯,「雖然是以防萬一,把她從夫人哪裡抱走了,但是我答應過夫人要照顧好她的,所以抱歉不能陪著你到最後了,你就自己一個人默默死去,我就不打擾你了。」 

  「這樣啊……」 

  煉金師低沉的聲音在蘇佐的背後靜靜地響起。 

  那渾厚澄凈的聲音,讓蘇佐不禁想起來了自己的父親。 

  「小嬰兒的哭聲……它是那麼細小而響亮,真的很難想象,在那麼一隻小小的身軀里,居然可以發出那麼響亮的聲音。」 

  蘇佐不知道為何,停下了腳步。 

  「我年輕時的時候,堅信墮落的帝國與教會必須被毀滅,偽神與腐朽的貴族必須死去,睿智而掌握著知識與真理的法師之主才將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我堅信著——『吾等走在正確之道上,相信著吾主的降臨,必將在這腐朽的世界中開闢出正義與希望』。」 

  「我們相信著我所堅信的正確與正義,然後為了實現這個理想,我們毫不猶豫地殺戮了無數阻擋在我們面前的敵人,等我猛然發覺的時候,手中為了創造而誕生的鍊金術,已經變成了毀滅的戰鬥工具,而我也已經被人恐懼地稱呼為深淵煉金師。」 

  「希爾泰勒,傳說中生長在地獄底層的灰鐵之樹,只為了希望之人盛開的地獄之花,而在我的身上,卻變成了真正的代表絕望的地獄之花。」 

  「所以啊……小鬼,你能想象嗎?那種真正的絕望的感覺。」 

  「信仰被放棄,人生被否定,連人格都已經開始崩壞。」 

  「然後即使是這樣的我,也可以因為遇上了我的妻子而獲得救贖。」 

  「即使是這樣的我,當手中捧著流淌著我自己的孩子的時候,聽到她那脆弱卻響亮的哭泣聲的時候——」 

  「才猛然發現,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是可以重新找到人生的意義的啊……」 

  「我去……」蘇佐扭過頭,看著重新站起來的煉金師,雙眼無神,「好像玩脫了……」 

  從血泊中瀝瀝拉拉地站起來,煉金師隨手抓住身體中槍桿,毫不在意斷裂在身體中的鋼針,把它生生扯了出來。 

  煉金師的雙瞳赤紅如血,盯著蘇佐。 

  「沒錯!我是一個該死的罪人!但是唯有蕾與茉莉的笑容,我無論如何也會守護到底!」 

  「我不是個好人,但是我至少想要在人生的最後,還能做一個好父親!」 

  左手按肩,創造的圓環已經形成,剩下的唯有—— 

  「煉金練成——!」 

  。 

  ps:沒有二次變身怎麼能算是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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