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車禍
()第五十七章，原名：《排練》……
那天看過金泰妍的表演以後，崔秀英就領著姐妹團和舞台劇成員離開了選拔大會的現場。
如此突兀的舉動，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特別是鄭西卡的疑惑。
只是長腿女孩一直打著哈哈敷衍，要麼就是拿趕時間排演《青蛇》作為擋箭牌，要麼就推說自己對《青蛇》的配樂有了新的想法，同時再威脅了一下鬧得最歡的金希澈，說是要增加他和許仙兩人的「親熱戲」，深度……和廣度上的。一聽這茬，活躍的金美人頓時萎靡得偃旗息鼓。沒了最佳起鬨，再看見崔長腿如此油鹽不進，眾人也只好放棄繼續挖根刨底，只有全力投入到舞台劇的編排里來了。
《青蛇》劇本在確定了一稿后就已經上報給公司管理部審閱，無論是劇情和台詞都得到了包括高石昔在內一眾老師的讚賞，尤其是新來的那個教導表演b班的學院派老師，更是誇獎這個劇本很有後現代解析的顛覆戲劇效果——很專業的名詞——欣賞之餘，也自告奮勇地擔任了這出舞台劇的指導老師。
作為先期的宣傳準備，《青蛇》故事的便概已經上傳至s·m_showcase的官方宣傳網站，並且計劃今後會有更詳盡的故事版在後期分集一一上傳，這也算是給這次showcase好好地造了造聲勢。另外一邊，劇組的框架已經搭成，身兼劇作者和現場指導的崔秀英，也已經開始和負責指導的老師商量起了具體的分幕，這決定了這出舞台劇演出的時間，情節的取捨以及故事之間起承轉合。
幾個主要角se已經內定，還有剩下幾個打醬油的群演，就由經常跑來幫忙的，這些親近的練習生同伴們來填空補缺了。所以，本來只是跑來圍觀看熱鬧的親故們，搖身一變就成了上台哼哼哈兮，下台端茶遞水的悲催角se。而且還要一人分飾多角，經常可以看見徐小賢扮演的丫鬟或者丫鬟，崔秀英扮演的船夫或者路人，權侑莉扮演的官差或者大媽，崔始源扮演的李公甫或者王爺，尤其是李赫宰，韓庚，李東海，金英雲，朴正洙扮演的五鬼，儘管戲份實在不多，而且還不能露臉，卻因為出se的肢體互動，反倒成了這出感情戲里的笑料亮點。
至於錯失白蛇女二的鄭冰山，則是撿起了觀音大士的角se，長腿女孩對她的指點很簡單——稍微有點笑意，不帶感情地念台詞就行了。
也算是本se演出……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很快就沒有人記得，s·m青少年best選拔大會的第一天，長腿女孩曾經領著眾人欣賞了一個未曾蒙面的女孩的歌唱。歌曲的風格很動感，激烈的配樂卻掩飾不住舞台上那個小個子女孩，從小小身體里爆發出來的，乾淨嘹亮的優美歌聲。
那天聽完了那個現場之後，長腿女孩就是這麼默默地離開了比賽的會場，在別人看來，似乎這麼一次的到來，全然就是為了這一眼遠距離不曾碰面的看見。隨著時光的流逝，舞台上那把漂亮的聲音，也會慢慢成為了眾人無數回憶里被淹沒的微末浪花，如果不是因為後來的際遇，姐妹團對於這個陽光燦爛的ri子，回想起的也只會是長腿女孩因為髮型被迫拍照的各種窘迫。
以至於在很久以後，女孩們才突然發現，這天其實是姐妹團的六個女孩，跟這個小個子大隊長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天以後，一段幾個女孩在各自生命里都需要銘記的燦爛時光，就此開始。緣分就是如此的妙不可言，思及於此，曾經參與其中的女孩們，大都唏噓不已。
緣分！
這是後來女孩們回憶起這段過往，說得最多的詞。不過，除了當事人崔秀英，也許只有一個人不會那麼簡單地看待這段件貌似巧合的「緣分」，因為她在當時就把這件事深深地，記在心上。
因為一個人有些奇怪的舉動，因為一個人充滿力量的聲音。
時間很快到了8月11ri，這本來應該是一個普通的星期二。但是在這一天，發生了一件讓s·m以至韓國娛樂圈都小小震動的事情。
東方神起嚴重車禍。
在這一天，東方神起的五個少年，經歷了出道以來最可怕的災難。在參加完在釜山的演唱會然後趕去江棱的時候，發生嚴重車禍。一輛行駛中的轎車撞到了東方神起的保姆車，肇事車的司機當場身亡，轎車被撞成一堆廢鐵。東方神起的成員們和助手受到不同程度的擦傷，鄭允浩頸椎受傷。事後據jing方分析，車禍是由於肇事司機疲勞駕駛造成的。
第一時間聽到了這個消息，還是從新聞里獲知，而且不是娛樂新聞，是社會新聞。長腿女孩剛開始還有些不敢置信，這種突兀的感覺，就像，似乎剛才還是自己身邊說說笑笑的大活人，一轉眼就出現在了電視里，凄慘的境地之中。
電視畫面反覆播放著，閃爍的救護車燈，擔架，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維持秩序的jing察，還有不再如舞台上那般光鮮亮麗的東方神起，長腿女孩忍不住有些詭異地胡思亂想起來。心緒糾結的女孩甚至想到了那個下雨天，意外在東方神起的練習室看見鄭西卡，心情陡轉直下之時，自己心裡的確有些，小小的詛咒……
會……，真的這麼靈驗？
但是當時自己馬上就調整了心情，把一門心思完全放到安慰鄭冰山的事情上去了呀。
不過……
若是別人，肯定也只是心虛一下子然後就徹底放到腦後去了，但是對自己目前的這種「特殊」情況，一直都有些捉摸不定的長腿女孩，面對一些冥冥中的神秘，實在是有些發自內心的敬畏，自然而然的，會因此感到莫名地些許內疚。
長腿女孩這邊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去探望一下，也好間接地道個歉，儘管察覺了自己這個想法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傻，但是起碼可以平復一下自己現在少許煩亂的心情。好在公司隨即就明確地下達了禁令，禁止所有練習生前去探望，特別是「女子」練習生，崔長腿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公司幫她做出了決定，好歹避過了直接面對的情況。
但是對長腿女孩來說，接下來想到的還有更多。
如果自己事先知道這麼回事，會不會去阻止？
阻止了以後會對歷史造成怎麼樣的影響？
東方神起缺少了這一次嚴重的經歷，還會是歷史上那個東方神起嗎？
自己的「特殊情況」對於原本固定的歷史屬於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這些近似於哲學的問題偶爾就會在女孩大腦空閑的時間，sao擾一下長腿女孩的思維，暫時沒有解決辦法，長腿女孩只有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舞台劇工作里去。
不知不覺中，排練來到了這個月的15號，大家的配合，尤其是四個主角之間的默契越來越足，一齣劇目由原來的磕磕碰碰到可以流暢的過掉一幕，感覺也越來越到位，眾人之中，一種成就感也開始慢慢滋生。
今天是周六，來排練現場的除了負責老師和四大主角，只有酷愛空調的關鍵角se，觀音大士鄭西卡了。長腿女孩看了看不遠處，冰山女孩跟李妍熙正在研究著白蛇的服裝說著悄悄話，女孩禁不住就想起了那天在選拔大會的休息室，俞勇鎮給自己的最後通牒。有心找鄭冰山說一說這事，但是實在又有些覺得多此一舉。
最近這段時間，長腿女孩不是沒有想要通過旁敲側擊，提了一提關於《sweet_dreams》的錄音，可是除了第一次，鄭西卡表示了一些猶豫，說是害怕自己影響到長腿女孩然後拒絕了，在其後的ri子里，鄭冰山都開始表現出躲避，經常顧左右而言其他起來。
要不，再拖拖？
老師說得果然不錯，面對自己親近的人，自己的表現實在有些優柔寡斷。
那麼，自己是不是應該態度……，強硬一點？
正在這猶豫不決的時候，長腿女孩旁邊響起來一個輕佻的聲音：「哎，公司就是偏心呀，李妍熙就能夠借到專門的戲服，像我們幾個，到時候穿什麼還沒有著落呢。」
這出即將半公演的舞台劇，既然有公司參與，那麼很多便捷自然是水到渠成的。充分的排練時間，空曠的排練場地，足夠大功率的櫃式空調，甚至一些小道具公司也幫忙解決了，但是唯獨到了服裝這裡，s·m卻再又顯現了吝嗇的本質。
崔秀英本來想提議服裝採用中國古代服飾，但是第一成本太高，其次，沒有門路搞得到，最後負責老師的一句話，「我們的觀眾都是韓國人」，徹底打消了長腿女孩的這個想法，乾脆就直接把故事改成了韓國背景。既便如此，現在好幾個演員也還都在為服裝發愁，家裡沒有合適的，只有拜託有門路的老師去電視台或者古裝劇組借，但是這些事情都是急不得的，所以一時間都還沒有迴音。
發愁的人自然不包括目前s·m演員組的一姐，李妍熙的戲服早就有公司專門借來，甚至還是量身修改過的。一身純白的韓服，裹袖長裙，邊角出還有jing致的梅花花紋點綴，貼身又有風采，儘管還沒有上妝，但是容貌俏麗的李妍熙剛一穿上這麼一身，馬上就成為了所有女孩的注意力焦點。
「妍熙是表演班的一姐，自然有這個待遇。」長腿女孩穩坐在導演椅上，作為現場指導，她自然有這樣的資格。
「那允兒還是女主角呢？」
「沒有作品的女主角，在公司看來，永遠都是練習生。」
「喂，那我呢？最近公司找我談話，說是明年有部劇集，我可能有機會出演哦~」金希澈挑著眉毛，神情得意，一副「趕快誇獎我」的樣子。
「沒有作品的·男·主·角，在公司看來，也永遠只是·練·習·生。」長腿女孩鄙視地看了看金希澈，「都說了是『可·能』，沒確定的事情，你在這裡驕傲個什麼勁？這也好意思跟妍熙比？」
「喂，老師看了我的這幾天的表演，至少也誇獎我是，最有潛力新人，好不好？」金美人瞪著眼睛。
「是呀，最有潛力的……，花·和·尚。」
「哎，一古……」只是這一句話，就叫金美人沒了氣勢。
金希澈有些憤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回憶起往事種種。
當初接到這個劇本並且得知作者居然是崔秀英，還「親自」指定了他的角se的時候，金大美人就直覺不妙，也懷疑過是不是長腿女孩故意在整他，看過劇本和角se設定后，這個想法更是確定無疑。所以劇本遞上去審核的時候，金美人不是沒有滿心期待，這個荒誕無比的中國傳說故事會被老師否定，誰知道高石昔看了劇本以後大聲叫好，還態度明確地立馬就拍板決定了？
硬著頭皮接下任務的表演a班新人金美人還沒有正式開始排練，不知道那個沒有道德的傢伙，就把劇本的一些「內容」給泄露了出去，還美其名曰什麼「花美男的世紀·對·決」？！！這直接導致了，那時候只要是到了他和金起范排練，就會引來大~~批無良人士的圍觀。
別看金起范站在台上面帶微笑，神態輕鬆的樣子，只有抓住了他的手抱住他的身體（因為……劇情）的金希澈才明白，這個小子全身上下跟篩子一樣，顫抖得那叫一個厲害呀……
拜託你抖得這麼厲害，就不要還笑得這麼羞澀好不好？再加上台底下的起鬨，即使我這樣習慣被萬眾矚目的宇宙大帥哥，也覺得很尷尬的好不？
更加可惡的是，前面幾幕排練了好幾遍，就連觀眾們對這些個情節都駕輕就熟了，崔長腿居然宣布排的這幾段戲，砍掉了？解釋的理由，說是什麼影響了表演的時長？
我咧個去，砍掉早砍呀！排得差不多了砍掉，這是怎麼個意思？
但是，這並不是噩夢的結束，因為後面還有幾場，比較特別的「親熱」戲，等著兩個少年去一一……，揣摩……
排演的時候，金希澈覺得金起范就像大太陽底下融化的冰塊，似乎每個下一刻，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就會從這個，微微漲開的的嘴巴裡面跳出來似的。更加鬱悶的是，每當在一些個金希澈稍有猶豫不決的「關鍵」時候，崔秀英毫不拖沓地就會果斷喊「cut」。然後崔長腿就會扯了個紙喇叭，大聲地開始進行各種指正，說些什麼，自然一點啦，把他當作女孩子就行了啦，什麼態度強勢一點啦，法海的角se可是主攻，動作需要狂放一點啦，什麼要不然台下的觀眾們會看不清楚的啦……
關鍵的是，這時候往往有很多人在邊上點頭附和，其人無非就是李赫宰，李東海，朴正洙這些傢伙……
點頭附和也就罷了，你們不要笑得這麼詭異好不好？
每當這個時候，金希澈的腦海里就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看著崔秀英壞笑的嘴角，金美人就忍不住要吐槽：廢話，要是對方是女孩子，我會這麼不自然？問題眼前這人可是個完完全全的純·爺·們呀~！這麼近的距離，早上沒刮乾淨的鬍渣都清晰可見好不好？還什麼「態度強勢一點，動作狂放一點」……，你別這麼著急喊「cut」呀，好歹也給我點時間醞釀一下？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在崔秀英背後嘀咕嘀咕，當著長腿女孩的面？金大美人還沒有忘記自己的這個苦命的角se，是怎麼樣來的……
好在，經過幾次清場還有逐漸開始相互熟悉，金希澈和金起范兩個人也都開始慢慢放鬆下來，排練時的對戲也越發自如了。儘管一下戲，兩個人就趕緊分開，但是起碼合演的時候效率高了很多，避免了不少尷尬。不過，眼看金起范的許仙演的越來越像模像樣，金希澈對於自己這個複雜的「法海」，還是有些不太自信，更何況，這裡裡面還有一個，讓金美人糾結的問題。
「秀英，商量個事行不？」金希澈挪動腳步，靠得近了一點。
「什麼事？」長腿女孩神情戒備地看了看金大美人。
「嘶……這個，我演這個角se，可不可以不要……剃頭？」金希澈摸著自己一頭半長的棕se碎發，有些尷尬地笑了。
「捨不得？」崔秀英挑了挑眼睛。
「有點。」儘管這樣的回答看上去，有點娘，金希澈還是很爽快地承認了。
「是男人總是要參軍的，你到時候怎麼辦？」
「能捱一天是一天唄。」
「好。」
「再說了……啊？你說什麼？」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金大美人很是感覺有點意外。在這一瞬間，金美人只覺得眼前這個短髮女孩全身上下，散發著佛陀一樣慈悲的光環，高大的形象，完全就不是平ri那個腹黑愛整人的崔秀英可以比擬的。
「我說『好』，聽清楚了？」
「就這樣？」
「就這樣。」
「這樣不會……，影響到角se的表現？」
許仙都變成韓國思密達了，少個光頭，有什麼影不影響的。
長腿女孩之所以費盡心思策劃這部舞台劇，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推林允兒一把，讓林小鹿早ri接觸到戲劇表演這個圈子裡來，至於其他得邊角瑣碎，對於自己來說都沒有什麼原則可言。
原本的歷史路線上，林允兒也是因為在這次的showcase展露了演技，才被s·m確定走演員路線，如今路還是原來那條路，但是，路上的人卻有了這樣那樣，很多細微的不同。
東方神起的事情讓長腿女孩有了很多考量，尤其是回憶起那天跟金泰妍的意外相遇，更是讓長腿女孩的jing覺達到了jing戒點。因為在那一瞬間，長腿女孩突然意識到：「本來」，兩個女孩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遇見的；「本來」，崔秀英是不會成為俞勇鎮的弟子的；「本來」，《umbrella》應該出現在2007年6月的；「本來」，什麼斷背版的《青蛇》更是不應該會出現在這個異鄉的國度的。
那麼，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林小鹿，還能繼續在這次showcase的舞台上有個漂亮的發揮嗎？
長腿女孩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