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番外:大結局下
334,番外:大結局下
李婧兒面無表情,伸出手拾起床頭的火摺子。
點燃之後,便輕輕的一拋,往她最喜愛的衣裙那邊,拋去。
火勢越發猛烈。
她雙手捂著腹部,眼裡沒有一絲波動的看著火勢竄起。
直到屋內的房門開始燒著,她才動作弧度不大的喃喃了句。
「別怕,娘親這就來陪你……」
……
…………
九個月後。
初夏。
傍晚夕陽的時候,陽光沒有那麼曬。
李婧兒讓下人給她備好晚膳,菜剛一上桌,她便徑直坐下來開始用膳了。
管家在一旁看的直皺眉。
「王妃,王爺還沒有回來……」
李婧兒聽言,只是稍稍抬了抬精緻的下巴,手裡的動作不斷,波瀾不興的反問。
「管家這是要我,等王爺回來再用膳?」
「這畢竟,是規矩。」
李婧兒挑了挑眉,抬眸看向管家,這是誰定的規矩
管家語氣明顯的為難,「王妃,這是天陳國皇室的禮儀。」
任旭王(五王容安)對王妃的寵愛和溺愛,誰都看在眼裡。
他的主子是任旭王,可喜歡的人畢竟是王妃,若自己得罪了王妃,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可話又不得不說,還真是……
李婧兒尚未說話,一旁的靈兒便開口道,「陳管家,王爺曾說過,若是他回來的晚了,可以讓王妃先行用膳,不必等他。」
她看了李婧兒一眼,知曉她現在鬧著脾氣,說話難免帶了些刺。
靈兒都這麼說,管家只好應是。
李婧兒卻是突然放下了筷子,涼涼的望了一眼靈兒。
隨即,她的唇角微勾了抹笑,笑意不濃,很淡,略微帶著些嘲弄。
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後來話到了嘴裡,就直接咽了回去。
靈兒不知她要說什麼,剛想問問,卻見李婧兒直接站起身來,推開椅子就走了。
「王妃……」
靈兒稍稍變了些臉色,忙疾步跟了上去。
「王妃你去哪裡啊,你還沒有用膳……」
李婧兒的步子很快,靈兒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小跑著追上前,「王妃……」
李婧兒面無表情,微抿著唇,沒有應話。
靈兒道,「王妃是不是飯菜不符合胃口,奴婢可以讓下邊的人再去重做一份的,還請王妃……」
她話還未說完,李婧兒倏地就頓住了腳步。
她轉過身來,俏臉比之前要更加的張揚明艷,「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但我的事情……」
她的手指攥了攥,你也別多管。
靈兒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焦急的問。
「王妃,是不是奴婢做錯了什麼,您大可和奴婢說說,奴婢會改正的。」
她和李婧兒生活了太多年了,李婧兒什麼性子,她清清楚楚。
李婧兒待她也親如姐妹。
除了五王容安的事情,她不想多提之外,其他的事情,她基本上是事無巨細的,喜歡和她分享。
只是,就昨天開始,她對她就有了莫名的態度。
像是敵意,又不像是敵意。
更多的,應該像是看穿了她所有心思,眸里藏著深深的失望和難過,故而形成的刺,以此來保護自己。
李婧兒看著眼前人的臉頰。
溢滿了楚楚可憐,焦急不安的神色。
她的眸里更是怒意翻滾,痛意浮現。
纖細的手指攥了又攥,細長的指甲都嵌入了掌心之中,她才深吸了口氣,別開了視線。
「沒什麼,我不大舒服想回房歇著,你下去罷。」
「那奴婢陪著王妃……」
「不用,謝了。」
她的腳剛往前踩了一步,一個抬眸間便撞上了一個的視線。
腳步,驀然滯住。
靈兒穩了穩心神,朝那人俯身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視線定定的落在李婧兒身上,沒有絲毫的偏移。
靈兒掩了眼帘,便俯身退了下去。
男人腳步沉穩的走上前,伸出手臂將李婧兒環住,輕輕的擁她入懷,在她耳畔低低的道。
「方才聽見你說不舒服,哪裡不舒服了?」
李婧兒動作弧度不大的掰開男人的手臂,不冷不熱的道,「只是推辭而已,王爺計較什麼?」
言罷,她便面無表情的繞開男人的身子,徑直往前走去。
只是纖細皓白的手腕,一下子就被人拉住,她走不得。
男人看著女子嬌艷而冷淡的容顏,「說話這麼沖,心情不好?」
李婧兒心裡絞著氣。
若是以前,她定是直接甩手甩臉的,嫁了人之後才知道,很多事情都需要忍耐。
比方說,拉著她手的男人,的確是一個會招惹女人的男人,那麼……
她需要做的,就是冷眼看著他去拈花惹草,只要不娶回府里,惹她清凈就好。
李婧兒擰著眉撥開他的手,勾勾唇,不咸不淡的笑,「王爺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婧兒了,婧兒什麼性子,王爺難道不知道么?」
唇角的笑意更深更濃,眼底卻絲毫沒有笑意,李婧兒接著道,「我給了王爺絕對的自由,所以王爺也不要過問我的事情,若是惹著婧兒的底線了,那婧兒鬧起來,王爺你可真彆氣。」
五王容安成為任旭王之後,終日一襲月白色錦袍。
他生的妖孽,按理說穿起紅色來看該是最合適的。
誰料到,他穿起月白色的錦袍來,竟然毫無違和感。
尤其是低沉著深沉著說話的時候,更是平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這個李婧兒得承認,成婚之後的五王容安,更加的沉穩可靠。
男人微微淡笑著,薄唇微掀,「嗯,你不試著去鬧一鬧,怎麼知道本王氣還是不氣?」
李婧兒最討厭的就是男人這幅模樣。
老神在在的,好像什麼都知道看穿了一樣,憑什麼她就要這麼的急躁鬱悶和……不安。
她的唇牽開一抹弧度。
「我怕王爺受不住,婧兒瘋起來你也是知道的,燒了這個任旭王府,婧兒都是敢的。」
男人注視著她的臉,眸色忽明忽暗。
突然一聲不吭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李婧兒嚇了一大跳,低低的尖叫了一聲,「你幹什麼?」
男人皺著眉頭,唇角也微微抿著,李婧兒見他絲毫不為之所動,不由嗤笑。
「我就說罷,你也就嘴上功夫厲害點,我說我會拆了燒了這個任旭王府你就怕了,還想讓我試著鬧,你這個小人!」
他推開了門,抱著她就進了裡屋。
走到了大床旁邊,將她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
李婧兒甩開他的手,直直的往後退去。
「乖乖,」容安按住了她的手,視線牢牢的鎖視著她,低聲問道。
「你是不是有了身孕?」
李婧兒的身子一僵,隨即皺起眉頭看向他。
「你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瘋了?!」
她承認,她失去孩子那時候,火燒了丞相府,火燒了她的院子。
也曾直接遷怒與他,甚至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甩了趕來救她的他一巴掌。
更是在和他私底下見面的時候,說了那孩子就是她故意弄沒的,惹得他勃然大怒,用力的掐著她的脖子。
有一瞬她甚至感受到了,他嗜血的殺意。
直到後來,他狠狠的咬著她消瘦的肩膀,陰森森的警告她
「要麼本王弄死李初然,為本王的孩子陪葬,要麼你賠本王一個孩子,將功贖罪。」
李婧兒氣的臉色發青,「你這輩子都沒有可能,讓我為你生一個孩子。」
論狠話,究竟誰更勝一籌?
在放話這一方面,反正李婧兒是從不輸人的。
但行動這一方面,她卻是被人實力碾壓著。
如今和容安真的一輩子糾纏在了一起,成婚過後的每一夜,他都要的她那麼深那麼狠。
尤其是在新婚夜。
她拿花瓶砸他,他避開之後,竟將她綁在了喜床上,肆意蹂躪。
那一晚,她就沒合過眼。
合上了他也要將她弄醒。
他說,非要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在她的身邊,更在她的身體裡面。
後來來了封地,他剛上手封地的事情,忙碌的很。
李婧兒不和他鬧,雖然沒給過好臉色,但至少不曾在外人面前,丟他面子。
來封地大半年,很多事情他都上手了,人認識的也多了,只是,他花花公子的本性,也立即就顯露無疑了。
李婧兒不止一次看見,有漂亮的女子坐在他的身旁。
熱情的為他斟酒倒茶,什麼都做。
只差半露的酥,胸整個裸,露出來,妖嬈的身子貼在他的身上去。
她心裡氣的發顫,忍了又忍。
覺得,他既然還沒有跟她說,要納妾的事情,那她就還能再忍一段時間。
可誰知……
他卻連她身邊的靈兒,也下手了!
回憶起昨日的事情,靈兒拿著華貴的棉襖在自己身上比劃,然後和容安有說有笑的,絲毫沒有,在她面前,與在她和容安面前的那種拘謹樣。
她沒法不想多。
可真想多了又如何?
她與容安之間,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愛侶。
他們的矛盾大了去了。
更何況……
她一點也不喜歡他,一點也不。
憑什麼要為這種人而感到傷心氣憤和難過!
現在還說起了孩子的事情……
她覺得五王容安就是找罵。
男人伸手,指尖探上她的臉,她偏頭躲開他的碰觸,但男人也沒顯示出不耐煩的情緒來,只是低低淡淡的問。
「之前不是說不舒服,本王給你尋個御醫瞧瞧。」
「我沒有不舒服,更沒有身孕,你就是去找了御醫來瞧,也不會有奇迹的發生。」
男人低頭看著她精緻的五官,李婧兒也抬起下巴盯著他瞧。
眼神的較量,她李婧兒怕過誰?
男人的眼神忽然黯淡下來,妖孽的容顏上,染上一抹黯然,「乖乖……」
他的畫風轉變的太快,李婧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便看著她,輕聲問。
「本王身為當今聖上的兄長,助聖上平定天下,扶他上位,百姓叫好,聖上也賜予了本王爵位。但始終功高震主,若有朝一日,本王獨自回京了……」
他靜靜的凝視著她,「你會希望,本王永遠回不來么?」
李婧兒怔住。
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也罷……你就是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男人苦澀的笑了笑,站起了身子,李婧兒先前沒有注意,他的胳膊上竟然後鮮紅的液體溢了出來。
面色劇變,李婧兒猛地從榻上起身,拽住了男人的衣角,獃獃的望著男人的胳膊。
他的傷口不大,但一看就知道是刀傷。
聯想起方才他說的話,李婧兒臉色慘白了幾分。
「容安……」她忽然慌得連眼裡的淚都控住不住,「皇上對你下手了么?」
男人深深的看著她,不答反道,「過幾日,本王會給你一封和離書。你哥哥在帝京,混的風生水起,你可以回府投奔他,相信你父親母親,也不會為難你,看不起你的。」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席捲而來,李婧兒的聲線都有些抖,「你要給我和離書?!」
「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胡說,我什麼時候要過了?!」
李婧兒的情緒有點崩潰。
確切的說,這麼突然告訴她這種事情,她沒有一點的心理準備,情緒上難免波動大了些。
「皇上為什麼要為難你,我不想知道。但我警告你,你不要把你自己想的太偉大,你給了我和離書是想羞辱我么,我李婧兒是會不管自己夫君的無情女子么?!」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薄唇牽出一縷笑。
「你不是無情,只是你用情的對象,不是本王。本王纏了你那麼久,是時候該放你自由了……」
李婧兒的眼淚忽然掉的更凶,他伸出手指去抹掉,她卻是大喊了一聲混蛋,「誰說我不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就是喜歡,就是喜歡。你要麼給我休書不要和離書,乾脆把我的名聲全部敗壞就算了,留什麼情面?!」
男人的面色一怔,她一邊哭一邊罵,「鬼知道你為什麼會得罪皇上,但我不管,你既然娶了我,還強行對我做了齷,蹉事,要麼你就殺了我,要麼你就讓我陪在你的身邊,你要是敢給我和離書,我就弄死你的孩子,有了一個弄死一個!」
容安的喉嚨緊繃,緊緊的攬著她腰身的手,顫了又顫,幾秒后才出聲。
「乖乖,你說什麼?」
李婧兒已經語無倫次了。
她說什麼都覺得好難過。
撲到男人的懷裡,拽著男人的衣襟,她開始嚎啕大哭,「別離開我,大不了一起死……」
對於五王容安,她是怨的,更是恨的。
可她知道,他對她的好,遠遠的多於他對她的壞。
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敢承認,她的喜歡,早已從另一個男人的身上,悄無聲息的,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她更是不敢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感覺說了之後,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會變得特別的無理取鬧。
她拉不下這個臉來。
可是……
如果他即將要死去,那她還矜持什麼?
冰天雪地的冬日裡。
她沒有武藝怕冷。
他就在房間里,為她擺設了兩個火爐,然後輕柔的握起她的手,用他溫暖的手為她驅寒。
甚至屈尊降貴的,為她揉著腳底的穴道,為她驅寒。
寒冬臘月,整一個冬日就是這麼過來的。
她知道他忙,可晚上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會很早回來,等幫她取暖睡著之後,他才偷偷摸摸的走出房門,在書房裡閱覽文案。
她時常踢被子,夜晚風大的時候,她總是容易生病。
可嫁給他之後,她卻連生病都幾乎沒有。
包括吃飯,包括月事,包括穿衣,包括……
太多了,細細想起來,全都是他對她的好,這大概,也就是她一直忍著,沒有說要和離書的原因。
男人的喉嚨緊的很厲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乖乖總是這麼傻……」
他眼底閃爍著的,全都是動情的光芒,帶著些笑,柔和而深情。
「本王哪裡捨得你死,我們還要手牽著手,一起白頭偕老。」
李婧兒的腦迴路有點轉不過來,而男人炙熱的吻已經覆了上來。
她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緊緊閉上眼睛動情吻她的男人,也學著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一切自然,和諧而美好。
番外完。
……
小段子。
花式告白
李婧兒說,「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大叔。」
五王容安反問,「本王瞧著像大叔?」
李婧兒摸著下巴,認真的朝他點了點頭。
男人陰沉著眉眼,然後小女人笑了,「所以啊王爺,你是我李婧兒唯一喜歡的大叔。」
新賬舊賬
李婧兒陰沉著眉眼,「之前那些穿的像花樓女子的女人,是誰,靈兒為什麼會跟你這麼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否則我弄死你。」
五王容安默了一瞬,「你還是弄死本王比較好,本王喜歡被你弄的欲,仙,欲,死。」
李婧兒,「……」
一巴掌就過去了。
「那些人是惹你注意的,誰能料到你一點動靜也沒有,既不惱也不鬧,本王自然難受。華城看上了靈兒,本王只是個代為傳信的。」
李婧兒這才不緊不慢的收回了手掌,重重的哼了一聲。
靈兒,「主子,您還能再慫一點?」
苦肉計
李婧兒眯著一雙大眼睛,「那苦肉計是誰教你的,為什麼要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一刀,為什麼要說是皇上要招你回京,為什麼要跟我說生離死別的話,為什麼要騙我?!」
五王容安默。
李婧兒憤憤的道,「你知不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騙我?!」
「苦肉計是華城教的,胳膊上的傷也是華城划的,皇上什麼的,都是華城說的,他說這樣,可以讓本王和你,重修舊好,恩愛繾綣。」
李婧兒盯著自家男人的傷口,咬牙切齒,「華城!」
華城,「突然明白六月飛雪什麼感覺了……」
靈兒,「還好是明白,你要是體會了,感覺應該更不錯。」
畫捲風波
江雪玥盯著手裡尺度明顯有些大的畫卷,手裡一陣顫抖,「容隱,你給我解釋。」
帝王面容沉靜,「朕自己畫的。」
「為什麼要畫我沐浴的畫像?」
帝王默,「因為當年在尼姑庵,朕無意中看見了你在沐浴。」
江雪玥惱怒,「然後?」
帝王更默,「邊境那邊沒有你,看不見你朕會很想。」
江雪玥的臉色爆紅,「那你也不能畫我全,裸啊!」
還有,畫像上的是什麼姿勢?
這個混蛋,當年就已經是表裡不一的偽君子!
時冷時熱
百里連兒說,「你不是喜歡對我冷暴力么,我對你冷暴力,讓你感受感受一下,不行?」
李初然蹙眉,「不行。」
「可你當初也是這麼虐我的啊。」
「我錯了。」
百里連兒哼了一聲,沒理會。
「不若,你換種方式虐我?」
百里連兒慢慢的看向俊美男人,玩味的挑起了唇角。
沒一會,她就被撲倒在床。
百里連兒一臉憤怒,「不是說可以虐你?!」
男人眸色暗沉而濃烈,嗓音低啞,「沒說你綁住了我,還可以對我下,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