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不好!出事了!」
【602】「不好!出事了!」
安可兒點點頭:「唔,相當的難進。每一個御史,都是由陛下過目。他是唯一一個考試不及格的人但是,他還是被錄用了。」
「你不是說他博學的書櫥么?」
安可兒抱歉的說:「他的腦袋裡書太多,考試的時候,就翻不過來了。」
這就是典型的書獃子。
小喜的眼睛越發的明亮了起來:「哇,那真的好博學啊。考試不及格的話,那他肯定是走後門進去的。」
安可兒道:「不,他是光明正大花錢買的。」
小喜已經不敢應承了,用錢能夠買通陛下,那該是多有錢的男人啊!!!!
安可兒一番循循善誘,終於要哺入正題了。
安可兒拿出了一本詩歌集,交到小喜的手上:「小喜,剛剛范公子走的時候把他最愛的這本,兒歌三百首給拉下了。他每天晚上都要看著這本二哥三百首,才能夠安然入睡。你幫我追上去,交給他。」
小喜的臉瞬間就綠了:「兒歌三百首……」
安可兒不理會小喜的臉色,然後默默的舉了一把傷心的淚:「小喜,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范公子的媽媽是一位兒童音樂家,她嘔心瀝血的創作了這一本兒歌三百首,然後就與世長辭了……」
感性的小喜捂住了安可兒的嘴,頓時熱淚盈眶:「娘娘,你別說了!我都懂了!范公子真的是一個孝順至極,有情有義又有錢的好男人!娘娘,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這次機會的……哦不,我一定不會辜負了娘娘您的囑咐!」
安可兒默默的在心裡比了一個勝利的姿勢:搞定。神不知鬼不覺。她現在餓撒謊技巧,真是越來越高超了。
「可是娘娘,我要怎麼追上范公子呢?」
安可兒道:「范公子是御史台的頭牌御史,他這次就是回去復命的。你只要追著他,一路往御史台去,總能遇見他的。」
小喜默默地點了點都:「哦,這樣啊。那要是我一直找不到他呢?」
安可兒道:「那你就直接去御史台等他好了。這本兒歌三百首,是他最重要的東西,你如果能親自交到他的手上。他肯定會感恩你一輩子的。」
小喜信心滿滿的握拳:「謝謝娘娘!」
安可兒坐在馬車上,用手絹不停的對她揮別:「保重啊!祝你成功。」
望著小喜漸漸遠離的背影,安可兒忽然安靜了下來。
她在心裡默默的對著她道歉:小喜,對不起。沒有告訴你,就讓你去做了怎麼危險的事情,護送這麼重要的證物進帝都。但是,你不知道這件東西有多重要的話,你就不會豁了命的去保護它。
安可兒想,這才是最安全的辦法吧,除了她,沒有人知道證物在小喜的手上了,不會有殺手去追殺她。
小喜,一定要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比什麼證物都重要。
……
半夜,客棧里,安可兒正在打算睡覺,滿外又傳來了布谷鳥詭異的叫聲。
「布穀、布穀、布穀——」
安可兒幾倍一涼,「噌」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個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
她摸了摸小肚子,安撫了一下肚子里的小寶寶:「寶寶別怕,這只是一個喜歡學布谷鳥兒叫的怪蜀黍,娘親不會讓那個怪東西碰你一根手指頭的。」
安撫完了小寶貝,安可兒就從船上下來了,然後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進來吧。」
洛凡依舊是從前的那一套白衣翩飛,巍巍然的站在她的窗戶外面。
「洛凡,你大半夜的,站在窗外面,穿件白得像鬼的衣服,到底是想嚇唬誰?」
洛凡輕身一躍,足尖點過窗欞,翩翩然落下:「以前在皇甫家當皇甫老爺的跟班,皇甫家裡窮,白衣是所顏色裡面最便宜的布料……」
安可兒不禁的想揍他,如果讓那些看著他白衣翩躚流口水的姑娘們知道,他是因為窮,才穿白衣,那不知道會傷了多了春心萌動的少女心。
安可兒冷哼了一聲,嗤之以鼻,轉身將窗戶關上之後,洛凡就自己坐到了桌旁,自己給自己斟了一壺一直用炭火溫的茶壺。
安可兒轉過來看見他這番舉動,想制止他已經來不及了。
洛凡有點小感冒,鼻子不通,將那一碗『茶』喝下去之後,才發現,味道有點不太對?
「大小姐,您在茶壺裡煮的這個東西,是個什麼玩意兒?為什麼有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安可兒乾笑了兩聲:「沒什麼,就是,隨便弄了點滋補的葯。」
「補什麼的?」
安可兒滿頭的冷汗:安胎的。
她尷尬的清咳了兩聲,然後把這個話題忽略過去了:「你大半夜的,來找我做什麼?有什麼重要的消息,是我現在必須要知道的嗎?」
洛凡將那一碗安胎藥喝完,然後滿足的呵了一口白氣:「大小姐,你在沛浪丘郡丟下了我,然後就獨自出發,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惹您生氣了?"
安可兒呵呵的乾笑了兩聲,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怕你搶我的安胎藥吃。
安可兒笑眯眯道:「不方便啊。您畢竟是男管家,總是跟我吃住在一起,我不習慣。」
「大小姐,您是不是不相信我?」
安可兒老實的回到道:「有點。」
「那大小姐您究竟是有多麼的不相信我,為何要用『旭日東升』的印信,去直接給帝都貴隆錢莊的掌柜發密函?」
安可兒道:「因為我並不確定,你會不會按照我說的做。」
「旭日東升印信,是不能隨意用的,那是在緊急的情況下才能用,您這樣做,有沒有考慮過後果。整個東方世家,都會陷入恐慌,以為出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件。」
安可兒之前就聽那個『鐵公雞張』說過,旭日東方印信,在東方世家裡,就意味著絕對服從。
那個刻章的精細成度,用放大鏡才能夠辨別,刻章的底紋,是無數的重重疊疊,形狀各異的浮雲,獨一無二的。
那個刻章,就一直由洛凡保管者,前不久,才交給她的。
安可兒將那枚印信取出來,隨意的點了幾下:「我啊,就是試一試,這個傳家寶的威力如何啊,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畢竟我以後可是肩負著振興東方世家重擔的女人,你們都不是期盼著我出現的嗎?我既然活著回來了,總得糕點打得動靜,讓你們這些沒有頭的群龍,知道你們額少主人還活著。」
洛凡不屑的微哼著:「您揪著這樣去找存在感的?」
「是有怎樣?」
洛凡嗤之以鼻:「我倒是寧願您承認,你是為了幫助那個狗皇帝,打壓慕容氏,甚至於不惜犧牲手上的三大錢莊之一的通寶錢莊。」
安可兒開始耍無賴:「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反正這件事情只有你知道,只要你不說出去,我自然有辦法自圓其說,讓他們信服。」
洛凡挑眉:「你怎麼就這麼確定,我一定不會將你和陛下的醜事抖出去,然後去取代你,成為東方世家的掌舵人?」
安可兒微微的一怔,隨即笑道:「好啊,這個燙手的山芋你想要,我還巴不得直接就丟給你呢。」
安可兒是說著玩的,她猜測,既然『父親』這個相信洛凡,把最重要的印信都給他,那麼,他是絕對不會背叛她『父親』的。
果然,洛凡不慢不緊的說了一句:「我要是真的覬覦老爺父親留下來的這個家業,那麼你我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安可兒說話的語氣稍微的軟了一些:「洛凡,陛下不僅僅是我喜歡的人,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洛凡冷冷的打斷了安可兒的話:「那個狗皇帝,同樣也是殺光了你全家的人。」
一句話,就把安可兒給堵死了。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安可兒是不是還得感謝軒轅殊珺殺光了『她』的全家?
不然,命運就無法早就一個被雷劈死的落魄大小姐,她的靈魂,也不知道此刻會在何方,會進到誰的身體里去。
安可兒無奈,她也沒辦法去解釋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奇妙的事情,多說不益,安可兒漠然的轉過身來,走向了屏風。
「洛凡,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揭發我,讓東方世家的那些賬房和管家們都捨棄我。第二個,你閉上嘴巴,跟在我的身邊,慢慢的栽培我,直到我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當家人。」
身後的洛凡,獃獃的站在屏風外面,佇立良久。
直到安可兒翻身上床,合上被子躺下的時候,才聽到屏風外面的男人冰冷漠然的說了一句:「很明顯的,我只能選擇第二個,這也是老爺的期望。」
安可兒一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那還有什麼好說的,閉上眼睛,好好的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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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安可兒和洛凡終於到了帝都。
因為洛凡感冒,嗅覺有些詭異,一直都跟著安可兒喝著那個神秘茶壺裡的『補藥』。他還感覺相當的好。
於是,洛凡就這樣默默的跟著安可兒喝了三天的安胎藥。
終於,在某一個時刻,洛凡的鼻子終於通了,然後,端起那一碗神秘的『補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馬車裡,洛凡端著一碗藥材,默默的說了一句:「大小姐,我怎麼覺得這個葯的味道,怪怪的?"
安可兒支支吾吾道:「大概是你錯覺吧?唔……你最近有沒有過自己是個女人的錯覺,你想不想生孩子。」
洛凡聽了之後,臉色慘白,僵硬的望著她,不明覺厲……
安可兒乾笑兩聲:「哦呵呵呵~沒事,沒事!我呢就是跟你開個玩笑,隨便問問罷了,呵呵,隨便問問。」
洛凡忽然恢復常色,然後,不慢不緊道:「大小姐,其實我也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安可兒不笑了,頓感這件事情的殺傷力十分之強大,她正襟危坐,咬緊牙關:「你說。」
洛凡道:「我聽說,納蘭宗室的兩位千金,都要同時嫁入皇室,成為陛下的後宮。納蘭大小姐是皇后,而,納蘭二小姐是貴妃。」
安可兒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嚴肅的望著他:「你是跟我開玩笑嗎?軒轅殊珺,不像是能幹出這麼混賬的事情來,這分明是要毀了這兩姐妹之間的情義。納蘭天音就不說了,但是,西媛……西媛可是他一直都寵愛的小妹妹,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呢?」
洛凡默默的白了她一眼:「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就算你能說贏了我,事實也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
安可兒頓時就啞口無言,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那麼說這件事情是真的了?
她佯裝鎮定的,淡淡的應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那麼,大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安可兒心亂如麻,但是,她還是必須得很好的偽裝自己。她鎮靜的說道:「去御史台。」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范進舉能不能活著回到帝都,她家的小喜究竟有沒有將那本證物送到御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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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凡是皇甫辰唯一的家僕,常常都在御史台出現,所以,洛凡暢通無阻的將安可兒帶到了皇甫辰的辦公室。
御史台長官的辦公的地方空空如也。
安可兒彼時抵著面紗,遮掩住了自己的額容貌,假裝成是皇甫辰遠方親戚——某表妹。
她驚訝的看著沒有一個人的辦公室,然後指著那個位置問道:「你剛剛不是跟我說,你們長官就在裡面嗎?」
將他們領進來的那位御史台的侍郎,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道:「皇甫大人身體欠安,現在正在家裡安歇。」
安可兒就更加的不解了:「那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嗎?我和洛凡,可以回家裡去找他呀。」
只聽見,這位侍郎大人不停的嘆息道:「事情遠遠沒有您想相中的那麼簡單。「
安可兒滿臉的疑惑:「為什麼?」
這位侍郎,為長官的家門不幸而舉了一把同情的淚。無非就是,皇甫家的二小姐,進宮之後,恃寵而驕,興風作浪,攪得民怨四起,國家動蕩,天/怒人怨,災禍不斷。
洛凡瞥了安可兒一眼。微微的冷哼:「我們皇甫家的二小姐,的確是個驚天地、泣鬼神的人物。」
安可兒知道洛凡在寒磣她。安可兒不動聲色的,打算在洛凡和她一起喝的安胎藥里,再下一味多仔丸。她就不信了,天天都吃這個玩意兒,掰不彎他。哼!
「我們大人很可憐的,最近幾個月來,一直都被無知的暴民為主家宅,朝裡面扔石塊,磚頭。出門的時候得挑天剛剛亮的時候,才能出面。就像只過街老鼠一樣,不敢隨意在又老百姓的地方走動……這兩天,皇甫大人生病了。我們幾位侍郎商量了一下,決定幫助大人將他生病的這件事情給隱瞞起來。免得有暴徒,趁著大人虛弱生病的時候,就潛入大人的府邸,將大人活埋了。」
安可兒的臉色僵了僵,這就是傳說中的,趁你病,要你命啊……
「那侍郎大人,我能不能問一問范進舉有沒有會御史台?」
侍郎的目光閃了閃,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後就和氣的笑了笑,將自己剛剛眸中閃過的那一絲異芒給掩飾住了。
「請問,小姐,您找范御史,所為何事?」
安可兒想了想,然後胡亂編了一個理由:「哦,是這樣的。小女從老家到京城,探望表舅家的哥哥,路上遇到了點小麻煩,幸好有范御史慷慨解囊。小女子要當面道謝,還要講銀錢還給范御史。因為范御史有公務在身,所以就星夜兼程的回到了帝都,小女子想,這會兒,范御史應該也到帝都了。」
這個侍郎臉色一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可是,我們御史台,並沒有受到任何關於范御史的消息。我們甚至不知道範御史,是不是人在帝都。」
安可兒沉默了一小會兒,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又道:「對了,我有一個隨身的丫頭,她一路跟著范御史伺候著,因為范御史路上感染了風寒……你們,你們有沒有見過有什麼姑娘來御史台找人?」
「也沒有。」
安可兒還是不死心:「侍郎大人,麻煩您查一查這兩日的接待記錄,按照行程來說,他們是,昨天就該到了的。」
侍郎相當的好說話:「好的,小姐。下官會儘力的幫您查。如果遲到任何的消息,一定第一世間派人去皇甫大宅通知小姐。」
既然這位秘書都這麼說了,安可兒當然也就不好在說什麼了,也就只好告辭了。
臨走的時候,這位熱心腸的侍郎大人,還特別交代安可兒,不要從大門進去。說不定被人看見了她和皇甫家有來往,就會被臭雞蛋砸得滿頭包。
安可兒想了想,笑眯眯的說道:「我才沒這麼傻呢。我會買一籃子雞蛋,然後,一邊砸門,一邊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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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兒和洛凡,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皇甫大宅。
和他們想象中的滿園荒草,門板一戳就掉,門前無數的爛菜葉、臭雞蛋的凄涼情景不一樣,這裡竟是羽林衛嚴嚴實實的圍了一圈,殺氣騰騰的把守著皇甫大宅。
於是,剛剛安可兒準備的一籃子雞蛋,現在就唔用武之地了。
守住大門左右兩邊的羽林衛,同時將紅纓槍一橫,擋住了安可兒的去路:「你是何人?御史台長官私宅重地,閑雜人等一縷退避!」
安可兒當時候還蒙著面紗,怎麼看都像是可疑人物。
安可兒面紗上面,露出的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笑得彎彎的,十分的可人:「這位軍爺,小女不是閑雜人。小女是皇甫大人遠房的表妹,從鄉下來的,你看看,我還大地了這一籃子的土雞蛋呢!麻煩您通報一下。皇甫大人如過知道小女前來,一定會接見小女的。」
守衛問道:「名字、籍貫,家住何方。」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背後沉默的洛凡終於開了口:「無禮!我家表小姐的芳名,怎能是你隨便能知道的!我是皇甫老爺的家丁,洛凡。這一次就是專門會家鄉將表小姐接上來的。趕緊放我們進去,衝撞了表小姐,一會兒皇甫大人肯定會怪罪你們的。」
羽林衛們終於同意了,派人押送他們進去。
安可兒想著,現在盤查的這麼嚴,肯定是之前皇甫大宅被暴民襲擊過了。
她的心底,對這位『半路兄長』,感到深深的歉意。
陛下會派那麼多的羽林衛來保護他,說明,他對陛下來說,還真的是個特別重要的角色。
安可兒被領到了皇甫辰的房前,在房門前拍門,但是沒想到,卻怎麼敲門,裡面都沒有人應。
洛凡忽然大叫一聲:「不好!出事了!」
然後,他一腳踹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