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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9】一條牆頭草兩邊倒的狗,反口就要咬主

  【599】一條牆頭草兩邊倒的狗,反口就要咬主人! 

  「你休想誆我,你現在就去死!」 

  握在他手上的那把匕首,高高的舉起,然後重重的落下,快准狠的直直捅向了她的心房。 

  然後,那一雙枯槁蒼老的手握著匕首,忽然間就出現在了她視野里,那一雙手,就好像是被 

  安可兒被嚇了一跳! 

  她的那個師傅,究竟遭受過多大的罪,才會有這樣一雙像是是被雷電燒焦了一般的手?! 

  就在那雙手握著匕首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師父的那一雙手。 

  辣眼睛。 

  其實挨一刀也沒什麼,反正她也沒少挨刀子,眼睛一閉,再一睜就好了。不過是身上多一個窟窿…… 

  可是,那柄匕首並沒有落下。 

  她聽到了衣袂飄飛,獵獵作響的聲音,然後一片質地極好的衣角擦到了安可兒的臉上,竟然比絲滑的肌膚的觸感也相差不了多少。十分的舒服……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一大片的白衣擋在她的眼前,晃得她一下子看不清東西。 

  然後,溫熱粘稠的血,一滴一滴的砸到她的臉上。 

  她微微的怔住了,流血的竟然不是她,而是生生的握住了那把匕首的那隻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 

  她驀地抬起頭來,就看到墨玉那張俊美無儔的側顏,冰冷的綁緊。 

  墨玉看著父親道:「父親,你不能殺她。」 

  墨行天冷哼一聲,狠狠的將匕首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哼!你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我墨庄唯一的後代。我只是病了,並不是死了!這個女人搞得天下大亂,沒有去了,現在又來禍害我們墨家。她該死!」 

  花榿冷笑著,默不作聲的在一旁看好戲。 

  安可兒解釋道:「師父,你誤會了。那些事情並不是我乾的,是心思陰險之人冤枉我的。」 

  墨行天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冰冷鋒利的注視著安可兒:「冤枉?如果那些事情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會冤枉你?!這個世界的人千千萬,就偏偏冤枉你一個人?!所有不詳的事情都與你有關,你居然還能這麼理所當然!」 

  安可兒忽然默不作聲,她確實是個特別容易被人黑的不詳之人,幾乎所有的動/亂都被扣到她的頭上,這當然也是有原因的。 

  她此刻十分的消沉,難道,陛下之前就已經幫她設想過了她現在的下場嗎?這一切都是他所希望的嗎? 

  墨玉道:「父親,不管安安是個什麼樣的人,您現在都不能動她分毫。」 

  墨行天冷聲譏誚道:「難道你認為,你現在還能跟我對抗?雖然我老朽已經是半截黃土埋骨,但是現在你功力盡失,我要是拼出全部的功力,跟她同歸於盡,你以為你還能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我?」 

  墨玉抬起眸子,目光極其冷靜且堅毅的看著父親:「就是你的固執,狹隘,冥頑不靈,逼走了母親,然後也逼走了我。你這樣做,會讓墨家絕後。」 

  墨行天的一張老臉憋得青紅交錯,他的出逃的妻子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但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墨家有沒有後代。他危危的眯起了雙眸:「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殺了這個害人精,你這一輩子都不在娶妻生子了?!」 

  墨玉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道:「是的。父親,我是您的親兒子,從你那裡也繼承到了固執。所以,您最好不要觸怒到我的逆鱗。」 

  墨行天冷眸眯起,看了一下安可兒,這個小丫頭,就是他的逆鱗:「看來,除了這個丫頭,你是誰都不願意講究,好,你讓我放過她也可以,除非,她能為你生一個孩子。這樣,我就原諒她害死我孫兒的罪過。」 

  安可兒覺得這一切都不可思議。她連上善霖玲的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過,憑什麼要把帳全都算到她的頭上?!、 

  安可兒美目圓瞪,剛剛想開口反駁,忽然就被墨玉伸出一隻手來攔下了,然後他只聽見墨玉說道:「父親,事實上,安安已經懷了我的骨肉。」 

  安可兒驚訝的看著墨玉,她漂亮的臉頰驀地緋紅了。她知道墨玉是不想讓墨老頭傷害她,可是,這個謊撒得太過了。 

  這樣說謊下去,她估計這個孩子將來出生了之後,都要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了。 

  只聽見「啪」的一聲,花榿掌下撐著的紅木桌角,瞬間被拍爛。 

  安可兒看著花榿猩紅仇視她的雙眸,不禁嘖嘖嘆道:「師姐,好內力。」 

  花榿氣得臉色蒼白,都說不出話來,就是站在那裡,乾瞪眼。 

  墨玉什麼也沒有多解釋,他一顆都不想讓安可兒在棲梧樓里多待,他抓住了安可兒的手,就要將她帶走。 

  「父親,這一輩子,我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你想殺她,我攔不住你。可是,你也絕對改變不了我的決心。" 

  安可兒的手落入他掌心的那一刻,男人的掌心是溫熱的,腥甜粘稠的血液黏在他們的雙手之間,讓她感到無比的燙人。 

  她賓利很清楚,燙人的並不是他手上流出來的血,而是,他的心。 

  墨玉帶走了安可兒之後,花榿又不死心的走到了師父的面前,竭盡全力的抹黑安可兒:「師父,你聽我說。小師妹流落在外的時候,十分的不檢點,跟許多的男人都發生關係。就算她肚子里真的懷上了孩子,那也說不定是誰的!」 

  墨行天想都不想,一巴掌扇到了花榿的臉上:「你還敢說!咳咳咳——咳咳!枉費你長得一副美艷的皮囊,連個男人的心都勾不住。我兒可曾有正眼看過你一眼?!之後還負氣去了青/樓當了名妓,就算你沒有讓任何男人碰,墨庄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真是你就是蠢!我兒永遠都看不上你!」 

  花榿捂著被扇得火辣辣的臉,滿眼都是不甘心,她咬咬牙,跪在地上,對著自己的師父哭訴:「師父,我是真心的喜歡師哥!可是師哥眼裡只有那隻騒狐狸精!師父,您想想她的娘親吧,是如何毒害師娘的,我們這些善良的女兒家,哪裡能使她的對手?!師父,徒兒真的不是跟您開玩笑的,小師妹肚子里的未必就師哥的種,說不定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小雜種是誰的,難道,您要眼睜睜的看著師哥稀里糊塗的帶著綠帽子,幫別人養兒子嗎?!」 

  「咳咳——咳咳咳——滾出去,以後不再在在我的面前說這種話。只要我兒願意將她生得兒子當成親生兒子來疼,那就是親生的。你們這些不入流的女人,就算懷著他的親骨肉,都會被他打掉。就算這個孩子不是墨家的骨肉,只要他們在一起,以後終有一天,我墨家會有后……」 

  花榿獃獃的跌坐在地上,心底確實在咬牙切齒:憑什麼?憑什麼她能得到這麼多! 

  她心裡真的好氣!好恨! 

  ==== 

  安可兒被拖出了棲梧樓。 

  回頭看的時候,發現這裡竟然種了一片被大火燒焦過的梧桐樹。高大的梧桐樹在寒風之中呼嘯著,好似彌留在天際的悲鳴。 

  總覺得,她的這位師父,還有墨庄的上上下下,肯定是經歷過了十分可怕的事情。 

  她不禁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跟上了墨玉的步伐。 

  「師哥,你……」 

  安可兒欲言又止,話剛剛到嘴邊,但是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他依舊邁著步子,快步的走著,沒有回頭:「安安,你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道謝。這一切,都是我自願……一廂情願為你做的,讓你為難了,抱歉。」 

  安可兒低下了頭,意志有些消沉:「哥哥,你這樣說,我就更加的無地自容了。可是,我不得不跟你說清楚……」 

  墨玉握著她的手,手上的力道忽然一僵:「你想說什麼。」 

  她感到很抱歉,但是卻不得不說清楚:「哥哥,在我的心裡,你一直就是我的親哥哥。不!比親哥哥還要親!我是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況且,我現在還懷了……懷了他的寶寶,我不可能再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緩緩道:「是這樣,我很疼你,很愛你,在你的身上寄託了我對娘親所有的情感。所以,有時候,我……我會表現得有些過了。因為,你知道了我們並沒有真正的血緣,所以你這麼警惕,小心,也是應該的。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心意,我確實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妹妹。永遠無私的去關心你,愛護你。」 

  安可兒聽到了墨玉這樣說,她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哥,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說這種話了。對不起,我居然誤會你了,我真是該死。」 

  他暗暗的咬著牙,唇角微微的抽搐了下,聲線冰冷,低沉:「無妨,因為你是妹妹。我不會當真責怪你的。」 

  忽然,男人的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的那一道傷痕上,他的眸子里略過了一絲的疼惜:「安安,臉上疼不疼?」 

  安可兒看到他修長優美的手,都快要觸碰到她的臉頰上來了,不禁的躲了一下:「不……我沒事,這點小傷,抹了葯就好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女孩子的臉上,不能留疤,太過分了……」 

  安可兒無所謂的用手擦了把臉上已經乾涸的血痕道:「沒事的。大不了就破個像嘛,哥哥你肯定不會因為我破相而嫌棄我的奧?」 

  墨玉微微一笑,破天荒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沉聲道:「當然不會。」 

  安可兒這會兒想起了正事兒,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哥哥!我其實今天出來找你,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 

  「就是,帝都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我是說,陛下他現在好不好,他的眼睛能看見了嗎?我在墨莊裡,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所以,我只好來麻煩哥哥了。」 

  墨玉道:「安安,你不要著急。哥哥並不是可以的隱瞞你。只是我們墨庄,與世無爭,從來不會刻意的去打探這些消息,不管說是皇帝,都與我們無關。」 

  安可兒聽到墨玉這麼安慰她,她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哦,這樣啊。那我,那我知道了。哥哥,那你能不能讓人去幫我打探一下帝都那邊的消息。」 

  男人蒼白的臉色,勉強在唇畔扯出了一絲的微涼的笑意:「可以的。」 

  他幽邃的眸子,深深的望著她,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快樂,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主人,三小姐——」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聲小白深情的呼喚,安可兒轉過頭去就看到小白狂奔而來,那一頭漂亮的雪白的頭髮,瞬間飄到了安可兒的面前。 

  小白眼淚汪汪的看著安可兒:「三小姐,你,你的臉怎麼回事?!」 

  安可兒隨意的笑了下:「沒事啊,就是剛剛我練劍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跤,自己把自己給弄傷了。」 

  「呀呀!主人你的手也流血了!」 

  墨玉涼涼的道:「無妨。」 

  小白這下反倒是手足無措了,他們兩個都是他最愛的人,他不知道先關心哪一個:「我,我這就去給你們找金瘡葯。 

  「咻」的一聲,小白瞬間消失了。 

  然後,從小白的袖間,翩翩躚躚的掉了一張名帖。 

  安可兒眼尖,不自覺的瞟了一眼,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上官紫熙?! 

  安可兒指著那張請柬道,哆嗦的牙齒上下打架:「這個人……這個人不是死了嗎?」 

  墨玉默不作聲的撿起了地上那張名帖,大略的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慕容家的族徽:「這個人是,慕容家的家臣。慕容家最近一直想拉攏我們墨庄,時常派說客過來。」 

  安可兒越聽越迷茫:「上官家是貴族,上官家的姓氏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出現的。可是上次上官家被屠殺了滿門,似乎並沒有活口。」 

  墨玉溫溫淡淡的目光望著安可兒:「帝都發生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清楚。安安,你這麼關心這件事情,難道是,與你有什麼關係嗎?」 

  安可兒長長的嘆了口氣:「有關。那個時候,鳳家的那兩個老鬼,因為想抓我,所以,把上官家的人都殺光了。之後,沒抓到我,鳳老鬼還用上官家的人……用他們屍體擺成路標,引陛下去獵苑,想謀殺陛下……」 

  墨玉寂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好了,不堪回首的往事,就不要去想這麼多。安安,你現在已經和帝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你只是我墨庄的三小姐。」 

  安可兒的臉蛋,微微一紅。她知道,墨玉是極其溫柔、細緻、深沉的一個男人,就連勸她不要自作自受的往火坑裡跳,都勸得這麼的委婉。 

  「哥哥,你說的我都懂。可是,這件事情非同一般。上官紫熙原來是陛下身邊的內閣輔丞相,而且,在帝都的時候,是已經確定他死亡的。如果他的死亡是假的,然後又偷偷的投靠了慕容家,那我懷疑,他有可能會對陛下十分的不利。」 

  墨玉沉默的看著安可兒:「安安,你就真的這麼放不下那個男人嗎?到現在,還處處都為他著想。帝王無情,哥哥不想看到你受傷。」 

  安可兒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唇瓣:「也許,正是因為我沒有被真正的傷過。讓陛下狠狠的傷我一次,我才能夠死心,不然,哥哥你在這裡說什麼,我都是聽不進的。因為我愛他……不能看著他受苦受難。哥哥,你……你沒有心愛的人,你可能不能理解,你覺得我盲目不理智,可是,這就是愛啊。」 

  他筆挺的站著,佇立在寒風裡,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許久之後,優美的唇角,溫溫淡淡的輕吐出了兩個字:「我懂。」 

  === 

  「墨莊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上官紫熙一身單薄的衣裳,站在客廳里,站得筆直,容色恭敬嚴肅、年級輕輕,就已經謹慎的想一個小老頭了。 

  墨玉淡淡的瞟了一眼這個年輕的男人,說不出他哪裡優秀,卻能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上官兄台,讓您久等了。來人,上座。」 

  安可兒沒有跟進去,而是躲在了屏風的外面,然後默默的注視著他們。 

  時間已經過去快大半年了,她對上官紫熙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不過她還是勉強能確定,眼前的這個上官紫熙,大概就是那個曾經收容她的上官紫熙。 

  印象中的上官紫熙,纖細,斯文,謹慎,不苟言笑,不愛曬太陽,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問他為什麼他的皮膚這麼白,是不是不愛曬太陽。 

  她默默的確定,上官紫熙……這個男人,差不多就是了! 

  墨玉之前就受了安可兒囑託,所以一定要問出,這個上官紫熙是不是投靠了慕容家,是不是打算對陛下不利。否則,對於這種目的不純的『說客』,他是從來就不屑於接見的。 

  墨玉並不喜歡這種應酬的場合,為了節省時間,他直截了當的說道:「上官兄,容我冒昧的問一句。您是不是帝都的上官世家的後人。」 

  上官紫熙微微一愣,然後趕緊回答:「正是。」 

  墨玉毫不客氣的說道:「本庄可是聽到了小喜,聽說,上官世家早在半年前,在鳳后的那場叛亂中,滿門被屠殺殆盡,上官兄,你似乎也在罹難者之中。上官兄,您能不能先跟我解釋一下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問題?」 

  上官紫熙道:「墨莊主,往事慘痛,歷歷在目。在下是逃過一劫,幸免於難。」 

  墨玉又道:「那上官兄為何不會帝都,反而投奔了慕容氏?」 

  上官紫熙回答得坦然:「良禽擇木而棲。陛下獨斷專橫,手段殘忍,必不可成器。」 

  躲在暗處的安可兒,這個時候,拳頭攥的緊緊的,恨不得一拳打到他的臉上!、 

  哼,什麼內閣內閣輔丞相?!不過是一條牆頭草兩邊倒的狗,反口就要咬主人! 

  忽然,安可兒看到跟在上官紫熙旁邊的那個丫鬟十分的眼熟,仔細一看,竟然是被軒轅殊珺趕出了皇宮的小喜! 

  哦,不。應該說,她是上官家的丫鬟,香蘭。上官家被滅了之後,香蘭就流落街頭,剛好被安可兒撿到了,改名叫小喜。 

  小喜跟平時呆萌的樣子不太一樣,她看起來收了很多的苦,成熟了不少,看起來也精明了許多,甚至都精明過頭了,有些鬼頭鬼腦的。 

  安可兒憑著直覺,發現了,小喜不動聲色的走出門去,借口上茅廁,似乎想要需找什麼。 

  安可兒想了下,說不定,這裡面有什麼陰謀,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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