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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不,我要回家……」

  【361】「不,我要回家……」 

  她化悲憤為食慾,把自己所有壓抑的情緒都沉浸在了那一袋變態辣的牛肉絲里。 

  「咕嚕咕嚕——」 

  她仰頭灌下了大口酒,然後從嘴裡吐出一個字:「爽!」 

  爽得她的眼淚直流,爽得她的腦袋嗡嗡直響! 

  驀地,遠處的夜空里飄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絲絲的飄進了她的耳朵里。 

  她嗡嗡直響的腦袋,猛然打了一個機靈,琴聲?! 

  那琴聲就像是一根看不見的溪流,在夜空里靜靜的流淌著,縹緲又清冽,絲絲縷縷都流入人的心田裡,一點一點的撥弄著她心底最敏感的那一根弦。 

  忽然,忽然不知道為什麼好思念,思念著一個人…… 

  忽然她恨不得在心裡生出一跟銀絲來,然後飄到遠方,跟那個人緊緊的纏在一起! 

  這種思念越來越強烈,安可兒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 

  月光下,一抹夜紫色的身影翩然而至。高大英俊的男人靜默無聲的站在她的身後,安可兒卻是渾然不覺。 

  他在她的身後,靜默的看著她,看著她酗酒,看著她哭,看著她一個人的時候究竟在做什麼。 

  軒轅殊珺對她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也充滿了渴望。 

  正如初見她的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他對她產生這種渴望。 

  安可兒沉浸在一個即快樂又憂傷的世界里,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 

  她喝得有些醉,晃晃悠悠在屋頂站起來,然後占迷茫的望著夜空,眺望著不知名的遠方,擦了一把滿臉的淚澤,對著夜空,喃喃自語道:「你是誰?是你在呼喚我嗎?」 

  安可兒順著琴聲飄來的方向,還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結果腳下一個踩空,就從屋頂上跌了下去! 

  失足的那一刻,她的腦袋驀地清醒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抓住點什麼。 

  但是,她轉念一想,蝙蝠俠肯定會出來來救她的,再不濟,她就是真的摔成了個殘廢,司徒老頭也會救她,反正,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保護她,關心她。 

  還有那個男人…… 

  可是她竟沒有從屋頂上摔下去,然而,來救她的人也不是蝙蝠俠。 

  她被一個寬厚堅實的懷抱,穩穩的接住了,迎面撲來的是男人身上那股乾淨好聞的味道,很熟悉,熟悉到她都不用思考就知道他是陛下。 

  安可兒歪著醉醺醺的腦袋,鬱悶的想,終於來了個可以抱的男人了。 

  喝得半醉的她,軟軟的靠在了他的懷裡,喃喃囈語一般:「你……你怎麼來了,你現在不是應該進洞……洞房了嗎?」 

  軒轅殊珺穩穩的攬住了她的纖腰:「你不在,我怎麼進?」 

  安可兒腦袋嗡嗡直響,也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然後又哇的一聲哭了,把眼淚鼻涕都往他的懷裡蹭:「陛下,我的心好難過……我的心好難過……」 

  軒轅殊珺摸著她的心,啞聲道:「它很難過?」 

  她被摸得很舒服,然後嚶了一聲:「不是那裡,還要再深一點。在裡面,很深,很深的裡面……」 

  男人的眸子微微的灼熱了起來:「讓朕來安慰它,好不好?」 

  安可兒忽然抬起一雙迷茫美麗的大眼睛:「不,不是因為你而難過的……陛下,你有沒有聽到琴聲?」 

  軒轅殊珺頓住了,心跳漏了一拍。 

  他曾經問過上善霖玲,為什麼安可兒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墨玉彈琴,而他們卻聽不到。 

  上善霖玲告訴他,墨玉的琴聲,其實就是墨字劍法的內功心法。 

  墨字劍法,是一種極其高超雅緻的劍法。就像音律一樣抑揚頓挫,妙不可言,詭譎空靈,變化莫測。 

  練習此練劍的時候,必須有深諳墨字劍法精髓的師父,在一旁彈琴,那就是師父從上一代先人傳授的劍法中,所領悟出的墨字劍法的內功心法。 

  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劍術心法。 

  所以,要培養出一個墨字劍法的傳人,需要耗費的時間和光陰不可估量,一般來說只能一對一的傳授,一師一徒,每一代都只能有一個傳人。 

  墨家一直都是父傳長子,長子傳長孫,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上善霖玲告訴他,安可兒所學的墨字劍法,就是墨玉傳給她的。所以,安可兒才會對墨玉的琴音特別的敏感,特別的執著,即使是很遠的距離,她都能夠聽到他的琴聲。 

  軒轅殊珺的眼瞳倏然的收緊,眸中翻滾著暗潮洶湧的黑色,所以,安可兒和那個男人之間的羈絆,不僅僅是在血緣上的,更是在心靈上的。 

  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的話…… 

  軒轅殊珺重重的閉上了眼睛,他甚至連設想都不敢去做這樣的設想。 

  他這麼想著,情不禁的手上的勁道就越來越大。 

  隨後,勒得安可兒難過的悶哼了一聲,當著哭腔嚶嚶的求饒,他才緩緩的放開了她。 

  「安安,跟我回去。」 

  安可兒迷茫的睜開了眼睛:「不,我要回家……」 

  軒轅殊珺的心口猛地收緊,驀地想起了墨玉對安可兒說過的那一句:他永遠都等她回家。 

  那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兄長么?! 

  他微微粗糲的指腹,劃過她的臉蛋,醇厚的男音低低的誘惑著:「安安,你要家,我給你。」 

  誰知道,安可兒這會子的聰明勁兒就上來了,她剛剛被變態辣的牛肉絲配著烈酒一起燒得暈乎乎的腦袋,也漸漸清醒了,那個琴聲似乎有著有著某種魔力,讓她聽了之後,靈台一片清明。 

  本來被烈酒灼燒的腦袋,漸漸的變成了小火苗,最後,淡成了一縷青煙。 

  「陛下,老天爺是很公平的。你擁有的東西已經太多,太多了……所以,你註定是個沒有家的男人……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我們有我們各自的世界……」 

  軒轅殊珺還是緊緊的摟著她,沒有絲毫的鬆手:「或許你說得對,可是,你是朕最不願意放開的東西。就算沒有家,朕也還是會緊緊的抓牢你,不會放過你,和你生生世世都纏在一起。」 

  安可兒聽得心裡一顫一顫的,她瞬間覺得,她大概是被一條螞蟥黏上了。 

  驀地,她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唔……你這這隻,螞蟥……還真的吸過我好多的血……好可怕……」 

  忽然,軒轅殊珺的神經綳得緊緊的,因為他真真切切的聽到了琴聲! 

  他有一種強烈的意識,這個琴聲輕靈詭譎,既具有穿透力,也許就是墨玉的。 

  軒轅殊珺凜聲道:「山鷹。」 

  山鷹聽到了陛下召喚的時候,還稍微的愣了一下,因為被安可兒調戲過之後,他差點以為自己真的就是蝙蝠俠了…… 

  高大健碩的黑衣人跪在軒轅殊珺的腳邊:「拜見陛下。」 

  「去看看,是不是有個男人在皇城的城牆上彈琴。」 

  「卑職這就去查看。」 

  等到軒轅殊珺回過頭來看著懷裡的小女人的時候,安可兒已經是滿臉的淚澤。 

  她嚶嚶的哭著:「陛下,我好想去找他……」 

  軒轅殊珺想都沒想:「不準。」 

  她的小爪子不停的撓著心房的位置:「不,不是我想,是它在想……」 

  軒轅殊珺咬牙道:「找到他,你想怎麼樣?」 

  她被反問得有些不知所措,含含糊糊的回答者:「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見見他……」 

  軒轅殊珺將手霸道的伸進了她的心房上,狠狠的蹂躪著:「在你這裡住滿朕之前,什麼亂七八糟的男人都不許見。」 

  她覺得自己的心被男人揉得很疼,真的很疼…… 

  迷濛的大眼睛里滿是淚水:「我也不想這樣子,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軒轅殊珺攢在她腰際的手握成拳頭,青筋暴露,微微的顫抖著:「你沒有繼承『她』的記憶,卻繼承了『她』的情感么,真是作孽。」 

  安可兒流著眼淚,搖搖頭:「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聽到著琴聲就會很難過,你能不能求他別再彈了……」 

  朦朧的月光下,英俊的臉覆著冰霜,唇畔薄涼的弧度漸漸的匯聚成兩了陰鷙的笑,那看起來又不太想笑容,是一種難以言狀的令人生畏的表情:「你讓朕去求他,哼,那朕還不如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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