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解開傷疤七（二合一）

  當個偶像？

  在屈小穎看來，這是自欺欺人並且過於理想化的想法，一點兒都不現實。


  她問，“你那時候就能想那麽遠了？”


  盧宋也感到好奇，反問，“難道不應該想那麽遠嗎？難道那時候你沒考慮過你們倆是否合適，能不能走到永遠這個問題？”


  屈小穎搖搖頭，輕聲說，“沒有。”


  永遠太遠了，她那時候還小，計劃不到那些。


  盧宋又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隻是隨便玩玩嗎？

  那孩子又算什麽？

  孩子不是延續永遠的一種方式嗎？


  “.……”


  屈小穎提起自己曾經的那段往事，不免再次感傷，她側眸，看向窗外。


  冬天的夜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隻有無盡的陰冷充斥著天地。


  雖然這間審訊室裏暖氣設施充足，可是她的手還會止不住微微發抖。


  她沉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我沒你的眼光好，楚嘯威值得你考慮你們的永遠，可那個人……不值得。”


  盧宋注視著她長發下泛白的臉，猜想她對張岩的感情是怎麽樣的特殊化。


  她真誠發問，“屈小穎，你願意跟我說說，你對張岩，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嗎？”


  “.……”


  屈小穎眼神有些閃躲，抿了抿唇，不知如何開口。


  如果此時不是深夜，如果此時不是在審訊室中，如果此時她還是社會上的那個屈總，她絕對還會保持著自己的高傲，不讓頭顱低下去。


  她現在過得很好，不想再回顧以前，也不想被任何人看貶，她沒必要去搭理盧宋。


  可是現在，在這樣感性的夜晚中，在情緒發泄了一通後，隱藏了多年的心事兒好像隨著盧宋態度的友好打開了一個小口子，接著一點一點往外冒。


  她似乎有了傾訴的欲望。


  她思索片刻，沒答先問，“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慫恿你嚐試著給楚嘯威寫情書嗎？”


  “.……”


  盧宋凝視著她，沒有立刻回答。


  因為她知道之前屈小穎給出的理由有點兒扯。


  之前屈小穎說是故意玩弄她的感情，惱怒時盧宋也會相信並且覺得她為什麽會那麽壞，當時年紀還小，居然會想到那些，真是太變態太可怕了。


  可頭腦清醒後又覺得處處都是疑點。


  盧宋始終堅信，人之初性本善。一個小女孩兒，哪能壞的讓人咬牙切齒。從現在往回看，屈小穎像是很壞，可是在那時候，她卻並不覺得屈小穎特別壞，要不然，那件事情發生後的多年，她也不至於一直內疚，覺得是自己害了這個花季的姑娘。


  盧宋等待著真正的答案。


  屈小穎眼中一點一點兒產生霧氣，聲音也多了些哽咽，告訴盧宋，“因為，當年我也寫了一封情書.……”


  “.……”


  盧宋多了些驚訝，可驚訝過後，聯想她一係列的操作，突然又徹底明白了。


  她猜，“你的情書是寫給張岩的.……而你把我情書上的稱謂抹掉，是因為怕張岩發現！你是將兩封情書一塊兒都交給了他.……”


  疑問的口氣說出了肯定的效果，這就是盧宋的心中所想。


  她猜測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一係列的事情就很合理，這才是事實。


  屈小穎無力的點點頭，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應道，“對，我當時怕我自己寫太突兀，所以就慫恿你一塊兒……”


  盧宋疑鼻子有些酸，“那你不怕他認出抹掉的名字是楚嘯威？”


  屈小穎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說出一個讓她更加絕望的事實，“我也想他能認出來.……”


  當年屈小穎發現盧宋總是往籃球場跑之後，意識到她喜歡那裏麵的一個男孩子。


  她嫉妒盧宋的家世樣貌是真的，主動跟盧宋做朋友也是真的，所以那時候她有些擔心，條件處處比她好的盧宋會喜歡上她也喜歡的那個男孩子。


  旁敲側擊下，問了出來，盧宋喜歡的人是楚嘯威，而她喜歡的那個人叫張岩。


  兩個花季少女，有不同的暗戀對象，好像她們都有小秘密。


  屈小穎很欣喜，倆人喜歡的不是同一個人，沒有那麽大的競爭力。


  盧宋喜歡楚嘯威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有所發展，可屈小穎卻比盧宋勇敢，她想要去試一試，站在張岩麵前，看他會是什麽反應。


  她擔心自己寫情書送給張岩，被拒絕後會沒麵子，也會很傷心，於是慫恿盧宋也給楚嘯威寫。


  盧宋本不願，顧念和她的友誼就照做了。隻不過，她以為屈小穎會為了朋友把情書送給楚嘯威，卻沒想到這個信任的朋友卻從未想過幫她，而是偷偷的抹掉稱謂將兩封情書都轉交給了張岩。


  當年盧宋不能理解，此時聽到她也寫過情書，便能理解了，她認為屈小穎也並非惡意去陷害她，隻是比較自私，想拉她當墊背，利用她來抬高自己而已。


  而屈小穎當時也確實是如此打算，她以為盧宋的情書上有抹掉的痕跡，寫作水平也像平常的日記一樣沒什麽特點，而她寫的更工整、用心，筆記也更漂亮，兩封情書一對比，張岩一定會先看到她的那封。


  如果張岩認出了楚嘯威的名字，那她就會說是送錯了，那封是盧宋送給楚嘯威的，希望他能轉交一下，也算間接的幫了盧宋。


  如果張岩認不出，那正如屈小穎預料的一樣，他頂多把盧宋的情書扔掉，盧宋也並不會有任何損失。


  隻是，事情往往不會如她的願。


  如果當時張岩和她預想的一樣，那麽後來的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說不定她和盧宋現在還是一對兒要好的朋友。


  可，她千思萬想，沒有想到原來張岩早就關注了盧宋。


  當年她把兩封情書一塊兒交給張岩時，盧宋寫的在上邊兒，她寫的在下邊，她的原意是拋磚引玉。可當張岩看到上麵那封情書裏盧宋的名字時，居然一廂情願的鑽了進去。


  屈小穎內心是無比的後悔，她說，“我沒想到張岩會自欺欺人，看到情書中你的名字後，自動忽略了上麵被抹掉的稱謂，以為你對他也有好感，那封情書就是寫給他的，並且有你的就夠了，其他的人他根本不在乎……所以我寫的那封，他連看都沒看，當著我的麵兒就直接團成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


  盧宋聞言，腦袋嗡一聲，炸的直疼。


  心裏真想發脾氣。


  上中學那會兒她就發覺屈小穎是個聰明人，可沒想過她居然能聰明到這地步。


  本來直線就能到達的一件事，隻是為了麵子，繞著圈的去辦兒，結果弄得一團糟。


  當然，這件事也非常直白的告訴大家，凡事不要精過頭，最後遭報應的會是自己。


  盧宋很惱怒，她是真沒見過蠢成這樣的人。


  可她心裏明白，即便再惱怒，也無濟於事。


  她的青春回不去了，多年前的委屈也回不去了，她能做的隻是放下脾氣，記著她現在要幹的事兒，等到結束再收拾她。


  曾經楚嘯威說，也許這場事故中，屈小穎和張岩才是主角，他倆隻是配戲的。


  現在看來，她老公還真是料事如神，一說一個準兒.……

  盧宋忍著惡氣，問，“後來呢？”


  後來的想法又是怎麽樣？

  還有其他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嗎？

  說出口之後，屈小穎的心好受了很多，接下來，她也不再隱瞞，“後來，我好像叫勁兒一樣，每天都給他寫一封，也鼓勵你每天寫一封，故意把名字抹掉，兩封一塊兒交給他，就想看看他哪天能夠醒悟，看到抹掉的痕跡其實是楚嘯威的名字！可，他一直都沉浸在夢裏，不願意醒來.……”


  她和盧宋加起來，一共寫了一百八十封情書！而張岩隻留了盧宋的九十封，屈小穎的那些，張岩看都沒看，全都當著她的麵兒扔進了垃圾桶裏，九十封，一封不落。


  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被他當成垃圾丟掉的那些情書到底是誰寫的。


  “.……”


  盧宋異常無語。


  一個神經病碰到另一個神經病，結果她成了犧牲者。


  奇葩成這樣，真是不多見。


  寫情書就寫嘛，自己玩兒自己的多好，非得拉上她，結果還被人當麵侮辱，她還跟人杠上了。


  一天一封，媽的，浪費當年她對楚嘯威的感情。


  盧宋忍著脾氣，問，“那當年那晚，你跑回去.……也是賭氣？”


  或許還有一方麵是想讓那幾個人侮辱盧宋的同時，屈小穎可以跟張岩身體接觸拉近距離，一箭雙雕。不過盧宋雖然心裏明白，卻不願意表達出來。


  因為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攥緊拳頭揍她一頓。


  而屈小穎凝視著她，坦白的點了點頭，“對……”


  “.……”


  盧宋怒極而笑，也點了點頭，用肢體語言說聲好樣兒的。


  她和楚嘯威在他們的愛情中成為了犧牲品，而人家還以為他們的人生是被他倆給毀的。


  看來這世間，變態真不少。


  盧宋再次抬眸，問，“你有沒有發現，你那時候對張岩的愛……很病態？”


  屈小穎手再次微顫，似乎是感覺到了危險，又支棱起來了渾身的刺，“你想說什麽？”


  這種下意識成攻擊的狀態，讓人很難與之溝通。


  盧宋忍著脾氣，將自己的觀點闡明，“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隻是分析你那時候的狀態看看哪裏出了錯，然後反省改正，這樣才能將生活過的更好.……”


  屈小穎見狀，揚起下巴，不願意放下自己的那份驕傲，“那時候我還小，想法不成熟，現在長大，以後再不會了……”


  一句不成熟，就將以前的一切抹殺掉。


  這種人是不會意識到自己真正的錯誤。


  盧宋微微歎了口氣，將一直憋著的脾氣先咽回去，先把其他東西搞清楚，等會兒一起算賬。


  她換了個話題，又問，“你男朋友曹俊暉對你好嗎？”


  屈小穎簡單回答，“還行.……”


  “那他知道強強嗎？”


  屈小穎微微皺眉，簡單一句，“知道點兒.……”


  她不太願意提起曹俊暉，因此能不複雜就盡量不複雜。


  盧宋看出了她保持的警惕性，除了上學時候她倆共同經曆過的那些事兒，其他的一句也不願意多說。


  可盧宋的任務就在於此，就算她不願意說她也得問。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真的知道他的情況嗎？”


  屈小穎凝視她，挺敏感的反問，“你想說什麽？”


  “怕你上當受騙……”盧宋重複剛才的問題，“你真的知道他的情況嗎？”


  屈小穎看到她眼神中的執著，簡單作答，“我一個朋友介紹的。我們已經認識三年多了，他不會騙我.……”


  盧宋正了正色，突然就率先打破了倆人之間的平衡，“可你知道他結婚了嗎？”


  屈下穎瞳孔極縮，“你怎麽……”


  可話剛出口，便隨即閉了嘴。


  這意思，就是她知道。


  “我怎麽知道的？”盧宋自己爆自己，“我曾經在商場，見到曹俊輝跟一個大肚子的小女孩兒走在一起.……”


  屈小穎不屑的瞥她一眼，“那也不一定是他結婚了？”


  “我開車跟著，到了他們6環的老家，也見到開藥鋪的曹俊暉的爹媽，他們說那個女孩兒今年23歲，叫張顏之，是他們家明媒正娶的新媳婦兒，已經懷孕7個多月.……”


  “.……”


  屈小穎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再次攥成了拳頭。


  盧宋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說，讓她感覺到她是在默默看她的笑話。


  她的視線轉移，看向了窗口，“那又怎麽樣？”


  盧宋對她的嘴硬真的是太無語了，“所以，你不在乎是嗎？”


  “在乎有用嗎？”屈小穎防備漸起，攥緊拳頭冷冷的說，“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一樣找到真愛，步入婚姻。我沒那個福氣，再說我也不需要婚姻.……”


  “哼……”


  盧宋真是見識到了啥叫不要臉，“所以，你明知道他有婚姻，也即將有孩子，而他也知道你有孩子，你們倆還是願意在私底下當個見不得光的姘頭？”


  這種詞，攻擊性極強，因此也引起了屈小穎的不滿，“盧宋.……”


  “喊什麽？”盧宋瞪著眼，也像隻張開翅膀的小鬥雞，輕而易舉的啄破了倆人之前維持的和平，“當年的事兒如果是誤會，我可以不計較，反正早已經過去了。可這麽多年你還是光長年齡不長記性，下一步準備害誰？張顏之，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屈小穎冷冷別過腦袋，“我的事兒，你管不著！”


  “我還就管的著！”


  盧宋啪一聲手掌拍在桌麵上，教訓道，“當年你為了你的愛情，不惜拿我當墊背，害我做了那麽多年噩夢，到現在也沒跟我說句對不起！現在你想為了你的另一段愛情傷害別的女人，我為什麽會管不著？路見不平還一聲吼呢，我是當年的受害者，有責任提醒其他女人避免碰到我所碰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