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民政局門口對峙
盧宋覺得今天的楚嘯威黑著臉好像把她當成仇人一樣,控訴道,“你為什麽那麽凶?”
除了盧老爹還從來沒人敢這麽對待她。
楚嘯威認為她這時候提他的態度也是一種逃避問題的方式,所以並不準備給她機會逃避,“回答問題,少扯別的!”
盧宋不服氣,鼻翼擴大像頭牛一樣哼了一聲,“我要是不說呢”
“那咱就耗,”楚嘯威說,“老子是刑警,最拿手的就是跟犯人耗!反正現在不是在盧家,你爸媽帶著狗蛋兒也不用擔心,耗個三天五天的老子陪著你,看咱倆誰耗得過誰”
“”
盧宋氣結,“我是犯人啊?”
“你連犯人都不如,”楚嘯威說,“犯人還沒你這麽倔呢!”
“”
盧宋有些生氣,還有些委屈。
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眶。
昨晚雖然他咬她雖然也狠,可是氣兒沒這麽衝。
可如今在他的心裏,自己連個犯人都不如。
他說話又衝成這樣,盧宋就想,是不是昨晚倆人睡過覺了,所以在他的心裏,她的地位就發生變化了。
得到了就不再珍惜了!
她的眼中起了一層水霧,也不想跟他硬鋼,說,“那晚確實是我不理智”
楚嘯威問,“為什麽不理智?”
盧宋抽泣了一下,沒有瞞他,“因為你接到你同學的電話後,就不說話了,我以為你在生氣!”
楚嘯威的語氣也平和了下來,再次問,“為什麽你以為我在生氣後,會第一時間選擇離家出走?”
“”
因為害怕啊?多簡單的原因!
可盧宋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恐懼,她的眼眶掉下一顆晶瑩的淚珠,側頭反問道,“那你先說,你為什麽接到你同學的電話後,就不跟我說話了!”
楚嘯威側目,讓她的楚楚可憐打敗了,“因為那晚我喝的有點兒多,我不能問你任何問題,一問就好像不相信你一樣!我想讓你主動說”
可盧宋不信。
她搖搖頭,否認道,“不是,你就是不相信我!”
楚嘯威反問,“你為什麽會覺得我不相信你?”
“”
盧宋沒有回答。
感覺問來問去,又拐了回來。
車軲轆話來回說,沒什麽意思。
她腦袋微垂,沉默了!
楚嘯威見狀,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走完一段高架橋,把車停在輔道的路邊,才側頭看著她說,“這個問題,我替你回答”
盧宋側眸看他,眼眶紅的像滲了血,裏麵的水霧濃厚,加上紅紅的小鼻頭,有種可憐兮兮的小女生既視感。
楚嘯威見狀,到底於心不忍。
解開安全帶,傾身過去也解開她的安全帶,拖著她的腿,將她打橫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好像抱小孩子一樣,讓她窩在他的胸口,告訴了她答案,“因為你打心底,不相信任何人。”
“”
盧宋被他抱在懷裏,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她的臉貼著他的心髒,聽著那如擂鼓般有力的心跳,閉上眼任由眼淚流下。
是的。
她不否認。
她確實是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的家人。
她有什麽事兒總是自己躲起來,不想讓家人看到,也不跟家人說。
有能力就自己解決,沒能力就盡量不讓發生,或者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跟家人說。
雖然名字叫小寶兒,是整個家族的小寶貝,可是由於哥姐年齡比她大很多,爸媽年輕時候也很忙,她總是感覺自己很孤獨。
從小都是這樣。
所以,無人訴說的環境漸漸就養成了她這樣的性格。
基本上她能說出來的都是她不在乎的事兒,而她在乎的,幾乎沒人知道。
這麽一想,盧宋覺得自己很委屈。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抱著楚嘯威的腰,鑽進他的懷裏,痛哭出來。
“嗚”
“好了,好了”楚嘯威用下巴揉揉她細軟的發絲,大手拍著她的背,安慰著,“乖,不哭了”
說來強大,可再強大也是個小女人。
盧宋哭了好一會兒。
逐漸恢複意識後,才仰起頭,任由淚水從紅眼眶中流下,看著楚嘯威的眼睛,低聲說,“其實我是怕你們知道!”
楚嘯威抽出紙巾,沾了沾她的眼尾,將眼淚擦掉,柔和的勸著,“有什麽可怕的,你爸媽你哥姐,所有人都是你的親人,而我是你的愛人,隻要你說出來,我們都相信你”
“”
盧宋的眼淚還在流,看著他的眼睛,心裏酸酸的。
楚嘯威大手一擁,再次把她擁入懷裏,下巴貼著她的臉頰,告訴她,“咱倆相處這麽長時間,我不相信我們家小寶的為人嗎?我不管別人說什麽,隻相信你告訴我的!”
“”
盧宋再次閉了閉眼,臉貼在他的脖子感受他的溫度。
話雖說的好聽,可是誰知道她說了之後,他會是什麽反應?
盧宋不敢去賭。
她沉默著窩在楚嘯威的懷裏,默默哭泣,直到自己的情緒穩定。
感覺控製了自己的心酸後,她放開了一直抱著的腰。
推開他,說,“我好了,可以走了。”接著,又鑽到了副駕上。
那利索的身影,再次說明她又將自己的心封閉了起來。
楚嘯威皺眉問,“還是不願意告訴我?”
“”
盧宋沒有說話,再次係上了安全帶,說,“走吧!”
簡簡單單倆字,說明了她的態度。
她還是想跟他去個地方,然後倆人利索的分手。
楚嘯威手扶在方向盤上,再次問,“還是選擇跟我分手?”
盧宋沒有看他,看著前方再次紅了眼眶,淡淡的應道,“對。”
“”
楚嘯威氣極了,“好樣的。”
他說完就直接點著了火兒,方向盤一扶,便再次拐進了主道。
之後的路程,車廂安靜了下來,倆人誰也沒有說話。
氣氛再次達到了冰點。
軟硬不吃,就是非得分手,你說有啥辦法!
楚嘯威氣的頭發都快要燒著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目的地。
腳刹一踩,車輛就猛然停了一個老舊的街道上。
由於慣性,盧宋身體前傾,透過窗戶看到四周,不明所以,“到了嗎?”
這條街是條老街,跟東新警局那兒的街道差不多。
這條路是條斷頭路,停了很多車輛,周圍圍繞著居民樓。
她暫時還沒看出是什麽地方,也不敢肯定要來幹嘛,不過明顯,這兒不是什麽陵園,也不是墓地。
他之前都是騙她的。
她順嘴問一句,“這是哪兒?”然後準備打開車門下車。
可,拉了兩下,車門未打開,盧宋莫名其妙,側頭看他,“開鎖呀?”
可楚嘯威似乎並沒有打算開鎖。
他直接解開了安全帶,側過身問她,“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鼎俊婚宴上的事兒,你願不願意告訴我”
“”
盧宋看著他的眼睛,心裏有些慌亂。
楚嘯威又問,“你願不願意把我當成你男人來依靠,把事情告訴我讓我來解決!”
“你別問了“
盧宋躲開他的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神。
可楚嘯威顯然不準備躲避,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手動把她的腦袋轉了過來,“看著我”
“”
盧宋一聽他提高的腔調,鼻子又酸了。
“不準哭,”楚嘯威厲喝道,“有什麽好哭的,你挨的欺負我給你做主,你的冤我給你伸,有什麽好哭的!”
“”
盧宋的淚珠就那樣掉了下來。
“我就問你一句,我無條件相信你,你也不用現在就說,可你願不願意主動把事情告訴我!”
“”
盧宋還是沒說話,眼睛成為了一汪海洋,雨水非常充沛。
其實她聽到楚嘯威的話也很感動,可是已經想好的結局,她還是不準備改變。
楚嘯威見狀,十分無力。
他不再說話了,直接開了鎖,打開車門下了車。
盧宋看著他黑著臉繞過車頭,走到了副駕駛這邊。有些茫然,想著真的是傷了他的心,也不知道會有怎麽樣的暴風雨來臨!
她心裏其實挺害怕的,眼睜睜看著楚嘯威從外邊拉開車門。
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打開安全帶,準備去迎接暴風雨。
可手剛動,楚嘯威便拽住了她的左手。
“幹什麽?”
在盧宋不明所以的時候,哢擦一聲,纖細的左手手腕上就多了一隻銀光閃閃的冰冷家夥。
一隻嶄新的手銬。
接著,楚嘯威把手銬的另一端卡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冷聲道,“下車。”
那語氣真跟對待罪犯一樣。
“唉”
在盧宋還沒反應過來時,楚嘯威握住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被他拉了下來。
她氣惱,“你有病啊,我又不是犯人!”
居然給她戴手銬,還把她從車上拉下來。
這人今天也太粗魯了,說話氣還衝,跟吃了炸藥一樣。
楚嘯威皺緊眉,還是那一句,“你連犯人都不如,天底下就沒人像你這樣倔。”
“哼”剛才那點兒感動瞬間敗光了,盧宋逼退悲傷,橫眉冷對道,“你解開,我自己會走。”
楚嘯威當然不聽她的話,關上車門,上了保險,懟她一句,“到哪兒走?你知道去哪兒?”
“”
盧宋當然不知道,可是不願意忍受他非人的待遇,抬起帶著手銬的手,“你給我解開!”
“你想得美,”楚嘯威右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在我沒辦完事兒之前,你走不了!”
“”
盧宋張了張嘴,想罵他,卻有些詞窮。
“楚嘯威你冷靜點兒,”她歎了口氣,認真說,“手銬也是具有神聖意義的,它隻能用來鎖犯人,鎖我就是濫用私權,你知道吧!”
楚嘯威拉著她的手向左側的人行道走去,看了一眼如今已經不能算漂亮的紅腫小臉,輕飄飄的說一句,“你就是犯人。”
逃犯,愛情的逃犯。
“”
盧宋很生氣。
但是麵對無理取鬧的男人,也很無奈。
倆人怎麽搞成這樣,說句話也沒法好好說。
如今連手銬都用上了,還不把她當人看。
她再次歎了口氣,跟著楚嘯威,被他牽著安安靜靜的走了一條街,來到了一條更舊的街道。
她沒問要去哪裏,因為就算問了,楚嘯威也不會告訴她。
隻是靜靜的跟著,任由他牽著她的手。
拐了個彎兒,盧宋抬起腦袋,遠遠的就看見對麵的辦事處,藍色的門頭上麵躺著幾個字——可最熟悉的要數‘民政局’仨字。
她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心想,人家是來婚姻登記的,她是來分手的。
今天到底是個什麽日子,好事都趕一塊兒去了。
此時她還沒往這方麵想,垂著腦袋,盡量避免看到那邊,也避免被人家的喜氣所傷。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她怕楚嘯威再找理由跟她吵架。
她真的不想分手了,倆人還鬧這麽難看。
可是,當楚嘯威的腳步不停,想要過馬路,往民政局的方向走時,她意識到不對了。
走到一顆樹,盧宋的右手直接圈住了大樹,借用重力,不往前走,問道,“你要去哪兒?”
她一停,楚嘯威也被控製住了腳步,轉頭看她,“不是你說要分手?去分手!”
“你想唬我是不是?”盧宋瞪著紅腫的眼睛,質問道,“民政局是去分手的嗎?”
楚嘯威看她警惕那樣,反問道,“不是分手是幹嘛的?”
盧宋答,“那是去結婚的!”
上過小學沒有?
楚嘯威無賴的問,“所以,你有問題?”
“有,”盧宋心慌,“我是來分手的,不是來跟你結婚的?”
他有毛病吧!
聽不懂話是不是?她一直在強調分手倆字。
楚嘯威站定,鬆開她的手,從口袋中掏出煙盒,點燃一支煙。
抽一口後,才看著她說,“你總說你是幹什麽的,你要幹什麽,你要幹什麽,你考慮過我嗎?”
“咱們不討論這個問題,”盧宋抬頭看了一眼對麵進進出出的男女,眉頭皺的很緊,直接說,“我不會跟你結婚。”
“為什麽不討論這個問題?”楚嘯威也不管自己手上的手銬正好連著她的手,就自顧自的插入了口袋裏,讓她的手貼著他的褲子甩在外邊,跟她說,“戀愛是倆個人談的,你要分手得跟我說明原因,達成共識,我同意了才能分手!你不告訴我原因,也不管我的死活,隻顧自己,這叫強盜作風!”
“那你呢,”盧宋一隻手被他甩在褲子外邊,一隻手圈著大樹,質問道,“你要結婚,我沒同意,你這就不叫強盜作風?”
楚嘯威將口中的煙霧噴出,耍賴道,“是你先的!所有,一人一次很公平。”
盧宋不想跟他講理,感覺理再正,也說不過他。
現在手上還帶著手銬,想跑也跑不了。
她隻能求饒,“你別逼我了!”
反正不能這樣稀裏糊塗的把證領了。
太快了,她不適應。
“這叫逼你?”楚嘯威說,“在路上我可是給過你很多機會”
“你哪兒給我機會了?”盧宋說,“在路上你都沒提結婚的事兒,你隻說去墓地。”
楚嘯威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民政局就是墓地,我說錯了嗎?”
“”
盧宋不跟他拽詞。
反正說了也沒用。
開玩笑。
戀愛她都沒答應,就想跟她直接領證?
哪能依著他的臭毛病!
“我再說一遍,我是來分手的,不是跟你結婚的”
楚嘯威也不讓著她,“我也再告訴你一遍,今天這個證我領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