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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找到案發現場

  胡茗一直把自己當成個異類,還以為楚嘯威聽說他小學喜歡男生,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結果並沒有。


  楚嘯威依舊抽著煙,眼神望向窗外,淡淡的,神色未變。


  胡茗又問,“你不覺得像我們這種人很悲哀嗎?”


  楚嘯威反問,“哪種人?”


  胡茗沒答,“········”


  楚嘯威搖搖頭,沉聲說,“不覺得。”


  胡茗把目光從窗外移到他的臉上,“·········”


  楚嘯威的目光也從窗外移回來,跟他對視上,說,“別給自己貼標簽,也別在乎別人的眼光,你的生活就好過的多···········”


  胡茗並不覺得,“你不明白。”


  楚嘯威,“·········”


  胡茗,“標簽不是我給自己貼的,是別人、是社會給我貼的·········”


  楚嘯威沒有說話。


  每個人的心理素質不一樣,並不是所有人的心理都強大。


  因此,在他看來胡茗是自己沒有強大起來,沒有正確的處理自己人生中的問題,所以才一步一步走向黑暗,可是胡茗卻不認為。


  倆人就像朋友一般,淡淡兒的聊著天。


  胡茗告訴他,“我小時候,因為喜歡我們班裏的男生,想要靠近他而被欺負過,也因為跟別人不一樣,而被人孤立過·······”


  楚嘯威沒有意外,問,“就是因為這樣,你才強迫自己喜歡女人的?”


  胡茗點點頭,“對,小學時候別人都不喜歡跟我說話,我總是自己一個人。那感覺,像是掉進了陰暗的枯井裏,很潮濕,很冰冷,張大嘴叫,卻沒人搭理我。後來我就打架,用拳頭去解決那些對我不善良的人!可我發現,就算用拳頭,依舊是治標不治本。他們當麵不敢說,背後也會說。再後來上初中,我碰到一個喜歡我的女生,她追我,我就接受了,我發現自此之後,別人的目光居然變了··········”


  所以,從那時候,胡茗意識到


  社會接受不了跟他們不一樣的人。也就知道,隻有女人才是他的保護層。


  楚嘯威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情,聽他心裏的苦楚。


  也能感受到大眾排除異己而造成的不和諧。


  說到這裏,胡茗再次苦笑,“隻不過生活從來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剛解決了在學校裏的生存問題,我爸那邊就直接把我打入了地獄··········”


  胡茗從小在父母的爭吵下長大,本來就沒有體會到該有的家庭幸福。後來又因為自己的取向,更是感到無盡的黑暗。


  再後來知道胡泰和的事情,他眼前一黑,頓時有一種絕望感撲麵而來。從那以後,他認為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地步。


  也是從那以後,他的心裏開始扭曲,心態也隨之大變。


  胡茗信奉一句老話。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所以,那時候的他,覺得殺人犯的兒子就應該是個殺人犯。


  因此,確實是從那時候起,胡茗開始釋放天性的。


  他那時候有個女朋友,可心裏還是向往男性的。


  所以,他在女朋友的保護層下,開始欺負別人,彰顯自己的本性。


  其實張彤之前,他還欺負過另兩個男生,可是他們都強烈的反抗了。


  直到後來的張彤·········


  其實要說張彤,胡茗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畢竟那時候,張彤沒有過多的反抗,讓胡茗誤認為那是你情我願。


  所以體會到了戀愛的感覺,那時候,胡茗很疼他。


  張彤從樓上掉下去,他承認有一部分是因為他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也還是來自社會。


  胡茗告訴楚嘯威,如果說一開始張彤可能是被強迫的,可是自從從樓上掉下去感受到人情冷漠之後,他也就認命了。


  自此之後,他也對胡茗產生了感情,倆人也感受過濃情蜜意。


  後來,村裏的人傳出胡茗並非胡泰和的親生孩子,胡茗的心態再次發生了變化。


  胡泰和後腦的傷確實是胡茗敲的,因為胡茗聽說他並非胡泰和的親子後對他的感情也就淡了,再又一次聽到胡泰和酒後說醉話時,他慌亂的用一把鐵錘直接敲了他的後腦。


  他當時是想要將胡泰和敲死的,就算他並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畢竟是他們家的人,他害怕別人知道他和她媽和一個殺人犯生活了二十多年,把他們也當成包庇犯,所以要先下手為強,趕在別人知道前製止他。


  那是胡茗第一次產生殺人的念頭。


  後來,胡泰和被救了過來,他並沒有供出胡茗,也沒有和胡茗之間產生隔閡,身體各方麵也沒有危險,父子倆之間的日子就照常過。


  後來,胡茗高中輟學,不是親父子這件事也一直在他心頭沒有散去,所以掙錢了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dna檢測。得知胡泰和確實是他的父親之後,他的心定了下來,之後,就去了春城打工。


  在春城的時候他是想要學好的。


  在那之前他慢慢的跟張彤淡了下來,想要改變自己,回歸正常的世界,當一個正常的人類。


  可那時候的他也就像楚嘯威曾經的說過的一樣,雖然心理上想要向善,可是行動卻不支持。


  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雖然也交了女朋友,可心裏還是想著男性。


  楚嘯威問胡茗,有沒有碰過春城的楊國選。


  他搖搖頭。


  春城在他的心裏,是不一樣的存在。


  他希望在天堂,自己是幹淨的。


  所以,在春城,他和他的女朋友,過著正常的日子。


  隻是融入平常人的世界容易,正視自己卻很難,所以,他經常悶悶的不開心。


  後來,他壓製不住自己內心的人性,從春城又返回了京都。


  回到京都,他又找回了以前的自己,當然,第一件事就是又聯係到了張彤,倆人又恢複了情侶關係。


  張彤和他倆人習慣了躲躲閃閃,所以這才有了同在棚戶區居住的張丁梅。


  張丁梅是個離異的中年婦女。


  社會最底層的老實人,胡茗沒有費多大勁兒,就輕易兒跟張丁梅倆人勾搭了起來。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那段時間,他遊走在張彤與張丁梅之間,也得到最大限度的快樂。


  楚嘯威猜測的沒錯,那時候職業在家打遊戲的張彤經濟收入確實被用力氣掙錢的胡茗強,所以張彤確實取了很多碎錢給胡茗。


  而胡茗跟張丁梅交往期間,張丁梅也給過胡茗一些碎錢。


  可張丁梅是個心裏有底的人,跟胡茗交往期間,雖說小錢會給,可是大錢還有存折,是絕對不會給的。


  所以胡茗對她也有些意見。


  後來,胡茗跟張彤因為生活上的小事吵了架,胡茗跟著當地人去了鄰省開車。


  在走南闖北的時候,胡茗認識了很多“快餐女人。”


  他告訴楚嘯威。


  行李箱女屍,本名叫穀美麗,是川底人,那裏是個苦寒之地,兄弟姐妹很多,所以15歲出來打工時,便直接嫁到了外地,生過一個孩子,不過一出生就夭折,之後再也懷不上孕,所以夫家也不要她了。


  後來她在鄰省打工,認識了胡茗。


  倆人迅速的勾搭上了。


  胡茗年齡漸大,父母也在催他結婚,他帶穀美麗回家,讓她替自己打掩護,卻不是要娶她,而是為了打發父母。


  當時,他威脅張彤去他家,也是為了讓張彤在乎他。


  因為每次都是他說分手就分手,他說複合就複合,張彤從來沒有主動過,他認為張彤並不在乎他。


  隻不過,那晚他喝了酒,便瘋狂的硬要張彤跟穀美麗他們三人一起。


  張彤那晚也喝了酒,直接跟胡茗吵了架,他不堪受辱,拿著水果刀要跟胡茗拚命,結果誤殺了穀美麗。


  行李箱是胡茗的,張彤當時挺害怕,所以,分屍、裝箱等一切後續都是胡茗做的。


  把行李箱扔在離棚戶區不遠的垃圾坑的主意也是胡茗的。


  因為,他曾經觀察過那個垃圾坑,地處偏僻,人龍混雜,不容易讓人注意,誰也不知道是他們做的。


  後來,還是張彤自己心虛,經常在晚上出門去看,才被警察找到了。


  楚嘯威沒有找到證據,就把張彤放了。


  之後,胡茗把張彤找出來,兩人商量對策。


  可張彤發了怒,要徹底跟他斷了聯係,還把這些年對他的不滿通通都說了出來,並且說要不是他,他不會殺人,還說要把胡泰和是殺人犯的事兒抖摟出來。


  從那時候胡茗才知道張彤心裏的真實想法,楚嘯威說的沒錯,張彤一開始確實是被他強迫的,他跟大眾一樣,是正常的。後來他知道胡茗不會放過他,也感受到了社會的人情冷暖,所以才強迫自己發生的變化。


  那晚,他將多年的委屈爆發出來後,胡茗被他徹底激怒了,捂住他的嘴讓他閉上不要說話,可當他鬆手時,張彤已經沒了呼吸。


  如果說第一次敲胡泰和的後腦開啟了胡茗心中惡的通道,那麽第二次殺穀美麗,第三次殺張彤,他便在惡的通道上越走越遠。


  本來他以為他的做法足夠瞞過警方的視線,可沒想到他爹會因為聯係過張彤,進入警察的調查範圍。


  之後,他便跟警察鬥智鬥勇,偽裝出自己是無辜的,也任由警方誤會胡泰和,來誤導警方的調查方向。


  隻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即便他的智商再高,反偵察能力再強,可依舊沒有注意到很多細節。


  比如,張丁梅一個小小的農村婦女會聰明到偷偷照了他的照片,並且偷偷安了針孔攝像頭。


  而且,他自認為聰明,也沒有想到其實他留下挺多證據給警方。


  比如以前老舊的貨車裏的人肉組織,已經他和張丁梅好過········


  楚嘯威靜靜的聽著他的陳述、感歎與心理思想的轉換過程,直到他停下。


  良久。


  他問胡茗,“凶案第一現場在哪兒?”


  胡茗側頭看他一眼,眼神很坦誠。


  也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於是,告訴他,“離我們家五公裏的西郊有個荒廢的鋼掀廠,西北角的廁所就是分屍的地方。當年砸我爸後腦的鐵錘也扔在了廁所裏。”


  楚嘯威側頭看他,問,“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就近扔裏頭?”


  胡茗無聲的歎了口氣,“因為我爸呀········”


  楚嘯威,“·········”。


  “我爸在我身邊將近三十年,可沒有任何事兒,這讓我相信警察都是無能的,你們找不到證據,”胡茗再次把目光轉向楚嘯威,“所以當初你找了我爸又把我爸放了之後,我還暗自跟你較上真,我認為你絕對抓不到我········”


  楚嘯威淡淡的說,“那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經過兩個小時的談話,行李箱女屍案和下水道碎屍案終於落下帷幕,楚嘯威從拘留室走出來,站在樓道前默默的抽了支煙。


  其實胡茗的事情,某些他能夠理解,但是某些也無法理解。


  他理解作為異類那種被人孤立的目光,卻無法理解他在得知胡泰和是殺人犯後甘願跟他一起待在地獄裏的心態。


  人生有多個活法兒,雖然胡泰和的活法胡茗無法選擇,可是他自己的活法兒還是能夠選擇的。


  殺穀美麗和張彤,他都是有的選擇,隻是他沒有及早回頭是岸。


  夜幕已經徹底暗下來,楚嘯威收拾了心情,準備回家。


  他給盧宋打電話,看盧宋在不在店裏,跟他一起回家。


  可,今天奇怪的是,電話響了很長時間都沒人接。


  楚嘯威心中有個警醒,以為是不是他心裏的危機出現了。


  他將手機舉在耳邊,腳步不自覺的加快。


  可就在手機鈴聲快要響完時,電話接通了。


  “喂·········”


  清脆的童聲拉的很長。


  楚嘯威聞聲,腳步慢了下來,臉上浮上笑容,問電話裏的小人,“狗蛋兒,我是舅舅。”


  狗蛋兒喊,“舅舅·········”


  “姨姨呢?”


  楚嘯威問完,便聽到狗蛋兒舉著電話喊,“姨姨·········電話···········”


  隨著他的腳步聲,盧宋的聲音越來越近,也就越來越清晰,“把我當什麽人了,還私生子?兩年前我還在家呢,你成天見到我,不知道我懷沒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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