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劉家灣村支書劉富才的死,在穀水河圍繞的兩個村子之間,可以說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有的人說:“這劉富才死的好,老天爺有眼著哩“。也有的人說:“這葛為民100塊會給他這個孬種嗎?”。這些話題往往很一致地成為了這兩個村子飯前飯後的大討論。
這個時候的曹蓮英回過頭看了看,劉貴已經走了。一個轉身兒,曹蓮英便進了堂屋。
“蓮英嫂,我……”葛為民迅速地起了身,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葛書文也看了看葛為民,也從那長條凳子上蹦了下來,站在了葛為民的身邊。
這個時候,堂屋裏一片寂靜,仿佛隻有空氣般的存在。夏蟬依舊在劉富才家門口的楊樹上瘋狂的叫著,喊著。那刺耳的嗡鳴刺激著堂屋裏的三個人,是熱還是什麽……葛書文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雖然葛書文在部隊裏當過兵,什麽打啊的場麵可是嚇不住他的。單單就是這樣,葛書文心裏泛起了疑惑,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讓三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他不知道,這農村和軍隊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著的,農村那講的可不是什麽鋼鐵的紀律,能征善戰的軍服和拳頭,農村往往是人情世故的源頭。
“蓮英嫂,這是……“,葛為民趕忙從那袖子裏塞的手巾,拿了出來。正將要起身把手巾放在前麵的桌子上時。
“收回去吧“,曹蓮英慢慢地說道,手向著桌子的方向無力地搖了搖。
“蓮英嫂,我家的牛抵死了人,千不該,萬不該,我……“,說著,葛為民頓時感到一陣陣前所未有的眩暈,這種眩暈讓他的心髒不斷地加速著。
眼前的手巾也變的及其模糊,就好像時戰鬥機的轟鳴聲在頭上緩緩飛過。
“為民叔“,在一旁的葛書文連忙攙扶著幾近跌坐在地的葛為民。
“這,這,”,葛書文一下慌了神,他不停地喊著叔,時不時地望著曹蓮英。
“你先把他扶到東屋去,曹蓮英忙走了幾步,指了指東屋”。葛書文看了看,連忙攙扶著葛為民進了東屋。
曹蓮英看了看桌子上的手巾,輕聲地歎著氣。
原來在一兩個月前,劉富才不停地咳嗽,有一天剛喝完酒回來,便大口大口地吐血。直到第三天淩晨,曹蓮英忙叫自己在縣城的兄弟曹從軍帶著劉富才,偷偷去做了檢查。
檢查的結果讓曹蓮英徹底地失去了希望,這個結果就像是無盡無邊的烏雲,給她的生活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色——肺癌晚期。
劉富才在劉家灣的名聲是不大好的,可能是他推進工作的原因,還是有了個二流子兒子劉貴,總之,別人的評價是不大高的。
也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個村支書幹起來,不僅僅是能力,有的時候需要的更是一種讓大家信服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恰恰讓某種因素給導致了。
在別人眼裏,他可是個暴脾氣,急性子。單單從幾個事情中便可以感受得到劉富才的性子。
有一年,公社要開展提升土地肥力,擴大糧食生產的號召,劉富才半夜便一家一戶的敲門,組織社員到大隊支部開會,為此劉富才和生產隊隊長劉青打了一架。當時,可是被傳的整個人公社都響了。
不管別人怎麽說,他劉富才依舊是保持著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