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鮮血淋漓的人影低聲喚她：心寶，我的
【272】鮮血淋漓的人影低聲喚她：心寶，我的心寶……
私人飛機著陸的時候，蔣靖深輕撫著沁寶的額頭，「沁沁，你的狀態不是太好，需不需要我陪你，去我那兒過一晚么？」
沁寶在飛機上始終是閉著眼睛的，此時雖然睜開眼，可是她的眼睛茫然無神，連瞳孔都是渙散的。
她茫然的看著對面的男人，一言不發。
蔣靖深臉色微微有變，似乎是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旋即改口道，「你和姚汀關係比較好，要不要我幫你聯繫她，讓她陪你說說話？」
沁寶的面部表情完全是茫然無措的，半晌都沒有回話。
蔣靖深看起來是真的很關心她，可一時半刻似乎也不敢說什麼。
沁寶小時候喚他哥哥，現在也喚他一聲哥哥。
可是她心裡究竟當他是什麼，連蔣靖深自己心中都沒有判斷。
沁寶沒有出聲，沉默了許久許久，方才抬起頭，怔怔地對他道，「送我回家吧，先送我回家……」
蔣靖深臉色微變，卻很快用平淡的口吻掩飾下去，「好，我送你回去。」
沁寶在這種時候仍是一心一意想著回家，他心下自然感到意外。
……
沁寶一言不發，像個啞巴一樣一動不動地低垂著腦袋。
司機在前面驅車，距離越來越近，蔣靖深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
沁寶卻不知為何敏感地避開，大大的眼睛望向他時充滿了防備。
蔣靖深俊美的面孔上看不出情緒，只是用很擔憂的口吻對她道，「你的臉色真的很差，就這樣回去，我有點擔心，你有沒有想過……」
他話音未落，沁寶卻用很冷靜的聲音回答他，「你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對薄悅生提起這件事，不會告訴他我見過愛碧。」
「……」男人面色複雜，諱莫如深。
沁寶卻勉強扯了扯唇角，「現在只是找到了愛碧，可是沒有證據，仍然不能指控主謀是吧？」
「暫時是這樣。」
沁寶十分冷靜地道，「靖深哥哥，你和程叔都放心吧，我不會過早走漏風聲，更不會叫他看出端倪，你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找尋證據。」
蔣靖深頷首，「沁沁長大了，我方才一直擔心你情緒過激，萬一激怒薄悅生……」
沁寶搖頭，「我不會的，我會暫時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有他暫時不知道我們找到了愛碧，你們才有時間機會可以繼續追查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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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靖深將她送到距離城堡別墅一個路口的位置放她下車。
他目送沁寶瘦瘦小小的身影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走。
沁寶下了飛機之後的情緒與當時在現場截然不同。
她顯得過於冷靜過於穩重，既不符合她的年齡，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也許這是她受過刺激后的應激性反應。
蔣靖深隱約覺得不妥，但也懷疑或許是自己想得太多。
沁寶畢竟還是個孩子，無論他有什麼樣的反應，或許都是出於本能。
……
沁寶回家比平日晚了很多，薄悅生又剛好早了些回來。
他就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見沁寶回來，伸手接下她的包包，摟著她的軟腰，低笑，「去哪兒玩了，把司機打發了，也不告訴我你去哪兒，電話也不接。」
沁寶一愣，抬眸看向他時，咧開唇角有些慚愧地沖著他傻笑，「有點事，和同學出去了一趟，我算著不會太晚回家，就沒跟司機詳細說，後來手機沒電了，我今天忘了帶充電寶……」
薄悅生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是啊，你今天只有一節課，一節課通常是不用帶充電寶的吧。」
這個男人在打趣她上課總是顧著玩手機，沁寶便垂下腦袋嘟囔了兩句。
「去洗手吧，準備吃飯，還是你想先洗澡？」
沁寶反應很遲鈍，半晌才抬頭對他道，「我……我今天有點累，想先洗澡，你餓了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
沁寶洗過澡后清醒了不少，她已經盡量表現得很正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面對面吃飯，薄悅生還是能覺察到她的不妥。
他用完了便放下筷子，輕笑，「今兒這是怎麼了，老是走神？」
沁寶猛得抬頭，反應過來后便連忙搖頭，「沒，沒有啊……」
薄悅生逗她，「怎麼沒有，明明看上去精神很恍惚，你說，又幹什麼虧心事兒了，坦白從寬。」
沁寶勉強地笑笑，「真，真沒有啊……就是有點累了。」
男人起身走到沁寶身邊貼著她坐下，大手握住她的小軟手，摸到她一手心的冷汗。
他分明覺察到不妥，卻不動聲色溫柔笑著，「怎麼頭上手上都冒冷汗，這得是多嚴重的虧心事，說吧，別憋在心裡，不怕，叔叔不揍你。」
他在開玩笑。
沁寶便推搡了他一下，「沒有啊，我吃飽了，有點困，我先去睡一小會兒。」
沁寶推開他便匆匆上樓。
薄悅生上去時，沁寶已經蓋著被子似乎小睡過去。
他眯了眯眸，真困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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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寶半夜被噩夢驚醒了一次。
薄悅生已經習慣她這段時間每每都會突然驚醒。
小妻子一腦門的汗，薄悅生幫她擦了擦，熟練地摟著她溫聲的哄，「別怕，沒事兒的寶寶，這世界上沒有鬼，不要害怕，沒有人會傷害你……」
沁寶恍惚地看著眼前的人影。
薄悅生只當她又夢見了傅深深，夢見了她堅信自己見到的那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鬼。
沁寶一聲不吭。
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一次她不是被入夢的傅深深嚇醒。
她是夢見了爸爸。
在今晚之前，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夢到爸爸了……
明明她經常想爸爸。
有時候吃飯會想，上課發獃會想，睡醒時分會想。
可是她的確很久都夢不到爸爸，雖然她真的很想在夢裡可以見見他。
好不容易今晚夢見了。
可是她看見的卻是鮮血淋漓的蘇曄。
他不是平日里風度翩翩的紳士模樣。
他不是她熟悉的那個爸爸。
那是一個鮮血淋漓的人影，低沉喑啞的嗓音喚她，「心寶，我的心寶……」
……
薄悅生將她摟在懷裡耐心又溫柔地哄她。
就像哄一個脆弱的小嬰兒那樣。
沁寶一動不動，很乖巧地縮成一團。
爸爸那麼愛她，雖然他已經不在世了。
可是自從他剛離開的時候，沁寶經常做夢，可是夢見他的都是美夢，從來沒有做過和蘇曄有關的噩夢。
夢裡爸爸總是健康地生活著，日子美好又平淡。
這是第一次，爸爸到她的夢裡嚇她。
沁寶感受著薄悅生臂彎的溫暖和力氣……
她忽然有點懷疑，難道爸爸也在責怪她的不孝。
也許，她真的是很不孝吧……
……
薄悅生喂她喝了一點溫水，「明天是周末，醫生會過來，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只是讓她陪你聊聊天，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或者你做噩夢的內容，都可以告訴醫生，醫生會想辦法幫你紓解壓力，好么，寶寶？」
沁寶點點頭。
……
次日午後，沁寶見到了薄先生為她請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看起來很年輕，而且很漂亮，有些小家碧玉的氣質，一開口便如鄰家的知心姐姐一般春風撲面。
林泉醫生給沁寶做了些簡單的心理測試，大致判斷她存在輕度抑鬱和焦慮症的情況。
沁寶對專業的心理醫生還是比較信賴的，醫生的分析很客觀，沁寶也開始懷疑自己是真的有病……
雖然她還是相信自己真的在老宅見過傅深深。
林泉像個大姐姐那樣安撫她，「沒事的，別緊張，現代人生活壓力過大，幾乎可以說每個成年人都存在或大或小的心理問題，這不是什麼大病，沁寶，以後有我幫你，我會盡量幫你過得輕鬆愉快一點，不會再做噩夢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