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沁寶大哭：我不走，薄叔叔有病，我陪
【187】沁寶大哭：我不走，薄叔叔有病，我陪他治病……
沁寶萌萌的大眼睛里寫滿了茫然……
偏執型……人格障礙？
她無聲無息地搖了搖頭。
時常聽人們用偏執來形容一個人的性格，比如他過於執著，甚至是固執。
但是偏執型人格障礙這個說法，沁寶至今還是第一次聽說。
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她咬著唇瓣，「媽媽，您能說得再詳細一些么。」
薄悅生的母親點點頭，她拉著沁寶綿軟的小手，心下登時便是沉沉一陷。
沁寶的手特別小，而且摸起來竟像是沒有骨頭一般。
典型小孩子的手，她不僅僅是身量嬌小，而是身體各處都還很小。
有的孩子快要十八.九歲時已經生得人高馬大，很成熟，和大人無異。
可沁寶明顯就是晚熟慢熟的那一類。
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面對這種事，不曉得會是怎樣的反應。
薄夫人亦是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才決定將實情對沁寶和盤托出。
她試探著問道，「沁寶，其實阿粲一開始決定娶你，我們家裡的人大多是很反對的，不僅僅因為你們年紀不相仿，更多的，也有深深的原因在裡頭，我不清楚你知道了多少……」
沁寶聽見傅深深的名字，整個人顯然敏感緊張了許多。
她僵直著背脊，小臉亦是僵硬的。
「我……我曾經懷疑過薄悅生……娶我的根源，但是我猜不到，只是單純的胡思亂想，直到那日忻妍回京都之前，在機場和我見了面，她大約是以為我早就知道了，所以全都說了出來。忻妍其實也沒說什麼，她說……我十歲那年移植的心臟，是傅深深的，傅深深是薄悅生從前的未婚妻，這個我一早就知道了，我……」
小女孩有點哽咽。
這件事對她來說突如其來，她心裡還沒有完全理清。
甚至有點逃避，不願意想得太多。
她不確定薄悅生是真的喜歡她，抑或是因為她身體里的心臟是屬於他曾經的愛人。
她只是本能地覺得，薄悅生對她很好。
除了已經離開她的爸爸。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人給過她那麼好的一切。
那麼多的耐心，那麼多的溫柔。
她心裡很明白，如果沒有薄悅生，可能她現在的生活完全不同。
也許她會在龐露的逼迫下嫁給一個完全沒有感情的年邁富商，也或許她會想辦法暫時不嫁。
也許她和謝景言不會分開，也許她會嫁給青梅竹馬的謝景言，成為謝家的少奶奶。
也許她會過得很可憐，會身無分文，會被趕出蘇家，也許她和謝景言不能在一起。
也許她這輩子再也遇不到一個能夠相愛的人。
如果一年多之前她沒有收到薄悅生的親筆書信，也許她的人生完全不同。
可沁寶的心裡那麼明白。
如果沒有薄悅生，她的人生一定不會比今天更好。
即便他娶自己有傅深深的關係在，甚至還有更複雜的原因……
沁寶覺得那都不重要。
一個已經死去的愛人，能同自己爭奪什麼？
薄悅生已經把他幾乎所有的私人時間都給了她，用來照顧她這樣一個並不成熟的小女人。
……
哪怕是另有所圖，沁寶也覺得他已經給了她令她滿足的一切。
至少是他教會她什麼是愛。
最重要的是，她愛他，無論發生什麼，除非他移情。
她捨不得離開。
……
薄夫人聽后沉默了一陣。
她和薄忻妍大概一樣，以為沁寶早就知情。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莫名其妙被一個位高權重的年輕軍官娶回家嬌養深閨，應該沒有人會不想去追根究底。
沒想到沁寶真的是剛剛知情。
難怪阿粲會因為這件事，起這麼大的反應……
她握著沁寶的小手，認真地問她，「沁寶，你是真心喜歡阿粲的嗎？如果不是當時你父親剛走，情況特殊，你別無選擇，你是不是更願意和同齡的男孩子在一起，一起進修，畢業，工作，結婚生子……」
沁寶怔怔地看著她，旋即，鄭重地搖搖頭。
「我……我是真心喜歡他啊，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沒有想過要和同齡的男孩子結婚生子，所以……沒有什麼願意不願意，薄悅生對我很好，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就算他有時候……不太正常，可是這是極少數的時候，至少自從我嫁給他，他給我最好的一切，像代替我爸爸照顧我那樣，我很感激，我沒有覺得自己勉強……或者委屈。從來沒有。」
薄夫人從前對沁寶並不了解。
這是第一次和她面對面談起這麼深入的話題。
她不是很了解沁寶的內心世界，但總歸能聽得明白，這個女孩子是喜歡她兒子的，而且是真心喜歡。
她笑著摸了摸沁寶的小腦袋，「那你害怕么，好孩子，你不太了解阿粲的病情。我大致跟你描述一下吧，阿粲十年前曾經發病，做過專業的檢查，最終鑒定為遺傳因素，也加上特殊時期的刺激。這個病很特殊，也很少見，不同於普通的精神疾病，也不能夠被概括為偏執狂。他遠沒有達到偏執狂的程度，不存在精神妄想，只是天生對於情感方面，過於偏執，簡單來說，他可能會過度在乎自己的愛人，過度保護你，過度……甚至會想要控制你，監視你，如此種種，我不知道他對你做過什麼，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很害怕……」
沁寶很震驚。
她實在是太震驚了。
可能因為她和謝景言的交往過於小孩子氣。
她和薄悅生在一起，是她第一次體會真正的男女之愛。
她一度甚至以為，薄悅生曾經監控她的手機，還有種種質疑她和謝景言的關係，懷疑她還是喜歡謝景言……
她曾經以為，他只不過是敏感了些，可能很多女孩的男朋友都會這樣。
或者很多女孩子，也會過於提防自己的男朋友對別的女孩有不軌的行為或者心思。
她以為是正常的……
沒想到，真的是病。
薄叔叔有病。
她有點慌。
可畢竟是面對自己的婆婆，她多想表現地自己成熟穩重一些，免得惹人反感。
可是她剋制不了自己的目光，渙散不止。
「沒事的，沁寶，你害怕是正常的，你還這麼小，媽媽知道你很委屈……如果你真的害怕，或者不願意和阿粲在一起，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我和阿粲的爸爸……我們會盡量滿足你。」
沁寶有點聽不明白了。
她傻乎乎地問，「什麼意思……盡量滿足我的要求，是什麼意思？」
薄夫人很嚴肅地道，「畢竟婚前你並不知曉阿粲存在偏執型人格的問題，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還會犯病，你是無辜的，如果你害怕將來他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或者你害怕他控制你，你可以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想要去哪裡讀書，我們都可以為你打算……」
沁寶死死咬著唇。
她聽懂了。
婆婆的意思是，送她走。
可以送她出國念書。
好像不需要她了……
她突然就咧嘴哭了，「可是……可是我不想走啊，我承認我有點害怕，可能是這件事比較突然……我也知道我很幼稚，我不成熟，我沒什麼用，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我留在他身邊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可是……可是薄叔叔說過他不想讓我走，他不會讓我離開的，他是喜歡我的，不管他現在是不是忘了傅深深，他終究是喜歡我的……我不想走啊，為什麼要讓我離開他，我走了，他的病就會好起來嗎……」
「媽媽，可是我愛他，我不想離開他，怎麼辦啊，媽媽……」
沁寶突然像個孩子那樣大哭。
薄夫人有點懵了，她連忙摟著沁寶低聲哄她，「好孩子，你別激動，冷靜點，小聲點，別讓阿粲聽見了，小聲點……你不害怕嗎，不想走？」
沁寶狠狠壓著自己的哭聲。
「我不走，我不要走，薄叔叔有病，我就陪著他治病，除非他不要我了……」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
夜晚十點。
男人敲開了客房的門。
小妻子赤著腳開了門，軟軟的身子鑽進他懷裡。
薄先生一愣，連忙將她抱起，「怎麼不穿鞋……」
沁寶咧嘴傻笑，「忘記了……」
「餓不餓，下樓吃宵夜好不好？」
沁寶重重地點頭，薄先生抱著她下樓。
露西取了襪子，他捏著她雪白的小腳，親手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