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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異常

  第498章 異常 

  顧秉言早聽說過林三的伶牙俐齒,見他笑得陰險,頓時冷靜了下來,哼了一聲,冷冷道:「林大人,你來的正好。這城防總兵許震你可識得?他擅入王府,直闖內宅,顧某懷疑他別有用心,正要送兵部查辦。」 

  林晚榮看了許震一眼,笑道:「你說的是這位許將軍么?認識,認識,我們一起打過仗的。」 

  「恐怕不止是一起打過仗如此簡單吧。」顧秉言鼻子里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若在下沒記錯的話,這位許震許總兵是跟隨林大人你一起進剿白蓮的功臣人物。戶部的徐渭大人向皇上報送的請功名冊里,他便列在你手下大將的前幾位。大人,我可有記錯?!」 

  連這些都記得清楚,顧秉言倒是頗有心思。林晚榮看他一眼,故作驚詫,哈哈笑道:「哦,是嗎?!哎呀,不是顧先生你提起,我都想不起這些事情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淡泊名利,對於什麼功名利祿,根本就不上心,倒是顧先生您還記得林某的些許蠅頭小功,實在叫我慚愧啊,慚愧!」 

  二人說話間,雙方對峙卻愈發的強烈起來,顧秉言身後的上百壯漢手持利刃,暗中移動著步伐,許震也不是吃素的,略一擺手,又一隊神機營的將士大步上前,手中的連發強弩閃著幽幽暗光,正對準了面前諸人。 

  見林三言辭閃爍,顧秉言冷冷一笑,大聲道:「林大人,今天可不是談論什麼戰功的時候。此乃是先皇御賜的誠王府第,龍子黃孫的居所,地位何等尊崇?林大人你不僅縱容手下兵士夜入王府,強闖內宅,還動手打人,縱火行兇,你到底是何居心?今天若不交待清楚,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顧某必將你告上金殿,求皇上主持公道!」 

  這顧秉言也是個狠角,寥寥幾句話就告了林三縱火、行兇數條大罪,膽子小一些的,只怕早就被他嚇得退了。 

  「告我?」林晚榮臉上滿是無辜的神色,雙手一攤:「顧先生,你告我什麼?縱容手下、夜入王府?這個,好像有點說不通吧!」 

  「有何不通?!難道許震不是你的手下?!」顧秉言拂袖怒哼,神態甚是氣惱。 

  林晚榮嘿嘿笑道:「許震的確是我的手下——哦,不對不對,應該說,他從前是我的手下。顧先生你對我的事情那麼清楚,應該也了解一點吧,林某現在任的是吏部副侍郎,一個小小的虛銜。而許將軍呢,則已高升為京中城防總兵,他的直屬上司呢,應該是兵部的各位大人,與我沒有干係。您說他是我的部下,那實在是太抬舉我了。至於縱容手下、夜入王府這樣的罪名,唉,在下膽子小,顧先生還是不要嚇唬我了。」 

  他說的輕巧,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推了個一乾二淨,還叫別人拿不住把柄,顧秉言細想其言,許震的確不歸林三領導了,只憑這一點,確實夠不上判他的罪名。他心裡著實不甘,冷哼了一聲道:「就算許震不是你指派來的,但在王府內動手打人甚或縱火行兇,你作何解釋?」 

  「縱火行兇?!」林晚榮臉色大駭:「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啊。顧先生,你說我縱火行兇,請問你是哪隻眼睛看到了?」 

  「這個——」顧秉言略一沉吟,哼道:「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王府方一著火,你便闖了進來。若說這事與你沒有干係,說出去也沒人信服。」 

  林晚榮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這麼說,這些都是顧先生你的揣測了?」 

  「是揣測又如何?」見林三面色輕慢,眼中露出不屑之色,顧秉言頓時大怒起來。 

  林晚榮哈哈大笑了兩聲,抖地停住了身形,一掌重重拍在輪椅上:「顧先生喜歡揣測?那我不妨也學你一回,叫我說,在蕭家安放炸藥謀害我的,就是顧先生你的主意,是不是?!」 

  他這一聲如平地驚雷,炸的人耳朵嗡嗡作響,許震手下的兵士都是他從山東帶出來的,一聽林大人受人陷害,頓時群情激憤起來:「殺了他——」 

  「剁了這雜碎——」 

  「為林將軍報仇——」 

  「你,你說什麼?」顧秉言臉色急變,不自覺的退了兩步:「你,你不能誣陷我!」 

  能將炸藥不動聲色的裝進燈籠,讓夫人帶回蕭家,這計謀當真是精妙無比,若沒有幾個參謀在一邊策劃,誠王絕對想不出來。見這姓顧的眼神不停閃爍,再想想他方才見著了自己那驚詫莫名的神情,謀害自己的事情,他即使沒有參與,也必定是知情人。林晚榮咬著牙嘿嘿冷笑道:「誣陷?!顧先生,誰做的事,誰自己心裡清楚。你能揣測我,我就不能揣測你么?這不是天大的笑話?」 

  望著林三虎視眈眈的神情,聯想起許多關於他的傳說,顧秉言心裡生出些畏懼,忙輕哼了一聲,低下頭去。 

  林晚榮朝許震使了個眼色,許震微一點頭,大喝道:「兄弟們,跟我衝進去——」 

  千餘兵士齊齊吼了一聲,揮舞著刀槍便往對面人群軋去,顧秉言面色大變,急聲怒道:「此乃王府重地,誰敢擅闖,便以謀反論處。林大人,你也看到了,是許震衝擊王府,來日金殿之上,你要為我作證。」 

  「是衝擊么?哦,那我倒要作個證了。」林晚榮笑了一聲,朝許震道:「許將軍,顧先生說你衝擊王府,可有此事?!」 

  「請林將軍明察。」許震抱拳沉聲道:「末將身為城防總兵,維護京中安定便是末將的職責。今日夜間,末將正在城中巡守,忽聞王府失火,便帶了兵馬匆匆趕來救助。哪知眼前這位顧先生不僅一味阻攔,還糾結了黨羽,明火執仗、手持刀槍與我官軍對抗。末將認為其居心叵測,王爺極可能已經身陷他手中——」 

  「你胡說八道。」顧秉言指著許震鼻子大罵道。 

  「誰胡說八道,明日便知。」林晚榮嘿嘿一笑:「顧先生,你說許將軍衝擊王府,下官以為不然。確保京畿安全,維護京中安定團結,乃是城防總兵的首要職責,這誠王府乃是京中要地,更應是防範中的重點。身為城防總兵,若然見王府失火,卻不來救助,那他才是失職。故而,下官以為,顧先生所說的衝擊王府,實在是牽強附會。許將軍盡忠職守,應該嘉獎才是。許將軍,快快救火吧,若再晚些,燒出些不該燒的東西,那就麻煩了。」 

  「是!」許震偷偷一笑,正要下達命令,卻見顧秉言雙臂一伸,攔在眾人面前大叫起來:「慢著——」 

  「顧先生,莫非這王府的火真是你放的?!」火苗熊熊,已經燒到內宅,屋樑牆壁倒塌的聲音不絕於耳,林晚榮皮笑肉不笑著煽風點火:「要不,你怎麼一再阻止許將軍救火。」 

  「這火用不著他救。」顧秉言怒吼一聲:「我王府自有滅火之法。」 

  「是嗎?」林晚榮陰陰笑道:「顧先生,請問你在王府是什麼身份?」 

  顧秉言愣了一下,他是什麼身份,天下盡知,雖是無官無職,卻是見官大三分,無人敢招惹他。偏偏林三故作不知,這一句話,問的他啞口無言,良久才道:「我是王爺的知交好友——」 

  「那就是客卿了。」林晚榮截斷他的話,不冷不熱道:「王府安危,事關我大華江山社稷,城防衙門怎能不管、怎敢不管?誠王爺和小王爺都未發話,你一個客卿卻在這裡指手畫腳,阻撓眾人救火,你到底是何居心?」 

  「這個——」林三舌尖口利,顧秉言一時斗他不過,氣急之下,怒聲道:「林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無禮。家父乃是皇上和王爺的恩師,我自幼便與皇上和王爺伴讀,相交莫逆——」 

  「你何官何職?」林晚榮懶得聽他啰唆,截斷他話語,冷笑道。 

  顧秉言雖無官職,卻比任何人都蠻橫,聞言怒道:「顧某不需官職——」 

  「大膽!」不待他話說完,便聽林晚榮一聲怒喝:「好你個刁民!無官無職,不懂朝政,卻敢煽動非法武裝,阻撓朝廷官員辦理公務,膽子何其大也,直叫本官也看不過去了!許將軍,今日有霓裳公主與本官在此坐鎮,你便大膽放心行使職權!我看誰敢攔你?!」 

  「得令!」許震面色頓冷,長喝一聲:「眾將士聽令,速速入內宅滅火。若遇阻撓執行公務者,視為暴力抗法,等同謀反。一律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千餘兵士齊吼一聲,聲勢震天。 

  「我看誰敢?!」顧秉言被逼紅了眼,站直了身子阻在眾人面前,他身後百餘壯漢便要行動。許震冷笑一聲,大手疾揮,神機營連環弩齊齊發射。這連環弩皆是經過徐芷晴改良的,三連發,五連發,勁道奇大,威力無比。這些武士雖是王府護衛,卻哪能與久經戰陣的精兵相提並論,更何況神機營的箭手,皆是許震精心挑選過的,可謂箭無虛發。 

  一番箭雨下去,慘叫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顧秉言身後的王府侍衛,眨眼便有十數人中箭,或中脖子,或中胸膛,殷紅的鮮血汩汩流淌,瞬間染紅了花園。 

  顧秉言色厲內荏,何曾見過這樣真刀真槍的宰殺場面,嚇得一屁股癱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薄紙。他顫抖著抬起頭:「林三,你,你好大的膽子!我要告你,我要到皇上面前告你。」 

  眼前的情勢,哪裡還有人顧的了他在說什麼,許震手下的精兵一擁而入,與剩餘的侍衛戰成一團。王府的花園地處開闊,眾侍衛勝在武藝高強、地形熟悉,官軍勝在訓練有素、陣形合理、且有神箭手相助,一時之間殺伐聲四起,火光與血光交相輝映,局勢混亂無比。 

  林晚榮眉頭微皺,這樣的殺伐代價大,且沒有任何的意義,該跑的,早就已經跑了。 

  他在秦仙兒耳邊言道幾句,秦小姐點點頭,嬌聲斥道:「王府眾人聽著,許將軍是進宅執行公務,你們與他對抗,便是與官軍對抗、與朝廷對抗。這是謀反,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本宮以霓裳公主的名義,命令你們放下武器,念在你們是受人蠱惑甚至毫不知情,本宮可以向父皇求情,對你們既往不咎。若有頑抗到底者,視同謀反,一律格殺勿論、查抄九族!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秦仙兒的身份非同凡響,王府中人不少都認得她,既是有公主在此,她是皇上的金枝玉葉,代表的就是皇上。若再這樣與公主對抗下去,即便己方有理,也變成了謀反,眾侍衛深諳其理,抵抗便漸漸的軟弱了下去。 

  眾將士神情大震,陣形加緊,將剩餘的侍衛團團圍住,不消片刻功夫,便一一擒下了。林晚榮朝秦小姐點點頭,秦仙兒便將那被擒諸人的繩索解開,淡淡道:「本宮說話算數,你們可以走了!只請你們牢記,以後莫要再做傷天害理之事。」 

  這被擒下的侍衛,足有四五十人之多,原本以為殺頭之罪雖可免,牢獄之災定然跑不了。不曾想,霓裳公主卻是如此慷慨大方,親手放了他們。眾人忍不住的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動作,有幾個膽子大些的,偷偷的挪動步伐,向門口靠去。見公主與林大人對自己不理不問,似是沒看見一般,頓時神情大震,拔腿飛奔而去,不消一刻,被擒的侍衛便跑的一乾二淨。 

  秦仙兒望著林晚榮,莞爾一笑:「相公,你這法子還真管用,若知如此,我便早些喊話了,也省的你手下弟兄的傷亡。」 

  「小乖乖,要是早些喊話,那可就不逼真了——咦,你臉蛋越來越光滑了,再讓老公摸摸!」他在仙兒小臉上摸了幾下,嘻嘻哈哈沒個正經,臉上笑容甚是神秘。 

  顧秉言癱倒在地上吶吶無言,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場浩大的衝突,竟然演變成這個結果,真有點樹倒猢猻散的意思。林三的手段,當真是匪夷所思。 

  「林三,我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他臉色時紅時白,憤憤不平看林晚榮幾眼,掙扎著自地上爬起來。 

  「歡迎之至。」林晚榮嘿嘿一笑:「哦,順便提醒一下顧先生,您最好帶王爺一塊上金殿,那樣才有說頭。要不然,就以您這阻撓公差的罪名,我說您是刁民,那是輕了。說您是謀反,咳,咳,您的家父又不同意!」 

  「你,你——」論起鬥嘴,天下哪有人是林三的對手。顧秉言被他一句話噎的半死,臉色發白著,差點便一口氣接不上來。 

  許震自內宅走出來,面色凝重,對著林晚榮緩緩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一無所獲。雖然早已料到是這個結果,林晚榮心裡卻依然不由自主的有些失望。誠王果然是老謀深算,這宅子里早已空了,如果真叫他給逃了出去,那大華將永無寧日。 

  空氣中瀰漫著硝煙與塵土的味道,眾將士正忙著接水龍撲滅火焰。許震另派了十數人打掃園中戰場。殷紅的血跡浸染了泥土,花園裡百花殘謝,處處狼藉。 

  王府所有僕人丫環,連帶著顧秉言,都被看押在花園裡。幾個兵士拿了鐵杴,就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的大樹底下,挖開園中泥土,掩埋各種殘渣血跡,眾人看的陣陣心顫。 

  「咦,這是什麼?」幾個兵士挖開樹旁泥土,正要掩埋污漬,卻見泥土掀開之時,樹下隱隱望見一絲金黃的衣角,雖只是一角,在燈火下卻是燦爛奪目,光華盡現。 

  園子里的丫環僕役們便被集中在此處,親眼看著兵士們挖出這東西,皆是驚奇連連。有幾個見識廣的瞬間變了臉色,園子里頓時嗡嗡作響,眾人交頭接耳,緊張的情緒逐漸蔓延。顧秉言聞著響動,無意中掃了一眼,待看清那東西,頓時啊的一聲,面色煞白如紙。 

  「何事喧嘩?」林晚榮皺眉問道。 

  許震急急趕過來,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稟,稟林大人,那邊大樹下,發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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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點的新版,咳,咳,真的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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