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也許永遠都恢複不了記憶
盛少霆性子急,一聽到慕瑾宸可能永遠都恢複不了記憶,猶如被人當頭棒喝,腦袋好像炸裂開來,扯住醫生的白大褂,一雙眼睛猩紅可怖,“什麽叫也許永遠都恢複不了記憶,你給我說清楚!”
慕瑾宸失憶會帶來多大的麻煩,不僅整個龍騰科技的運轉會陷入癱瘓,那些原本在暗中虎視眈眈的人會趁虛而入。最關鍵的是,男主人公失憶,婚禮還怎麽進行,秦安雅又該如何自處?
思緒緒亂如麻,像是怎麽也解不開的線頭,剪不斷,理還亂。
主治醫生被盯得心驚肉跳,顫巍巍地說道“病人的磁共振結果出來了,顯示腦電波異常放電。如果不密切觀察積極治療,很有可能會造成肢體癱瘓。如果僅僅是失憶,還是最好的結果。”
他如實奉告,不敢有半點隱瞞。
慕瑾宸瞳孔劇烈收縮,原本的玩世不恭全部化作山雨欲來,“醫生,你是說我很有可能會癱瘓在床,成為廢人?”
失憶前他是龍騰科技的總裁,處於掌權者的位置,黑白兩道都聞風喪膽的人物,失憶後骨子裏依舊保留著屬於掌權者的高傲。似乎什麽事情都有遊刃有餘的他,下輩子隻能與病床作伴,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宋遠銘思緒快速翻轉,抬眸對盛少霆說道“少霆,馬上調出你的私人飛機,必須馬上為瑾宸辦理轉院手續。利馬的醫療水平有限,瑾宸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
接受國際頂尖水平的醫療救治,恢複的概率便能大幅度提升。不至於局限在利馬這種小地方,隻能聽天由命。
盛少霆麵色凝重,捏緊了手裏那隻纖薄的商務手機,“好,我馬上去安排!”
這時候,走廊響起一陣嘈雜急促的腳步聲,路子航推門而入,臉上盡是風塵仆仆。
宋遠銘看到門口形色匆匆的路子航,挺拔的身影幾步走到他的麵前,“路少爺,你來得正好,剛好我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路子航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就是他日思夜盼的人,瞬間老淚縱橫,就要越過宋遠銘撲到慕瑾宸的身上,“宋少將,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說,先讓我跟瑾宸哥說會兒話!”
宋遠銘直接擋在他的麵前,攔住他的去路,“路少爺,我有一個壞消息告訴你,你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慕瑾宸失憶,比起讓心裏愧疚難安的路子航直接跟他碰麵,還是由他先把事實告訴他再說,也好讓他有心理準備。
路子航眼角狠狠跳了跳,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宋少將,什……什麽壞消息?瑾宸哥不是好好在這裏,還能有什麽壞消息?”他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宋遠銘拍了拍路子航寬闊的肩甲,嗓音低沉道“瑾宸失憶了,磁共振結果顯示腦電波異常放電。如果不密切觀察積極治療,很有可能會造成肢體癱瘓。利馬這邊的醫療水平有限,根本不足以應付突發情況。我打算馬上為瑾宸辦理轉院手續,至於轉移到哪家醫院,我想你應該心裏有底。”
龍騰科技的經濟命脈延伸至各個領域,人脈也是常人無法比擬的。他跟國內頂尖的醫療組織都有合作,可以隨時給他們提供最好的醫療條件。路子航跟在瑾宸身邊將近兩年的時間,給他當私人助理,形影不離地跟在他的身側,對大小事務了如指掌。由他來安排轉院的事是最妥當的,再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
路子航擦了擦腫脹的眼睛,從褲兜裏摸出手機,低聲交代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他鼻子發酸,眼淚差點掉下來,“宋少將,轉院的事我已經命人著手安排了。他們馬上便會派飛機過來把瑾宸哥接過去治療,估計兩三個小時就會到利馬!”
宋遠銘眯了眯眼睛,“不用讓他們派遣飛機過來,飛機的事少霆已經在安排了,我們直接將瑾宸弄過去就行!”
路子航點點頭,“這樣也好,省去了來回折騰的時間。那我打電話過去,讓他們取消行動,在醫院裏等候就行!”
他將揣回褲兜的手機重新取出,吩咐了幾句才匆匆掛斷電話,“我現在可以找瑾宸哥說說話了吧?”
宋遠銘修長的指骨揣在褲兜裏,側身讓出通道,“請便!”
路子航微微頷首,這才疾步朝病床的方向走去,一下子跪倒在慕瑾宸的麵前,“瑾宸哥,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你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慕瑾宸唇線緊抿,剛剛醫生的話讓他心裏煩躁不已,這會兒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聒噪,瞬間來了脾性,“你鬼哭狼嚎做什麽?男人膝下有黃金,你跪我是幾個意思?詛咒我死啊?”
“老子活得好好的,別在這裏鬼哭狼嚎的!”有人在他耳邊聒噪不停,他隻覺得頭更疼了。
路子航被男人的怒吼止住了哭聲,呆愣愣地看著眸底陰鬱的男人,“瑾宸哥,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以前他做事再怎麽不著邊調,瑾宸哥也隻是假意嚇唬他,從來就沒有厲聲跟他說過話。
慕瑾宸眸底陰雲積聚,“你比那討人厭的蜜蜂還吵鬧,在我耳邊嗡嗡嗡吵個不停,能不能讓老子清靜清靜?”
他揉了揉疼痛的腦門,轉眸看向床頭邊噤若寒蟬的主治醫生,“醫生,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把他們全部趕出去!”
主治醫生看著眼前氣勢迫人的宋遠銘,沉默緘言的他周身無形中散發著強大的氣場,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趕他出去。
他訕笑一聲,幾乎是落荒而逃,“病人需要好好修養,有利於康複。如果你們可以給他提供更好的醫療救治,轉院也不是不可以。”
路子航看著醫生落荒而逃的慫樣,轉眸重新把視線落到慕瑾宸身上,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槍傷,“瑾宸哥,你看我手臂上的傷,還有印象嗎?”
慕瑾宸腦海裏隱約閃過激戰的場麵,不過那些隻是零星的片段,隻要他嚐試著去細想,便覺得頭疼欲裂,“爆炸聲,水流聲,除了聲音,什麽都想不起來。”
那些零星的片段無法連貫起來,但是海水沒過腳底蔓延至胸腔那種刺骨的冰涼,卻是十分清晰。
他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我出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什麽那種窒息冰涼的感覺會那麽強烈?”
路子航臉上更加愧疚不安,語調裏藏著深深地自責,“瑾宸哥,我是你的表弟路子航,我爸是你的姑丈。前兩天老爺子被綁,我決定獨自去闖龍潭虎穴,將我爸從匪徒手裏救出來。你勸我不要衝動行事,可我卻一意孤行,不聽勸告,你擔心我的安危連夜從萱城趕到利馬。”
“後來我們的人跟對方發生了激戰,我趁亂跑去解救老爺子,手臂不小心被打中。在我疼痛難忍的時候,對方對準我的腦門再來一發,生死存亡之際你用血肉之軀替我擋下。穿透你的肩膀,我成功撿回一條命。如果不是你替我擋下那一發,就會打破我的頭顱,也許我現在已經是一副冰冷的屍體了!”
話說到這裏,喉嚨已經哽咽,剩餘的話卡在嗓子眼,怎麽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