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生死未卜

  米薇雪將秦安雅拉至遠處,刻意避開白司哲,“安雅,慕少一直希望你跟白司哲劃清界限,倘若他看到你跟白司哲又攪和在一起,難免再生嫌隙。”


  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因為白司哲對米氏施以援手,就刻意撮合他和秦安雅。況且慕少如今生死未卜,她實在做不來那種狼心狗肺的事情。


  秦安雅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心疼,“薇雪,我現在考慮不了那麽多。瑾宸現在生死未卜,我隻想快點趕到利馬跟宋少他們匯合!你公司事務繁忙,米叔叔又需要人照顧,你根本抽不開身,就不要跟著瞎摻和了。”


  “可是……”,米薇雪還想說什麽,卻被秦安雅打斷,“好了,我們得走了。”


  秦安雅徑直走到盛少霆麵前,“盛少,你安排妥當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盛少霆勾了勾唇,笑容完全沒有往日邪魅痞氣的模樣,西裝革履的他給人嚴肅正經的模樣,“直升機已經等候在山頂的停機場,我們現在過去,隨時可以出發!”


  他看著女孩身後沉默寡言的白司哲,眸底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老白,你真打算跟我們一起去?”


  白司哲唇線抿緊,“我跟瑾宸好歹做了十幾年的兄弟,他現在生死未明,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不可否認我跟瑾宸過去的確存在一些誤解,但在生死攸關的問題麵前,那些小小的恩怨根本不值一提。”


  盛少霆唇角的笑意蓄了一絲嘲諷,“恐怕……你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吧?”畢竟,瑾宸若是死了的話,白司哲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入侵他們的感情,藏匿在心裏那份不能見光的感情就不需要再藏著掖著。


  白司哲漆黑的瞳眸微微緊縮,“盛少霆,你這話什麽意思?”


  盛少霆唇角嘲諷的笑意更深,“我什麽意思彼此心知肚明,就用不著我挑明了說。挑明了多難堪,免得有人臉上掛不住。”


  當年慕瑾宸離開萱城遠赴國外的時候,白司哲對秦安雅的愛意漸漸顯露出來。他實在看不慣白司哲覬覦兄弟的女人,即便慕瑾宸當時已經跟秦安雅分手。


  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天涯何處無芳草,白司哲揪著秦安雅不放究竟是幾個意思?虧他平時裝出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潛伏在暗處蓄勢待發,找機會趁虛而入,說白了就是衣冠禽獸。


  他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卻也光明磊落,實在看不慣白司哲這種下作的行為。


  白司哲直勾勾地盯著盛少霆,眼看著戰火一觸即發,“你對我有什麽不滿直接挑明了說,用不著拐彎抹角,含沙射影的!”


  他的視線從盛少霆身上挪開,落到秦安雅的身上,“安雅,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此次去參加搜救是居心叵測?並非真正想要救人,而是盼著瑾宸早點死?”


  秦安雅想從白司哲的眸子裏探察到他的真實情緒,然而一汪深海裏平靜無瀾,讓人探察不到他的真實情緒,“瑾宸以前是真心拿你當兄弟。你心裏怎麽想的我不知道,隻求不要愧對良心。”


  白司哲漆黑的眼眸裏憂傷四溢,他承認有自己的私心存在,但不至於產生盼著慕瑾宸死這種惡毒的念頭。用這種卑鄙齷齪的手段得到的愛情,連他自己都會對自己深深的鄙夷。


  “安雅,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盛少霆手裏叼了一根香煙,邪魅雅痞的模樣,“想讓秦小姐相信你,那就拿出點真實的舉動來。嘴巴上逞好人,不算真男人!”


  說著,他撈起搭在沙發背上的風衣外套,步履匆匆朝門口走去,“沒時間做口舌之爭,出發吧!”


  秦安雅聞言,拋開腦子裏亂糟糟的情緒,攥緊腰間的斜挎包跟緊跟上男人的步伐。


  白司哲緊緊抿住唇線,下顎繃成冷硬的弧度,也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直升機在利馬一處廢棄工廠降落的時候,離慕瑾宸墜海的時間已經過去八個小時。廢棄工廠就建在海邊,遠遠就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海邊的懸崖上,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迎風佇立,風衣外套的衣角被風吹得肆意飛舞。


  宋遠銘掐準飛機降落的時間,已經等候在汽車墜海的懸崖上,眯眸眺望著懸崖底下翻湧的海浪,一顆心隨著海浪浮浮沉沉。


  漆黑的夜幕下,隻有指縫間零星的火星跳躍。


  秦安雅扶住隆起的腹部,顧不上懷有身孕,朝著宋遠銘所站的方向飛奔而去。


  身後的白司哲趕緊追了上去,以防女孩發生不測。腳下是零碎凸起的石頭,不小心拌到石子,危險隨時可能發生。他既然答應米薇雪要保護好秦安雅,就不會讓她發生危險。


  宋遠銘遠眺的眸光悠遠深沉,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才收回目光轉身看向秦安雅,“秦小姐,你比我想象中來得快些。”


  他注意到女孩身後的白司哲,眸光多了一絲意味深長,“老白,你也來了!”


  懸崖邊風聲呼嘯,白司哲站在秦安雅的身後,行成保護的姿態。沒有太多的語言,隻是淡淡說道“瑾宸出事,我不能不來。”


  宋遠銘將煙蒂湊到唇邊吸了一口,火星忽明忽暗,“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


  盛少霆邁著修長筆挺的長腿款步走了過來,漆黑的瞳眸比夜色更加深濃,“究竟是良心發現,還是居心叵測,這我們就不知道了。”


  白司哲眸光低垂,看不到他眼底的真實情緒,微微顫抖的指尖,分明在隱忍克製著某種情緒。


  宋遠銘眯了眯眸子,口中吞吐白霧,“少霆,你少說幾句!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瑾宸,不是我們起內訌的時候!”


  他及時製止兩人言語上的交鋒。盛少霆看在宋少霆的臉麵上,也不再咄咄逼人。


  秦安雅趕緊詢問搜救的情況,“宋少,搜救工作進行得怎麽樣了?人找到了嗎?”


  女孩心裏惴惴不安,清澈如水的眼眸裏星光點點,期待聽到好消息傳來。


  盛少霆看著海麵上的艦艇編隊和聚集的搜救人員,也著急地問道“老宋,搜救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宋遠銘將香煙湊到嘴邊深吸一口,眸光落在懸崖下礁石遍布的海麵上,愁眉深鎖,“出事的地點是片禁止捕魚的海域,由於靠近懸崖,每年都有碎石滾落,海底布滿了暗礁。恰巧海麵上起了海風,海浪翻騰,給搜救工作增加了一定的難度。派出去的艦艇和漁船在海麵上不間斷打撈,也隻是打撈到一些汽車的碎片,人連一點蹤影都沒有。”


  秦安雅踉蹌了兩步,撞到身後那堵堅實的溫牆才勉強站穩,“汽車的殘片都打撈上來了嗎?車裏沒有見到瑾宸的身影,是不是代表他已經掙脫汽車的束縛,安全脫險了?”


  宋遠銘口中噴出白霧,煙霧模糊了他那張清俊剛毅的臉龐,唯有指縫間的火星忽明忽暗,“很難說。如果瑾宸安全脫險,不可能這麽久都沒有聯係我們,我們的海上搜救隊這麽醒目,他不可能讓我們大費周章,一群人為了他擔驚受怕,這不合邏輯。”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還沒有脫險,所以才沒辦法主動聯係我們。”


  秦安雅聞言焦急地攥住宋遠銘的臂膀,“瑾宸有可能被海浪衝到海岸上也說不定。懸崖下的海岸線礁石密布,那裏也不要當過。也許瑾宸被衝到礁石的縫隙裏,搜救人員疏忽了呢?”


  宋遠銘眯眸看向懸崖底下的暗礁,“當然,也不排除有這種情況!”


  秦安雅走到懸崖邊,那裏還有汽車墜海前留下的痕跡,長長的刹車痕觸目驚心。汽車在高速的慣性作用下根本刹不住,失控墜入懸崖的那一刻,慕瑾宸的心理該有多絕望?

  女孩纖瘦的身影站在懸崖的風口處,海風將她的長發吹得肆意飛舞,背影無形中散發出一股深沉的憂傷。淚水從臉頰滑落,很快被海風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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