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拳頭見真章
慕瑾宸額頭上的青筋凸凸跳了跳,漆黑的眸底寒光凜冽,“招架你不是我的對手,也就嘴皮子能逞強了。”
男人的眸子染上猩紅色,沒有半點往日冷靜沉穩的模樣,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眼裏透著侵略性的狼性。
白司哲的手指挑開衣扣,“你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不堪一擊的少年嗎?我不介意用拳頭解決我倆之間的恩怨情仇!”
他已經不然當初弱不禁風的翩翩少年,他雖不像慕瑾宸站在權利的巔峰,但是他照樣可以給秦安雅衣食無憂的生活。他最大的優勢便是出身醫學世家,照顧起秦安雅也更方便一些。
慕瑾宸下顎傲慢上揚,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白司哲,你再怎麽折騰,照樣是我的手下敗將!想從我狼口搶肉吃,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慕瑾宸雖然不是正派人物,但也不是陰險小人。他最看不慣白司哲自命清高,道貌岸然的家夥,嘴上言之鑿鑿,背地裏卻做著撬牆角的勾當,還大言不慚冠上“愛”的標簽。
他放在心窩子寵溺的女人,又怎麽允許他人覬覦?
白司哲看著慕瑾宸猶如天神睥睨眾生的姿態,居高臨下的模樣透著強大的威懾力,兄弟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用如此冷漠的眼神看著他。
多年的兄弟情誼,竟在電光火石間頃刻分崩離析。沒想到,他和慕瑾宸會因為一個女人從此反目成仇。
男人心裏自嘲地笑了笑,“慕瑾宸,我發現你挺自私的,你真以為能一輩子護塌周全?這些年你沒少得罪仇家,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能保證她絕對不受到任何傷害?如果有人存心報複,你覺得從你身上下手容易得逞,還是從安雅身上下手容易得逞?她原本可以過安逸寧靜的生活,卻因為你身邊危險無處不在。你自以為是的愛情,不過是在害她罷了!”
慕瑾宸早就考慮過這些問題,白司哲的再次提及依舊讓他心驚肉跳。秦安雅是他難以割舍的愛,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將她留在他的身邊。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唯恐她受到傷害。一時的風平浪靜,讓他漸漸遺忘了身邊潛在的危險。
秦安雅如今有孕在身,需要他付出更多的精力去照顧她。但是生意恰巧遇到危機,處事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他第一次感到分身乏術。
在風險降臨之前,他必須未雨綢繆,事先做好打算。
白司哲勾唇笑了笑,“你不說話,就當你是默認了。如果你真心為她好,就放手讓她離開!”
慕瑾宸唇線微微抿緊,“放她離開,好滿足你狼口搶食的虛榮心嗎?披著羊皮的狼,往往比天生狼性更可怕。白司哲,你什麽時候才能撕下自己虛偽的麵具,正視自己的貪婪?”
白司哲不可置否,“我從來都不曾朝三暮四,我要的從來都隻是一個秦安雅而已,怎麽能說是貪婪?”
慕瑾宸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腕上的機械腕表,眸光幽暗高深,“在深知名花有主的情況下,依舊不死心,妄想取而代之,還說自己不夠貪婪?”
這種貪婪,是一種違背道德底線的貪婪,並非野心磅礴的貪婪。
白司哲的臉色徹底變得冷沉下來,不似剛才風輕雲淡的模樣,“總有一天你會後悔,後悔自己的固執。我言盡於此,不管你有沒有將我剛才的話聽進去!”
慕瑾宸拳頭擦著勁風砸落下來,“還費什麽話,用拳頭見高低輸贏吧!真想看你慘敗後哀嚎求饒的模樣,畫麵感一定很刺激!”
白司哲眼疾手快,腳步快速移動,拳頭還是擦著他的耳廓砸向空氣,“趁人不備,我以為你不屑這種陰損的方式。”
慕瑾宸嘴角擒了一絲邪魅的笑意,“視情況而定。對付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家夥,自然不能套用平常的那套理論。隻要能讓你這家夥哀嚎求饒,我不介意用更加陰險的招式!”
男人身形快捷,腿部一道旋風,腳下生風般一個回旋踢,白司哲快速閃身,明顯已經躲避不及,脖頸處被仿佛千斤重的力量擊中,慣性的巨大作用讓他腳步趔趄得向後退了幾步,寬厚的背脊撞到身後粗壯的樹幹,疼得他禁不住悶哼一聲。
嘴角緩緩溢出一絲猩紅的血液,“慕瑾宸,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腳下留情啊?”
慕瑾宸挑了挑眉,眸光慵懶得看著嘴角溢出鮮血的白司哲,嘲諷得勾了勾唇,“跟你這種覬覦兄弟女人的人打架,還有什麽情分可言,我何必腳下留情?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跟當年一樣弱,給我當練手都不配!剛才的豪言壯語。在我聽來就好像一個笑話!”
白司哲緩緩抹掉唇角的血液,漆黑夜幕下拿著醒目的猩紅看起來尤為刺眼,“看你,我跟你真的連兄弟都做不成了。十年的兄弟情誼,也該有個了結了。”
慕瑾宸唇線抿盡,世人對他的評價是冷酷鐵血,殺伐果斷,但是跟他相處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極度重情重義的人,甘願為兄弟赴湯蹈火,兩肋插刀。白司哲的話像一把鈍斧砸在他的胸口處,胸腔壓抑,窒息感襲來。
他性格沉穩內斂,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此時臉上是風輕雲淡的表情,“這些年你把我當傻子一樣,明知道秦安雅是我的女人,還總是對她大獻殷勤,我卻天真地以為,你是看在兄弟的情麵上才對她照顧有加,心裏對你感恩戴德。將兄弟當成猴子戲耍,很好玩麽?”
白司哲感覺心肺在不停顫抖,疼痛的感覺從後背襲來,剛剛的撞擊給他造成不小地傷害,五髒六腑擰作一團,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臉頰,“我對秦安雅照顧有加,多半是因為她是兄弟深愛的女人,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我選擇將這份感情封存心底,是因為不想失去我跟你的兄弟情誼。”
慕瑾宸漆黑如同幽潭的鳳眸微微眯起,昏黃的景觀燈下透著冷睿的光芒,“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一個騙子所說的話?我可不想浪費口舌再跟你爭辯,拳頭見真章吧!”
說著,腳下又是一陣勁風,擦著白司哲的肩膀滑過,在漆黑的夜幕下留下一道拋物線的弧度。
白司哲慌忙躲閃,受了內傷的他躲起來異常吃力,還是固執地說道“打架輸給你,不過我還是保留最初的意見。明知道身邊危機四伏,還是強行將她留在你的身邊這就是你所說的愛?”
男人輕嗤一聲,“這不叫‘愛’吧?應該叫‘占侑’才對!”
慕瑾宸顧念過往的兄弟情誼手下留情,沒想到白司哲還是屢屢挑戰他的底線,簡直不識抬舉!
他唇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笑容裏盡是輕蔑,“想勸我主動放棄秦安雅,方便自己趁虛而入?說得道貌岸然,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罷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嚒?”
白司哲承認自己有私心,居於自己救死扶傷的職業,亦或者居於他對秦安雅的情感,他都無法眼睜睜看著秦安雅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想把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慕瑾宸,但是秦安雅祈求他隱瞞真相,如果他把真相透漏出去,可能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
這種痛苦的糾結往往最折磨人心。
“瑾宸,你這麽聰明多少應該察覺到了。安雅那麽愛你,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作為外人不方便幹涉,你懂我的意思嗎?”
慕瑾宸暗暗攥緊了拳指,“白司哲,是個男人的話把話說得痛快點,欲言又止跟個老婆子似的,真是煩心!”
白司哲手臂撐著樹幹才勉強站穩,他啐了一口鮮血,笑了,“突然發現你有點可憐,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不好受吧!不過,你早晚會有知道真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