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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引蛇出洞

  和賈老毒物的分析一樣,曹老大故意放馬騰軍進漢中的驅虎吞狼之計,果然沒有立即收到效果,在漢中初定的情況下,劉皇叔也果然沒有急著和強勢盟友翻臉,毫不猶豫的拿出了大把錢糧安撫到漢中討飯的馬超隊伍,而有著不義錦馬超美名的馬超也沒有客氣,借口便於三家滅曹的行動,又提出請求進駐漢中,方便將來攻打曹老大。 

  馬超要求進駐漢中,剛用這招拿下漢中的劉皇叔就是用腳指頭思考,也能明白馬超肚子里安的是什麼好心眼,遠比馬超擅長這一套的劉皇叔也沒有著急,不僅一口答應了馬超的請求,還表示願意讓馬超率軍駐紮在陽平關外的沮縣城中,馬超也知道事不能急,便也沒有拒絕,很痛快的就入駐了沮縣,心甘情願的給劉皇叔暫時當一段時間的看門犬,觀望等待看有沒有機會效仿劉皇叔,拿下遠比西涼富饒豐足的漢中糧倉。 

  劉皇叔對來意不善的馬超隊伍一再忍讓,自然是有自己的苦衷,以『奸』詐手段拿下了漢中后,劉皇叔目前在漢中的統治還象是海灘邊的沙堆城堡,一個浪頭就能拍得粉碎,內有百姓尚未歸心,張魯不甘失敗的內憂,外有死敵曹老大的虎視耽耽,實在是經不起半點折騰,所以劉皇叔現在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效仿建業初期的陶副主任,暫時當一隻忍者神龜,爭取時間修鍊內功,待到力量足夠了再想辦法應對外患。 

  對劉皇叔而言還好,有勇謀的馬超遠比曹老大和陶副主任還對付,劉皇叔自信光靠權謀手段就能把野心勃勃的馬超玩個半死,同時張魯也已經成了秋後的螞蚱,註定蹦達不了幾天。西城和上庸幾座山城兵少糧缺,張魯竟然還敢在西城集結隊伍準備反撲,劉皇叔怕的就是他不敢來!而最為重要的與西川劉璋之間的關係,這方面同樣是讓劉皇叔喜出望外,劉璋不僅一口答應了結盟通好,還派重臣張松來攜帶重禮前來感謝劉皇叔的眷顧之恩,締結正式盟約,拿出了足夠的締盟誠意。 

  更讓劉皇叔欣喜若狂的還在後面,為了收買人心和表示誠意。張松奉命來到漢中時,劉皇叔親自到了陽平關外迎接張松,極盡禮遇,又日日大宴款待張松,極盡籠絡。同時為了讓張松回去劉璋自己是個能打能沖靠得住好兄弟,劉皇叔少不得又在張松面前盡『露』王霸之氣,揮灑自如談笑風聲,還在指之間滅了一股企圖叛變作『亂』的張魯餘黨隊伍,從容鎮定馬到功成,把看慣了劉璋懦弱能的張松是大開眼界,認定劉皇叔英雄蓋世。乃是人中龍鳳,英才之主。結果到了張松辭行返回西川時,當劉皇叔又親自把張松送出了陽平關時,結果就發生了一件讓劉皇叔連睡覺都能笑醒的好事了。[ 

  此事過後。張松回到成都時,自然少不得在劉璋面前拚命稱讚劉皇叔為仁義長者,仁慈寬厚,又英雄了得足以和曹老大、陶『奸』賊對抗。力勸劉璋與劉皇叔結為兄弟之好,秦晉之盟。共拒曹『操』張魯陶『奸』賊。而做為在益州文官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別駕,張松的話自然是分量十足,所以劉璋毫不猶豫的就給劉皇叔送去了五千精兵,十萬斛軍糧和錢帛三百車,資助劉皇叔幹掉張魯餘黨,張松又舉了好友軍議校尉法正為使,北上與劉皇叔聯絡通好。 

  對劉璋這些腦袋進水的行為,益州軍中自然少不得有許多人提出勸諫反對,從事王累和主薄黃權,都一再提醒劉璋必須汲取陶謙父子、曹老大、劉表和張魯等人的教訓,千萬不要對擅長反噬主人的劉皇叔抱有僥倖心思,象前面幾位冤大頭一樣干出引狼入室的蠢事,大將張任更是建議乘機出兵奪取漢中,幹掉還沒在漢中站穩腳步的劉皇叔!(劉皇叔:張任匹夫,我和你小子上輩子肯定有仇!) 

  如果劉璋聽了張任、黃權和王累等人的正確建議,那麼肯定就沒有後來的事了,但如果劉璋真的聽了張任和黃權等人的建議,那他也就不會被曹老大讚為守門之犬了。所以劉璋不僅拒不接納黃權、王累等人的忠言,還把建議出兵的張任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然後劉璋還在張松的建議下,幹了一件更加阿三神油的事,竟然遣人到許昌表奏劉皇叔為大司馬,兼領司隸校尉!結果事後得知這個消息后,黃權和王累等益州難免再一次捶胸頓足,「完了!陶太尉與大耳賊不共戴天,這次肯定要把我們西川也恨上了!」 

  黃權和王累等人難免小看了一些陶副主任的胸懷氣度,建安十年二月的時候,徐州軍使者辛毗打著朝廷使者的旗號,取道荊州前來與劉璋聯繫,正因為徐州主力已經回師向南而提心弔膽的劉表也沒敢阻攔,老老實實的聽了蔡瑁的建議讓路放行,任由辛評的使節隊從漢水、長江進了西川。自打接任益州牧后就沒進貢過一次的劉璋不知凶吉,也不敢怠慢,忙率益州文武迎出三十里,跪接漢獻帝旨意。 

  讓益州眾人意外的是,陶副主任打著朝廷名譽派遣辛毗此來,竟然是給劉璋和幾名益州重臣送禮的,以漢獻帝名譽封劉璋為汶江侯,征南大將軍,封益州首席重將龐羲為魚涪亭侯,犍為太守,封益州大將吳懿為德陽亭侯,梓潼太守;封川中名士許靖為蜀郡太守,觀坂亭侯。然後辛毗又宣旨接受劉璋對劉皇叔的舉,封劉皇叔為司隸校尉,只是拒絕了劉璋表奏劉皇叔為大司馬的請求。——封劉皇叔為司隸校尉,是因為司隸諸郡目前大部分都在曹老大手裡,能夠噁心曹老大的好事,陶副主任自然樂得做一個順水人情。 

  聽了辛毗宣讀的旨意,至今還沒撈到一個爵位的劉璋當然是大喜過望,再跪領旨謝恩,益州眾文武也是不知陶副主任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老實跟著劉璋跪下領旨,憑白揀了官職爵位的龐羲和吳懿等人更是喜出望外。對從沒見過面的陶副主任頓時好感大生,只有深知劉皇叔與陶副主任之間矛盾的張松隱隱覺得事情不妙,生出了不祥預感,暗道:「黃鼠狼怎麼能給雞拜年?陶應『奸』賊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聽辛毗宣讀完了其實一文不值的聖旨,受寵若驚的劉璋自然少不得把辛毗請到成都用宴,辛毗欣然從命。於是在辛毗抵達了成都的當天夜裡,劉璋便在益州牧府的大堂上大擺宴席,親自率領益州能上檯面文武百官為辛毗接風洗塵,賓主共歡。而酒過三巡后。多少知道些天下沒有白吃午餐的劉璋主動開口,十分客氣的向辛毗問道:「佐治先生,璋自問素功績,太尉明武公卻功施賞,為璋表奏官職爵位。不知是何用意?明武公倘若有所吩咐,佐治先生還請直言,璋定當全力效勞。」 

  「季玉公既然開口,那毗也冒昧了。」辛毗恭敬答道:「不瞞季玉公,我家主公陶太尉差遣毗來成都,除了傳旨外,確實還有一事相求。萬望明公允諾。」 

  「果然沒安什麼好心。」 

  張松心中嘀咕,王累和黃權等益州重臣也是心中警惕,趕緊樹起了耳朵傾聽辛毗言語,老實人劉璋卻不以為意。還笑著說道:「佐治先生有事請直說,不必如此客氣,還是那句話,只要璋能辦到。就一定全力效勞,報答明武公的表奏之恩。」 

  辛毗猶豫著不肯說話。還看了看左右,劉璋會意,忙起身說道:「佐治公,請後堂說話。」 

  「主公,松願隨你接受陶太尉密諭。」 

  張松趕緊也站了起來自告奮勇,不料辛毗卻又連連擺手,微笑說道:「季玉公誤會了,毗並非想請季玉公憑退左右,是有一句犯上的話不便開口。是這樣,我家主公對季玉公有一個小小請求,那就是為了保密起見,他給明公你的書信內容,請季玉公一人只能一人觀看,看完之後立即銷毀書信,還得請季玉公務必保密書信內容,不要讓任何外人知曉,以免走漏風聲,誤了朝廷大事和貴我兩家的大事。」 

  「原來是這樣啊。」劉璋笑了,忙問道:「明武公的書信何在?佐治先生只管呈來就是,左右眾人,我看信時,不許靠近我五步之內。」 

  眾人唱諾,辛毗這才取出了火漆密封的陶副主任書信雙手捧了,還十分小心的先交給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王累,請王累代為轉遞劉璋面前,以示自己沒有乘機刺殺劉璋之意。對劉璋忠心耿耿的王累見辛毗知情識趣懂得規矩,倒也十分歡喜,忙將陶副主任的書信雙手捧到了劉璋案前,然後立即退到了五步之外,張松卻是心急如焚,趕緊探頭探腦的張望試圖走近,已經在互相介紹中認識了張松的辛毗見了,忙開口提醒說道:「張別駕,季玉公有令,不可靠近他五步之內。」 

  「永年,退後!」 

  得辛毗提醒,劉璋也注意到了張松試圖靠近自己,忙沉下臉來呼喝,張松奈,只得訕訕退後。劉璋這才拆去火漆,取出陶副主任的書信獨自觀看,細看內容時,劉璋頓時臉『色』變了,原來陶副主任在書信中告訴劉璋,自己收到細作消息,年內曹軍隊伍有偷襲西川的企圖,要求劉璋加強白水關、劍閣和葭萌關等地的防禦,許諾說如果劉璋如果能擊退曹軍進攻,讓曹軍隊伍勞師功空耗兵力糧草,自己就表奏劉璋為前將軍,給劉璋的兩個兒子也封侯。 

  看完陶副主任這道充滿善意的書信,劉璋很快就從曹軍偷襲西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先默不作聲的當眾把陶副主任書信燒成灰燼,然後向辛毗說道:「佐治先生請放心,明武公的吩咐,璋牢記在心。明日璋就調兵遣將,派往白水關、葭萌關和劍閣等地聽用。」 

  「多謝明公。」其實早就知道書信內容的辛毗拱手道謝,西川文武卻是神『色』不一,有人驚訝有人狐疑,有人提心弔膽也有人暗暗歡喜,暗暗歡喜的張任和王累等人一起懷疑,陶副主任這是在慫恿劉璋出兵攻打漢中收拾劉皇叔,提心弔膽的張松張別駕也是同一個念頭。暗在心中說道:「劉璋看了陶應『奸』賊的書信,為什麼要往劍閣、葭萌和白水關這些地方增兵?這些地方可都是通往漢中的必經之路啊?陶賊是在慫恿劉璋攻打漢中,還是在警告劉璋加強對劉皇叔的防備?」[ 

  接下來的宴會就完全是淡而味了,劉璋領著益州文武對陶副主任感激不盡,辛毗鼓動三寸不爛之舌拚命與益州眾人套交情拉關係,互相虛偽客套,不一而足,只有張松心事重重,不思酒飯。而到了宴會結束時。劉璋又挽留辛毗在益州多住一些時日,肩負密令的辛毗當然是欣然從命,說是自己遠來疲憊,又想欣賞蜀中風光,表示自己一定會在西川多住一些時日。還開玩笑請求劉璋不要急著趕走自己,劉璋大笑,忙連說辛毗不管想住多少時間都行,賓主盡歡而散。 

  宴會倒是散了,做賊心虛的張松別駕卻益發的惴惴不安了,為了謹慎起見,張松借口親自送劉璋回後堂休息。乘機刺探陶副主任給劉璋的書信內容,而劉璋為人雖然懦弱能,卻也算得上是一個遵信守諾的老實人,斷然拒絕透『露』書信內容的一字半句——其實就算劉璋嘴不嚴也沒關係。曹軍隊伍確實能夠做到不打漢中直接深入西川,可是這麼神油的戰術劉璋說了出去,恐怕連曹老大都不敢相信自己有這樣的勇氣如此冒險,就更別說劉皇叔和張松這些人了。 

  見劉璋死活不肯透『露』書信內容。張松心中自然益發擔心,回到了家裡后。張松左思右想盤算再三,終於還是決定向劉皇叔密報此事,提醒劉皇叔小心提防,所以張松連夜就把事情經過寫成了書信,次日派了心腹家人出城,把書信送往漢中而去。 

  再來看看辛毗這邊,因為與辛毗言談頗歡的緣故,王累和張任等人親自把辛毗送到了館驛住下,途中辛毗見王累和張任始終沒有打聽那道書信的一句,又從陶副主任嘴裡聽說過王累和張任的立場,便也冒了一把險,當夜就邀請王累和張任到館驛中交談片刻。見夜『色』太深,王累和張任一起拒絕,都道:「佐治先生遠來辛苦,還請早些回房休息,我們改日再一起暢談。」 

  「二公,我觀你們言行,知道你們是對季玉公忠心耿耿。」辛毗壓低了聲音說道:「毗可以保證,二公若能與我密談片刻,對季玉公的西川基業,蜀中百姓,定然會有莫大益處。」 

  聽辛毗說得鄭重,王累和張任對視了一眼,還是點了點頭,這才隨辛毗進了館驛房間。坐定后,王累主動問道:「佐治先生,請說吧,何事如此重大?」 

  「王從事,張將軍。」辛毗不答反問,道:「在我告訴你們一些事之前,毗有一個問題想要先問你們,對季玉公與劉備結盟一事,二公是何看法?」 

  王累和張任都是心中一驚,又對視了一眼后,王累表情嚴肅的說道:「累久聞先生的主公陶明武之名,知他擅長用謀,倘若先生想要為明武公離間我主與劉玄德的關係,那就請免開尊口。」 

  「王從事誤會了。」辛毗笑道:「毗並非想要離間,而是想要提醒二公,不要忘了我家先主恭祖公的教訓,更不要忘了曹孟德、劉景升和張魯收容劉備后的教訓。二公若是真心為季玉公著想,就應該時刻提醒季玉公,不要做了第二個張魯。」 

  王累的臉『色』微變了,張任的臉『色』也有些變了,盤算了片刻后,張任冷靜的提醒道:「佐治先生,交淺言深了吧?我等與先生今日才剛剛相識,先生卻開口干涉我家主公州內之事,是否太過乎?」 

  聽了王累和張任這番義正言辭的回答,辛毗這才算是終於相信了陶副主任告訴自己的那些話如果王累和張任不是對劉璋忠心不二,還真說不出這些話來。暗暗驚奇陶副主任千里識人竟然絲毫誤之餘,辛毗這才拱手說道:「張將軍恕罪,毗確實交淺言深,所言太過,還請將軍千萬原諒,也請王從事不要介意。」 

  見辛毗態度誠懇,王累點了點頭,道:「佐治先生不必賠禮,只要先生不再介入我西川內事,我們照樣還是朋友。對了,先生說的大事,說完沒有?如果說完了,我們就告辭了。」 

  說罷,以為辛毗是來挑撥離間的王累立即離席,張任也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辛毗忙又拱手說道:「二公,請再留一步,毗還有兩句話,請二公謹記在心。第一句話,我家主公送給季玉公禮物,最貴重的不是為季玉公表奏的官職爵位,而是那道看完后就燒毀了的書信。」 

  「什麼意思?」張任斜眼問道。 

  「將軍將來自會明白。」辛毗不肯回答,也壓低了聲音,道:「第二句話,請王從事與張將軍密切注意通往漢中的蜀中關隘,因為那道書信的存在,毗料想很快就會有人有所動作,王從事和張將軍如果能夠嚴密加強對這些關隘的監視搜查,相信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意外收穫。」 

  「什麼意思?」這次是王累問了。 

  「現在還不能說,王從事將來自會明白。」辛毗拒絕回答,又低聲說道:「毗現在只想提醒王從事和張將軍的是,毗此行來到川中,真的是抱著善意而來,只要二位能夠相信我的話,就一定能心愿得嘗,使季玉公懸崖勒馬,保住西川四十一城。好,毗的話說完了,二公請自決。」 

  王累和張任又對視了一眼,心中一起將信將疑,暗道:「聽這辛佐治的口氣,好象真沒什麼惡意,是不是真按他的要求辦辦?反正嚴查北上關隘,也有利於西川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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