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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皇叔求和

  壽春城到曲陽戰場的直線距離還不到四十里,聯絡不只一般的方便,所以小袁三公讓劉皇叔南下阻擊徐州主力的命令,當天傍晚就被小袁三公的從弟袁胤送到了曲陽戰場,送進了正在圍攻曲陽的劉袁聯軍之中,只是心中有鬼的袁胤不敢進劉營傳令,是把劉關張三兄弟請到了橋蕤和雷薄控制的袁術軍大營中,在自家的中軍大帳里向桃子三兄弟宣讀的小袁三公的命令。 

  聽完小袁三公這道命令,城府極深的劉皇叔倒還把持得住,除了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把指關節攥得發白外,臉『色』幾乎沒有半點變動,但站著劉皇叔背後的關羽和張飛就不行了,袁胤的話還沒有全部說完,關羽和張飛就已經一起臉『色』鐵青的大吼起來,「什麼?叫我們去攔截陶應小賊的回援大軍?這一次打曲陽,連續幾天日夜不停的攻城下來,我們已經損失了上萬軍隊,剩下的隊伍也大都疲憊不堪,拿什麼攔截陶應小賊的主力大軍?又怎麼攔截他的主力大軍?!」 

  「關將軍張將軍勿要焦急,請聽在下說完。」袁胤硬著頭皮說道:「我家主公也知道貴部傷亡慘重,士卒疲憊不堪,但是眼下陶應小賊回師在即,若不派遣一軍南下阻擊,那麼貴我兩軍之前在曲陽城下付出的犧牲就將前功盡棄,所以沒辦法,我家主公只能請玄德公辛苦一趟了。」 

  「那你家主公不會讓你們淮南軍隊去攔截?」張飛大怒吼道:「這幾天打曲陽,硬戰血戰全是我軍包圓。你們淮南軍就是躲在後面看熱鬧!現在攔截陶應『奸』賊的回援主力,還想讓我軍頂在前面打硬仗打血戰,你們又躲在後面看熱鬧,世上所有的好事你們都想佔全?!」 

  「兄長,這仗沒法打了!」關羽也是憤怒吼道:「兄長你好心率軍來救淮南,袁術卻只想把我們到前面送死,毫半點攜手誠意。我們也犯不著再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了,我們走,回汝南去另圖大計!」[ 

  還別說。劉皇叔還真有點想聽關羽的氣話率軍北歸,寧可回汝南去吃糠咽菜,也不想南下去碰兵鋒正盛的徐州主力白白送死。可是考慮到這一次南渡淮河已經賠上了上萬軍隊,就此離去前功盡棄不說,對自己的仁義美名也大大有損,所以劉皇叔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溫和的看著袁胤,用最真誠也最篤純的目光看著袁胤,一邊用這樣的目光讓袁胤地自容,一邊緊張盤算對策。 

  被劉皇叔純凈得彷彿不帶絲毫雜質的真誠目光『逼』視,心中有愧的袁胤益發的地自容,嚅囁道:「玄德公請放心。貴軍若能擊破陶應小賊率領的徐州賊軍,或者能夠攔住陶應小賊數日,堅持到我軍攻破曲陽,那麼我家主公定有厚報,戰馬錢糧。軍械輜重,定然厚厚回報。」 

  劉皇叔還是不說話,旁邊的橋蕤和雷薄也不說話——他們雖然覺得自家主公做得十分過份,可是考慮到主公這麼做也是為了淮南軍隊的利益著想,所以很乾脆的當起了悶嘴葫蘆,諾大的軍帳之中。也就只剩下了關羽和張飛兩大絕世猛男的粗重喘息聲音。 

  許久后,劉皇叔終於開口,淡淡說道:「備渡河前,曾與袁公路有過約定,備軍渡河之後聽從袁公差遣,既然袁公命備南下阻擊,那備自當聽命行之,就這麼定了,明日清晨,備即率軍南下阻擊陶應小賊,曲陽這裡,就拜託橋將軍和雷將軍了。」 

  袁胤聞言大喜,趕緊向劉皇叔連連拱手道謝,關羽和張飛心有不滿但又不便開口反對,雷薄事不關己假惺惺的客套,橋蕤則心情複雜,嘴唇顫抖了許久,忍不住說道:「玄德公,請千萬小心,能擋得住就擋,實在擋不住,就……,相機行事。」 

  劉皇叔微笑著向橋蕤點點頭,也不說話,起身領著關羽和張飛離開大帳,走到大帳門前時,劉皇叔又回過了身來,平靜的向袁胤說道:「請稟報袁公,為對抗陶賊的偽君子軍,備需要硬弩一千柄,弩箭三萬支,還有一個月的糧草,袁公若是如數供給,劉關張三兄弟那怕是打到最後一兵一卒,也要攔住陶應小賊的回援腳步!」 

  「一個月的糧草?」袁胤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說你要那麼多糧食做什麼?從曲陽到合肥只有兩百二十里路,糧草補給十分容易,用得著帶這麼多糧食南下嗎?疑『惑』歸疑『惑』,但劉皇叔既然已經先答應了南下送死,袁胤這會也不好當場拒絕劉皇叔的錢糧要求,便點頭答道:「玄德公請放心,在下這就派人連夜返回壽春向主公稟奏,請主公儘力撥給。」劉皇叔不再說話,領著關張二將大步出帳,留下袁胤、橋蕤和雷薄三將在大帳中竊竊私語。 

  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自家大營,劉皇叔的屁股還沒坐穩,張飛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大叫了起來,「兄長,袁術匹夫如此情義,你為什麼還要答應替他去攔截陶應小賊?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南下去和陶應小賊的主力隊伍決戰,不是讓將士白白送死么?」 

  「賢弟,為兄又何嘗不知我軍不是陶賊主力的對手?」劉皇叔平靜答道:「但我這番南下救援淮南,一是為了拯救淮南百姓,二是為了為國除『奸』,助袁公路剿滅荼毒淮南的陶應『奸』賊,我既誠心與袁公路聯盟討賊,又答應過接受袁公路指揮,若是抗命不遵,言而信不說,還會讓袁公路懷疑我的合作誠意,兩相猜忌,事難濟矣。」 

  「兄長雖然言之有理,但我軍實力與陶應小賊的主力相比,還是相差太遠,這次南下,怕是凶多吉少。」關羽提醒,又道:「況且袁術匹夫如此欺凌我軍。我軍就算僥倖阻攔陶應小賊一時,或者保存一定實力撤回壽春陰陵,今後只怕袁術匹夫還會故技重施,一次又一次的將我軍上前線,直到讓我軍折損殆盡,再將我等一腳踢開。」 

  「所以我才向袁公路索要一月糧草。」劉皇叔嚴肅的答道:「曲陽距離合肥僅有兩百餘里,糧草補給容易。我軍阻擊陶應小賊用不著攜帶如此之多的糧草,我故意索要一月糧草,實際上也就是試探一下袁公路的合作誠意。若袁公路如數補給,那證明他是誠心與我軍合作,我等兄弟在出兵對陣方面論吃多少的虧。也都值得。」 

  「如果袁術匹夫不肯如數供給,或者乾脆一點不給呢?」關羽追問道。 

  「我等為袁公路攻城破敵,費力勞心,損兵過萬,已然盡到了盟友之義。」劉皇叔的語氣開始是慢條斯理,忽然又聲音一變,眼中還閃過了一絲凶光,陰狠說道:「若袁公路積財吝賞,我等為何還要為他效命?!還不如反戈一擊,出這一口鳥氣!」 

  從來就沒有看小袁三公順眼過的關羽張飛鼓掌叫好。連稱兄長英明,劉皇叔則微微一笑,心中繼續盤算,「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袁公路真把我當盟友看待。那當然最好。如果實在不行,以陶應小賊的精明,也肯定得掂量一下,到底是把我徹底『逼』到袁術身邊與他敵對好,還是借我之力聯手共討袁術的好。」 

  …………………… 

  第二天清晨,言而有信的劉皇叔果然盡起麾下兵馬。拔營南下去攔截徐州軍隊的回援主力,出發的時候,小袁三公也讓袁胤從橋蕤、雷薄軍中送來了劉皇叔索要糧草武器,不過劉皇叔索要的一月糧草只給了十天之糧,千柄強弩和三萬支弩箭也只有三百柄弩和一萬支箭。然後袁胤又極力解釋,說是劉皇叔索要的糧草武器一時難以籌齊,只能先給這些,剩下的分期供給。 

  在曲陽戰場上足足丟下了上萬屍體,結果卻只換來這麼一點糧食和武器,不要說脾氣本來就不好的關羽和張飛了,就是劉皇叔的新基友龔都和劉辟也都怒不可遏,當場就拔出了刀子罵上了娘,嚇得袁胤連連後退,袁胤帶來的隊伍也紛紛亮出武器。而劉皇叔卻不動聲『色』,一邊喝住龔都劉辟,一邊向袁胤連連致歉,同時努力約束住開始『騷』動的隊伍,勒令全軍立即南下,全速趕往合肥攔截陶應親自率領的徐州主力。 

  與此同時,在經過了一天時間的短暫休整后,擔心曲陽戰事的陶副主任扔下了已經守軍不多的合肥城池不敢攻打,立即率領主力大軍回師,日行五十里返回曲陽救援,陶基、陳到和陳應等人都勸陶應加快速度,儘快趕回曲陽救援,陶應則微笑著答道:「這次用不著急了,袁術匹夫收到合肥戰事的消息后,就算不中計不派大耳賊南下送死,也肯定不敢繼續不惜代價的攻打曲陽,我們的時間很充足,走慢點有利於士兵恢復體力。」 

  陶應為了讓徐州將士保留體力,故意放慢速度北上,之前已經在曲陽大戰中頗為疲憊的劉皇叔卻一反常規,一個勁的只是催促大軍加速南下,當天竟然就一口氣南下走了八十里路,與徐州主力的距離也只剩下了四十來里路程,徐州軍隊的斥候將情況報告到陶應面前後,陶應大喜過望之餘,難免又是糊塗萬分,「大耳賊瘋了?他的隊伍本來就大部分都是烏合之眾,又在曲陽接連大戰疲憊不堪,居然還敢急行軍日行八十里?他是怕他死得不夠快么?」[ 

  陶副主任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徐州軍隊的營寨扎定之後,陶應也剛結束了例行的親自巡營,營外斥候飛騎來報,說是抓到了一個騎馬南下的文士,自稱有機密軍情大事稟奏徐州刺史陶使君,請求陶應接見,陶副主任也沒有猶豫,馬上點頭答應接見——雖說兩軍即將交戰之際突來使者,十有八九是詭計毒計,可是說到弄詐行騙爾虞我詐,咱們公僕學校畢業的高才生陶副主任還真沒怕過誰。 

  讓陶應意外的是,這個四十多歲的神秘使者竟然十分面熟,仔細回憶了片刻后,陶應很快就認出了使者的身份,也忍不住驚呼起來,「孫乾?你是劉備的從事孫乾孫公祐!」 

  「使君好記『性』,賤名有辱尊聽,在下正是孫乾。」孫乾苦笑答道:「在下雖與使君從未謀面,但聽說使君曾經派人用麥面捏過在下的人頭,想不到使君一個麥面人頭的模樣都能記住,實在叫人佩服。」 

  陶應大笑,忙請孫乾入座,衛士上了茶后,陶應也隱約猜出了孫乾的來意,索『性』主動笑道:「公祐先生,玄德公這一次請你來,是想和我聯手共滅袁術吧?用的是什麼借口?——不滿袁術老兒派遣貴軍南下送死,這個借口好象不太站得住腳,也不太符合玄德公一貫的行事作風。」 

  孫乾張口結舌,半晌才搖頭嘆氣道:「使君果然高明,難怪我主玄德公屢屢敗於使君之手,這份料敵機先的本事,我家主公真是拍馬難追,既然使君猜到了,那在下也不敢欺瞞——我軍在曲陽城下損兵過萬,袁術不僅不給賞賜,我主求一月軍糧,袁術匹夫也只給了十日之糧,我軍將士怒不可遏,我主劉使君也惱恨袁術匹夫情義……。」 

  「果然又是這套。」陶應又笑了,道:「公祐先生,你家主公能不能換一套花樣?上次在徐州他玩這套花樣,被我整得還不夠慘是不是?」 

  「使君誤會了。」孫乾趕緊搖頭,解釋道:「我主劉使君還真不是胡『亂』敲詐,我軍將士為袁術出生入死,損兵過萬,袁術匹夫卻連糧草都沒有一次發足發夠,我主索要一月之糧,也是想補償一下勞苦功高的軍中士卒。」 

  陶應再笑,都已經懶得去考究咱們劉皇叔的臉皮厚度了,孫乾則又壓低聲音說道:「使君,我家主公有一句話要在下密奏於你——孟德公命我主南下汝南時,交給我主的任務是『騷』擾和切斷貴軍糧道,但是,我家主公卻並沒有這麼做。」 

  陶應收住笑容,看了孫乾一眼,微笑說道:「這話我相信,出兵出力『騷』擾切斷我軍糧道,對玄德公本人沒有絲毫利益可言,玄德公當然不會幹這樣的蠢事。」 

  孫乾的神情更是尷尬,囁諾道:「使君明白我家主公的善意就好,就是不知道使君對小使來意的意下如何?袁術匹夫雖然不是使君的對手,但是他的兵馬極多,使君的兵力又不是十分充足,難道就不想在淮南戰場上多一個得力盟友?替使君衝鋒陷陣,奮勇殺敵?且使君回援曲陽在即,袁術匹夫肯定要退回壽春死守待援,使君難道就不想在袁術隊伍退回壽春之前,有一支隊伍攔住他們的去路?」 

  「玄德公想要什麼?」陶應眼皮都不眨的問道。 

  「事成之後,我主只借揚州一郡立足。」孫乾小心翼翼的答道:「與使君締結盟約,永結盟好。」 

  陶副主任眨巴起了『奸』邪三角小眼,從來就沒裝過好東西的肚子里也開始盤算,「有一支能打硬仗也敢拚命的隊伍當炮灰,是不錯,不過這揚州一郡……,不管揚州那一郡落到了大耳賊手裡,我的江東可就危險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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