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合作
宋清漣禁足的半月快要過去，這日宋老夫人將陳雲喬叫到了自己屋子，說宋明跟自己已經物色了一個少年，貧苦出身，祖上是農民，但讀書用功，現在已是個秀才。以後說不定能有個一官半職的，而且是粟陽老家的遠方族親。陳雲喬有些驚訝，雖說將女子低嫁是多數人家的做法，就是想以娘家的底蘊確保女兒嫁過去能有個好地位，可尚書家的閨女，雖然是庶女，嫁到至今還沒功名在身的農民家庭，這個落差也是夠大的。陳雲喬心裏想，宋清漣那個性子未必肯答應。但是也不好潑祖母冷水，隻說自己知道了。
“前些天你爹見了那個年輕人，覺得還不錯。已經給粟陽那邊去了信了，等著他們過來商討定親了。我是想著，先給清漣定下，但是不急著成親。清漣這個樣子早早嫁過去也是禍害族親，不如留在身邊盡量教導著，希望能在出嫁前讓她學好一點。再者你大姐的事兒還沒定下來，我們想的是雖然清漣先定親，但是希望老大先嫁。”這段時間為了宋清漣的事兒，宋老夫人愁得人衰老了許多，以前是個精神奕奕的小老太婆，現在眼裏全是疲憊。陳雲喬有些心疼，她聽明白了，給宋清漣找的婆家是無可奈何，匆忙之下定下的。估計是怕再拖下去她做出什麽敗壞家門的事，而對於宋清媛，家裏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盼著能給她仔細找個合適的。
聊完陳雲喬寬慰了宋祖母幾句，又說前幾天約了城外幾處宅子的管家見麵對賬，起身告辭。兩個小宋女的婚事輪不到自己插手，祖母和義父自有打算。而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出於報恩，保護宋府，親自去見見李長翰。
這次出門陳雲喬做了十全的準備，戴好帷帽遮好，帶了兩個丫鬟大大方方進了九月紅酒樓。徑直上二樓，沒要包間，在靠窗的角落落座。
沒一會兒來了個花裏胡哨的男子。來吃飯的有人認出了李長翰，見他坐在一個小姐對麵，個個眼神玩味，一幅看好戲的樣子。還跟身邊不認識李長翰的朋友說著他的風月事跡，一邊感歎也不知道這次是誰家的小姐，著了這人的道了。
但是偷偷看了好久，這兩人不僅沒有過激吵鬧，也沒有任何曖昧的舉動，不禁尋思那女子是不是李長翰親戚？
“李大哥，我就不繞彎子了，今天約你出來是想聊一下你跟我二姐的事。”
李長翰挑眉，嗤了一聲：“你算她哪門子的妹妹？”
陳雲喬早料想這次談話指定不是一路順遂的，在外麵就算為了宋府也不能失了體麵，見他這個態度也沒生氣。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道：“李大哥不用對我有敵意，我是帶著誠意來談的，不好好談談怎麽得到兩邊都滿意的結果呢？”
聽她這麽說，李長翰來了興趣，他倒想聽聽宋家收養的義女有什麽獨到見解。“那你說說，你想要的的結果是什麽？”
“我想要李大哥跟我二姐回歸到陌生人的關係，並且承諾永遠不再提這件事。”
李長翰想甩袖離去，當他傻呢？宋清漣好歹是正二品官員家的庶女，自家經商為生，能將她娶回家可是撿著了便宜。再說那個傻子雖然脾氣火爆，但是不禁忽悠，隻要自己多費點心，以後再多娶小妾不在話下。白撿的便宜，說讓丟就丟？
“那這事兒可沒得商量，萬一宋二小姐被我占了身子，你也願意我不負責就走？小姐放心，李某回去就跟父母商量婚事，過幾日就上門求娶。念在以後你是我小姨子，今日就不說重話。告辭。”
“等一下。”被李長翰直接拒絕，陳雲喬語氣也生硬起來。“求娶，你恐怕是不行了，家裏已給二姐定好了親事。我知道一開始你是貪心答應了別人才接近我二姐，你要是識相就好好坐著聽我給你開的條件，要是不識相，誘騙官家小姐的罪你就擔著吧。我自會出麵為二姐作證，到時候將二姐剃了頭送進庵裏，從此青燈古佛相伴，起碼能留條性命，若是我被牽連，為了報恩我也會跟宋府斷絕關係，宋府最多折損點顏麵，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而你的下場就不好說了，作為平頭百姓，先是被關進大牢，靠著咱們尚書府的權利施壓，都不用審判，直接給你落實罪名。輕則充軍發配，重則處死。你也別想著你爹娘為了救你跟尚書府為敵，任你家再有錢也是平民，平民告官，先去滾個三道鐵釘板。就算你爹娘真能為了你做到如此，到時候我們也會交代在板子上放上特質的，尖厚的釘子，每一次都狠狠紮進內髒，等你爹娘滾完，隻能先去地府幫你探探路了。”
對麵的小姑娘麵色風輕雲淡的說出這些話，嘴角還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李長翰一陣惡寒。是啊，萬一宋家真的豁出去要魚死網破，憑自己的家底肯定耗不過尚書家。現在他腦子裏全是爹娘滿身血窟窿的樣子，自己再不成器，也不願拖累爹娘至此。遂咬牙切齒問道：“不知道小姐能給我開出什麽條件？”
“自然是給你你喜歡的條件。你要金錢，我會給你合作的機會。宋家有個莊子飾品在京城賣得出名，之前一直是在自家店鋪賣，我可以把經銷權給你，你年齡也不小了，可以借此開店有自己的事業，對外就說是你自己談下來的。除了京城，宋家也有心將產品賣到富庶的江南地區，這個你也可以分一杯羹。你放心，五年之內除了宋府本家的店，隻有你能拿到貨。如果你不成器想要美色，我也可以想辦法搜羅各地美女送給你，外邦的異域風情，北方的爽朗大方，南方的吳儂軟語，你喜歡的都可以。”
宋家莊子的飾品做工精良，又是宮裏娘娘們愛戴的款式，在京城銷量一直走高，如果能拿到經銷的機會，從商人角度來講完全賺到。李長翰思考片刻，忙答應：“好，我跟你合作！從此以後跟宋二小姐形同陌路，永不再提！”
達成合作，陳雲喬不再久留。她現在急匆匆趕回家隻是想確定一件事。讓祖母身邊的康嬤嬤找來一位年輕時有過秀女驗身經驗的年老婆婆，過幾個小時後蒙著眼趁著夜色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