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亂陣腳

  這件事讓陳雲喬覺得丟了麵子，雖然別人隻當她上火了也沒多想，但是她心裏知道當時自己心亂了。而沈江卻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不知怎的，陳雲喬越想越氣，莫名的在心裏罵起了沈江。接連好幾天沒給他好臉色，沈江一說話隻能碰一鼻子灰。


  因為有沈江在養傷，陳雲喬心驚膽戰的照顧了幾天沒分出心思去找沈清漣算賬。雖然她們母女兩人已經被老夫人教訓過了，但是這仇不是自己報的心裏總是不舒服。況且陳雲喬也明白，老夫人明麵上再怎麽關照自己，可沈清漣是自家孫女，駁了娘倆麵子一場算是給自己道歉了，哪裏會真的上綱上線的懲戒。這事兒自己沒得怨，總歸是血濃於水。


  就算是要報複，陳雲喬也不會直接把那件事捅出來，雖然她不精通古代宅門那些彎彎繞繞的，可是看了那麽多電視劇和小說，心裏也清楚在古代名聲一詞對於一個家族是多麽重的枷鎖。就算在現代也還奉行一句：“家醜不可外傳呢。”自己要做的是想辦法斷了沈清漣和那個男人的聯係，陳雲喬作為現代人穿越過去當然很讚成自由戀愛，但是就算要在一起也得是能晾在明麵上的，尤其是在這個全家名聲綁在一起的時代。就是不知道兩人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解決完這件事，自己再慢慢收拾沈清漣，不能害她不代表不能讓她多吃些虧。


  而沈清漣那邊並不知道陳雲喬的“大人大量”，每每一想到那日早晨，都嚇得整夜睡不好覺。甚至好幾次都想幹脆直接殺了陳雲喬好了，又因為自己這個念頭感到害怕。沈清漣這個人刻薄自私沒得跑，是姨娘三觀不正又嬌慣出來的，壞點子多但是畢竟長這麽大雞都沒殺過，要說完全狠毒也說不上。就這樣一邊害怕一邊不敢，半個月下來人都瘦脫了相。縱然是這樣，也想見李長翰一眼。翻箱倒櫃找出一幅粉色的帕子，拿著筆在紙上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得往絲帕上謄寫了一首不成調的酸詩，約李長翰明日亥時末在後院門外會麵。


  李長翰在沈清漣那邊的人設是一個有才有財的公子，而自己被他洗腦成一代佳人，自古“才子配佳人”，沈清漣覺得兩人確實配的很。自己書沒念多少，卻越來越愛寫些表達自己心境的現詞，明明性格潑辣身強體壯，可每次和李長翰在一起都仿佛自己是那病弱西子。若是陳雲喬這種古代文化不通的人看到她寫的：“心中有壑難平，身邊無人相依。偶遇李家哥哥，托付一生給你。”恐怕也能笑倒上下兩排大牙。也因為她自己沒啥墨水，所以對於李長翰的學識自然也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迷信得很。


  好不容易挨到了見麵的晚上，貼身丫鬟悄咪咪來到沈清漣床邊，沈清漣給她遞了眼色，去隔壁看姐姐睡著了，兩人才偷摸爬起來收拾。不敢點燈所以連妝都不能化，為了讓自己氣色好一點，沈清漣摸黑抹了點胭脂在唇上。雖不能細細打扮，但還是讓丫鬟幫自己戴好了貴氣的鐲子，釵環等首飾。


  沈江今晚像是失心瘋一樣，一直說睡不著，非要陳雲喬陪他去花園散步。陳雲喬覺得他受了傷腦子不清楚：“你是不是生怕宋府的人發現不了你在這兒啊？萬一撞上什麽人那不是完蛋。”


  沈江不可置否：“我武功好，你陪我去逛逛就行，我藏在暗處沒人發現的了我。”


  陳雲喬腦海裏想象了一下，自己一個人在花園神神叨叨的逛著，時不時衝暗處說幾句話，這是個什麽場麵，這被人看到不是精神病現場發病嗎？

  ……


  “你有毛病吧，你要是傷養好了閑得無聊就快滾。”


  陳雲喬下了逐客令，沈江也不敢再得寸進尺。把頭蒙在被子裏氣鼓鼓。這個蠢女人。


  “你要是不去，那你叫挽月去花園幫我折幾枝桂花。我想聞，不然睡不著。”沈江梗著脖子說道。


  陳雲喬好想打他，大半夜折騰幾個女子算什麽男人！張口要懟，挽月不想聽他們吵架，忙說，我去我去！

  急匆匆跑到花園，想著黑乎乎的，隨便攀折兩枝去沈江那兒交差就好了。剛伸手，發現李清漣和她丫鬟兩人在廊下鬼鬼祟祟往後門走去。挽月不笨，沈江突然這麽不講理想讓她們幾個到花園，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件事，不然哪兒這麽巧。


  心下想著，腳也動了起來，跟了過去。


  沈清漣鑽出門外，身後的丫鬟左右瞧了瞧也退身跟過去關上了門。挽月剛準備翻牆出去看看，生怕她們走遠了。結果就聽到門外傳來對話，她便趴在門縫那兒聽。


  “李公子，我終於見到你了。這段時間我日日煎熬，天天受怕，這日子真的很難過下去了。等陳雲喬緩過神來，一定會告發我們的事，不如，你盡快過來提親吧。”


  挽月聽到小姐的名字，急忙回屋稟告。陳雲喬聽完提起裙擺就隨挽月跑過去了，沈江這才滿意，機會已經給她了，接下來如何她自己決定。


  來到後門，陳雲喬湊過去果然聽到有人說話。給了挽月一個眼神，挽月嘩啦將門打開。


  “你你你……”


  宋清漣嚇得一激靈，看清來人：“怎麽又是你！”


  陳雲喬懶得跟她廢話，一把握住倚在男子懷裏的宋清漣的手腕，強行拽了過來，反手給了宋清漣一耳光。


  “上次被我撞見一次就算了，沒想到你是真不怕，還敢出來跟他廝混。你自己臉也不要，也要想想宋家的名聲！想男人了就早點跟爹說，找個可靠的嫁了去，犯得著你自己出來勾搭嗎，萬一再被別人看見，你的下場，宋府要背的恥辱你比我清楚！”


  又轉頭衝著男人說：“你以為這個男人是什麽好東西，看他穿得人模狗樣的，家裏也不是什麽破爛戶，人家要真的中意你，絕不會讓你背上這種風險跟他私會。你別是戲本子看多了迷上那些富家小姐和下人的風月，但凡看看有幾個是好下場的。更何況你這性格，他要是真窮你能上趕著往上貼？我看你真是被屎糊了眼找不著東南西北，我呸！你倆要是真愛，讓他家找好媒婆子正式上門求娶就是，宋府又不需要你像別家庶女一樣高嫁為妾鞏固地位，爹怎麽不會答應，還要你在這兒整天犯賤？”


  一通亂罵把兩人罵得麵紅耳赤，李長翰麵色鐵青“你”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一旁的宋清漣雖然潑辣，但從小也沒被這麽直接的髒話罵過，氣的眼睛都紅了。


  陳雲喬對李長翰說：“立馬滾，還有要是這事兒被你大嘴巴傳出去，我就作證你個登徒子強迫霸占了我姐，不拖你下水你還以為你算盤打得真不錯，大不了你倆不要臉的一起毀了算了。”又拽著宋清漣耳朵往家裏拖。


  宋清漣沒被這麽羞辱過，還要掙紮著罵罵咧咧，陳雲喬又抬手給了她一耳光：“這件事關乎宋府，你和我最好都爛在肚子裏，你要想死你現在繼續鬧，吵得大家出來都看看熱鬧。”這才安靜下來，老老實實被陳雲喬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