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孩子死了
等待無疑是最難熬的，秦念芯遠在某國，正焦急地等待著蘇慢的回音。如今厲蔚然守在急救室前，也是同樣的備受折磨。
旁側，蘇曼盯著男人沉重的臉色，小手輕揉地握住男人.大手，無聲地給予安慰。但她知曉靳慕寒與林允之車禍的嚴重程度，她無法說出善意的謊言。
“蘇曼，我一定要找出凶手，為慕寒報仇！”厲蔚然狠咬著牙關，冷聲立下誓言。
沒錯，警方檢查車禍現場，發現跑車的刹車處失靈，才會導致兩人發生意外。
蘇曼聽著，不由與厲蔚然想到一處，精致小臉微暗沉。她美眸危險眯起，眸底盡是憤怒。
因為她想到，秦念芯與靳慕寒好不容易將敵人都一網打盡，至今竟然還有落網之魚，而且對方還用這種殘酷的手段，企圖殺害兩條人命……
她暗暗思索著，忽然記起自己還沒聯係秦念芯。
她掏出手機，驀然一頓，抬頭去望著急救室上方紅亮的燈，登時又不知該怎麽開口。畢竟親友的受傷與離去，無疑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猶豫幾秒，她黛眉微皺，還是決定將事實告訴秦念芯。
厲蔚然敏銳地看到她的動作，大手忽然搶過她的手機，臉色難看至極，“她狠心地逼慕寒離婚，否則慕寒不會灌醉自己，就有機會奪過這個劫難。所以，她最沒資格知道慕寒的事，你也不準再聯係她！”
兩人正式複合以來，蘇曼第一次看到厲蔚然衝著她大發脾氣。
蘇曼掃眼被男人緊捏住的手機，眉頭挑起，平靜地收回目光，“我知道了，你別生氣。”
反正現在通知秦念芯，她無能為力，也僅有擔驚受怕。不如等急救手術結束，她再將給秦念芯發去結果。
厲蔚然臉緊繃著，沒有再開口，但也沒將手機歸還給蘇曼。
時間飄逝，手術室內仍舊沒有消息。走廊上方的白熾燈明晃晃地照著，加劇著人的焦慮。
期間，秦念芯給蘇曼打了幾次電話，厲蔚然一概不準蘇曼接聽。直到蘇曼手機關機，秦念芯才結束。
瑞萊斯酒店內，秦念芯兩手撐在米白色辦公桌麵，纖細十指緊緊收攏著，指骨微發白。顯然，蘇曼的不回應讓她心底生出一絲恐懼。
她心想，難道靳慕寒已經去世，蘇曼不敢開口，或者他們忙著靳慕寒的葬禮，沒時間接聽她的電話……
此刻，秦念芯腦海全是極端的想法。
“秦總，建築師已經開始酒店的維修工作，這是……”同事從客廳繞進來，將圖紙交給秦念芯。
但他還沒說完，就被秦念芯打斷。
“歐蒙，我馬上要回國，酒店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們。”秦念芯說著，小手便拎起手袋，匆忙地走出酒店，趕去機場。
不久後，秦念芯購買到當天剩下的最早一趟航班的機票，可起飛時間還查三個小時。
秦念芯按捺住內心的焦躁，安靜地坐在等候區域的椅子。
周圍，熙熙攘攘的乘客拖家帶口地經過，溫馨的歡聲笑語不斷撞擊著她的耳膜。她怔愣地望著那張張笑臉，隻覺得萬分孤獨。
想著，她腦海驀然浮現男人那張熟悉的俊臉。
同時，他們曾經美好又和諧的相處畫麵如同電影場景，安靜地放映著。每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又銘刻於心，讓秦念芯不禁潸然淚下。
她知道，自己是後悔了。
“沒想到最早見到的人，竟然是你。”一道熟悉又疏冷的女聲響起，她沒等秦念芯回應，淡然地掃眼她手上的機票，便與秦念芯隔著一個座位，平靜落座。
秦念芯側頭，迅速抹去臉上淚水。
接著，她望向旁側的女人衣服相對單薄，視線不由自主地滑落到女人的腹部，“你還在孕期，應該要注意保暖。”
說著，她將自己的羊毛毯子遞去。
許文夢沒接，臉色似被黑暗吞噬的灰沉，“原來，他沒告訴你，我的孩子已經離開了。”
秦念芯雙眸微睜，疑惑地張了張嘴，想問出心中的不解，卻又看到許文夢開口。
“聽說，你們的周年紀念宴會臨時取消，我還在琢磨原因。現在，我想……”許文夢扭頭，目光譏諷地望著秦念芯，“該不會與我有關？”
真相被戳破，秦念芯瞳仁不著痕跡地緊縮，心底莫名壓抑與刺痛。
即便事實如此，秦念芯麵對許文夢時，打從心底不願承認。因為，她不想見到許文夢得瑟的嘴臉，愈發映襯她的落寞與失敗。
秦念芯唇輕扯出一抹輕笑，矢口否認，“你想多了，我和他不像某些人對待感情那般變態地強求。”
後麵半句的諷刺味極其濃重，許文夢臉色不禁一沉。
她嘴角緊抿著，隨即又恢複平常的神態，“你和以前一樣，令人討厭。不過，我事先告訴你，我這次回國主要是看望慕寒哥哥。所以，我不想與你吵架，或者出現其他衝突。至於你們的婚姻，我隻是替慕寒哥哥感到不值得。”
秦念芯輕聲冷哼，接著看向機場大廳的時刻表，沒有再接話。
許文夢瞅著她高冷模樣，眸底隱現一抹怨恨。
她暗咬著牙根，無法憋住怒火，語氣尖銳地斥責秦念芯，“為了你，慕寒哥哥不要姑媽。他把拋棄了自己的後盾，來爭取與你繼續生活的機會，而你什麽都不懂，隻會向他耍小姐脾氣。秦念芯，倘若你不愛慕寒哥哥，那你當初就不該跟我爭他！”
秦念芯詫異地看著忽然發飆的許文夢，她思索一下，又覺得合情合理。
畢竟許文夢深愛靳慕寒，如今他們離婚，許文夢當即想到她提出離婚，間接認為她玩.弄靳慕寒。
隻是，許文夢明明才是破壞他們感情的罪魁禍首。
秦念芯聽著，愈發怒火中燒。
隻是，她不想再提起那些悲傷往事，便極力隱忍著，始終保持沉默。
然而，她的緘默如同最大的嘲諷，無聲刺激著許文夢。
“秦念芯，你為什麽要傷害慕寒哥哥？你知道嗎，他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我為了他……我犧牲了女人最珍貴的東西。”許文夢不忿氣，大力抓住秦念芯的藕臂，狠狠掐著。
秦念芯吃痛，不悅地試圖甩開許文夢。
許文夢宛若陷入瘋癲，愈發用力鎖住秦念芯的手，陰暗眸光中透出著刻骨恨意。
片刻後，她似想起什麽，自嘲一笑，“我費盡心思幫他完成計劃，他對我始終不曾有半分仁慈。你們都是同樣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他如今的遭遇也不需要我的同情。”
說著，她鬆開秦念芯，淡然地坐回自己座位。
秦念芯捋起衣袖，看到自己手腕一圈被許文夢抓出血點。
“你既然恨他，他的生死與你也沒關係，你為什麽還要見他？許文夢，你在自欺欺人。更準確來說，你是不甘心輸給我。可事情偏偏這般滑稽，你在我麵前，永遠都是失敗者。”秦念芯拿出藥膏，輕塗抹在手腕處，報複性的譏諷令她變成惡毒又陌生的女人。
靳慕寒與許文夢的聯係，始終是秦念芯心中的疙瘩。如今，許文夢提及舊事，如同撕裂她的傷口，讓她再次嚐試到劇痛。
她痛了，自然不能讓許文夢安然無恙。
許文夢臉色大變，卻啞口無言，無法反駁秦念芯。
片刻後，許文夢腦袋扭到一側，低聲道，“我是輸了，但你們最後以離婚收場，你也沒贏。”
沒贏……
秦念芯渾身尖銳的長刺被這句實話給刺激，登時消失。
她低垂著腦袋，隨即看向許文夢，忽然不明白剛才的對話，究竟有什麽意義？還有，她心裏難舍靳慕寒，又怨他與許文夢糾纏不斷……
後悔與絕望總在她心中矛盾的翻滾著，讓她不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解脫，還是害了自己？
秦念芯暗歎，壓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看向許文夢，發現對方身材削瘦，臉上顴骨高突，還一臉憔悴，似長期受到折磨導致。她記起靳慕寒有不斷資助許文夢一家的生活，許文夢即便流產，也不該是這種情況。
“對不起，我的確比你更糟糕，根本沒資格嘲諷你。”想著兩人當下都在擔心同一個男人，秦念芯反思自己的言行，真誠道歉。
許文夢怔愣，隨即搖頭。
“我故意挑釁你，無非就想刺激你，讓你不好受。嗬，我的心思還是一如既往的歹毒，難怪他選擇你。”
聽到這番失落又無奈的話語，秦念芯認真地盯著許文夢，不由有些同情她。
至少靳慕寒愛她，可許文夢懷上靳慕寒的孩子，得到的僅有金錢以及責任式的關心。相比之下，她比許文夢要幸運。
“雖然不該說，但靳慕寒是極其有責任的男人。你懷過他的孩子，而我們又準備離婚，我想他應該會娶你，照顧你一輩子。所以，你還是有機會去獲取幸福。”秦念芯隱藏內心的失落，由衷道。
許文夢迷惑，“我和他從沒發生過任何關係，我怎會懷上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