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沒你這個兒子
聞言，秦念芯與易慧蘭紛紛愣住，她們完全沒料到有人還敢直接戳破事實，而這人竟是靳慕寒……
秦念芯目瞪口呆，雙眸迷惑地望著靳慕寒。所以，他特意飛回國，就為維護她嗎？
秦念芯還沒理清頭緒，易慧蘭已經氣炸。
“慕寒，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你剛回國，還沒弄清事情真相，就不要隨意聽信某些下賤女人的話。不然，你到頭來隻會害死自己，還讓我們靳家顏麵掃地！”易慧蘭惡狠狠瞪眼秦念芯，認定秦念芯又給自己兒子吹枕頭風。
秦念芯無語，如今她和靳慕寒關係尷尬，靳慕寒願意聽她，她也不至於淪落到靠手段，來澄清自己。況且，她本就占理，壓根沒必要多此一舉，好麽？
此刻，秦念芯暗下想著，卻不會說破，因為易慧蘭不會聽，還認為她所說的一切，皆是掩飾。
想著，秦念芯索性保持沉默，饒有興致地看著靳慕寒接下來的舉動。
聽到母親的責罵，靳慕寒麵無改色，冷聲反駁，“媽，我到這個年紀，難道還無法分辨對與錯嗎？還有，你以前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都隱藏著，沒有追究。可是，你現在愈發過分了，我決不能袖手旁觀。”
易慧蘭氣極反笑，嘲諷問道，“嗬嗬，那你想怎樣？靳慕寒，在你做任何事之前，別忘你最重要一件事，我可是你的母親，生你和養你的恩人！現在，你確定要為一個不知輕重的賤人，來跟我叫板？”
秦念芯聽到易慧蘭搬出親情與身份，不由詫異。同時，她明白易慧蘭真被氣到，否則不會說這般嚴重的話。
隻是，秦念芯並不覺得她手法多高明，反倒愚蠢至極。
換位思考，哪怕她氣到想砍了靳慕寒，也堅決不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並為難自己孩子。畢竟人氣在頭上時，所有以戰勝對方而講出的話，皆會成為一把利刃，殘忍地讓兩人親近的人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直到最後，兩人之間不剩任何感情，堪比陌生人。
聽著，靳慕寒狹長眼角微動，眸中有一抹哀傷一閃而過。如他這般強大的人，不會輕易泄露情緒，但深藏在內心的創口，隨著時間長河的奔騰，永遠不會痊愈。
“媽，我再次說明，秦念芯不是你口中的那種女人，而且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針對她。倘若你不喜歡她，那你就不要見到她，或者躲開她，免得發生衝突。”靳慕寒聲色陰沉，冷聲回應。
易慧蘭雙眸瞪大，不敢置信地指向秦念芯。
“你說什麽……我要避開她？”易慧蘭譏笑，忽然揚手，狠甩向靳慕寒，“你這個不孝子，給我滾，從此以後，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寂靜氣氛下，清脆巴掌聲微回響。
靳慕寒麵無改色，與易慧蘭的火爆截然相反，他淡淡開口，“媽，我們人生不可能重來，如同我們母子關係不會因為任何情況而有所改變，你所說的屬於氣話，完全不會發生。另外，倘若你不收手，還想誣陷念芯，我也不會任由你放肆。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好，早點休息吧。”
說著，他冷漠地掃眼保姆。後者畢恭畢敬走近，站在易慧蘭身邊，等候著她的差遣。
隨後，靳慕寒牽著秦念芯，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出去。
門口，車疾速行駛離開，屋內氛圍卻陷入死水般寂靜。
易慧蘭雙眸通紅地盯著窗外，一連占了二十分鍾，她忽然跌坐在沙發上，大哭又大笑。
保姆們相視一眼，想上前勸慰，但管家一把攔住她們，示意她們離開客廳。
登時，客廳內僅剩易慧蘭一人，似魔怔的瘋狂苦笑，莫名讓人感到一股涼意，渾身雞皮疙瘩地掉了一地。
此刻，車上氣氛尷冷，秦念芯餘光輕瞄著靳慕寒腫的半高臉頰，暗暗為他感到肉疼。
原來易慧蘭扇自己兒子，也舍得如此用力，完全不存在手下留情的情況呢，真夠狠。
忽然，車猛然傾斜，微顛簸著。
秦念芯下意識握住安全把手，身體往後抻直。
幸好，靳慕寒疾速打轉方向盤，利索地將車停在路邊，避免了一場嚴重交通事故。
車前燈閃爍著，將路邊樹花照得通明。秦念芯驚魂甫定，直愣地盯著前方，幾分鍾後才平複呼吸。
她扭頭去看罪魁禍首，入目地竟是男人半眯的左眼。無疑，易慧蘭那巴掌還傷及到靳慕寒的眼角，白色眼球上有塊紅色凝物。
看著男人幾乎毀容的情況，秦念芯除了心驚與感慨，也無話可說。
幾秒後，秦念芯下車，繞到駕駛座，“你要去醫院處理傷口，不能有任何耽擱了。現在，你挪到副駕駛，我來開車。”
靳慕寒眉頭緊蹙，久久沒有移動。
秦念芯想到自己曾經的車禍陰影，知曉男人無法相信她的車技。
“我的駕駛證和新車購置發票還在包裏，你可以過目。”秦念芯指著自己的手袋，撇唇道。
靳慕寒沒有翻找，低頭問道，“我給你找了經驗豐富的司機，為什麽還要委屈自己去開車？”
不對，他更想問她……為什麽越發獨立與堅強，讓他感到自己一無是處，不再被她需要？或許，在不久將來，她就能輕鬆離開他，也不會感到任何一點心痛。
秦念芯盯著男人深邃雙眸，柔白眼簾微垂，不想泄露自己真實情緒。
“人總要學會獨立，否則一旦離開誰，豈不是丟了一切，人生被自己玩完了？靳慕寒，四年內，我的生活中沒有你，仍舊繼續往前麵行走，所以……請你不要有錯誤想法，以為我缺你不可。”秦念芯聳聳肩頭，故作輕鬆道。
靳慕寒目光幽深地盯著她，幾秒後，他沉默地退到副駕駛座。
秦念芯上車，熟練地駕駛著。
旁側，靳慕寒擱在安全把手的大手逐漸放下。
漆黑夜幕下，車流疾速駛過，車內的人心情各自不同。
不久後，市區一所醫院內，醫生替靳慕寒做檢查與治療，並囑咐秦念芯各種注意事項等。秦念芯一一記住，接著到櫃台付費與拿藥。
一切，再正常不過。
但她返回診室時，耳邊忽然鑽入一句話，“許自強是替死鬼，凶手就在你身邊。”
秦念芯渾身僵硬，艱難地扭動著脖頸，四處觀望，卻沒發現奇怪的人。隻是，她不相信自己有幻聽，畢竟她從沒有過這個猜想。
再次搜查四周，秦念芯依舊沒發現任何線索。她深歎口氣，臉色冰冷地往前走。
隨後，秦念芯與靳慕寒回到公寓。
易慧蘭下手極重，依照醫生所說，靳慕寒的左眼差點就瞎了。秦念芯盯著男人被紗布包住的左眼，擔心他視力受阻，便扶著他回臥室。
“你別動，要拿什麽，就告訴我，我幫你拿。”秦念芯給靳慕寒脫掉外衣，將他的睡衣遞去，輕聲道。
靳慕寒大手微頓，隨即把睡衣塞到她手中，自己徑直站起。
“手幅度大，可能會碰到傷口，你幫我換。”
秦念芯聽著男人理所當然的使喚，若不是看在他病號份上，直接撂擔子了。
接著，秦念芯依照男人要求，盡心盡力地伺候他。待靳慕寒入睡後，已是淩晨三點。
秦念芯手往後去揉著酸疼的腰板，暗罵靳慕寒小心眼，故意苦役她，來報複她說過的那番話。
“明明沒幫上忙，還敢差遣我，混蛋！”秦念芯惡狠狠地瞪眼熟睡中的某人，心中有氣，卻沒有地方發泄。
她唯有齜牙咧嘴，再對著靳慕寒揚起自己拳頭，以示自己的威嚴。隻是，她特意放輕手力道去關心，又透露著她對靳慕寒的關心。
操勞一天，秦念芯饑腸轆轆。她記起昨晚還剩些打包的飯菜，便走向冰箱，準備加熱後食用。
忽然，一張陌生的照片印入眼簾。
秦念芯盯著冰箱表麵的一張照片，沒有一丁點記憶，“這兩人是誰，我什麽時候拍到……”
還沒說完，她雙眸登時驚悚睜大。
因為照片中的人，是丁嚴與白翠萍。而且，從四周的景色，可見這張照片是偷拍。
隻是，秦念芯不曾看過這一幕，更不會拍到這張照片。
所以……醫院的那句話屬於真實，而那個人不僅在她附近，還能輕鬆地溜進她家？
想著，秦念芯雙手緊捂著嘴巴，死死地憋住驚叫。
同時，她雙眸慌張地掃向室內。靜心校對後，她發現客廳有幾處地方的擺設，與她出門前截然不同。
而她今天並沒有預定鍾點工服務，靳慕寒也是下飛機，就趕去工作室……接著，他們一同去靳宅……
然而，驚嚇還沒有結束。
正當秦念芯慌張無措時，手機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安靜。
秦念芯渾身哆嗦，遲疑地拿起桌麵手機。
她忍著內心的驚恐，盡力保持冷靜，平靜開口，“你是誰？你又想做什麽？”
一道冗沉又放肆的大笑響起，無時無刻都在刺激著秦念芯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