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急診
糖豆一貫是個好奇寶寶，對於一切新鮮事物懷揣著無限的興趣，它在浴桶裏傻坐了半天，很快，好奇心戰勝了一切，仿佛得到了一個新玩具，在浴桶裏滾來滾去，玩得十分開心。
“哎……你……”秦念芯好笑地歎了口氣，她原本打算用她心愛的浴桶泡個澡呢，被糖豆這麽一折騰，浴桶需要重新清理，她泡澡的美夢今晚是沒戲了。
糖豆蹲在浴桶裏麵，眼巴巴看著秦念芯，明顯是想待在這裏洗澡，不想回到自己的小澡盆了。
秦念芯抿著嘴笑了笑：“小東西，你倒是挺識貨。”
她拿過一旁的花灑仔細調節好水溫，將花灑對著浴桶裏的糖豆。糖豆像所有的小貓一樣畏懼洗澡，今天倒是乖得很……
可惜秦念芯的欣慰沒有維持太久，突然間，糖豆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樣，在浴桶裏瘋狂地折騰起來。
“糖豆！你不要亂動！”對於這一幕，秦念芯早已見慣不慣，每次給糖豆洗澡都是一場硬仗，必須手腳並用地按著它腦袋進行下去。
這項工程太耗費體力，秦念芯一般情況會選擇偷懶，反正靳慕寒的潔癖一發作，就會把糖豆拉到浴室洗澡，她樂得輕鬆。
然而，從工作室帶回來的糖豆髒得人神共憤，秦念芯有點心虛，實在是沒有膽量讓靳慕寒給糖豆洗澡……
秦念芯想要伸出手去安撫躁動的糖豆，可它像是徹底失去理智一般在浴桶裏打起滾，在自己的毛上麵又抓又咬，這副模樣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嚇了一跳，忙關掉手中的花灑，剛剛走出浴室的靳慕寒聽到這邊的動靜，重新走了會來。
“別碰！”靳慕寒眸光一閃，迅速出聲阻止了秦念芯想要去摸糖豆的手。
他走上前打量著糖豆的異狀，皺著眉頭說：“可能是得了皮膚病，你先別碰它，當心傳染。”
皮膚病……秦念芯徹底驚呆了，糖豆自帶回家裏一直健健康康，他們會定期帶著糖豆去打疫苗、驅蟲，怎麽會得皮膚病呢……
糖豆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痛苦，它像是被什麽東西纏住了一般，拚命用爪子在身上撓來撓去，平日裏萌萌噠小貓臉此刻表情猙獰痛苦。
秦念芯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著，眼淚都急出來了，大腦一片空白。
靳慕寒道：“要趕快送到醫院。”
他拉過旁邊一條大浴巾，將浴桶裏麵打滾的糖豆包裹起來，失去理智的糖豆哪裏肯輕易就範，不斷掙紮著，爪子已經伸出了浴巾的範圍觸碰到靳慕寒的手臂。
“小心！”秦念芯驚呼一聲，可惜糖豆的爪子還是碰到了靳慕寒。
靳慕寒沒有多餘的表情，道：“無礙，去醫院要緊。”
秦念芯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靳慕寒不讓她觸碰到糖豆，可是自己卻毫不在意，任憑糖豆的爪子拍打到自己的手背，小貓尖銳的爪子撓破了他的皮膚表皮，靳慕寒連眉頭都沒有皺了一下。
為了穩妥起見，他們沒有去寵物醫院，而是直接開車去了靳氏旗下的醫院。
折騰了一路，糖豆像是耗費了全部的力氣，它蔫蔫地縮進靳慕寒的臂彎裏，腦袋有氣無力地垂著，眼皮耷拉下來，像是隨時都會咽氣。
秦念芯的眼淚洶湧而下，經過這些日子的陪伴，糖豆就像是她的家人一樣，她早已習慣有糖豆在的日子。
她已經失去過一次糖豆，無法再接受失去第二次……
靳慕寒將糖豆交到了醫生的手中，簡潔明了的表示：“必須治好它。”聲音雖然和平時一樣的低沉冷冽，但是語氣中卻透露著不容違抗。
醫生在心裏默默捏了把冷汗，恭敬地把浴巾包裹著小貓接過，匆匆退了下去。
秦念芯像是被抽空了靈魂，頹然倒在了過道的椅子上。
她從前那些引以為傲的理智和淡然此刻全部分崩離析，前所未有的頹然和自我厭棄將她整個人包圍起來，也許她命中就應該是天煞孤星，所有她愛的一切，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消失在她生命中，一個都不會留下……
對了，靳慕寒的手！
秦念芯猛地抬起頭，去看身邊的男人。
靳慕寒一直在擔憂地看著她，見她突然抬起頭來，下意識把手藏在了身後，淡淡笑了笑道：“別擔心，糖豆一定會沒事的。”
秦念芯不管不顧地撲上前，將他的手從背後拉了出來，靳慕寒左右躲閃，為了不讓秦念芯觸碰到他的手，隻能高高舉在空中。
紅疹……靳慕寒的雙手此刻都是紅色的疹子！
如一道驚雷劈過，秦念芯的身子晃了晃，扶著牆勉強穩住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發出這樣淒厲的哭聲。
“醫生！醫生快來……”
靳慕寒眼看著她快要哭暈過去，又不能上手扶著她，隻得焦急道：“隻是一點紅疹，不礙事。”
貓的一點皮膚病，就算被傳染了也不過是隻藥膏的事情，靳慕寒一早知道他要是說出來，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又是一陣大亂，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恐慌，讓醫生安心救治糖豆，他沒有將自己手上的情況說出來。
可秦念芯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非要拉著醫生讓他好好給靳慕寒檢查，靳慕寒無奈，隻得跟著護士一起進了觀察室。
秦念芯一個人坐在走道裏，感覺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樣慌過……
靳慕寒很快從觀察室出來，醫生給他的手塗抹了一些藥膏，又包裹了一層紗布，他一看到秦念芯那張濕漉漉、泫然欲泣的小臉，立即道：“我沒事，隻是塗抹了一些藥膏。”
他的手不方便，隻能伸出手臂將秦念芯攬在懷裏，安慰道：“糖豆一定會沒事的。”
秦念芯低著頭，喃喃道：“糖豆它還那麽小……”
人的生命無常，而對於小貓小狗來說，生命更像是一場博弈，短暫的十幾年壽命中，一場貓瘟、一場細小就足以要了他們的小命，更別提其他什麽無為人知的致病因素。
過了很久，手術室的房門打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靳慕寒和秦念芯麵色緊張地迎了上去。
醫生恭敬道：“總裁，總裁夫人，小貓的情況雖然不太好，但是經過我們的極力搶救，性命保住了，請二位放心。”
秦念芯的心情就像過山車，隨著醫生的話上下起伏，在聽到他說“性命保住了”的時候，她才勉強鬆了口氣。
靳慕寒皺了皺眉頭，問道：“致病的原因是什麽？這隻貓我們早就帶它打過疫苗，照理來說不會感染貓瘟那樣嚴重的病。”
醫生道：“具體原因還在排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小貓渾身瘙癢不是自身身上帶的病菌，而是來自外物……”
秦念芯不可置信地看著醫生：“來自外物？是什麽意思？”是她心裏所想的那個意思嗎……
靳慕寒的眼眸一片冷然：“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對糖豆下了狠手？”
醫生擦了把汗，忙道：“不不不，不完全是這個意思！也有可能是小貓不小心接觸到了一些酸類物質，引起瘙癢，這些東西對於人來說可能就是皮膚上的一些小問題，可是小貓太小，這個劑量對於它來說可能有些過了……”
秦念芯一路抱著糖豆回家，若是糖豆接觸到什麽酸性物質，她又怎麽會一點問題都沒有呢？
那麽，隻能是回家以後……
靳慕寒和秦念芯對視，同時說道：“浴桶！”
這件事的開端就是因為糖豆不小心滾落浴桶，這才招致了後麵一係列反應。而這個浴桶，正是今天才從靳家大宅送來的……
靳慕寒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好得很，連這種拙劣的手段都用上來。”
秦念芯低垂著腦袋不吭聲，如果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對方針對的人是誰再清楚不過了，這是她的浴桶，一般情況下也隻有她會用來泡澡。
說到底，糖豆這次是替她擋了一槍。如果糖豆沒有掉進浴桶，渾身起紅疹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給我好好查！”靳慕寒冷冷道，“我倒要看看，她敢弄什麽東西進來！”
“是。”醫生頷首道，“小貓還需要在醫院多觀察幾天，致病原因的分析報告我會讓實驗室盡快送到您的手中。”
“對了，您的手……藥膏需要一日三次敷用，盡量用肥皂水多多泡水，可以緩解症狀。”
靳慕寒不耐煩道：“需要幾天。”
“您的感染麵積不大，最多兩三日就好了。”
為了不影響糖豆的治療，靳慕寒和秦念芯隻能將它留在這裏繼續觀察。
秦念芯依依不舍地看了病房一眼，這裏是靳氏旗下的醫院，有著最先進的設備和醫療團隊，對於人的疑難雜誌都不在話下，更別提是一隻小小的寵物，把糖豆放在這裏治療，再保險不過。
“走吧。”靳慕寒用抱著紗布的手輕輕拍了拍秦念芯的肩，他眼中的冷意未退，“這件事，我絕不會讓糖豆白白受苦。”
“她是衝著你來的，這次，我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