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算賬

  靳慕寒嘴角抽了抽,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你覺得我要幹什麽?”


  他正沉浸在甜蜜美好的回憶中,看到秦念芯醒過來,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釋放,突然間遭遇秦念芯這麽一句劈頭蓋臉的質問。


  他們是夫妻,就算他想做什麽,又有什麽問題嗎?


  靳慕寒看著秦念芯一副貞節烈女的模樣,心頭火氣,把手上的毛團子丟到一邊的床上,慢慢走近床邊。


  “我隻是想換一件衣服。你覺得我想做什麽?你就這麽害怕我碰你嗎?”


  秦念芯後背抵著床頭的靠墊,避無可避,她看著靳慕寒恨恨道:“你把我騙到家裏,就是為了和我上床嗎?”


  秦念芯說話的語氣令他很不舒服,他壓根就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靳慕寒氣笑了:“為什麽是騙到家裏,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你回家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我們是夫妻,我們上床不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秦念芯憤怒地看著他:“對不起,我現在沒有心情。你讓開,我要回去了。”


  靳慕寒不僅沒有讓開,又往前走了一步,一條腿半跪在床上,慢慢伏在秦念芯麵前。


  “如果我說不呢?”


  秦念芯氣得渾身發抖,她不介意和靳慕寒發生關係,但是在這種強迫的情況下,讓她有種難以忍受的屈辱感。


  糖豆感受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安地在一旁叫喚著,一聲比一聲悲戚,一聲比一聲可憐。


  靳慕寒看著被他圈在身下的秦念芯,她微微顫抖著,眼角泛著紅,倔強又惹人心疼。


  他突然間覺得很無趣,如果他要以這樣的方式才能得到她,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垂下眼眸,慢慢向後退開,站起身沉默地走出了房間。


  秦念芯感覺壓迫在自己眼前的“大山”消失了,她抬起頭,看到靳慕寒一臉冰冷地退出了臥室,身邊隻有那隻毛團在可憐巴巴地叫喚。她揉了揉眼睛,迅速從旁邊拿過衣服穿上。


  秦念芯走出房間的時候,客廳裏煙霧繚繞,靳慕寒正赤果著上半身坐在沙發上抽煙,他的目光冷漠黯然,在一片煙霧中有種莫名的疏離和落寞。


  他很少抽煙,除非心情很差或者工作很繁忙的時候才會偶爾抽一根煙減壓,也從來沒有在秦念芯麵前抽過煙。


  秦念芯看了眼靳慕寒,低下頭向玄關走去。


  褲腿受到了一些微小的阻力,秦念芯皺了皺眉低下頭,看到毛團四肢並用地纏在她的腳踝上,似乎想阻攔著她的離開。


  這個小家夥很自來熟,她們隻是一起睡了一晚上,它就已經舍不得離開她了。


  秦念芯狠了狠心,蹲下身子把毛團的小短腿扒拉下來,推到一邊。


  她站起身往前走,小短腿鍥而不舍地重新貼上來,就這樣反複多次,秦念芯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也沒能走到門口。


  靳慕寒像一座沉默的雕像,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對這邊發生的狀況充耳不聞。


  秦念芯看了看貓,又看了看貓主人,深吸一口氣把毛團子拎起來,走到沙發旁邊幹脆利落地塞進了靳慕寒的懷裏。


  “管好你家孩子!”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糖豆還想追上去,靳慕寒手指輕輕一捏,它的小短腿被製住,動不了了。


  眼看著秦念芯就要走出門,糖豆快急哭了,不停地“喵喵”叫著,回蕩在房間裏有種婉轉淒涼的錯覺。


  秦念芯的腳步頓了頓,默默抹了一把眼淚關上門,將貓叫聲隔絕在身後的房子裏。


  秦念芯從公寓走出來,邊走邊哭,坐在車上也沒想明白她在傷心個什麽勁。


  她現在無比慶幸她和靳慕寒還沒有自己的寶寶,否則他們有一天吵了架,寶寶在一邊又哭又鬧,她是帶他走呢還是狠心把他留在靳慕寒身邊?

  秦念芯又想到了那隻被她留在靳慕寒身邊的毛團子,想起它委委屈屈的叫喚聲,她心中不由湧上一陣酸楚,那小家夥牙還沒有長齊,倒是非常通人性,喜歡她但是也很舍不得靳慕寒。


  秦念芯抹了把淚眼,發動汽車離開了公寓。


  糖豆抓著靳慕寒的手又啃又咬,可惜它牙沒有長齊,用盡全力也沒有對靳慕寒起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房門一關上,靳慕寒鬆開手,糖豆終於重獲自由,飛快地跑到門前抓著門,似乎是想把門打開追出去。


  靳慕寒看著它的模樣有些無奈:“人家都不要你了,你還是歇歇吧。”


  說著,他晃了晃煙盒,裏麵沒有任何東西掉出來,他歎了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臥室走去。


  他從衣櫃裏隨便拿了件衣服穿,剛想去浴室衝個澡,就聽到耳邊有電話聲音響起,靳慕寒摸了摸褲子口袋,他的手機放在身上。


  他找了找,從被子裏摸出一個正在震動響鈴的手機,應該是秦念芯落下的。


  來電顯示上麵寫著“助理李雪”,等候時間過長電話被自動掛斷,靳慕寒看到有來自她的四通電話,想必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李雪很快又打了過來,這次靳慕寒沒有猶豫,接起了電話。


  “總監,您……”


  靳慕寒道:“我是靳慕寒,她的手機落在……家裏,有什麽急事嗎?”


  李雪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會是靳慕寒,有點緊張:“沒,沒什麽重要的事,總監這幾天在家裏休息。有一個慈善機構和我們工作室合作,我打電話確認一下珠寶捐獻的事……”


  靳慕寒沉吟片刻道:“這樣吧,我現在派人把電話給她送過去,麻煩你半個小時以後聯係她。”


  李雪沒想到靳慕寒這麽客氣,連聲道:“多謝靳總!打擾到您了。”


  正要掛掉電話,靳慕寒突然又開口問道:“她臉上的傷口是怎麽回事?”


  李雪愣了一下:“我們也不太清楚,前天工作室來了一位訪客,總監和訪客在候客室談了很久,後來蘇總監進去,還叫了保安,他們貌似發生了一些爭執。後來總監的臉上就多了一道口子……”


  她有點忐忑,秦念芯和靳慕寒是夫妻,這些事情應該可以告訴靳慕寒吧?


  靳慕寒聲音有些發冷:“訪客叫什麽名字?”


  李雪道:“我們不太清楚,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看起來打扮很得體的夫人。”


  隻是她離開的方式不那麽得體就是了……


  靳慕寒沉默了幾秒,道了聲謝,將電話掛掉。


  五十歲上下的女人,他額上的青筋跳了跳,立即用自己的電話打給靳宅的成叔。


  “前天夫人有去過什麽地方嗎?”


  成叔愣了下才說:“夫人這幾天的行程都沒有特別的地方,美容會所,咖啡廳,和文夢小姐一起去商場購物……”


  “有沒有去過環球大廈?”靳慕寒不耐煩地打斷。


  成叔很肯定地回道:“絕對沒有去過。”


  靳慕寒掛了電話,慢慢用手指轉著手中的電話,眼睛眯了起來。不是易慧蘭做的,那麽就隻能是那位不甘寂寞的丁夫人——白翠萍。


  他迅速洗了個澡換好衣服,讓助理小陳來公寓樓下等他。


  正當他打算出門的時候,秦念芯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李記者”,靳慕寒沒有猶豫,直接把電話接了起來。


  靳慕寒麵色陰沉地下了樓,助理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他把秦念芯的電話遞給了小陳。


  “盡快把電話送到少夫人手上,她現在應該在新置的那套公寓裏。還有,立刻派人把現在網頁上所有關於她的新聞撤掉,兩個小時後如果我還能搜到相關新聞,讓他們負責人來我辦公室見我。”


  ……


  秦念芯滿臉狼狽地回到家,臉上的傷口本來沒什麽感覺,被眼淚一衝刷有點刺痛的感覺。她照了照鏡子,發現那道痕跡更紅腫了,比昨天出門時嚴重多了。


  秦念芯看著鏡子裏醜醜的自己,嘴巴一癟,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掉,但是她又不能讓傷口繼續碰到眼淚,隻能拿手帕包著眼睛,仰躺在沙發上。


  她怎麽這麽慘啊,明明是去做好事,最後卻弄得這麽狼狽回來,還把小毛團子的心給傷了。秦念芯一陣悲從中來,躺在沙發上狠狠哭了一會兒。


  她哭得太陶醉,門鈴響了半天才聽到。


  秦念芯抹了把眼淚,掙紮著從沙發上爬起來,跑去開門。


  房門打開,小陳正站在門口呆愣地看她,手上拿著電話,上麵顯示著撥號界麵。


  “小陳,你來這裏做什麽?”


  小陳看著眼前“麵目全非”的秦念芯,用了好幾秒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微微點了點頭,從口袋中拿出秦念芯的手機。


  “少夫人,您的手機落下了,總裁讓我給您送過來。”


  秦念芯撓了撓頭接過手機,她回家都好半天了居然沒有發現自己忘帶手機,也是有夠粗心。


  “謝謝你。”秦念芯見小陳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樣子,狐疑道,“你……還有什麽事嗎?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小陳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盒藥膏遞到秦念芯手上:“這是總裁囑咐我買的,聽說很管用。請您照顧好自己,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匆匆走向了電梯間,好像後麵有什麽東西追著他似的。


  小陳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靳慕寒為什麽中途突然給他打電話讓他再去買一盒藥膏給秦念芯送過去,少夫人的模樣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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