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爭執
厲蔚然剛從靳慕寒的辦公室出來，心情還算不錯，看到來自“臭小子”的電話，沒怎麽猶豫就接起了電話。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丁譽瘋狂的指責，一口氣說下來都不帶喘氣的。
丁譽的聲音太大，靳慕寒的秘書小李就站在旁邊，聽到電話裏麵的聲音也愣了愣，看向厲蔚然的眼神多了幾分複雜。
厲蔚然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這該如何解釋，他捂上電話快步走進了電梯。
“你發什麽瘋！？”厲蔚然打斷了丁譽的聲音，“演戲上癮了嗎？剛剛的苦情戲碼沒演夠，還要打給我接著演？拜托你換個人吧，我沒工夫配合你的表演！”
也不能怪他這麽想，丁譽這麽驟然發狂的聲音聽起來和片場時那副模樣還挺相似的……
丁譽頓了頓，冷著聲音問道：“蘇曼在哪裏？”
厲蔚然頓時無語了：“我他媽怎麽知道！我什麽都沒說，她把我一個人扔下就走了，她……”
丁譽“啪”一聲掛掉了電話。
厲蔚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更加的啼笑皆非，究竟誰才是老板啊？這剛剛走紅的小藝人找不到女朋友就跑來把老板罵一頓，最後老板說不知道他竟然敢直接掛掉電話！？
厲蔚然的臉都氣黑了，低聲咒罵著：“臭小子，真當自己在演戲呢……”
話沒說完，他自己愣住了，剛剛在片場，丁譽和藍瑤的演出一幕幕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他雖然沒怎麽注意他們的表演，但聽力尚在，丁譽那些壓抑地質問和哀求全灌進了他腦海中，現在回想起來，他的心不由得變涼。
厲蔚然終於明白蘇曼那個無厘頭的問題和答案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一巴掌打向自己的臉頰，都是嘴賤惹的禍。
丁譽打過來電話的時候，秦念芯正趴在辦公桌上午睡，她揉了揉眼睛，接起電話。
“姐姐，你有沒有見到蘇曼！？蘇曼不見了！”
丁譽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崩潰，秦念芯人已經醒了，神誌還有點恍惚，她晃了晃腦袋，道：“你剛剛說什麽不見了？”
丁譽大聲道：“蘇曼！蘇曼不見了……”
秦念芯將目光緩緩移到對麵的桌子，蘇曼正戴著耳機百無聊賴地上網，她清了清嗓子，安撫道：“那個，你先別著急，蘇曼她……已經回工作室了，你不用擔心她……”
丁譽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又問了一些蘇曼的情況，才不舍地掛了電話。
“喂喂喂！？”
秦念芯叫蘇曼，她沒有反應，她不得不走到蘇曼麵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先把耳機摘下來。
蘇曼無動於衷，眼睛依舊直直地盯著電腦屏幕。
“耳機裏麵沒有音樂，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秦念芯：“……”
她沒好氣地扯下蘇曼的耳機，道：“好好的為什麽和人家小孩兒鬧別扭？還不辭而別？丁譽的聲音聽起來快急哭了，你有事沒事幹嘛嚇人家？”
蘇曼的耳機被秦念芯拽下來，索性向後靠在椅子上，淡淡道：“我不見了和他有什麽關係？我這麽大一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秦念芯一聽她講話的語氣就知道她情緒不對，她敲了敲蘇曼麵前的桌子，嚴肅道：“你可別忘了，你生病那些日子丁譽是如何像孝子一般伺候你的，他對你這麽死心塌地，你就算不想和他發展什麽關係，也不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被丁譽聽到指不定有多受傷呢。”
蘇曼聽到“死心塌地”這個詞，不自覺回憶起片場看到的那一幕，丁譽對戲時說的那些令人心痛的話像複讀機般在她耳邊回蕩，擾得她心煩意亂。
“我又沒有求他去照顧我！我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是他上趕著來巴結我，攆都攆不走。我恨不得他聽到我現在說的話，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我已經受夠了他！”
她向發泄一般大聲吼出這些話，說完以後自己也愣了一下。
秦念芯的好脾氣也被蘇曼這麽一吼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先是有些懵，隨後扯開嘴角笑了笑，道：“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誰嗎？”
蘇曼道：“你不要說了！讓我靜一……”
“像厲蔚然。”
秦念芯看著蘇曼冷冷道：“厲蔚然辜負了你，所以你就反過來這樣傷害對你好的人？你有什麽怒氣、怨氣盡管朝著招惹你的人去撒，為什麽要牽扯到無辜的人？丁譽他做錯了什麽？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就犯了嗎？你有權利不喜歡他，他同樣也有喜歡你的權利。”
“我叫你不要再說了！”蘇曼猛地站起來，將桌上的水杯狠狠掀在地上，發出“嘭”一聲巨響。
秦念芯的辦公室和外間相連，隻隔著一層隔板，方便秦念芯隨時召喚助理。
門口的助理聽到動靜，慌忙敲門道：“總監？”
秦念芯看了眼地上一地的碎片，道：“先不要進來。”
門外沒了動靜，辦公室裏靜悄悄的，隻能聽到蘇曼細微的喘氣聲。
秦念芯慢慢說道：“丁譽雖然是我的弟弟，但我不會因為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在你麵前為他說好話，我隻是覺得這次你真的有些過分，你知道丁譽在電話裏有多著急嗎？因為他身份特殊，存了我的電話但基本上沒有聯係過我，這次因為找你打到我這裏來，可想而知，他聯係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你今天受了什麽刺激，之前因為你身體的緣故，我盡量在你麵前回避感情問題，但今天我不想再沉默了。感情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替你做絕對，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去再試一次，我不攔著你，這樣對丁譽也是一個交代。可是你現在，放不下臉麵又放不下感情，這樣拖著，對誰都不好。”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總監，有訪客……”李雪弱弱的聲音響起。
秦念芯皺了皺眉頭，揚聲道：“請她在候客室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來。”
她看了眼低頭沉默著的蘇曼，走到鏡子麵前整理了一下頭發。
“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剛才說的話。”
說完，秦念芯目不斜視地走出了辦公室，辦公室的門被人拉開又重新關上，蘇曼臉色蒼白地坐在座椅上，早已忍不住的眼淚爭先恐後落了下來。
白翠萍坐在候客室地白色皮質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杯茶，四下打量著這裏的布置。
候客室麵積不大，有幾張白色的皮質沙發，光澤柔和手感細膩，一看就是高檔貨，地上鋪著米色的羊絨地毯，四周放置著黑色檀木的壁櫃，裏麵擺著各種造型的工藝品。看得出來裝修很用心，主人也舍得砸錢。
白翠萍冷哼了一聲，嘴角緊緊抿起，如果連候客室都舍得斥巨資打造，那麽整間工作室的用心程度更是她所不能想象的。
候客室的門被人打開，秦念芯推門走了進來，“您……”
她看清麵前的人後，皺了皺眉頭道：“怎麽是你。”
白翠萍挺直腰背，揚著下巴問道：“為什麽不能是我？”
秦念芯關上門，冷冷站在門口看著白翠萍：“有什麽事直說，說完趕快離開，我這裏不歡迎你。”
她剛剛和蘇曼發生了爭執，現在還憋著一肚子氣，一看到白翠萍更是沒有幾分好臉色。
白翠萍怔了怔，從前秦念芯雖然看她不爽，但好歹維持著表麵上的尊敬，沒想到現在沒有外人在場，她連演戲都不屑再演。
“喲，我們秦家的大小姐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就能不把家裏人放在眼裏了是吧？靳家知道你是這麽沒教養沒素質的人嗎？可憐我那易姐姐，上當受騙娶了一個這樣的兒媳婦，傳出去真是笑話死人啦！”
秦念芯看到白翠萍本來還有一肚子火氣，但不知道為什麽，好久不見白翠萍這副尖酸刻薄的模樣，乍一見居然有幾分親切。
“你聲音可以稍微低一些，我的聽力尚好。”隻是她的嗓門真是太大了，秦念芯有些承受不起。
白翠萍一聽秦念芯的話，更加起勁：“怎麽？怕別人聽到呀？怕別人知道你原來是這樣粗鄙不堪的人嗎？”
秦念芯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有的人啊，自以為爬上枝頭就能變成鳳凰，趁著年輕還有幾分姿色，能迷惑著男人為她花錢，實際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像模像樣的殼子下麵誰知道是怎樣的貨色呢！等到年老色衰，我倒是想看看，有誰還能為她花錢！等到以後窮困潦倒，可別再跑回我們家裏……”
秦念芯笑了笑，慢慢走到白翠萍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等白翠萍說夠了，才不慌不忙地說：“我這裏所有的房間裝修時都用了隔音泡沫，錄音室級別的，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任何聲音。”
說到這裏，再次感謝那位破產的“金主”，他完全是按照頂級品質裝修的啊！
白翠萍愣了一下，她剛剛吊著嗓子說了一大堆，現在嗓子都快廢了，秦念芯卻告訴她這裏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