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氣
厲蔚然被她捏得怪叫兩聲：“好的，我知道了寶貝兒，你別急，等蘇小姐離開你想怎麽玩我都配合……”
說完，他看向蘇曼，有些不耐煩地道：“請問還有什麽事嗎？”
蘇曼打開挎包，將支票小心翼翼地放進包裏，表情專注又認真，好像她真的是為那張支票而來。
等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沒有一絲情緒。她慢慢走向厲蔚然，厲蔚然感覺手心快要淌下來。
“這個，”蘇曼把一塊手帕放在桌上，“還給你。”
這樣的手帕厲蔚然不知道有多少塊，但他認識這塊，是在靳慕寒和秦念芯婚禮上他給蘇曼擦眼淚用的。
“我走了，再見。”蘇曼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厲蔚然沉默，聽到門被人打開又重新關上的聲音也沒有任何反應。
片刻後，藍瑤淡淡開口：“老板，您的戲是不是有點過了？”
厲蔚然像是才醒了過來，他疲憊地拍拍藍瑤的背：“快起來，爺的腿都被你坐麻了。”
藍瑤撇撇嘴，從厲蔚然腿上跳下來：“你可別忘記答應我的事啊！陪你演這場戲老娘屁股也很酸好嗎！”
厲蔚然像揮蒼蠅一樣示意她趕緊離開。
藍瑤看了眼坐在座椅上緊閉雙眼、眉頭死死糾結的厲蔚然，無奈歎了口氣。
蘇曼離開時的高傲姿態，隻維持到她走到電梯間，就再也撐不住了。她慢慢扶著牆壁跪在地上，將高跟鞋從腫脹的腳上拔了下來。
兩隻腳已經腫得不像樣子，蘇曼皺了皺眉，將鞋提在手裏，赤著腳繼續往前走去。
黑漆漆的電梯轉角突然走出來一個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蘇曼正要尖叫，就聽到對方清冷的聲音：“是我。”
“丁譽是你啊……不是，現在應該叫你Mars。”蘇曼苦笑著，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丁譽的懷抱，因為她知道如果沒有他的幫助，她可能走不出蔚藍娛樂的大門。
丁譽大步走進電梯，看了她一眼：“想哭就哭吧，這樣笑很難看。”
蘇曼：“……”
“你為什麽打扮成這樣在這等我？”蘇曼扯了扯他掛在臉上的口罩，“怪嚇人的。”
這次輪到丁譽哭笑不得：“大姐，我雖然是個十八線小明星，但我好歹出道了，被人拍到的話經紀人會罵人的。”
蘇曼被他叫了一聲大姐，又想到了自己比他大三四歲的事實，默默縮在丁譽懷裏不吭聲。
丁譽抱著她直接乘電梯到了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
蘇曼看著眼前的攬勝，疑惑道：“這是你的車？”
丁譽把她小心翼翼抱到副駕駛座，幫她係好了安全帶：“家裏給的車我沒拿，這是我自己買的。”
蘇曼想到上次把他說得一無是處，心裏有些愧疚：“你是不是因為上次在醫院，我說的那些話，你才決定離開家裏……”
丁譽沒有否認，他一臉淡然地握著方向盤：“我很感謝你對我說那些話，讓我認清事實。否則我到現在還像個傻瓜，讓別人瞧不起。”
“對不起，我……”
“沒有必要和我說對不起，你是在幫我，我要謝謝你。”丁譽認真道。
“不要再說我的事了，”丁譽遲疑地看向蘇曼，“你真的沒關係嗎？厲蔚然對你說了什麽，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蘇曼笑著搖了搖頭：“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一點小事而已，我隻是有點累了。”
“你也沒比我大幾歲，”丁譽想了想，還是開口告誡她，“厲蔚然他不是好人……你離他遠一些……”
但凡是人，都能看出來厲蔚然不是個好東西，可她蘇曼偏偏沒有看清。
蘇曼笑不出來了，她將頭轉到窗戶的一側，靜靜看著窗外的風景。
丁譽開車把她送到地下停車場，堅持要抱著她上樓。
蘇曼拒絕道：“一出電梯就是我家，根本不用走路。而且，你姐姐還住在我家，我怕她看到你會多想……”
丁譽低頭想了想，無奈地點了點頭。
蘇曼一邊笑一邊揮手，目送丁譽的車子離開，。
等到車子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蘇曼緩緩回過頭來，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笑意。
麵上一片冰冷，她抬手摸了摸，遲到的淚水正洶湧從她的眼睛裏流出來。
當秦念芯打開門時，就看到一個麵色蒼白、滿臉淚水的女人緩緩倒在她的腳邊。
“蘇曼！蘇曼你怎麽了！？”
蘇曼抑製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於在看到秦念芯時徹底爆發，她抱著秦念芯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秦念芯抱著蘇曼，眼淚也不斷湧出來：“蘇曼你怎麽了？你快告訴我……”
蘇曼從包裏拿出那張平平展展沒有一點折痕的支票：“這是他在最後給我的東西。他用這個打發我走。”
秦念芯顫抖著接過支票，看到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厲蔚然的大名，一時心神巨震，她一下子全明白了，明白了蘇曼這些日子的反常，明白了那天酒吧蘇曼的徹夜未歸。
“你是個傻瓜！”秦念芯緊緊抱著蘇曼，“我早提醒過你，厲蔚然和我們不一樣，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是啊，為什麽我不聽你的話……”蘇曼雙手舉著那張支票，透過燈光，厲蔚然那三個字向烙在她眼睛中的疤痕，燙得她睜不開眼。
“我要永遠留著這張支票，記住他給我的恥辱。”
周一的早上，一輛邁巴赫停在蔚藍娛樂大樓前。它像一頭傲慢的猛獸，堵在大樓門口，進出的員工仿佛感受到它的來勢洶洶，紛紛選擇繞道而行。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我確定。”坐在副駕駛座的秦念芯堅定地點頭，“允之，謝謝你能陪我過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我一定要狠狠教訓厲蔚然這個人渣！否則我咽不下這口氣！”
秦念芯一想到蘇曼淚流滿麵的樣子，忍不住鼻子開始發酸，蘇曼一向是個樂天派，她從來沒見過蘇曼這麽傷心這麽絕望的時候。現在，她想就算把厲蔚然撕成碎片也不為過！
林允之看著她：“我還是陪你上去吧，你要揍他我可以幫你，我的力氣比較大。”
秦念芯不禁失笑：“不要小看女人的力量，尤其是一個瀕臨暴走的女人。”
昨晚，她把哭暈的蘇曼搬回床上，又為她腫得像核桃一樣的雙眼敷了冰袋，做完這一切，她還是無法平靜下來，發瘋得在房間內來回走，恨不得立刻衝到厲蔚然家裏把他狂揍一頓。
林允之無所謂地聳肩：“隻要你決定了，我就陪著你。”
兩人相視一笑，從車上走下來。
秦念芯為了方便實施“暴力”行為，特地穿了皮衣長褲，腳上穿了一雙尖頭鉚釘的低跟皮鞋，寬大的墨鏡擋住了她大半張臉，乍一看還真有點像個打手。
蔚藍娛樂的前台谘詢遠遠看見一對俊男靚，女的組合向她走來，他們周身散發的來找茬的氣場讓她有點害怕，還沒等秦念芯和林允之走近，前台就哆哆嗦嗦地開口。
“請問二位是來……”
“我們是來找厲蔚然的。”林允之看了眼旁邊的秦念芯，她好像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
前台戰戰兢兢看著他們二人說：“不好意思，今天厲總不見外客，請問二位還有其他事情嗎？”
秦念芯笑了，厲蔚然還挺有先見之明，昨天做了虧心事今天就打算當縮頭烏龜。
“他想不想見我們這不重要，我想見他就夠了。”
秦念芯冷冷拋下這句話，往裏麵走去，林允之緊跟在她後麵。
前台在後麵大叫：“保安！有人強行闖入！”
匆匆趕來的幾個保安被林允之三拳兩腳就扔在了地上哼哼叫，林允之蹲下，身子，捏著其中一個保安的下巴問道：“總裁辦公室是哪間？”
他表情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但兩指力度不小，保安五官扭曲痛苦，一邊用力掙紮：“16樓1601……”
“多謝。”林允之爽快地放開了他，拍了拍手和秦念芯一起走進了電梯。
厲蔚然正對著一個項目評估文件頭疼，突然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總裁，有人要見您，已經上到了16樓。”
厲蔚然罵道：“我不是說了我今天誰也不見嗎！保安是幹什麽吃的！”
秘書很無奈：“他們是強行闖入的，還打傷了保安，厲總，要不要報警？”
“立刻報警！”厲蔚然氣得血壓飆升，“我倒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麽大，敢在我的地盤……”
他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大力推開，像卷入一陣颶風，辦公室的溫度瞬間都變低了幾分。
厲蔚然看清來人，繼續對電話裏說：“先不用報了！”然後按掉電話，抬頭看著秦念芯和林允之。
“林總和靳夫人，請問有何貴幹？我能理解你們想要見到我的迫切心情，但你們打傷我的人，這事怎麽算？”
秦念芯一看到厲蔚然這副玩世不恭的賤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林允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她才勉強按捺住上前揍人的衝動。